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红颜-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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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兄弟剑眉深锁。说:“这支金钗,为何在此地出现?他们窃了城内三大户,价值巨万,为何又到此地来偷这十余穷农户?委实很费解。”
“崔兄弟,你在何处拾到的?”左姑娘问。
六匹健马从官道折入,官府办案的人到了。崔兄弟走近堆放栗篓的地方,不住向几处栗篓订量,将钗纳入怀中,开始搬下最上面的一筐。
“的笃笃……”掉下十余颗褐光耀目的栗于,是从篓缝中掉下来的。
甘和眉心紧锁,向跟在身后的一名中年人不悦地说:“怎么打包这样马虎?这是不可原谅的。这一百篓栗子要运至顺德府,迢迢百里,在这里都会往外掉,运至顺德岂不都掉光了?”’
崔兄弟急问道:“七爷,你是说,平时栗子决不会住外掉的?”
“对,柳条篓十分扎实,里面加了麦秸,不可能往外掉……”
马匹已驰入广场,有人叫:“七爷,徐大人来了,快采迎接。”
“崔兄弟,少陪。”甘和匆匆地说。
“七爷请便。”
场中一阵忙,六匹坐骑驰入,骑士滚鞍下马。甘和命人上前接缰,含笑行礼道:“徐大人辛苦了,厅内待茶,请。”
来人是真定府大名鼎鼎的徐巡捕,官仅从九品,却是位武艺高强的好巡捕,上次逮捕飞豹父女归案的就是他,声誉鹊起,成为真定第一位红人。
徐大人相当客气道:“七爷客气,公务在身,恕不打扰茶水,这就请七爷带本官四处勘验。”
“徐大人,急不在一时。咦!那一位没穿公服的爷台是……”
那是一个中等身材,瘦骨嶙峋的中年人,生了一双冷电四射的鹰目,脸目阴沉不苟言笑,穿的是黑袄,青色灯笼袄带了一把匕首,冷冷地说:“在下姓连,车走连。小名城,城市的城。”
徐捕头笑道:“连兄是节孝坊井家的护院师父,昨晚井家损失奇惨,连兄自告奋勇,助本官缉盗。”
连城冷冷一笑,说:“在下跟来看看,城内城外同时作案,不知是不是同一伙贼人。徐大人,咱们到处看看吧,天色不早了。”
“好,甘七爷请领路。”
连城插好马鞭,说:“咱们分头看。”
徐大人点头道:“好。分开来看看。七爷,你的失单上写明地窖中丢白银千两,先到地窖看看。”
连城已经走了,先至院左的小沟东张西望。
崔兄弟与左姑娘,一直就站在栗堆旁,有意回避,一百篓栗子堆了三层高,正好隐身。
崔兄弟等徐大人进了甘家大门,方向左姑娘神色凛然地说:“左姑娘,你认为甘七这人是否可靠?’’
“咦!你的意思是……”
“他会不会是嫌疑犯?”
“别开玩笑,这么老实的人,不可能的。”
“人不可貌相呢。”
“你认为他涉嫌?”
“对。”崔兄弟沉重地说。
“是……是为了那支金钗?”
“对,我是在篓旁拾获的。”
“可是……”
“贼物可能就在这几篓栗子内,候机外运,谁会想到失主的农场中有赃物?”
“这……”
“此中似乎疑云重重。如果甘七爷将赃物藏在栗篓内,刚才他决不会肯定地表示栗子决不至于漏出。”
“你猜想……”
“可能是他的兄长甘仁,也可能是采收栗子的雇工所为。”
“咱们打开来找找看。”
“不行。不管甘七爷兄弟是否涉嫌,我不能当巡捕之面揭发出来,且先藏好再说。”
“你……”
“大丈夫思怨分明,受人之思不可忘。七爷兄弟从水中把我救出险境,解衣推食赠乐思同再造,我不能负他。”
“你打算……”
“等巡捕走了再说。”
说话间,有人接近。左姑娘低声说:“这家伙尚未下马,目光就在栗堆中转,这时又向这儿走来,大有文章。”
“我留心他就是。”崔兄弟低声说。
来人是连城,背着手一步步走近,,突然问:“咦!两位穿装不同,不象是甘家的人,请教……”
崔兄弟淡淡一笑,说:“咱们也是办案的,在下姓崔。”
“姓崔?大名是……”
“崔长青。”
连城哈哈大笑,说“老兄,别开玩笑,你……”
“哦!你知道崔长青?”
连城脸色一变,摇头道:“不知道,只知道这名子好耳熟。哦!两位也是办案的,有何发现吗?”
“刚来,尚无发现。”
连城打量着栗篓,笑问:“这里面装些什么?”
“栗子。”
“哦!在下还真没有看过这么多的栗子,打开看看。”连城一面说,一面搬下一篓栗子,伸手解篓盖捆绳。
崔兄弟一脚踏住篓盖,冷冷一笑道:“人家费了不少工夫打包,你怎么替人家添麻烦?”
“咦!你反对打开?”连城反问。
“为何要打开。”
“你不许打开?”
“正是此意。”
“好,在下去请徐巡捕来打开。”
崔兄弟呵呵笑,问:。“你知道里面有赃物?”
连城脸色一变,沉声道:“你这是什么话?你……”
“你知道在下所说的话。”
连城向外退,冷笑道:“阁下定然是……;
崔兄弟冷笑一声,抢着说:“你这叫不打自招,里面到底有何阴谋,你得从实招来……”
连城突然扭头狂弃,正要张口大叫巡捕头。
左姑娘手疾眼快,伸脚一勾。
“砰!”连城爬下了。
崔兄弟一闪即至,一脚踏在连城的背心上,连城想叫也叫不出声音,蓦然昏厥。
崔兄弟将连城塞在篓前,匆匆地说:“左姑娘,看住他,我去打发巡捕头回城。”
甘和甘仁兄弟,刚陪伴巡捕头走出地窖,猛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崔兄弟,吃了一惊,脱口叫:“咦崔兄,是你?”
崔兄弟笑道:“是我,感到意外吗?”
徐大人行礼笑道:“确是意外。上次多蒙崔兄接手,并蒙指引擒获飞豹,崔兄一走了之,徐某于心难安,大德不敢或忘,多方派人打听你的行踪……”
崔兄弟笑道:“好说好说,些须小事,何足挂齿?徐大人又来办案吗?”
“咦!别提了,徐某真是流年不利……”
“徐大人,这里的案不用查了,在下已管了这档子闲事。”
“这……”
“贼人是泰山五虎,徐大人可有耳闻?”
“哎呀!老天!是……是他们?”徐大人惊问。
“错不了,在下已得到线索。”
“糟了!这五个恶贼如果真的逃来真定,那……要想缉凶,难比登天。”
“徐大人请回城听候消息,在下设法缉拿他们归案。哦!徐大人带来的那位姓连的人,已经独自走了。”
“唉!他为何独自走了?怪事。”
“他去找五虎报信去了。”
“哎呀!他……”
“他可能是五虎的内应,大人快去追,他未带坐骑,可能还迫得上。”
“这恶贼!”徐大人恨恨地咒骂,匆匆告辞,带了从人急急抢出宅外。
地窖中,点起三支大松明。连城被剥了上衣,吊在梁上双脚离地。窖中没有甘家的人,只有崔兄弟和左姑娘。崔兄弟握着一根松明,火焰熊熊,松油爆裂声劈啪震耳,火焰直往连城脸上吐,把连城吓得屁滚尿流。
崔兄弟徐徐移动着松明,冷笑道:“你不信任在下是崔长青。信不信由你。那位姑娘姓左,凤剑左风珠,你也不信?”
连城的眉毛已被烧掉了,惊恐地问:“你……你要把……把我……”
“呵呵!在下想救你。”
“救我?你……”
“你如果招供,你可以活。”
“我……”
“崔某言出如山。”
凤剑笑道:“你如果不招,保证你变成一根不折不扣的人炭。”
“你……你们不能如此不讲江湖道义。”
“我凤剑并末订定江湖道义,你们也并未遵守。”
“你……”
“你说不说?”崔长青问,松明徐向前伸,又道:“泰山五虎的规矩是要财要命,他们根本就不知江湖道义为何物。因此,对付你们这些人,根本不用讲江湖……”
“住手!我……我招……”连城狂叫。
崔长青挪开松明,笑道:“你招吧,我在听。”
连城已吓软了,虚脱地说:“我……我招,我……招……”:
不久,甘和突然仓惶地抢入,恐惧地叫:“崔兄,糟了!盛板村大队人马正向此地赶来,已到了庄外。”
崔长青一惊,向凤剑说:“左姑娘,劳驾,把这厮带到岗后藏匿,在下要留下看看风色。”
连城的态度强硬起来了,叫道:“鲁大爷在村外派有眼线,只要徐巡捕不动手,他便带人亲自前来搜查,你们逃不掉的,放了我,连某会替你们开脱。”
凤剑一掌将连城劈昏,冷笑道:“本姑娘放你,你死不了,但这一辈子完了。”
她将人拖出,在门外叫:“崔兄弟,我在冈南等你的消息。”
崔长青和甘和出到庄门外,人马已将十余户围住了,共来了六十余骑,六十余名高矮肥瘦的男女骑士。每个人皆带了刀剑和弓箭,气势汹汹。
甘和独自上前,神色肃穆地向前走。
屠夫鲁带了六名男女,高据雕鞍冷然迫近。
甘和在马前一站,沉声问:“鲁大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屠夫鲁阴阴一笑,大声道:“鲁某有朋友在节孝坊井家任护院,失窃与他有关,因此鲁某不能袖手旁观,要助朋友破案。”
“甘某也是受害人之一……”
“有人报信告密,说你是匪犯之一。”
“什么?你凭什么敢血口喷人?徐巡捕刚走,你是不是想在青天白日之下,无法无天纠众抢劫?”
“哈哈哈哈……鲁某已有确证在手,不怕你放刁。来人哪!下去搜。”
两侧抢出四人四骑,四骑士飞跃下马。
甘和双手一张,d(喝道:“站住!你们想打劫吗?”
“哈哈哈哈……等按出赃物来再说吧。”
甘和心中暗暗叫苦,崔长青刚将口供问完,还来不及将栽的赃取出,如被查出,岂不一切都完了?只急得眼前发黑,厉叫道:“没有知府衙门的搜票,谁也不许动此地一草一木,不然咱们衙门里公堂见面。”
“把他赶开!”屠夫鲁怒叫。
崔长青突然叫道:“七爷,让他们搜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先到衙门告他一状,把徐大人追回来还不算迟。”
屠夫鲁大方地狂笑道:“好啊!赶快派人去告状,在下求之不得,最好能有衙兵里的兵勇在场,免得在下多费手脚。”
崔长青向不住发抖的甘三爷说::三爷,你去走一趟好了,快,徐大人走了不久呢。”
甘仁火速走向马桩,那儿不论昼夜,皆备有两匹坐骑,以应不时之需,跨上马匆匆走了。
四大汉大踏步走近栗堆,走近先前崔长青搞连城的地方。
甘和心中叫苦,脸色死灰。
崔长青拦住了四大汉,笑道:“且慢,你们是搜赃的?”
“小子,滚开!”一名大汉大吼。
“你们要搜可以,如果搜不出赃物,该怎办?”
“闭嘴!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