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作者:猫痞(起点vip2013.09.21完结)-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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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们,主要针对卞州之战中暴露出来的种种缺陷进行改良,积累定向定量爆破以及投射爆点要素指标的经验。正因为这个理由,他们也配备有效率最高的鸽书,以随时保持联系报告进度。
“让传驿营发鹞子到汉中去……”
鹞子就是雀鹰,这种生物飞行距离比鸽子近的多,但速度快,而且有很好的回朔性,对某些特殊的气味记性很好,不象鸽子只能单行,放出去只能再用邮政马车拉回来,一般用在短途行军中相互传递消息。
不过这种长途的飞行太耗费这种小型鹰类体力,用一次来回就要休息上好几天,再加上驯养的数量本来就不多,因此非特殊情形不得动用。
“已经发了……”
负责传驿营的兵曹尉开口。
“汉中的军粮所回复说,他们那里已经断绝了一天的消息,商旅行人全部断绝了……”
“敌刺营的一个队,已经带着信鸽易装走古金牛道山路南下了,另一路斥候队走阴平道绕道江油关……”
“但是,从汉中出发的鹞子要到飞过剑阁,到绵阳以南的白马关的粮院所,也要一天时间来回……”
“我们还未能掌握具体详情……”
第三百二十七章 行动与争议
什么是朝会,用某个小丫头多年积累下来,生动形象的语言说,就是一群面厚心黑的大狐狸小狐狸老狐狸,还有那些看起来不象狐狸这个物种却有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用亲善相厚或者唇枪舌剑式的语言,相互飕飕的乱放冷箭,射的那些堪比城墙的老少朝臣,个个面皮咚咚直想。
这次临时延长的朝会,就因为一个话题,某人赶在早朝结束,敲响退闻钟前,刚刚上到的一道奏疏……
“既是家事又是国事”
“什么,我那位佳婿上书说……他想告老还乡”
肃宗说着句话的时候,是用一种半是恼怒半是可笑有似是玩味的表情说出来
“荒天下之大谬,他还不过而立之年,就要告老……那我们当如何自处,难道要乞骸骨”
说这话的时候,是清流领袖刚刚开始领军的宰相房倌
“或许他这是试探朝廷的手段,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前些日子,不是好所国事渐定,空养兵而无所用,徒费民力,裁撤当自禁军首为表率么……”
“荒谬……他把朝廷公器名位当成了什么……
“这个梁蛮子,又发疯症,他现在告什么老,惟恐天下不乱么……要是真让他告了老,试问河东军会怎么想,朔方军会怎么想……”
“荒谬,朝廷诸公之议,还要考虑这些外军所想,朝廷威德何在……”
“那他告老想干什么?”
“说是要自此着书立说,教化百姓纭纭……”
“荒唐……”
“或者他想就此表态,无心内事而专御外虏呢?”
年纪最大,象是一直眯眼在打瞌睡的韦见素,突然打着哈欠开口到。
这句话就象,沸锅里丢了个石子,言语变的更加激烈起来
“乱世奸雄之相”
“不要一概而论,若按你的标准,那河北满地都是大小奸雄……”
“臣倒是听过他流传在外的一诗”
“说什么,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曹孟德露大逆前,也是斗鸡走狗,游猎射宴,荒僖无所不为……”
“笑话,有这么孜孜专研外道小节,处处分心,无所不力为之的奸雄么。”
“你着是大逆之言,,朝廷就这么积弱如汉之末世,有篡乱之臣,必有昏败之君,你以为恒灵在哪里……”
……
肃宗看着争吵成一片,已经有些向党争发展并且开始挖对方的陈年旧事的重臣们,面色沉如水,却却有一种悲哀又无奈的复杂心情,这就是我倚为基石的宏愎之臣么。
难道我真的就一点都不如那位太上,他有些心拙的按住额头,再次妒忌起那位父皇的眼力和用人的手段。
当年骆谷古寨分兵,重整的护驾兵中,基本大部分世家子,还有表现稍微过人的将士,都被特别挑出来北上,那些文武群臣也大部分愿意追随的。
结果那位半途用来救急的便宜驸马,到了剑川后凭借那一小半的残军,楞是整成了偌大的声势和基业,出兵散关后屡屡出人意表的行为,用力挽狂澜来说毫不为过。当初这只人马又被时人笑称为庶子军,因为军中聚集了一大量不得志的世家名门庶出子弟,从韦季直、高达夫到严季鹰、郑元和,莫不是如此,还有罪徒、山贼、流兵、前学士等名目混迹其中。但事实证明,到了那位驸马手下,这些人都变成了一时之干才,现在龙武军也是名副其实的禁中第一军,反而要让自己这个天下之尊去包容和迁就,
相比之下,倒是随自己北上的这些人,大多是建树可乏,表现平平。
更多的是这些家伙,口中说的是忠上体国,可是暗中,又有多少人不是指使着自己的亲族或是家人,与南边暗同往来,或者和那位爱婿搅和在一起的,恩,除了那位一开始立场就很鲜明的韦见素韦少师,他反而是最坦荡的。
越发怀念远放在外的,超然无物如李泌,中正严谨或如张镐等这些得力的亲信,可惜李白衣,已经在上书中萌生去意,张镐也坐镇河南节制江南平乱,不得轻离。其他人或忠诚,或干才,都有些不够得心应手的感觉,少数或兼有两者,却缺少了权机和变通。
……
另一边的偏殿里,一群具色紫衣的资深内官,都行色匆匆的围着一个金线银缎的滚边袍服,看起来特别华贵的宦官,小心的说话
“大监,他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据说他做出这个决定前,已经会见了那个拔那汗来的楞王子……”
“那又如何,这位小国的殿下是典型的愣头青,大家都没空理会他,看在西边的那点渊源,跑去抱人家的大腿,有什么奇怪……”
“据说同时会见的,还有长安沃祠的两位大叶尔勃……还有青海郡王家的人……”
(叶尔勃,沃教上阶僧侣,意思是“火的奉祀者”,有专门知识,熟悉仪轨,主持祆祠事务,大叶勃尔,即大祭祀长)
“他想借外夷教之力做些什么吗……不可不防啊,据说河西藩胡中,多有其拜火之众……三百义从营内也不例外……”
“再说私见外藩,可也是朝廷大忌啊,御使参起来可是麻烦不小……他公然勾联那些吐谷浑王家的遗民,到底在图谋什么?”
“阿公,这西边可是我们的地头,有不少豪杰俊士愿为官家所用……”
他做了一个向下横断的手势
“我们可以不可以……”
“不要,一切具实禀报好了,陛下自有圣断……”
李辅国突然开口道。却将眼睛飘想正殿的方向,那里也在爆发激烈的争议。
众人散走后。
“段少监似乎对广南市舶使的事情,尤然耿耿于怀……老在内人那里说,当初公公许了他,却在关口上不站出来……”
“段恒俊那斯,由他去把……”
轻轻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他不是最近喜欢和那位后宫之主亲近么……攀上大树了啊……”
“中贵大人,这么多好处,就这么平白便宜了那人么?”
“当然,他收的越多越好,散的越开越好……最好撑到他吃不下,又舍不得吐出来,那才最好呢?”
“公公,这又是为如何……”
“他毕竟只是一个孤家寡人,又没有深厚的家世背景,也没有可以分担的亲近族人,要靠一个人把握这些东西,耗费时间和精力总是有限的,不可能兼顾全面,给他的东西越多,他在西边需要分神的东西也越多,就越没时间对我们的事,产生什么影响……”
“记主一点,西边的再怎么兴盛,南边的利头再什么丰厚,那也是鞭长莫及的旁枝末节,我们一切富贵身家的根基,还是在这朝中,只要能把住了这里关健,就在南方和西边失掉的一点利益,又何愁不能从其他地方更多的补回来……”
“神策所部,要分左右军,军械钱粮优先供给,小程你可给盯紧了些,少不得要从内英武军里出几个过去……举荐的这口子上得把住了……得力可靠的为先”
“成如蓼那斯总让人觉得不塌实。毕竟是边将出身,有哥舒的那层渊源在……就让他呆在长安遥领好了……身边多找几个后备的。”
“财帛子女名位,总有让人动心的地方……不要怕花费大,前些日子厅下儿郎,也抄了不少……就是犯官的家眷,也有好些出落的养在教坊里调教……”
“那个身份已经暴露的小慕容,反正都是厅下明面上的摆设……就让她发挥最后一点用处把……”
……
江巽裹着扎满草叶树枝沾满晨露的披风,背包跨绳,咬着反刃开山刀,手脚并用,的一点点的挪移攀爬在山麓上,不时向身后和他一样闷声不响鱼贯尾随的人龙,做出一个个手势,传递下去。
直到用带螺纹环头钉,再次定下一个支撑点,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一向在军中人缘很好,因为仗义阔达被称为老大哥,但事实上,他本来是长安街头最大一股破落子弟的带头大哥,最能打斗,因为经常收钱代人出役,常年混在五府三卫中点卯充数,朝廷一出走,他也乘机带帮兄弟抢了军营武库,一路聚众抢劫过来,直到遇到了那位大人,命运才真正发生了改变。
当然了,他现在是不会把当初一度看见对方人少居心不良,试图打劫那位大人不成,却被对方狠狠收拾了一顿的,差点没变成路边野狗的食物,却因为那为大人奇异夹骨医术,才给拣回条命来的事情拿出来宣扬,让他庆幸的是,并不是什么人都有他的运气。后来的事实证明,大多数敢和这位脸厚新黑的大人较劲叫板的存在,多变成路边的无名枯骨,或是粽子一样的水中浮尸。
因此,每每谈起的都是当年如何一见惊为天人,如何同生共死衷心追随的情形,然后在一片羡慕和崇敬的眼神中,提醒他们军中只有一个老大,只有一个最高意志纭纭。
最为最早追随那位大人,又有命活下来的老兄弟,多数人至少做到了折冲都尉或别将,独领一营。他因为跑的够快,最擅长偷偷摸摸、隐伏闷棍的勾当,也成了一名正六品上的金吾司阶郎,散授昭武校尉,勋领骁骑尉,还在流民大营中搭上了个带油瓶的漂亮寡妇,靠倒卖战获和各种津贴的积蓄,再加上合作社军属置业补助贷款的便利,在成都开了个生意红火的杂货铺子,也算有家有业的人。
直到四天前,轮换留驻在大散关的他,得到一个命令,心急如火的带上所有最擅长山地攀越的军中健儿,组成的先遣斥候队,走山岭间被称为猿道的隐秘小路,日夜兼程到江油去探察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山岭中夜间行军,可不是说笑的,虽然经过反复强化训练,还是避免不了折损,早晨的时候,总有几个人没赶上来,亲眼就看着一个多年更岁的老兄弟,就这么踩着冰冷湿滑的山沿,只来的及一句惊呼滑进幽深无垠的山林中,就再也没有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