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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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德福则是跟着“哟”了一声,忙上前一步,大声道:“王爷怎么这么巧往前凑?药倒是温的,没事儿吧?”
宝王抬起了身,愤怒地看着孙德福,高声道:“瞎了你的狗眼么?!是你家主子将太后的药碗砸在了地上,我担心去瞧太后,才会被碎了的瓷片划破了脸!”
孙德福心往下沉。
砸了太后的药碗,宝王担心太后,划破了脸。
这三句话一环套一环,直接把明宗环进了“不孝太后”“不睦兄弟”的圈子里!
明宗却没有任何惊慌,而是冷冷地坐在那里看着宝王,淡淡地说道:“大兄今日来长庆殿,想来既不是来瞧阿娘,也不是来送余姑姑,而是来做这个的吧?”
宝王的神色微微一变,心头微颤,下意识地反口否认:“我当然不是来做这个的……”
明宗冷冷清清地看着他,脸上无嗔无喜,眼神忽然挪开,落到了昏迷着的裘太后脸上,淡淡续道:“大兄想来已经达到了目的,就不要再在母亲床前大呼小叫了。母亲若是才一睁眼就听见大兄刚才的行止,只怕病势会愈加沉重。”
宝王听了这话,忽然硬生生地从脸上挤出了一片悲伤:“怎么,就因为我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伤了我的脸不算,还要将我从母亲的榻前赶开么?四弟,曾几何时,你我兄弟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他这样忽悲忽喜,忽恼忽嗔,直把孙德福和采菲弄得都噎住了一眼,下意识地都直翻白眼儿。
明宗的眼神再不往他身上转,只是温和地看着裘太后,口中的话却堪比尖刀:“大兄,这里都是我的人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所以,明日,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好了。我等着就是。”
宝王忽然掩着双目大放悲声,嚎啕起来:“就为了邹氏么?四弟,四弟,兄长盼着你还是那个孝敬的好孩子,兄长盼着你能都改了啊……”嚎叫着,竟然就这样转身奔了出去。
明宗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低头看着裘太后,低声道:“阿娘,王全安说,您是心脉受损。那么之前的药必不合适了。儿子不是故意要砸您的药。您别生气。”
说着,明宗的手轻轻地附在裘太后已经略显干枯的手上,温柔地握住。
孙德福在后头,眼神越过窗子一直看着宝王的背影,拧着眉毛,喃喃道:“宝王殿下这是干嘛?一惊一乍的。”
明宗直起身子来,不肯让口中的话脏了裘太后的耳朵一般,将脸拧向了一边:“自然是为了在下人面前坐实我不孝不悌的罪名。这群人里,不论有没有他的人,今日这一场大闹都会传扬出去。到时候,你邹娘娘的掌掴,我的砸药,都会变成攻击我的证据。”
☆、371。第371章 确诊(今日三更)
“圣人说得一丝不错。而且,我觉得,王兄他们,应该发动在即。”
西暖阁,邹皇后坐在榻上,面色端凝。
明宗与她并肩隔案,微微点头。
邹皇后轻轻吁了口气,缓声道:“大皇兄今日一开始似乎神色不宁,圣人可有感觉?”
明宗颔首,低声道:“我在宫门口遇到他,一起进来,路上觉得,他似乎心神不属。只怕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吧?”
邹皇后微微沉思,转头看孙德福:“沈迈送了昨夜的纸条来不曾?”
孙德福一愣,连忙转身跑了出去,片刻,手里拿了两张纸进来,脸色怪异:“刚才来时赶上宝王殿下在,所以交给洪凤了——您瞧瞧。”说着,递给明宗。
明宗却不肯接,只是随手指指邹皇后,示意孙德福交给她。
邹皇后看了明宗一眼,知道他心中烦闷,便伸手拿了那纸到眼前看,细细看下去,忽然眉梢一挑,眼中凌厉冷意闪过:“看来,雍郎已经逐渐接手宝王府了。”
明宗一愕,抬起头来,讶异地看向邹皇后。
邹皇后低头看着纸条,冷道:“大兄的心腹幕僚从书房出来时,满脸是汗,还嘟囔了一句小的比老的还毒辣。而大兄昨夜与雍郎私话多时,然后整夜反侧。”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是一层寒霜:“可咱们的温郡王殿下,却睡得安稳异常。只怕今日晨起,早课的时辰都没有错了一丝呢!”
明宗的神色凝重起来,低声道:“我与大兄交手多年,他的路数很好对付。但是雍郎……”
邹皇后摇摇头,看着明宗的眼神散发着隐隐的尊敬:“雍郎肯定早就在明里暗里地影响大兄的决策了。只不过圣人狮子搏兔,欲尽全力罢了。”
明宗微微松了松肩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影:“皇后不要夸朕,朕会自得。”
邹皇后也翘了翘嘴角,看着明宗,柔声道:“臣妾知道圣上一向自制,便得意,也不会忘形。”说完这个,就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眼神飘向了太后内殿:“王全安和陶一罐怎么回事?这样久?”
原来待宝王一走,明宗和邹皇后就到了西暖阁喝茶暖身,顺便令王全安和陶一罐仔仔细细地给太后诊治身体。
孙德福听了,忙出去领了二人进来。
王全安施礼后却不吭声,只是胳膊肘一拐陶一罐,示意他来。
陶一罐上前半步,叉手躬身,低声道:“太后娘娘似乎是服食了一种毒药多时,只是数量甚微,如今骤逢大变,心神失守,所以才激动了毒性。昏睡至今,便是这个原因。”
明宗和邹皇后的脸色都是一变,两个人同时坐直了身子,异口同声:“甚么毒?可有妨碍?”
陶一罐踌躇片刻,低头道:“微臣孤陋,这种毒还真不曾见过。臣请圣人的旨意,能不能让微臣的兄长来给太后瞧瞧?”
邹皇后忙不迭看向明宗,连连点头。
明宗接口便道:“德福派个妥当人,立即悄悄将陶谷带进宫来!朕今日哪里都不去,就在此处守着!”
午时,已经专研南疆奇毒二十多年、陶一罐的堂兄陶谷,乔装成一个内侍,悄悄地进了宫。
见了面,明宗立命免礼,赶紧先给太后听脉识毒!
陶谷年过四旬,正当壮年,可因为前半生挫折,如今竟然已经须发花白。但性情却已经磨砺得沉稳异常,一张方脸上,慈眉善目,不细看,却显得平庸之极。
邹皇后坐在明宗身边,忽然心中一动,扭脸轻声问尹线娘:“燕娘在哪里?”
尹线娘低声回道:“昨夜听说太后一直未醒,不放心,跑了来,一直在看着药炉子,不让别人碰呢!”
邹皇后微微低头道:“你去,让桑九去替她给太后煎药,然后让她去给这个陶谷打下手。”
尹线娘心中一转,以为邹皇后是为了让桑九分分神,不至于一直在余姑姑的棺椁前太过伤心,便忙应声去了。
陶谷对着帝后二人拱手为礼,慢慢地去了太后床前,挽了挽袖子,平心静气,然后方微微合了双目,伸指搭脉。
不一刻,便又换了另一只手。
然后微微蹙了蹙眉,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就要揭开帐子。
一个身影忽然挡在他的面前,声线刻板:“陶大夫不要孟浪,这是当朝太后。”
陶谷微微一愣,但见面前一个女官打扮的三旬左右的女子淡雅凝立,眉目之间,竟是一片似曾相识的清冷,便退后半步,微微躬身,道:“须得看太后面色、眸子和舌苔。还请姑姑通禀圣人。”
那女官听得“姑姑”二字,微微一愣,忽然面上多了两分气恼,也不答话,抬头看向另一边站着的宫女。
女官正是牟燕娘,宫女却是采菲。
采菲看着牟燕娘的神情,微微一笑,知道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娘子,虽然已经过了三十岁,却格外听不得旁人提及她的年纪,何况是“姑姑”这样的称呼?
采菲轻快地走去暖阁里问了明宗和邹皇后,帝后不由都站起了身,干脆走到了西配殿的内殿,坐下,令陶谷:“陶大夫看吧,我二人守在这里就是。”
陶谷回身微微叉手欠身,然后上前一步。
采菲和不情不愿的牟燕娘两边打起了帐子,陶谷先看了看裘太后的面色,在上前掀了裘太后眼皮看眸色,皱紧了眉头,单手一捏裘太后紧紧咬住的两腮,裘太后的嘴巴张开,陶谷看了舌苔。然后才退了开来,再次低头,手指搭上了裘太后的手腕。
牟燕娘轻轻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一刻之后,陶谷收起了手,胸有成竹地站了起来,走到明宗和邹皇后跟前,拱手道:“圣人,皇后娘娘,草民看完了。”
邹皇后看着她的脸色,心中微微有了底,温和问道:“太后怎么样?”
陶谷低了低头:“太后娘娘中的是南疆那边的一种奇毒,当地人唤作千日醉。若是每日不断地服食下去,于身子倒是并无十分大碍,只是会懒得动,爱睡觉而已。但若是骤然停了药,不出三五日,便是个一睡不醒的结果。太后娘娘被喂食此药时日不算太长,也就是三两个月的样子。如今祛毒也不算难,只是一个月内须得天天用药,尤其是不能断了针灸。”
明宗和邹皇后长出一口气,彼此都松了肩背,互视一笑。
牟燕娘却微微皱了眉,插嘴问道:“你针灸是不是不传之秘?”
陶谷愣了愣,看了看牟燕娘,心中实在是不确定这位女官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又看向邹皇后,目露不解。
邹皇后微微笑了:“太后娘娘毕竟不方便让足下亲自施针,而足下又非是官身,这治病的方子若是你秘法,说不得就只能请足下亲近信得过的女子来做了。若是可以传授,那就不妨教给她。”邹皇后抬手指了指牟燕娘,“她是尚药局老御医牟老的亲孙女,立誓不嫁,献身杏林。如今在尚药局做司医。太后娘娘接下来的病体,本宫拟交予她来照看——圣人看,这样可妥当?”
明宗连连点头,欣慰一笑:“我正担心母亲身边少了余姑姑,也没个贴心的人操劳。若是皇后能够割爱,请牟司医来长庆殿,正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呢。”
陶谷却不管帝后说的这些了,对着牟燕娘肃然起敬:“牟司医能行人所不敢行,果然不愧是牟老亲手教出来的嫡长孙女。陶某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之事,却也听说过牟司医医术高明,青出于蓝。陶某的针灸之术乃是在药物实在无奈的情况下行的补救之法,自然不是什么不传之迷。若是能与牟司医切磋,那正是求之不得!”
邹皇后见状,便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之间的交接我们就不管了。陶大夫,不知太后娘娘何时能醒?”
陶谷正满心激动得对着牟燕娘啰啰嗦嗦,听邹皇后说话方反应过来还在帝后眼前,连忙转身低头:“大约明日巳时前后。”
明宗舒了口气,站了起来:“如此,你们用药行针吧。”然后往外走。
邹皇后连忙跟着送了出去,低声问:“四郎是要回宣政殿么?”
明宗点点头,脸色阴郁下来:“只怕今日大兄回去就是一片串联。我得回去等消息,然后跟沈迈他们商量一下明日该怎么办。”
邹皇后思索一下,低声道:“明日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闹。不过,不管怎么闹,只要事情有缓,四郎就不要当堂跟他们翻脸。既然咱们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不妨做完全。列祖列宗在前,千载史书在后,咱们必得让他们挑不出半个不字来!”
明宗忽然回手把她紧紧抱住,低声道:“田田,只是委屈你了。只怕这个妖后的名头,你要背一辈子了。”
邹皇后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