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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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简紧急治疗的时候，理查德王子可没闲着，他与收拾完莫格利特归来的麦卡丽丝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哲学探讨，当他听说了麦卡丽丝的遭遇后，正气凛然地说出了要建立一个人类与魔物和谐相处的理想王国。
　　这句话深深触动了麦卡丽丝。
　　她隐约听说了帝都有两位王子，现在其中一位的手下试图拆了她的巢穴，而另一个则说出了如此远大的抱负，高下立判。为了保证自己来之不易的居所不被破坏，也为了赞同理查德王子的理想，她决定帮助这个人类。
　　“麦……麦卡丽丝！你为什么会来五层？”莫兹科夫冷汗直流，他觉得自己的实力不如多伦，耐打程度更是低了好几个档次，所以看见麦卡丽丝的那一刻，他就打起了退堂鼓。正当他打算凭借自己无往不利的能力潜入地下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双腿被冻住了。
　　冰系真是太好了，一下克了两个人。
　　战局尘埃落定，林秋心情好转了不少。五层早已被他和多伦破坏地面目全非了，支撑钟楼的石柱东倒西歪，地面满是坑坑洼洼的窟窿，一层薄冰覆盖其上。
　　“你倒是跑啊！”林秋得意忘形的嘲讽让围观群众们大跌眼镜，他么想象中的凯旋而归的英勇画面碎了一地。
　　“为什么我反而有种邪恶势力获胜的感觉？”黑烟男揉了揉眼睛，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莫兹科夫生气急了，成王败寇的道理他懂，他宁愿林秋现在干净利落地把他解决了，也不想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的神态。
　　“提尔，你帮我个忙。”麦卡丽丝的声音和之前几乎没什么变化，就是她那足有半个钟楼的体型着实有些吓人，就连赫萝都要比她小上一拳……但问题来了，赫萝是根红苗正的飞龙种，属于提醒体型越大越霸气的那种。
　　麦卡丽丝却让林秋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
　　“你……还是化成人形吧，我这么和你说话脖子都酸了。”林秋随便找了个借口。
　　“不行，那个混蛋的攻击伤到了钟楼的根基，如果我不用身子卷住它的话，钟楼就要塌了！所以我现在腾不出手来，你帮我狠狠地踹这个混蛋几脚！”麦卡丽丝恶狠狠地说道，如果可能，她更希望自己冲上去踹上多伦几脚。
　　爬虫女皇向来睚眦必报，有个胆敢把三层弄得乌烟瘴气的莫格利特就够让她搓火了，万万没想到一来五层竟然看到个打算把整个钟楼都拆了的狂徒。他们堂堂魔物都没几个这么有破坏欲望的族群！
　　“看你干的好事！”
　　麦卡丽丝刚落，林秋就已经气急败坏地提起了不省人事的多伦。他本以为麦卡丽丝和理查德来的正是时候，却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家伙得手了。听到麦卡丽丝的解释后，一干围观群众也义愤填膺，其中以正义感十足的格斗家三兄弟尤剧。
　　这一点都不武者！
　　“还有你！”
　　“如果不是你这个混蛋阻挡了提尔大哥，绝对不会出这种事的！”
　　一记上勾拳狠狠打在了莫兹科夫的脸上，由于双腿被冻在了原地，他连被击飞出的可能都没有，格斗家三兄弟以及赞恩、莱恩将莫兹科夫团团围住，一阵拳打脚踢。他们本就对这个只喜欢偷袭的男人没什么好感，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会轻易饶过他。
　　“等一下！”
　　待莫兹科夫毫无反抗地被揍的鼻青脸肿后，围殴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了制止声，愤怒的布莱站在他的面前，质问：“你们把娜妮…法兰怎么样了？”
　　哦，对了，原来是他们是来救人的来着。
　　包括林秋在内的几人恍然大悟，他们心虚地附和道：“对啊，布鲁诺那个混蛋究竟把娜妮…法兰弄到哪去了？”
　　赞恩也如梦初醒地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还有公主大人呢？维罗妮卡公主哪去了？”
　　即便被众人揍得头破血流，莫兹科夫也没有高过饶，当众人停下殴打他的举动后，这位布鲁诺手下的头号猛将却忽然笑了，他咧开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面目既狰狞又可憎：“你们在找娜妮…法兰啊……嘿嘿，她究竟有没有命撑到你们找到她呢？”
　　“你这家伙！”布莱一脚狠狠踹在了莫兹科夫的腹部，后者因为剧痛而躬下了身子。他一只手撑着地面，摇晃着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声音满是怨毒：“嘿嘿，如果我是你们，就该多考虑考虑那颗宝玉的事——在你们和我纠缠的时候，布鲁诺大人已经将宝玉的秘密拿到手了……我真该感谢你，提尔…赛琉斯，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们还不知道那个工匠竟然还藏了这么巨大的秘密。”
　　这回就连黑烟男与凯莉也是一惊。
　　如果操控宝玉秘密的方法真的被布鲁诺找到了，天知道那个疯子究竟会做出什么来。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赢了么，提尔…赛琉斯……”
　　莫兹科夫抬起头，笑得愈发狰狞。就算他和多伦连手也没能阻挡林秋的脚步，好在他们还有后手——掌握了空间宝玉力量的布鲁诺大人，一定能轻易地解决掉这些人。他和多伦也并不算完全失败，至少他们为布鲁诺大人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而在最后，他希望看到林秋气急败坏的表情。
　　不过莫兹科夫注定要失望了。
　　林秋面色如常地来到他的面前，脸上被剔骨刀划出的伤口在深海的帮主下已经愈合成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这位少年既没有像胜利者那般一剑砍下他的头颅，也没继续肆无忌惮地羞辱他。
　　“那么……你就待在这里，亲眼见证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吧。”
　　说罢，他便转身向更高层的方向走去了——“现实是，你的布鲁诺大人，已经是光杆司令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宝玉的力量
　　“欢迎，提尔…赛琉斯，以及……理查德王子。”
　　当林秋一行人来到顶层时，布鲁诺早已等候多时了。好消息是，他们找到了娜妮…法兰；坏消息是，布鲁诺找到了老工匠留下的宝玉的操纵方法。洁白的宝玉漂浮在布鲁诺面前，他则当着面将老工匠留下的三张羊皮纸撕得粉碎。
　　这也是林秋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南部势力的霸主。布鲁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高大的身躯，唯一稍具标志性的，就是他那略显凌乱的络腮胡。此刻布鲁诺双眼遍布血丝，似乎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他精神从未像现在这般亢奋过：“我真该亲自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可没法找到这么隐秘的『宝藏』。”
　　林秋等人看见在布鲁诺和泽尔身后得意洋洋的『恶棍』比尔，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是他的失策，他本来以为克拉克兄弟败北后，这货见势不妙早就逃之夭夭了，却不想他竟然还有胆子一直跟踪他们。
　　“我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你们打败了多伦和莫兹科夫，又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那么按照约定，娜妮这个叛徒便送给你们了！”
　　布鲁诺只是稍稍动了动手指，钟楼顶层突然狂风大作，宝玉表面的流光泛起一阵涟漪，在狂风的带动下，娜妮…法兰便飞向众人。她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紧闭的双眼轻微地颤抖着，浑身虚汗。
　　“她中毒了。”卡特兄妹经营『暗鸦酒吧』多年，一眼便判断出了娜妮此刻的症状。
　　布鲁诺之所以放心大胆地将娜妮…法兰抛向他们，一方面是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另一方面则是他对现在的自己拥有无与伦比的信心。只有真正接触到了宝玉的力量后，才能体会它的强大。
　　那举手投足间就足以开辟空间的力量，堪比神灵。
　　因此他大大方方地对卡特兄妹说：“如果你们试图寻求解毒方法的话，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她中了莫兹科夫调制的剧毒。”
　　卡特兄妹顿时脸色煞白。
　　他们了解莫兹科夫的手段，作为布鲁诺掌控南部的绝对功臣，他在早期暗杀了无数与布鲁诺分庭抗礼的大人物。除了他本身诡异的刻印能力外，就属那致命无比的毒药了。斯培坦恩存在至今，还没人能中了那种毒之后幸存下来。
　　“你们先带她去简那里看看。”林秋面色凝重地说道。
　　布鲁诺此刻的状态十分怪异，而“怪异”是从深海口中说出来的。他本身的实力比莫兹科夫高不出多少，至多与多伦持平，若是论实战，他恐怕未必是多伦的对手。“怪异”的是另一股力量。
　　那股力量并未附着在布鲁诺的心脏附近，而是集中在他的双手处。深海了解这股力量——同为十二教义武器中，支配空间的力量。与西斯刻印不同的是，宝玉的力量是另一个方向的延伸——它能开辟并支撑一片空间的稳定，换而言之，它也足以引起空间的不稳定，使整个地下王国立刻天崩地裂。
　　她有些难以置信。
　　但事实摆在眼前——老工匠竟然真的以凡人的智慧研究出了只有歌斯娅大人才能掌握的力量。按理来说，就算人类拥有了教义级武器之后，也根本无法发挥出它们的全部力量才对。一如无数年前，亚特兰蒂斯的国王求得深海用于对抗为祸自己王国的巨大海怪时，她在对方手中充其量只是一把锋利一些的剑；林秋稍微好上一些，他的刻痕力能支撑她发挥出一定的战斗力，但却也没法掌握她破除一切封印的能力。
　　布鲁诺则不同，他的双手的确掌握了货真价实的空间力量。
　　自深海有意识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歌斯娅大人其中一部分力量被一个疯子掌握了。
　　“主人，请您务必阻止他。”了解这股力量威胁的深海请求到。
　　布鲁诺并没有阻止几人卡特兄妹带着娜妮离开，他反而耐心地等待焦急的两人扛着娜妮消失在阶梯尽头。他喜欢这种将一切掌握在鼓掌之间的感觉，自阿尔伯特到来后，他一度失去了这种优越感。
　　好在解开了宝玉的秘密后，他又重新掌控了一切。
　　哦，对了，大王子还没有离开。
　　想到这里，布鲁诺阴险地笑了起来：“既然闲杂人等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也可以正式开始这场盛大的表演了——你们见过世界末日的样子么？”
　　“我见过。”深海举手示意。
　　不过除了林秋之外，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林秋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能让布鲁诺遭到这么大煞风景的拆塔就好了。深海的确见过，当初耶梦加得遮天蔽日般的身躯浮现在海面上空，四面迭起的巨浪将王国吞噬时，她正好是见证者之一。
　　没人搭理并不能阻止布鲁诺此刻激动的心情，原先他只能掌控南部，而现在，他拥有了足以支配整个斯培坦恩的力量。
　　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他伸出右手，向林秋等人方向凭空做出了轻轻一拉的动作，而几乎在他完成这个微不足道举动的同时，漂浮于他胸前的宝玉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约莫数秒之后，轰鸣声席卷整个地下王国的上空。
　　一道裂痕将整个王国一分为二，处于裂缝两侧的房屋瞬间坠下深不见底的悬崖。睡眼惺忪的居民和贵族们来到街上，很快寂静的夜空就被惊恐的尖叫声打断了，他们惊慌失措地朝入口处逃去。裂痕并未由此停止，短短十几秒之内又是一道裂痕径直将入口处切裂开来，悬崖挡住了绝望的人们。
　　“提尔，这样的场景，是不是比你在我的『浮梦宫』闹事时壮丽多了？”
　　惨叫声越强烈，布鲁诺便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