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江湖-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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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席话说得怒尊者耸然动容,心里暗自庆幸不已,忖道:“幸亏刚才没有鲁莽将那芙渠琴毁掉。”
要知曲圣乐娘子平生嗜爱古琴,芙渠琴又是她心爱的古琴之一,一旦被毁,她还有不报复之理?何况曲圣乐娘子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连武林三尊都得让她三分,藏地魔音门再狠再凶,也惹不起她。
段裕深知怒尊者已被他一席话所吓住,当下清清喉咙又道:“其实尊者想毁掉芙渠琴也并非难事……’“他淡淡的一句话,使怒尊者爆出极其复杂的表情来,他粗声道:“段裕;你在寻贫僧的开心?”
银二姑、周丹和赛统等三人,甚至趴在树上的徐经纬;也与怒尊者的感觉相同。
段裕却道:“在下怎敢开这种玩笑?”
那么段裕必有毁掉芙渠琴的方法,只不知他的方法是什么。
这不但是怒尊者所关心的,就是银二姑等三人,也觉得兴趣极浓。
只听段裕道:“尊者真是当局者迷,你既然不敢公然毁掉芙渠琴,难道不能暗中进行吗?”
一言提醒了怒尊者,他道:“对呀!如能瞒住成姑娘,不叫曲圣乐娘子获知芙渠琴是被贫僧毁掉的,岂不大下太平?”
段裕之法马上获得怒尊者的同意。
可是有一个问题怒尊者不能不慎重考虑,那就是段裕何以要设法使他毁掉芙渠琴?再就是,银二姑他们三个人也都知道怒尊者准备暗中毁掉成如岑的芙渠琴,这该如何叫他们三人守口如瓶,替他保守秘密?怒尊者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妥善的办法。
段裕心思缜密,他马上看出怒尊者迟疑不决的心意,当下说道:“尊者好像有点怀疑在下的企图是不是?”
怒尊者道:“这……是有一点……”
段裕道:“当然,在下告诉尊者对付芙渠琴的方法,老实说是别有所囹!”
他说得如此坦白,反叫尊者大表意外。
段裕笑笑又道:“不瞒尊者说,在下是因为嫉妒那张芙渠琴之故…”
怒尊者似乎听不懂段裕之言,赛统却道:“在下明白段兄之意……段兄也是个古琴的爱好者,对不对?”
段裕道:“不错,在没有见到芙渠琴之前,在下一直以为家藏的‘寒霜琴’天下独尊,是现有最名贵的古琴,不想芙渠琴却凌驾于在下的寒霜琴甚多……尊者应该知道在下为什么要帮助你毁掉芙渠琴了吧?”
段裕生性桀傲,他这种自私的念头,很容易让在场的人所接受。
怒尊者马上露出充分了解段裕的表情来。
他认为段裕此刻怨恨芙渠琴的心情,应该跟他一模一样。
可是他纵然信得过段裕不会出卖他,但银二姑他们三人该如何对付?怒尊者对段裕作了一个暗示,段裕道:“尊者此刻认为毁掉芙渠琴的事重要,还是追查海龙会营垒图的事重要?”
怒尊者立刻说道:“芙渠琴令人寝食难忘,当然是毁掉它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段裕道:“这就是一了,尊者毁掉芙渠琴之后,如能以魔音协助他们三位将成如岑擒下,又不与他们三人争分奋得营垒图的报酬,相信他们三位必然会同意替你守住秘密的……”
怒尊者转眼目注赛统,赛统考虑一下,道:“就照段兄之言去办,你帮我们擒住成姑娘,我们替你保守毁掉芙渠琴的秘密!”
银二姑和周丹两人也表示可以这样做。
怒尊者沉吟一会,道:“好吧!看来贫僧已无选择厂……”
段裕表情诡异,不堪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发现。
他双手一挥,道:“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就尾随那姓成的姑娘,找机会下手吧!”
怒尊者等人马上表示同意。
于是他们一行人鱼贯走出尼庵大门,朝成如岑离去的方向,迅速追了过去。
躲在树上的徐经纬,一直在段裕等人走得远远之后,方始爬了下来。
他站在地面上,百思不解的思忖心中的问题。
徐经纬想:段裕是不是真的要帮助怒尊者毁掉成如岑的芙渠琴?他会不会帮助其他的人抓住成如岑呢?除经纬深知段裕的武功才智,也相信他不插手则已,一插手这件事的话;成如岑必将凶多吉少,他虽然与成如岑素昧平生,可是他想:成如岑是那么善良,实在不应该受到邪恶的迫害。
徐经纬心头泛起那张圣洁美丽的面庞,豪情倏涌,片刻也难抑制,当即举步往前走去。
徐经纬走出那尼庵之后,猜度成如岑离去的方向,心知她必定是要往台州而去。
他几年前曾经和朋友相偕游过天台山,走过这一段路程,也记得由此循官道而行,虽有两条路北上,但过黄岩之后,最后仍相交于台州。
是以徐经纬考虑之后,决定以一日之时刻,先行赶到台州,看看能不能在段裕他们之前,找到危机四伏的成如岑,要想赶在成如岑之前,唯一的方法就是抄近路,及设法找一头牲口代步。
因此徐经纬一路攒行,想找个农家买匹坐骑。
不想他试了几次,都不能如愿,因为没有人愿意将牲口卖给他。
徐经纬逼得没办法,只好用借的方式,以等于一匹牲口的代价,借到一匹老马。
他在马主的陪伴之下,直起黄岩。
马主人姓白,人很健谈,当他得知徐经纬急着赶到台州,乃自告奋勇,表示要带领徐经纬抄小路而走。
果然徐经纬得那白姓农人之助,比预计时间早两个时辰抵达台州。
这时正是倭寇横行之际,明廷设在沿海的卫所,久已船敝伍虚,无力作战。
台州府城也是凄凉得很,只靠一些临时招幕的壮丁把守,实力甚是薄弱。
徐经纬进得城后,支走那姓白农人独自守在城南,等候成如岑的到来。他耐心的等了差不多一个下午,才看到成如岑一个人珊珊而来。
徐经纬迎上去,对成如岑拱手道:“姑娘为什么此刻才到?莫非路上有所耽搁?”
成如岑微微一怔,道:“公子认得我?”
徐经纬听了她的话,才想起对方根本不认得自己,讶然笑道:“在下与姑娘确未曾相识……不过在下有要紧消息告诉姑娘……”
成如岑打断他的话,道:“你我既不曾相识,公子那末的什么消息要告诉我?”
她虽觉徐经纬举止有点冒失,但她的口气仍然保持温和,态度也极为镇静。
徐经纬忙道:“此非谈话之所,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成如岑微皱着眉头道:“公子既然如此坚持,那么就随我来……”
除经纬跟在她的后面,一直往城外而行。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城郊的一座祥寺之前。
成如岑回眸对徐经纬一笑,一面伸手扣门,一面对徐经纬道:“这是我临时落脚之处,公子有事请进内一谈!”
徐经纬觉得这成如岑似乎一点心机也没有,不禁说然问道:“姑娘连在下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就领在下到别处来,难道不怕发生什么意外吗?”
成如岑道:“我与人无冤无仇,从不担心有人会害我……”
她的神态显得极为妙雅恬淡,歇了一下,又道:“何况,我看得出公子决计不会是坏人。”
徐经纬道:“独善其身……因为有时候,你不惹人,而有人却会无故惹你,姑娘不能没有一点防人之心,否则……”
成如岑平静的打断徐经纬的话,道:“我了解公子的意思,也知道有不少人正全力设法找我,这些人虽多不怀好意,可是我毫不在乎……”
徐经纬正要说什么,那禅寺的大门,却在此时“呀”然而开,有一名沙弥提着灯站在那里。
成如岑道:“慧日!你居然又长高了不少……”
那小沙弥看来年约十三。四岁,长得眉目清秀,他露出微微的兴奋,道:“是……是成姑娘?”
成如岑噗呼一笑,道:“不是我会有谁敢在此刻叫门?”
慧日也笑了起来,忙欠身让路。
他们一直被带到寺中客间,方始落了座,便有一名中年和尚,施施然进来。
成如岑见了他便道:“慧月大师,久违了……”
那慧月朗声道:“原来是成姑娘,越发出落得标致了!”
成如岑笑着说道:“大师真会说笑……”
慧月神情极是愉快,道:“姑娘此来正是时候,师父就要在这几天内出关,正可陪姑娘下几盘棋呢!”
成如岑道:“师父用功真勤,看来悟道就在眼前了……”
她突然记起徐经纬站在一旁,忙道:“我只顾着说话,却忘了介绍客人地指着徐经纬,又道:“这位是……”
徐经纬笑笑道:“在下徐经纬,见过两位师父…”
意月和意日两人合掌还礼,只听成如岑道:“徐公子有事与我深谈,我们明日再聊,可好?”
慧月道:“当然!我这就去按排客房,两位请!”
他一说完话,立刻与慧日合掌告退。
成如岑等两位和尚离开,才道:“我是此寺常客,一到台州总在此落脚,主持昙澄大师乃少林高僧,与我甚是熟稳,公子在此可不必拘谨…”
徐经纬闻言一震,心想:“原来这禅寺是少林支院之一,难怪那慧日和慧月气度如此不凡。”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受,不知不觉所有心思全部集中到他的师父昙光大师的身上。
算来我也是少林弟子呀!徐经纬忖道:“可是师父的冤情未偿,我怎能承认自己是少林弟子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成如岑却道:“公子有什么心事?”
徐经纬怔了一下,忙道:“没……没有……”
成如岑嫣然一笑,他心知徐经纬心中一定有所感触,但她并没有追问下去,道:“那么,公子可以将你的消息告诉我了吧?”
徐经纬正色道:“是的,姑娘还记得徐州段裕这个人吗?”
成如岑道:“今早才碰见!自然记得……这人眉宇之间,充满了狡黠险诈,天生桀傲,虽有雄心大志,却不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徐经纬愕然道:“姑娘仅凭一面的印象,就能如此断定吗?”
成如岑道:“嗯!我很少看错人,就像你,我敢料定作这人天生淳厚,是个具有仁心侠义的男子……”
徐经纬被她夸赞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道:“多谢姑娘瞧得起在下……”成如岑道:
“我从不轻易批评人家的长短,只因你提到了段裕,所以我才说出来,我想,你一定是听到了段裕有不利于我的消息才赶了来见我,对也不对?”
徐经纬不能不佩服成如岑洞察细微,他想:“原来成如岑表面上看来毫无心机,其实她的心思极是细密,只是不愿表露出来而已。”
当下他将段裕联合怒尊者等四人,准备暗算成如岑,毁掉芙渠琴的事说了出来。
成如岑表情极为平淡,好像这件事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她沉吟一会,才道:“既然他们几个人苦苦追逼,怪不得我只好跟他们摊牌了!”
徐经纬道:“在下与段裕有一段交情,说不定可以劝他放弃与姑娘为敌,姑娘是不是同意先让在下试试看?”
成如岑道:“段裕不是那么容易就可说服的人,何况怒尊者等四人,一个个阴狠毒辣,公子此去,只有自找苦吃而且!”
徐经纬道:“那也无妨,事情总得一试才行……”
成如岑缓缓站了起来,道:“好吧!不过公子不必太过勉强!”
徐经纬兴冲冲地道:“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