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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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上了年纪的人必然发生的现象。”林秋解释道。
这个世界的医学体系并不发达，简描述的情况，在现代医学中，应该是这个老人已经站在了老年痴呆的边缘了。别说医学匮乏的这里，就算是在穿越前，这个问题也无法得到很好的解决。
人体衰老所产生的退化，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受到这个困扰的不只是这个老人，就连现在的国王亨利五世也无法摆脱人类寿命的极限。
林秋直截了当地将简的话总结给莱恩：“你爷爷的记忆已经开始急剧衰退了……如果还有什么未完成的约定，请趁早完成吧。”
莱恩不禁又看了老人一眼。
对方的眉头都皱在一起了，苦思冥想的模样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这个曾经时而严厉时而慈祥的老头，真的如面具小子所说，处在了记得与不记得的边缘。
他还能抓得住约定的尾巴，但却记不清约定的具体内容了。
“我想起来了！”
老人突然恍然大悟，由于激动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我来找你，是因为珍妮的事。”
“珍妮怎么了？”莱恩立刻问道。
珍妮是他一直卧病在床的妹妹，他当初离家出走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珍妮。爷爷摆的饭摊根本无法赚回足以治疗妹妹疾病的金币，那个时候的他迫切地需要金币，但他实力不济，没有贵族肯接纳他，而在他的认知中，最能一夜暴富的行当，就是倒卖奴隶。
因为身边的人深受其害，反而让他更加了解了那个为人所不齿的行业。
“你离开的时候，珍妮的病就已经很重了。”
老人一开口，林秋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起手式，绝对是要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老头，莱恩今天遭遇的打击已经很多了，不要再挑战他脆弱的心灵了！
显然，眯着眼的老头并没有注意到林秋的眼神，继续说道：“我来找你的时候，教会的修女刚刚处理外后续的事。”
第二句话就把不得了的消息报出来了啊！
教会的修女，除了侍奉圣女外，也会祈祷、发布讣告的工作，联想到珍妮患有重病的事实，这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莱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直以来，他都为了治好妹妹而奋斗着，然而当他攒够了一万金币，终于能带爷爷和妹妹离开帝都享福时，命运又对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爷爷患了失忆症他尚且能够接受，然而第二个消息却如晴天霹雳般直击他的内心。
“珍妮她……葬在哪了？”
至少也要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莱恩如是想到。
然后他就被老头的『秘术…披萨攻击』拍了一脸，手持披萨的老头胡子都被气歪了，他怒骂道：“你这个混小子在说什么呢？我是说珍妮已经通过了手续，准备结婚了！”
“给我一口气把话说完啊！”就连背过身子的赞恩也加入到了怒吼的行列，虽然转过身去，他可一直在留意几人的对话，他刚刚对这个老头产生了一丝同情，故事就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么说来，教会的修女除了发布讣告之外，的确也会被人请去进行祝福之类的工作。修女在常人眼中是圣洁的，他们坚信经过了修女的祝福，婚姻就能变得牢不可破。
老头不依不饶：“你难道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珍妮的婚礼一定要在你开的店里举行——这可是你说的，事到如今难道你想反悔吗？”
莱恩在信里不止一次提到，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店，是一个名气不小的老板。
老人也是根据信里的线索，才打听到斯培坦恩有一家名为『披萨大亨』的旅馆，得知这个消息时，他足足高兴了一个下午：“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婚礼的那天要来你的店里做客。你小时候的约定，我可从没忘记过！”
就算什么都记不起来，他也不会忘记这件事。
莱恩这才回忆起来。
他的确做出过这样的承诺，但当时更多的是热血型中二少年的宣言，和『我想当一名飞行员』、『海贼王，我当定了』、『对不起，我是警察』这种宣言没什么两样。
“不过我在信里读到你开的店并不大，店里只有两个人手，所以特地在婚礼开始前来替你打理打理店面！”
这一刻，老头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但他还是有些气不过。
这个小子不仅几年没回家了，甚至连一封邀请函都没寄来。想到这里，气急的老头再度把手中的披萨扔了出去。
“『秘术…致命披萨』！”
这爷俩起绝招名的方式绝对有问题！
然而这一次，莱恩学聪明了，他猛地向后一蹲，披萨便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对了，面具小子，我正好想起来一件事。”
“噗——”
被披萨拍在脸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简的话戛然而止。
林秋和莱恩心里咯噔一声。
坏事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才大多都是怪人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莱恩倒宁愿那块披萨拍在自己的脸上。
这老头真是作大死！
深知简为人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在『肯』的地盘，敢做出这种事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斯培坦恩的女性有一个优点，她们很少记仇，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们往往当即就报仇了。
简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见她笑嘻嘻地抹干净脸上的芝士酱，态度温和地来到老头面前……然后赞恩就多了一位『病友』。赞恩看着屁股上扎了一个巨型针头再起不能的老头，差点给笑岔气了——虽然他知道这有违骑士礼仪，但这老头活该。
啧，撞到钢板上了吧！
简的手法娴熟无比，将老头提溜起来扔到床上，再将针头扎进他屁股里前后只用了不到十秒，这也让林秋更深刻地体会到了斯培坦恩女人的恐怖。诚如《斯培坦恩生存指南》上所描述的那样，当你在大街上遇到一位美女时，如果她看上去不像贵族，那你就要尤其小心。
地下王国绝对不适合没有背景的美女生存，但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无一不是狠角色。
林秋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目露凶光且意犹未尽的简，当醉醺醺的她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地将莱恩老板也送上病床前，他使用出了『秘术…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说找我有事？”
“嗯哼。”
简打了个响指，暂时放过了莱恩：“跟我来吧。”
之前她喝酒喝迷糊了，回到房间准备打盹的时候才突然看见摊在她桌上的羊皮纸。她顿时酒醒了一半——实际上，简并不排斥医生这个职业，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大好青春耗费在了帝都的贵族医院之内。
她只是不喜欢把自己的才华浪费在一些皮外伤上面。
将林秋领进门后，她兴致勃勃地拿起桌上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公式看得林秋有些头晕。
相比于治伤，简更喜欢研究。
比如，凭借她的刻印，突破实力乃至寿命的界限——这才是她真正热爱的『医学』。简知道自己与苏珊是不同的，但其根本在于，她们感兴趣的点从一开始就发生了偏差，当她在药剂师学院私下实验，把导师的研究室弄得乱七八糟时，她的学妹苏珊则永远在帮她处理善后工作。
药剂师学院的人把苏珊称之为天才，而她毕业时则留下了怪才之名。
能够短时间内封印刻痕力的药剂、能在几天内改变性别的药剂……她的一项项发明被无数后辈们津津乐道，这些充满奇思妙想的发明，是苏珊做不到的。只不过由于性格的原因，她在毕业时和导师与同学的关系并不算好。
只有她的学妹苏珊在她离校一个人跑去她的『实验室』，在她面前哭了一鼻子。
而这章羊皮纸上的内容，就是她在学生时代的构想，其中不少公式都是苏珊的功劳：“我听副团长说，你已经见过『新猎犬』了……那么，你也一定遇到达克队长了吧？”
林秋点头。
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都会对那个两米多高，如同小山一般的男人印象深刻。而最让林秋在意的，则是他胳膊上遍布的紫黑**纹。
那是圣殿骑士的象征。
“我第一次见到达克，是他浑身是血，被艾迪斯那家伙抬回来的时候。”
简将目光定格在了羊皮纸的某个公式上：“我记得当时做出的诊断是，虽然能康复，但却从此无法再使用刻痕力了。那家伙真是个莽夫，竟然一个人和那些臭名昭著的退伍士兵们打了起来。虽然最后是他赢了，但是……”
她将羊皮纸递给林秋，那行公式下面是达克当时的诊断报告。
那时她还只是贵族医院的实习生，在艾迪斯负伤而归后，碰巧成为了照顾他的医生。而从那开始，艾迪斯就开始百折不挠地对她进行骚扰。艾迪斯说，达克是他的战友，同属艾丽莎部队的精锐。
正值『百年战争』结束，从战场上归来的士兵们大多变得喜怒无常，小规模的私斗频频发生，贵族医院早就处于爆满的状态了。
“剑伤二十余处，其中有几剑伤到了内脏，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灼伤。毫不夸张地说，当达克被送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半只脚迈进棺材了。如果不是他体魄惊人，估计在路上就咽气了。”
林秋能想象出当时的惨状。
在酒精的作用下，简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正如羊皮纸上所写，就算勉强救回了达克，他从此以后也无法再握剑了——我想，除了圣女大人，帝都没有人能让他恢复健康……但是我做到了，不仅没让达克实力倒退，反而让他因祸得福拥有了刻印的力量。我通过手术，将S级『再生系』魔核融入了他体内，并通过魔核的力量，让他被破坏的脏器重新恢复了活力。”
简说得轻巧，然而只有懂行的人才能听出其中的不可思议。
骑士的刻印，是通过封印法阵将魔物的力量灌注于心脏之内，这除了需要骑士本身足够强大之外，同时还要施术者的力量能够压制魔核中的不洁之力。如果不满足前者，魔核狂暴的力量便会把身体撑爆，要是不满足后者，骑士便有可能在魔核的影响下沦为『亚魔』。
然而当时昏迷不醒的达克显然两者都不符合。
就是在这种绝境之下，简创造出了令人瞩目的奇迹。
“不过这种方式的弊端会让刻印失去成长性，打个比方，如果一个拥有S级刻印的人最终能发挥出D级的能力，而通过他后天的努力，就能一步步将能力提升到S级甚至更高……那么达克所能发挥出的能力相当于恒定为A级。”
简舔舐了一下嘴唇，望向林秋的眼里参杂了一丝贪婪：“之所以对你说这么多……是因为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拥有王级刻印，同时自身能力又超过圣殿骑士的人实在太难得了——来帮帮姐姐如何？”
听到对方直接报出了自己实力的等级，林秋心里一惊，连忙否认道：“你猜错了，我其实是误食了『冰冰果实』的冰人，离圣殿骑士还差得远呢。”
“别那么紧张嘛，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不过呢，我的刻印能力恰好对人体内的力量流动比较敏感，所以在你那天踏入酒吧大门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你了——别急着拒绝我，说不定帮我完成这项研究，还能顺便解决那个老头的失忆症。”
林秋思索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