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红颜-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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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一声丢下另一把飞刀,冷冷一笑,大踏步出厢而去。
回房歇息,邻房的女客似已入寝,听不到任何声息,也许是已经出去了。
不久,他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有人在他房外停步,接着响起三下叩门声。
拉开门,他说:“你来有何贵干?”
门外是无量佛,笑问:“咱们谈谈,不请我进去?”
“请进。”他闪在一旁说。
无量佛顺手掩上房门,笑道:“兄弟未带任何兵刃。”
“在下不在乎。”他针锋相对地说。
“兄弟那些人,都是些老粗、亡命,老弟台休怪。”
“小意思,左兄用不着替他们赔不是。”
“咱们平心静气商量商量,可好?”
“好,坐下谈。”
无量佛落座,正色说:“兄弟确是需要人手,诚意邀请老弟入伙。”
他摇摇头,沉静地说:“左兄,隔行如隔山,在下与诸位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懂你们的规矩,那是犯忌的。”
“呵呵!老弟,难道你就不想改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道路是走出来的,你打算在下九流中混一辈子吗?这次是扬名立万的大好良机,老弟千万不可错过。”
“哈哈!树大招风,在下不想出人头地。”
“话不是这样说,你年青……”
“但混得很好。”
无量佛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说:“这是五百两凭票即付,可在河南陕西任何银庄兑现的银票。”
“你这是……”
“这趟买卖,兄弟以一千两银子相酬,红利在外。”
“好高的价钱。”
“老弟只要点头……”
“但在下必须先知道底细。”
“抱歉,兄弟不能违反江湖规矩。”
“同样地,在下也不能违反规矩,我这‘行作案之前,必须将底细完全摸清方能下手。”
“这……”
“因此,左兄当已明白,咱们行规不同……”
“兄弟将底细说出,你必须答应。”
他摇摇头,笑道:“左兄,你不说也罢,答不答应,在下有权取舍,届时彼此下不了台,岂不有伤和气?”
无量佛看见不为所动,知道势难勉强,失望地说:“老弟,别无商量?”
他坚决地说:“恐怕别无商量余地了。”
无量佛收回银票,离座说:“兄弟与两位拜弟的房间在西院二进丁号房,这两天不会离开。老弟如果有所商量,欢迎光临指教,随时恭候,再见。”
“再见。”他客气地送客。
送走无量佛,他冷静地思量:“这些恶贼,到底要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对方纠合了这许多大名鼎鼎的高手亡命,花重金四处请人,不惜工本要拉他入伙,可知决不是普通的歹卖,事不寻常,将是惊天动地的大案,他犯不着与这些人同流合污,他不是这种人。
他答应了长春老人,不再黑夜作案,那么,他必须改行,不然怎能在江湖上混?
吃江湖的人,如果无人加以疏导指引,便会愈陷愈深,终至不能自拔。
幸而他是个有慧根有主见的人,总算能把握自己不受环境的诱惑。
正胡思乱想间,房门突响起叩门声。
他一惊,心说:“我失神了,没听到任何声息,有人到了门外而不自觉,我怎么如此湖涂?”
“谁呀?”他问。
仍然是叩门声,无人回答。
他到了门旁,警惕地拉开房门。
他怔住了,竞然是一位于娇百媚的少女,梳双丫髻,青衣长裙素静大方,一看便知是一位侍女。瓜子脸庞白里透红,明眸皓齿,未施脂粉天然国色,有一双会说话的灵活大眼,年约十五六,极为脱俗。
“唉!你是……”他讶然问。
侍女盈盈施礼,请:“崔爷,小婢这里请安。”
他又是一怔,说:“你……咱们认识吗?”
“崔爷,隔墙有耳。”侍女微笑着说。绛姑娘,请问有何见教?”
侍女迫视着他,反而令他感到有点局促,用平静而带有警示的语音说:“小婢奉家小姐之命,寄语崔爷干万不可与那群穷凶极恶之徒往来。”绛姑娘,但不知这件事与令小姐有何关连?”
“家小姐认为崔爷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是与贼人同流合污的江湖豪杰?”
“谢谢夸奖,在下感激不尽。请问令小姐贵姓芳名,可否见告?”
“家小姐姓吉,吉星高照的吉。”
“请转告吉小姐,在下深感盛情,请代问候。”
“谢谢崔爷,小婢告退。”
“好走,不送了。”
绛姑娘到
底是何来路?如果与无量佛一群有关,便不足为奇,对一个陌生人忠告,岂能无因?
绛姑娘的念头。
绛姑娘是何许人。一般来说,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决不会要一个美貌如花的侍女在身旁侍候。这位侍女冬梅已可算是绝世美女,那么,小姐决不会比侍女差已可断言。
他正胡思乱想中沉沉入睡,等候情势演变,明早,他得上路,这里的事,他不愿多劳心。
四更醒来,五更整整一个更次,他用来练功,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这是他日常的功课,如无意外决不停辍,他练得甚勤,一直保持不断精进的境界。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即退,决无侥幸可言。搁下一段时日,必须以加倍的工夫方能恢复原状,没有大恒心大毅力的人,决难臻于化境,取巧不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终南捷径司寻。
刚练完功,洗去一身汗水,房门外已响起脚步声,至少有十个人在他的房门外止步。
“就住在这里,这小子可能还在做黄粱梦高卧不起,要不要打进去?”有人在外面叫。
他匆匆穿好衣裤,佩上沙棠木剑,“砰”一声大震,门闩折断,房门被踢开了。迎门站着的人,正是昨夜落店时,被他打倒丢在马粪上的飞熊。
他向外迎出,冷笑道:“你来得真不慢,到院子里去。”
门外黑鸦鸦一大群,共是十二人,高高矮矮站在院子里,每个人都带了兵刃。
飞熊仍然有点胆怯,向外退。
“叫他出来。”外面有人大叫。
他跨出房门,淡淡一笑道:“人多势众,你们居然敢纠众群殴?陕州真是无法无天的地方。”
“哼!”人丛中有人发出冷哼。
双方相对,他问:“说吧,你们要怎样?”
一名中年人冷笑道:“咱们不是来说的。”
“哦!不是来说,便是要打了。”
“你明白就好。”
他哈哈大笑,说:“在下当然明白。说吧,要不要划道?”
中年人哼了一声说:“咱们给你一条路走,跪下、认错、求饶。”
他扫了众人一眼,破晓时分,光线膘陇,但仍可看清这些人的嘴面,全是粗眉大眼、粗胳膊大拳头的人物。他一面盘算,一面反问:“如果在下不走你们所指定的路?”
“哼!咱们就好好摆布你。”
“你摆布给我看看?”
一名粗壮的大汉叫:“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在下打掉他的满嘴狗牙。”声落人到,拳影疾飞。
“砰”一声响,大汉一拳落空,小腹反而挨了一腿,大叫一声,向后飞跃。
中年人应声仆倒,招发“白猿献果”,爪急伸而来。
崔长青出手上拨。中年人变招奇快,另一爪已出“叶底偷桃”,阴狠地疾攻下阴,恰好被崔长青的“指天划地”迎个正着,不但拨开下探的爪,也在中年人的鼻尖前敲了一指头。
“哎唷!”中年人叫,鼻中流血向后退,掩着口鼻狂叫:“并肩上,宰了他!”
廊下突传来悦耳的语声:“想倚众群殴吗?得先问问本绛姑娘肯是不肯。”
晓色朦胧,可看清廊下并肩站着三位女郎,中间梳三丫髻秀可餐的少女,穿了碧绿衫裙,两侧的一双清丽出尘侍女,穿的是水湖绿劲装,全佩了剑。
众人不敢贸然拥上动手,一名五官挤在一圈的中年人向三女沉声问:“你们要架梁子吗?报上名号。”
“碧绿衫裙少女冷冷地说:“叫你们的主事人出来说话。”
“在下就是主事人。”
“好,你赶快带了这些狗腿子滚!”
“你好大的口气,亮万。”绛姑娘姓吉。你走不走?
“可恶!气死我也,太爷要揪你出来好好教训你。”声落,向廊下疾冲,毛手伸出了,劈胸便抓。
“啪啪!”是清脆的耳光声。
“哎……”
“啪!”又是一耳光。
“砰!”中年人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少女扫了众人一眼,冷冰冰地说:“下一个人,便没有绛姑娘要拘出他的一双招子来。”
中年人狼狈地爬起,如见鬼魅地说:“这女人会妖术,快走。”
说走便走,十二个人一哄而散。绛姑娘的拂云手,已获其中神髓,快得令人吃惊,难怪她敢出头架梁子。”绛姑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嫣然一笑。
他心中一跳,这一笑果然是美极了。绛姑娘解围,感激不尽。”绛姑娘赶忙回礼,笑道:“不敢当,崔爷不嫌小女子多事吧?”
“岂敢岂敢?”
“崔爷知道这群人的来历吗?”
“惭愧,不知道。”
“他们就是无量佛那群人,策划图谋的正主儿。”绛姑娘是说,他们要火拼?”
“不是火拼,其中另有缘故。”绛姑娘已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崔爷是否也想知道?”
“这个……”
“请到房里一叙。”
“这……不方便吧?”绛姑娘婿然一笑,说:“江湖人不在乎,对不对,崔爷请。”
他不再迟疑,好奇心和希望与对方接近的念头,令他向绛姑绛姑娘了。”
绛姑娘大方地请他在外间落座,冬梅奉上香茗。他道谢毕,笑道:“昨晚贤主仆落店时,在下还替你们担心呢,岂绛姑娘却是江湖英雄,在下大惊小怪了。在下崔长青,匪号称黑衫客。”
绛姑低鬟一笑,笑得好甜,说:“昨晚外出看群魔乱
绛姑绛姑,却喜穿绿。”
Youth(此外小勤鼠乱校)
“姑娘家谁又不喜穿红?”
姑娘昨晚外出,刚返店吗?”
“是的,探得不少消息。”
“为了那两帮人?”
“不,为了好奇。”
“他们是……”
“河南府第一大奸商陈得禄,替伊王府在河西采办了一批奇珍异宝,价值连城,听说奸商自己携带至兰州的银子,就有三十万两之多,可知这批珍宝所值几何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批异宝奇珍。”
“是的。本来,陈得禄携有伊王府的书信,可向西安的秦王府请求派兵护送。可是,他仍不放心,秦王与伊王目下的辈份是叔侄,而秦王贪黩好货是家喻户晓的。他不放心,因此回程不敢向秦王府求助,由他自己的两位保留,请来了不少不三不四的武师浪人,沿途保护严防意外,声势颇为浩大。”
“哦!风声已经走漏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多嘴杂,不走漏是不可能的。”
“飞熊这帮人……”
“他们是负责在前面放线清道的,大概宝物当在明晚或后日午间可到陕州。”
“无量佛那些人,结伙劫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