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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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宗坐好,定定神,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梁遇安,笑道:“新郎官,不用拘束,去,跟你娘子坐一处去。”
梁遇安洒脱得很,一拱手,竟然当真摇摇摆摆地走到安宁公主身边,看着她已经红成火的脸颊一笑,规规矩矩地跪坐下来。宫人赶紧又拿了一副餐具放在他手边。
明宗这才高高举起酒盏,朗声道:“今日中秋,合家团圆,朕敬各位,愿诸位儿女成行、平安和睦。”
戴皇后听了这句祝语,顿时羞恼得脸上通红。
后宫无嗣,曾经有的两个,也都在她手里弄没了;她自己还生不出来。
后宫大乱,乱到已经争宠争到了天下面前。
自己是六宫之主,是皇后,所以,这一切,其实都是自己的错!
明宗耿耿于怀。
所以才会这样说。
梅姿站在戴皇后旁边,急忙低声提醒:“娘娘,说话!”
戴皇后一惊,忙稳定心神,微笑开口:“本宫敬各位,愿诸位夫荣妻贵,一世安康。”
底下的命妇们自然把帝后间的事情看得明明白白,一笑之下,共同举杯,齐声道:“谢圣上,谢皇后。愿大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
……
邹惠妃回来时,已然完全换了一个人。
脸上的红妆花钿已经完全洗去,现下看来,仅仅是淡扫翠眉,轻点口脂;发髻梳成了单螺,还拿着一条酡红色的缎带狠狠地绑了几圈。其他的一颗珠宝头饰也没有。上身穿了一件酡红色的右衽窄袖襦衫,下摆扎进了下身的纯白色雪缎长裤里,裤脚也绑了起来,腰上系了一条深棕色的及膝短裙,掩住了腰臀,脚上穿着短靴——竟是一身半胡衣。
邹惠妃这一身装扮,更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卓然不群。
明宗见了,挑眉笑道:“往常只见沈昭容的胡装,不料邹惠妃穿起来,也洒脱得很。”
邹惠妃抱拳一笑,转身朗声道:“敢请哪位将军,借宝剑一用!”
安宁公主眼波一动,急忙抬肘碰了碰自家夫君:“找你家阿兄!”
梁遇安醒悟过来,起身便往外跑,到了殿门口,不出所料看到了自家兄长,笑道:“阿兄,你的剑。”
梁奉安翻了个白眼,磨牙,低声喝骂:“娶了媳妇忘了娘!”边解剑递过去。
梁遇安嘿嘿一笑,捧了宝剑便跑了回去,双手举起,恭恭敬敬呈给邹惠妃:“娘娘请。”
邹惠妃单手拎过去,微微一笑:“多谢。”
所有的人都看着,明宗也大奇,心中暗想,难道她这样柔弱,还能做剑舞不成?
邹惠妃握住宝剑剑柄,缓缓拽出宝剑,且看那寒光闪闪、杀气逼人的剑身,片刻,单手挽了个剑花,自嘲笑道:“果然的,跟这杀人的剑比起来,我们小娘子舞弄的剑,就像是小儿的顽器一般。”说完,却抖手将剑鞘扔给了在一边看得眼睛发亮所以腾地立起的沈昭容。
邹惠妃笑一笑,又一转头,道:“陛下,嫔妾请借梨园琵琶一曲。”
明宗点头微笑,道:“哪一曲?”
邹惠妃抬抬下巴:“将军令!”
众人都是一滞:真要做剑器舞?!
明宗转头看看孙德福,孙德福会意,高声道:“传琵琶圣手来,圣人欲听将军令!”
——去找个弹得了琵琶将军令的人来!
☆、265。第265章 对剑
将军令很快响起来。
这是大唐王朝的皇室音乐,表现的是将军行军的整个过程:战鼓、升帐、出征、战斗。这个过程,有威严,有庄重,有矫健、有轻捷,亦有对战时的激烈紧张。
琵琶声很脆很急,如银瓶乍裂,如疾风骤雨,大珠小珠落玉盘,铁骑突出刀枪鸣。
但在音乐的衬托中,更加令众人瞩目的,是运剑如风的邹惠妃。
没有人想得到邹惠妃能够舞得起来一柄将军战阵上用过的铁剑,更没有人想得到她舞蹈的起始竟然不是舞,而真的是剑,剑势、剑招。一翻腕,一伸臂,一撤步,一拧腰,夹杂着出剑时的娇叱,还有柳眉猛挑时的杀机!
殿门口借剑之后就抱着肘冷冷看去的梁奉安,只看见邹惠妃出剑的第一式就瞪大了眼,眉头紧紧皱起,转眼去看眉开眼笑的沈昭容,若有所悟。待瞥到身边已经站定了来看热闹的沈迈,不由得嗤笑一声,侧头冲那个眉头都拧成了疙瘩的冠军大将军低声笑谑:“沈二,你家的十三刀可是外传了啊!”
沈迈看到邹惠妃长剑舞开时,已经气得要吐血,听得同僚这样嘲笑,冷哼一声:“他娘的女生外向,这话一点儿都没错!梁大,你可千万记得。你家的剑法打死了都不要传给闺女!”
不错,邹惠妃这似模似样,却又怪模怪样,兼且带着一丝刚烈的剑舞,其实是沈家的那套十三刀。这是邹惠妃某日酒后心动,特命尹线娘教了自己个大概,然后转求沈昭容一一指点过的,由刀法变剑舞——乃是邹惠妃非常高兴地剑走偏锋,给自己找了个绝好的练习舞蹈的借口!却不意今日被裘太夫人逼着跳舞,恰好使将出来!
尹线娘和沈昭容很是知道这事情犯了沈迈的忌讳,所以千叮咛万嘱咐不得让沈将军知道,邹惠妃也满口答应得十分痛快。可谁知道今日这事情到了紧急关头,说不得,也只好先把沈将军的心情放在一边了。
一起头的剑法自然是酷烈有余,好看不足。
但识货的将军和侍卫们都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使劲儿看,个个都看得出来这是沈家不外传的刀法化出来的剑舞。
可十来招之后,邹惠妃的酒意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了,下盘便是一晃,长剑递出,便如同收势不住一般,直直地往一侧廊柱上刺去,邹惠妃的整个人也倒了下去!
众命妇们忍不住齐齐一声低呼!
邹惠妃自己觉得头上一晕,脚下便要跌倒!可是这样的场合,如何能够摔倒?!邹惠妃拼尽全力,腰上用劲,脚趾用力,整个人便轻轻一跳!
舞剑真正地变成了剑舞!
且看她醉态可鞠,醉眼迷离,却又同时能够柳腰疾摆,莲足绷直,纵身起跳,并手如刀!
梁遇安顿时看呆了,桌案下与安宁公主不知何事互握的手上不自觉地便一用力,口中轻轻吟诵:“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安宁公主也早就看得目眩神迷,此刻听自家驸马念出了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也不自觉地跟着琵琶拍子轻轻叩案。
而邹惠妃此时,也听到《将军令》的曲子已经过了大半。
就是这一刻!
邹惠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中长剑猛然刺出!
带着渴血杀气的铁剑顿时带起了一声龙吟!
邹惠妃的声音突兀响起:“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这句诗一出口,裘太夫人一直冷冰冰注视着邹惠妃的眼神忽然一利!
裘昭仪更是噎住了哭声,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邹惠妃!
白氏则身子一震,眉头皱起:这不是老太爷生前常常吟诵的诗么?邹氏怎么知道?
明宗的面色随着她这句诗的出口已经变作了激动!两只手情不自禁地合在一起,放到身子一侧,轻轻地互搓。
沈昭容简直就是直接地轻笑出声,先抬头看了一眼上座的明宗,接着眼神一转,待看到自家也是目瞪口呆的阿爷,兴奋了起来,直直地跑到沈迈面前,说话声噼里啪啦,就像下雨一般:“阿爷,你的刀,快拿来!”边说,边把手中的剑鞘顺手塞给了沈迈身边的梁奉安,看得梁奉安大眼瞪小眼!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邹惠妃第二句诗已经如天外金钟,云上铜钹,亮堂堂,清泠泠,凛冽,料峭!
沈昭容看着自家阿爷不情不愿的脸色,眉一挑,手一伸,直接从沈迈腰间,握住刀柄,唰地一声,拔出了钢刀,口中且去重复这一句:“一剑霜寒十四州!”整个人却飞身而起,一刀劈向了邹惠妃!
邹惠妃不由得一声轻笑,脚下凌乱踉跄的步子更加黏粘起来,手中剑忽地变得轻灵,如青蛇吐信,刁钻地向着沈昭容肋下刺去!
沈昭容大喜,纵横捭阖,将沈家的十三刀尽情施展开来!
邹惠妃单足俏立,长剑挑起:“鼓角揭天嘉气冷!”
沈昭容矮身侧步,举刀撩天:“风涛动地海山秋!”
邹惠妃与沈昭容相视一笑,剑去刀来,满殿中顿时一片寒光,连绵脆声。
忽然,两个人同声喝道:“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一刀一剑竟然相击收势,沈昭容在下,邹惠妃在上,一则单膝跪地,一则莲足向天,做了一个英气绝伦的架子出来!
节宴不节宴的,沈昭容才不管那许多,一直便穿着自己觉得最爽利的胡服,白色雪缎里衣、长裤,丹色纱外裳,窄窄的袖口、裤脚,短靴,也梳着单螺髻,绑着丹色的纱带。自家又一向不喜欢红妆,是以只是简单地描眉打腮,花钿口脂,就算是应付了差事了。
如今邹惠妃做剑舞,又换了那样一身来,和沈昭容竟如同事先约好一般,如今站在一起,就像是嫡亲的姐妹两个,又像是一对双生花。
大殿里忽然震天介爆出来一阵彩声!
原来,早在将军令琵琶曲响起,隔壁正殿里的人就不肯再听煦王的,三三两两地都涌到了偏殿门口,虽然不敢进去,却占据了所有能看到里头情形的位置,将偏殿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
待到发现竟然是前任的皇后、现任的惠妃邹氏,和羽卫总管沈迈的独生女儿昭容沈氏,在相携起舞,且是一刀一剑,如同疆场对战一般,不由得都发自内心地赞叹不已。
尤其是听到这首诗的末尾,“谁羡当时万户侯”一句,众人情不自禁,个个舌绽春雷,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彩!”
邹惠妃收了势,且将宝剑倒提,隐在肘后,另一只手握了沈昭容空出来的柔荑,昂首挺胸,清声道:“这首诗,乃是裘老将军当年挚爱,圣人曾亲自拔剑起舞,高声吟诵。我姐妹二人如今才耳熟能详。依嫔妾看来,这首诗豪情万丈,志在千里。今日献舞,不过是想说一句:我大唐有此雄主,何愁不能再现开元盛世,繁华万年?!”
外头一众文臣武将,多得是热血男儿,听了这一句,不由得又震天介爆出来一声:“彩!”
沈昭容一手擎刀,高高举起,一头看向自己的阿爷和梁奉安,高声赞道:“以此刀剑,谨祝我主万岁,大唐万年!”
安宁公主在那边早已和端阳县君、煦王妃、邹太夫人、万氏,以及几个武家家的夫人们站起,跟着沈昭容齐声赞曰:“我主万岁!大唐万年!”
殿外的臣工们顿时粲然,但也不约而同地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拳头:“我主万岁!大唐万年!”
偏殿内的诰命夫人们便即立起,转身,向着御座上已经仰天大笑的明宗举手拜将下去,齐声道:“我主万岁,大唐万年!”
殿外的文臣武将见明宗如此喜悦,各自默契地排好班次,齐齐地拱手下拜:“我主万岁,大唐万年!”
殿外负责护卫的神策军和殿内侍立的内侍宫人们也都在自家老大的眼神示意下,齐刷刷地单膝点地,高声赞唱:“我主万岁,大唐万年!”
内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