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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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继承祖业,但微臣不止一个儿子,也希望有个进士能光耀门楣。行不行?”
不屑地冲俩侍女摔下袖子,才又和颜悦色跟邹充仪道:“娘娘现在虽然有外有沈将军鼎力相助,但上次的事情之后,还是要尽量跟沈将军保持距离——没有哪个男人能不介意这件事的。”
“本来娘娘还有孙公公这个尽心帮忙的盟友,现在却莫名疏远了许多。微臣领着尚药局,大概的事情都能猜个几分出来。如今这事儿,微臣多句嘴,您得主动些,给孙公公一个台阶下。毕竟他才是那个跟了圣人二十多年的人,咱们,都不是。”
“另外,太后宫里您之前走动不少,十分应该。如今幽隐这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就算您不能亲身赶过去,也应该让桑姑姑亲自去哭一哭委屈。今日您这样伤心晕倒,恰是个绝好的借口,不妨一两日就让桑姑姑走一趟。”
王全安端了横翠乖巧递过来的茶呷了一口润润喉咙,才笑着捋着胡子总结:“娘娘是个聪明人。微臣必要娘娘好,自己才能活得稳当。所以微臣多这么一次嘴,娘娘不要多心才好。”
王全安是救治醒了自己,才在裘太后的赏识下得了尚药局。
如果自己倒了,那就意味着裘太后当初的意图变了。那么,知道当时详细情景的王全安,不消说,必是要落拓下去,乃至被莫名灭口的。
邹充仪想明白了这一层,心中安定下来,笑着靠在枕头上向王全安道谢:“奉御金玉良言,我是个知好歹的人。一定都记在心里。”
微微沉吟一下,问:“陶司医如今可需要升迁?”
王全安连忙摇头:“不必,太打眼了。等您回了大明宫,我再升他的职,让他专门负责您的事儿。”
邹充仪微微笑了:“王奉御思虑周到,本宫就不再多嘴了。本宫清楚得很,如今本宫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打仗了,本宫的身边人,本宫的朋友,本宫的姐妹,还有你们这些人,都容不得本宫任性倒下。所以王奉御放心,本宫必定会保护好自己,保重好自己,保养好自己。至少让自己健康安全地活下去。这样,大家才会有希望。”
王全安捻须微笑,点头不已。
邹充仪床上叉手,微微欠身:“所以,王奉御也请善自珍重,我家大伯年底怕是要回京述职,我家大堂兄怕是会借那个时候给我们全家争口气。若果然有那一天,本宫记得王奉御的幼子今年不过垂髫,很是可以给我家大堂兄当个小弟子。只是不知王奉御意下如何?”
王全安顿时眼睛发亮,呵呵地笑着站了起来:“微臣告辞。”
邹充仪对他的不置可否并无不悦,也笑着叉手:“奉御慢走。”
桑九看着横翠笑容满面地送王全安出门,不由得回头惊喜道:“娘娘,怎么王奉御忽然要投效过来?”
邹充仪沉思片刻,微微发愣:“恐怕是圣人又有了什么举动,是咱们不知道,又对咱们极好的。”
☆、166。第166章 诉苦
桑九听横翠悄悄告诉了清宁旧事都是花期所为之后,也替邹充仪伤心不已。但她与花期感情并不深厚,此刻考虑得更多的是邹充仪的将来。
桑九来寻邹充仪:“娘娘,这件事,只怕圣人那边并拿不出冠名堂皇的好理由让您回宫;婢子想着,圣人装聋作哑由他去,但太后那里,是不是应该要赶紧垫个话儿了?”
邹充仪沉吟片刻,点点头:“是。王奉御说得也有道理,你恰好过去,帮我诉诉苦。”
桑九应下,自去兴庆宫了。
邹充仪喊来横翠,还没开口眼圈儿又红了:“你把整件事情跟家里说一声吧。只怕祖父祖母这一阵子都没有咱们的消息,只听着外头胡说八道,不定急成什么样了呢。”
横翠点头,一边上来给邹充仪擦泪,一边想了想,道:“要不要让线娘走这一趟?桑姐姐不在,婢子这辰光不想离开。”
邹充仪定了定神,自己按一按眼角,摇头:“不成,前因后果线娘并不清楚,她说不透。你得亲自去见见祖父——先去孙德福那里把你的香囊要回来,等桑九一回来,你就出门。我怕桑九心里有顾虑,听说你要回府,不知道又有多少话说出来。我如今心神不定的,耳根子软,只怕听了她的话,反倒跟家里用上不尽不实的说辞,那就不对头了。”
横翠听了这话,反倒笑了,赞道:“谁说您心神不定耳根子软的,您这心里呀,比谁都清楚!”
稍停一停,又哼了一声:“我才不去内侍省,就现在我这火儿,见着孙德福不定说出什么来呢!让线娘去!”
邹充仪噗嗤一笑,伸手点点她的脑门:“你瞧瞧你如今懒的,什么都想让线娘替你!不过呢,这趟差,线娘倒是极为合适。”
尹线娘领了差事,脸上也显出三分不情愿,但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鼓了鼓小胸脯,一脑门的杀气,怒气冲冲地奔着内侍省就去了。
兴庆宫,长庆殿。
裘太后赏了桑九一个脚踏,让她坐在地上说。
桑九感激地先给裘太后磕了个头,才坐下,瞧瞧余姑姑,眼圈儿便红了:“师父,你怎么都瘦成这样了?”
最近宫里事情太多,裘太后心神消耗也大,但一天多少个御医轮流看脉用药,加上老人家心胸毕竟宽大,所以看起来虽然不那么精神奕奕,却也没多大变化。
可余姑姑就不同了,几下里凑在一起,消耗得极快,如今才两个月不到,已经瘦了一圈儿了,整个人也憔悴得很。
余姑姑微微笑了笑,仍然淡定从容:“别担心我,我看着瘦,心里却不存事儿。真正难捱的,是太后她老人家。”
裘太后却笑着点头道:“还是你这个徒弟关心你,宫里人来人往,都是面子情儿。大家看着我好,谁都不敢当着我的面儿问候你。可谁都不是瞎子,谁看不出来,你都瘦了一大圈儿了呢?我闲常劝你不要替那些个孽障操心虑后,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况又都在帝王家,再不济也肯定有口饭吃。你不听,瞧瞧,比我这个当娘的还像当娘的!如今这个你身后必定给你摔盆打幡的发话了,我瞧你再不当回事!”
余姑姑忙笑着回答:“谁说我担心了?婢子不是都跟太后说好了,以后都不管了,只看着么?”又嗔着桑九:“就会哭!你娘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桑九听她提起邹充仪,满肚子委屈更加憋不住,更哭得抽抽搭搭的:“师父不要提我们娘娘,她那日子,简直没法子过了!”
这话一出口,旁边屏风后头忽然一声响动。
桑九吓了一跳,急忙抬头看余姑姑,却看见余姑姑正冲自己挤眼睛,一边讶异地擦泪,一边又看向裘太后,却发现裘太后一脸鼓励地看着自己。
桑九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立刻反应过来,这屏风背后的人,必是沈昭容无疑!
幽隐出了那样大的事情,明宗一个月没有诏见沈迈,没有临幸沈昭容;沈昭容也一个月没有跟幽隐有任何联系。而邹充仪,也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些事情讲给沈昭容听。
——今日这样天赐良机,自己何不全盘托出?
桑九擦了泪,先给裘太后赔罪:“太后面前,婢子失仪了。说实话,婢子今日,是特地来替我们娘娘诉苦的。娘娘这一阵子,过得实在是太煎熬了。”
裘太后见桑九换了情绪,便知道这丫头都明白了过来,不由点头微笑,道:“哀家不见怪。你有什么,就都说出来,哀家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不怕听见那些脏东西!”
桑九低头称是,便开始了长篇大论:“圣人愿意跟娘娘喝酒聊天,常常去。娘娘高兴,圣人也高兴,我们这些人也高兴,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可谁知道,便是这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差点给我们娘娘惹来杀身灭族之祸!”
“后来婢子听说了,那日不知道谁提了要贤妃娘娘把仙居殿还给凌婕妤的话,然后就有人挑拨,说什么不用麻烦,等邹充仪出了幽隐,直接搬到承欢殿去就好。当天,几位娘娘的宫里就都有下人挨打。”
“可我们在幽隐,就如同聋子瞎子一般,什么都不知道,还高高兴兴地过重阳,喝菊花酒,吃桂花糕。谁知道,吃完喝完,一个院子的人,就统统睡了过去。敢情,那夜的饭菜里,被人下了蒙汗药!”
“这可是在皇宫啊!即便是掖庭,也是皇宫禁院啊!怎么会有大包的蒙汗药进了院子?那可是蒙汗药!是民间江湖上下九流的迷药!如果这个时候随便一个什么人,拿了把刀进来,一刀一个,我们一个院子的人,就都活不了了!”
“但人家根本不屑于要我们的命。人家有更歹毒的用心。有人打开了正房的房门,锁死了窗子,在我们娘娘的正屋里,点了,点了,那种香……”
桑九说到这里,脸上通红,又羞又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拼命往下掉。
屏风后头,显然有人在瑟瑟发抖,衣料都跟着颤,轻轻的摩擦声响起,在小小的寝殿里十分明显。但裘太后等三个人都当没有听见。
桑九稳稳心神,接着说:“有人偷了横翠的御赐香囊,跑到羽卫那边诳来了沈将军。中间做了局,还作势在幽隐外头拦了一下,被沈将军当场格杀了两个宫女,却又有一条黑影,把沈将军引进了我们娘娘的正房,然后将两个人反锁在了里头。”
听到这里,裘太后的怒火也被莫名地勾了起来,脸色渐渐阴沉下去。余姑姑连忙轻轻扶住裘太后的肩膀,慢慢地替她顺着后背。
桑九只做看不到,低垂着眼帘,强忍着尴尬,接着说:“还好我们娘娘和沈将军都不是那等软弱之人,沈将军一进门发现中计,就听我们娘娘的话,把所有的家具都堆叠到内室门口,然后自己破窗而出。只是可惜了跟着沈将军来的那些羽卫,被人用毒弩射杀了大半。那时圣人已经被人引到了内侍省,想必是打算让圣人亲眼看见——那种肮脏场面。沈将军便急着去内侍省求见圣人,谁想到,那些人竟然动用了军中的军弩,沈将军身中两箭,之前一直给我们幽隐当拳脚师父的沈刀将军,竟然被活生生地射死了!”
说到这里,桑九忍不住放声大哭:“可怜我们线娘,一家子都死了,好容易有了个师父,又对她极好。我们娘娘和沈将军都有了默契,等她大了,放出去,就给沈刀将军当妻子,如今,竟是守了望门寡!我们线娘连头发都绞了!”
边哭边接着说:“太后,师父,最可恨的还不是这个!后来我们几下里一凑消息,沈将军再一细查,竟然发现,那日给我们饭菜中下药的、打开正房房门、点上迷香的,竟然,是花期!”
裘太后和余姑姑都吃一大惊,失声道:“谁?”
桑九的眼泪越发止不住,越擦越多:“花期!就是那个一家子快饿死时被买进了邹府,姑娘五岁上就贴身伺候,后来陪嫁进宫当了清宁宫掌事大宫女的花期!”
裘太后的怒火腾地撞起,一掌拍在凭几上:“贱婢!”
桑九擦着泪道:“因为那天夜里沈将军在院子里瞥见了花期的一角衣衫,却未露声色,后来更请圣人将花期赐了他为妾。我们娘娘隐约明白了过来,便传话让邹府放了她一家子的奴籍,又恢复了本姓。”桑九顿了顿,方道:“她本姓武。沈将军把她一家子放在一间小院子里,细密观察,又令人去她祖籍上追查,方才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