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上枝头-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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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桐,你一定要这样吗?”沈琰深深的看着她,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青桐不着痕迹的转开目光,继续残忍的笑:“提出退婚一事的是令妹,我想这个问题不应该来问我吧。”
沈婧愤愤的指着青桐的脸,恨恨的说道:“哥,天下间女子千千万,何必非要娶她一个呢!依我看,比她王青桐贤良淑德的女子多得是,长得再好看,心术不正也万万要不得!王青桐,退婚就退婚,你们琅琊山庄不过是姑苏小小地界上的望族,根本配不上平南王府!”
青桐笑的更灿烂了。她突然间觉得应该谢谢沈婧这句话,什么守孝三年,什么王震霆的阴谋,什么张易之的计划,这下全都解决了。
“郡主说的是,平南王府家大业大地位尊贵,我们小门小户的,根本配不上沈世子。所以沈世子,您都听见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看今天天气就挺好的,日子也不错,正好我爷爷也在这里,我们就把婚约的事情解决了吧。哦对了,忘了说一句,做不成夫妻,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只是,恐怕你们平南王府看不上我们这样的穷酸朋友吧。”
沈琰低垂着头,不发一言。沈婧却使劲儿拉了他一下,说道:“哥,走,我们现在就去找王震霆解除婚约。我们现在就……”
“啪”一个巴掌,毫无预兆的落在了沈婧的脸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青桐愣了,萧湛愣了,云轻狂愣了,沈婧也愣了,唯有沈琰一人喊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她。
红红的巴掌印渐渐的浮现在她白皙的脸颊一侧,异常醒目。沈婧缓缓地抚摸上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嘴巴颤抖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是谁?他真的是一向疼爱自己软语相向的哥哥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美丽是种罪
屋外,不知何时,明媚的阳光渐渐被厚厚的乌云所遮掩,冷冽的寒风呼啸着,带来刺骨的冷意。
房中,不大的空间里站了五个人,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沈婧捂着红肿的侧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哥哥,一双眸中写满了震惊,红唇微张,微微的颤抖着。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令看得人有些不忍。
沈琰看也不看她一眼,唤来房门外呆立了半晌的福伯,冷声吩咐道:“把郡主带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福伯连忙回神,低头应了,走到沈婧身后,低声劝道:“郡主,您先跟奴才回去吧……”
沈婧浑身一颤,仿佛是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颤抖着手,遥遥指向青桐,不可思议的质问着自己的哥哥道:“你为了这个放荡的女人,居然打我?”
“放肆!”沈琰寒声道,身为王府世子的威严在此时发挥到极致,“别忘了你的身份!”
“哈?身份?你如果真的在乎身份,就退婚啊!我是为了谁才不眠不休跑到姑苏将王震霆给请了来?!我是为了谁才在这里被人奚落?!”
呃?!青桐瞬间回神,最后那句可说的不厚道啊,你那是为了抢云轻狂。再说了,如果不是你沈婧先不留口德得理不饶人,我王青桐的毒舌本事也没机会发挥啊。
忽然手上被人轻轻捏了捏,手背上被拍红的地方立刻传来一阵刺痛。青桐连忙低头,就看见萧湛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低声说道:“别管他们了,先让云轻狂看看你的手。”
青桐唯唯诺诺的应了,跟着萧湛往一旁的内室走去。
这一幕落在沈琰的眼中,脸色更是难看。
“王青桐你别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沈婧上前一步就要去拉青桐,被沈琰一把拽了回来。
“你还在胡闹什么?!给我回去!”
青桐停下脚步,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嘴角带着善意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火上浇油:“刚才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没听清楚?是哪句不清楚?我可以再给你重复一遍,或者,详尽仔细的解释一遍?”
“王青桐你!”
沈琰眉头一皱,冷声喝道:“福伯,还不带郡主下去!”
“我自己会走!哥哥你是个大笨蛋!我再也不管你的破事了!”
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临走时,沈婧愤恨的瞪了青桐一眼,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可青桐却全不在乎,笑的怡然自得。
沈琰的脸色稍稍柔和下来,目光落在青桐的手背上,薄唇微动,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视线淡淡的撇了云轻狂一眼,云轻狂有些发窘,不知道该说什么。幸好沈琰也没有想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只是礼貌客套的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扭头走了。
萧湛捧着青桐的手,在桌边坐下,看着她的手背已经肿的发亮,好看的眉毛不可察觉的皱了皱,抬眼看云轻狂还杵在门口,不由得高声叫道:“还看什么看,人都走了。”
云轻狂收回目光,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小盒,抬手抛了过去,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连声叹气:“这、这……唉,这叫什么事啊。”
萧湛扬手接住,打开小盒子,指尖挑出盒内透明的膏体,小心翼翼的抹在红肿处,尽可能放轻力道揉着。
火辣辣的疼痛之中立刻传来一阵冰凉,舒服极了。青桐呲了呲牙,听见云轻狂的话,不由得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如果舍不得,早说啊。我刚才也好口下留情。哎对了,刚才我说的什么喜欢你的话都是气沈婧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我知道。”云轻狂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不能再难看的笑容,“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无辜啊(作者:这就叫躺着也中枪),我一直以为沈姑娘是记恨上次在河边的事情,所以总是处处找我麻烦,我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她是喜欢你。”青桐把话给接了过来,没想到云轻狂都快哭了。
“唉,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唉……男人生的太潇洒,果然不是件好事。更何况是学富五车博学广识的风流男儿?”
“……你这是在夸自己吗?”
云轻狂露出一个介于茫然和疑惑之间的表情:“难道不是吗?”
“呕……”
云轻狂长长的叹了口气,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抬脚往门外走去。
“你干嘛去?”青桐喊住他,这孩子本来脑子就不正常,更何况现在刚收了刺激,万一做出点出格的事情,那人可就丢大了。
“我去换件衣服……”无力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带着那么点飘渺的味道。
看着他一步三晃的背影,青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要是再换身道士的打扮,倒真有那么点疯癫散仙的滋味。
忽然脸上一凉,青桐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就看见萧湛收回了指尖,笑眯眯的,一双风情万种的凤眼,愣是让他给笑成了弯弯的狐狸眼。
青桐眨了眨眼睛,有些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随手在自己脸颊上擦了一把,一小块透明的膏体被蹭在了手背上,凑在鼻尖闻一闻,有着淡淡的花香,跟萧湛抹在自己手背上的膏体是一样的。
“你干嘛往我脸上抹?我又没被她打脸?”青桐不解的看着他,开玩笑,如果真的被打了脸,她今天就不会让沈婧出这个门。
萧湛气定神闲的揉着她的手背,墨色的眼睛里蓄满了笑意,仿佛是两颗最名贵的夜明珠一样,清楚的倒映着女子姣好的面容。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你这张嘴巴真是招惹不得。惹急了,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看看沈婧被你给气的,一张脸又红又白又黑的,要换了我,早就动手了。看来你以前对我还是口下留情啊。”
青桐得意地笑,给他一个“那当然”的眼神。
萧湛哈哈笑了起来。一时忘了手中的力道,把她给捏疼了。
青桐无语的撅起嘴巴,自己这芊芊玉手啊,真是多灾多难。第一次是被萧湛给捏疼了,第二次是因为沈婧而烫伤了。手上的泡刚好,这下又被她给打红了。唉,女人生的太美丽,真是个错误啊。
“放心吧。”
“啊?”
“我不会让沈婧动你一根汗毛的。谁也不能。”
少年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见惯了他的张扬跳脱,乍见他柔情的一面,青桐倒有些不适应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一拱一拱的,说不清道不明。
两天之后,宫里的大太监带着一道圣旨来到了平南王府,沈琰带兵出征西北的命令就此正式昭告天下。
大概是皇帝的此番举动,让对平南王府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自平南王自西北败仗后门可罗雀的平南王府,再次迎来了众多贵客。见风使舵者有之,探听消息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总之,各色人等或拆迁下人,或亲自登门,连通一干名贵礼物全都送进了王府之内。王府内的下人们喜形于色,这至少说明王府不会失势了。
而沈琰则是不卑不亢的迎接了这些人,恭顺谦和,言语之间令人捉不到一丝半点的错处,这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实力。
青桐看在眼里,没有任何的感觉。反倒是许久不见了的王府年氏找到了她,说了一些体己的话,关于婚约一事更是只字未提。这让青桐有些失望,看来沈婧也只是嘴上说说,想要左右沈琰的婚姻大事,她还不够资格。
王震霆离开王府的前一夜,来找过青桐,因是沈琰陪着,说的话也全都是爷爷怎么疼爱孙女的废话。青桐冷笑着听完,却不愿意配合他演爷慈孙孝的大戏。但王震霆的脸皮厚度出乎她的意料,非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还说成是女儿家的撒娇。这让青桐很无语。
“时间不早了,青桐你早些休息吧。爷爷明天一早就离开,你就不用过来送了。”
青桐笑意盈盈:“爷爷好走,不送。一定要一路顺风啊。”最后几个字她咬得特别重,其意思不言而喻。
王震霆却笑得自然,一副有听没懂的样子。
青桐在心里冷哼,这个老匹夫!
象征性的将他们送出了门外,沈琰却突然停下脚步,不发一言。青桐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王震霆看了看两人,呵呵笑道:“老夫突然想起还有一事,就先走一步了。”
沈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青桐无语,他大爷的!这个心术不正老不正经的老狐狸!
月朗星稀,院子里一片静谧。
清冷的月光下,沈琰一动不动的站着,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平添了一丝落寞。
青桐站在他的身后,微仰着头,好奇的看着他。
“沈琰……”
话没说完,他忽然回身,将她带入怀抱,紧紧的,带着一种决绝和绝望。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上京再见了
沈琰突然回身,猛地将她带入怀中,紧紧的拥抱。青桐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可沈琰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只是在放手离开之前,声音低沉,带着沉重的心痛与万般的不舍,几不可闻的,轻声说道:“好好照顾自己……”
青桐站在原地呆愣半晌,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仰头看着孤零零悬挂在天际的明月,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一夜,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失眠了……
铁灰色的天空,乌云压得极低。寒风呼啸掠过,寒意彻骨,仿佛极薄的刀子。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鸟儿们也冷得没有了精神,脑袋瑟缩着,缩成一个个灰黑的小点,一个一个紧挨着呆立在树梢之上。这个冬天,格外的压抑而冷寂,似乎所有的生命都在静静等待着,第二场大雪的到来。
沈琰,便是在这样一个清冷的早晨,带兵离开。
青桐裹紧了身上的鹤氅,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白色的气息很快消散在寒风中,不见了踪影。
身后的马车里,云轻狂探出脑袋,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