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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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再度化为一道残影，逼向林秋。
第六十三章 剑技的共鸣
看似平淡无奇拐杖与深海的对拼时竟完全不落下风，更让林秋无法理解的是，他明明每次都挡住了对方的攻势，身上还是不可避免被对方的木杖划出一道伤口。
对速剑型的骑士而言，快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但对方的速度却已经到达了让他眼睛无法捕捉的程度，能够抵挡对方的攻击，也仅仅是因为本能——他能清晰地预测出对方手杖的轨迹。
这种预测恰恰是最让他恐惧的地方。
因为本能的来源，并不是因为直觉，而是莫名的熟悉感。
明明第一次与对方交手，他的身体却仿佛已经和她打了无数次。
似曾相识的景象不由划过林秋的脑海——
……
“提尔，虽然活用刻印是好事，但这么下去的话，你根本领悟不到速剑最高深的地方！”
夜色下，艾丽莎站在林秋面前不满地说道。
对此，握着木剑的林秋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办法！”
“那就来试试吧，看看你的木剑能不能碰到我一下。如果你能做到，我就不再过问了。”
“这可是你说的！”
林秋脚尖一点，用刚刚摸索出来的方式攻向艾丽莎。
……
即使想要帮助林秋对抗强敌，但特斯拉等人却丝毫无法介入到这种层次的战斗中。别说那位带着面具的神秘老婆婆，他们就连林秋的身形都看不清楚。然而有一点他们清楚，相比于游刃有余的面具人而言，林秋显得被动无比。
相比于他们，三位圣殿骑士却更为吃惊。
为什么这个橙阶皇家骑士竟然能勉强跟上那位大人的剑技？只有同为圣殿骑士，他们才能深刻理解这位婆婆剑技的恐怖。这位婆婆与他们这种新晋的圣殿骑士不同，对于大部分贺露提雅人民而言，她的名字不啻于一个传说。
“看来你知道我的剑技。”面具人信手挥出一杖，杖间升起的白芒径直穿透了橙色的火焰，在林秋的脸颊上留下一条锋利的伤口。虽然自剑技出现之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骑士学习到了这门战斗的学问，但她的剑技却与所谓的速剑截然不同。
她不信林秋仅仅通过直觉就能预知到她的剑技。
而林秋也如她所料，挡住了后续的追击，这已经不是预读出她剑技这么简单的了，看来在与她交手之前，这小子已经与相同的剑技战斗过了无数次。
白芒逼退林秋，面具人稳稳地落在封印之前，似乎是特地留给他喘息的机会。
数分钟的交手，已让林秋浑身是伤，能够挡住对方的手杖，却无法躲过能够轻易穿透他刻痕力防御的白芒。
“你和艾丽莎到底是什么关系？”
艾丽莎的剑技，完完全全就是这个人的翻版——出剑的时机、追击的把握，以及攻防的节奏……这已经不是相像能够形容的了，她们之间的剑技，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到林秋的逼问后，面具人心中顿时了然。
艾丽莎…舒卡蕾朵，恰恰是她为数不多能够记住的名字。在她看来，林秋的剑技在真正的宗师面前和乱打一气没什么两样，正因如此，她才没第一时间没想到林秋艾丽莎之间的关系。
“很多人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不过最后一个弟子的名字，老朽还是能记住的。”
“你是……艾丽莎的老师？”
艾丽莎的确对他提起过，她的剑技并不是从影那里学来的。当年毅然决然地学习速剑，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影太过唠叨了，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速剑并不适合她这种不以力量称道的女孩子。
但艾丽莎也提起过，教她速剑的老师，在百年战争中死去了。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难不成是亡灵么？
“但看来你并没有从她那学到速剑的精髓。”面具人用手杖敲了敲地面，自她在战争中“死去”之后，就一直没再碰过剑了，如果不是赫萝之事关系重要，她甚至不愿意再度出现在人们面前。
能够单纯地凭借本能与她交战至此，着实令她惊讶：“后生可畏，在战争时期，怕是也找不出几个拥有你这等天赋的人……不过，剑技，并不是靠小聪明就能掌握的——如果你能侥幸不死，就再去虚心请教一下艾丽莎吧。”
速剑的精髓是什么？
十多年前，艾丽莎曾这么问她。
她那时的回答是：如风无形，剑过无声，察觉之前，便已将对方斩杀。
她也正是用这样的剑技，让无数拜伦帝国的铁骑闻风丧胆，较之于骑士，她更像是一名刺客。然而即使恶名远播，甚至被贺露提雅人所恐惧与排挤，但没有人敢质疑她在剑技方面的造诣。
——速剑的鼻祖。
这是人们对她敬畏与恐惧并存的证明。
敲击冰面的举动渐止，她身后困住赫萝的强光已凝成绳索，她摇摇欲坠地来到赫萝面前，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耗费了极大的气力：“赫萝大人，我想您应该明白，无论您如何逃避，特瑞斯一族残留的血脉终有一天会和亨利开战，您亲眼见证了贺露提雅的历史，自初代国王死后，这片大陆的争端何时停歇过呢？在老朽看来，您的出现与亨利五世的病危并不是巧合。”
此刻的她，就像一位行将入土的普通老人。
然而在她转身的瞬间，林秋等人脚下的地面陡然向一侧倾斜，半面雪山崩塌而下，平整的切痕将雪山一分为二，翻滚的石流将死去的皇家骑士们的尸体冲向山下，失去重心的林秋等人，也跟随石流一同向山下坠去。
面具之下的表情产生了些许波动，如果是以前的她，这一剑恐怕会将连同林秋在内的六人一同斩了。
当然，这场雪崩也足以让大半皇家骑士送命了。
“啊呀……是因为快要入土了，所以才变得心慈手软了么？”
她手中升起的白色火焰缓缓伸向封印，注入了刻痕力之后，这道封印便会彻底形成，而赫萝将再也无法违抗他们的命令。
奴役巨龙，这是初代死后，特瑞斯一族长达百年的夙愿，而在她的手里，这个夙愿终将实现了。
“赫萝大人，在您帮助初代国王建立贺露提雅之时，这一天就已经注定了，不是么？对您而言，人类的寿命实在短暂，您就当这是我这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婆最后的心愿吧……”
“寒冬之龙…赫萝，贺露提雅伟大的守护者啊，让您的名字，再度回到人们眼前吧！”
第六十四章 王族血脉
无论王朝更迭抑或覆灭，人类的野心从来都不会因此而断绝。
这是初代国王阿兹…特瑞斯死后的数百年里，赫萝从人类身上得出的真相。现在帝都上演的兄弟斗争，也早在百年间上演了无数次。毕竟对于人类这个族群而言，阿兹…特瑞斯算得上一个异类。
但也正是因为这近乎痴狂的野心，赋予了人类能够锁住巨龙的力量。
她瞳孔中的神采暗了下去，面具人手中的苍白火焰离封印越来越近，她知道一旦枷锁形成，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死老太婆！”
炽热的火浪伴随着嘶吼声朝四人席卷而来，赫萝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又划过一道异色。在那骇人的橙色火海下，积雪迅速融化，封印所处的地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即便如此，赫萝也不得不承认，每个百年中，人类中都会出现像阿兹…特瑞斯这样的另类——无论倒下多少次，都能重新爬起来的人类。或许是出于对于人类的好奇，她才会在阿兹…特瑞斯山穷水尽之时帮他一把。
翻滚着橙色火焰的深海笔直刺向面具人，后者熄灭了手掌上的苍白火焰，从地上拿起手杖。
不出五十米的距离，对身为速剑鼻祖的她无异于一种侮辱。
出剑只在一念之间，虽然她此刻握着的不是剑，但也足够在林秋逼近她之前将其斩落。她经历过无数次战争，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曾经斩落过多少天才了。
眼前的少年对她而言，不过是恰好认识她弟子的另一个亡魂罢了。
百风。
这是她教给艾丽莎最后的剑技，现在用它来埋葬这位少年再好不过了。
依旧是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即使在几位圣殿骑士的注视下，面具人也仿佛只是挪动了一下手杖的位置。
下一刻，无数升腾而起的白芒织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网，每一张『网』都足以切断山脉。她转过身，不再注视对方即将被切得支离破碎的身体，饱经战乱之人，杀戮早已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能够心软一次，却不会心软第二次。
在距离那无数剑芒不出十米之时，漆黑的光芒迸发而出，一位骑着独角兽的少年，先他一步迎了上去。抵消了剑芒之后，他脖颈处的黑水晶应声碎裂。而林秋的剑却已然来到了面具人的面前！
林秋紧咬牙关，刻痕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杖柄与深海僵持了数秒后最终断裂开来，而面具人也在这一击的冲击下飞出了数米之远，完成了这一击之后，林秋已是强弩之末，跪倒在地，而独角兽却余势不减地冲向维持封印的三人。
“寒冬之龙…赫萝是贺露提雅的守护者，这是王国建立之初，由初代国王阿兹…特瑞斯亲口宣布的铁律！违反铁律之人，我以王族的身份，将你们放逐！”
理查德手上的『不稳定水晶』贴在了其中一名骑士的脑门上，由于用力过猛，理查德的手掌被碎裂的水晶碎片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那名骑士则因为惯性步了面具人的后尘，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饱经摧残的雪山终于彻底崩塌了。
缺乏了刻痕力的供应，封印陡然碎裂，嘹亮的龙吟响彻云霄，剩余两名骑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赫萝的尾巴甩入了石流之中。她展开翅膀，将力竭的两人一兽顶在背上，飞向了远方。
当面具人勉强用断杖稳住身子时，赫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天际。
为了赫萝，他们不惜血本地派出了四名圣殿骑士，然而现在不仅没能捕捉赫萝，就连四名圣殿骑士也生死未卜！
她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中的断杖，但这近乎于泄愤般的举动除了加剧雪山坍塌的速度外别无作用。
而另一边，林秋被眼前的奇异的景象震慑住了——理查德王子手掌的血液在滴落到赫萝背上时，顿时化为了金色，而在血液的滋润下，赫萝背部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见状，理查德索性停止了包扎的动作，将手掌挪向他所能看见的伤口之上。
当赫萝降落于某个山洞之前时，她背上所有的伤口都已愈合了。
一落地，赫萝便趴倒在地，独角兽靠在她的脸上，发出阵阵悲切的嘶鸣。
“这些伤对龙族而言，只要几天便能痊愈。”赫萝尽量让自己声音不显虚弱，这几个人类显然与那些觊觎她力量的人不同，但她实在想不到他们帮助自己的原因。这两个人连人类中的强者都算不上，在如此悬殊的力量面前，他们依然奋不顾身地冲向那个面具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与巨龙为伍？”
这是自她拥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拯救。而拯救她的人，还是两个微不足道的人类。
“因为初代国王说，你是贺露提雅的守护者。”理查德回答道。在他眼中，只有正确与错误的事：“遵循铁律对王室而言不需要理由。”
赫萝头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