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江湖-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段裕望望天色,道:“徐兄真的决定摸黑赶回石头村?”
徐经纬道:“是的!小弟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到家……”
段裕插言道:“如果徐兄坚持非回去不可的话,不如由小弟送你一程……”
徐经纬摇手道:“这万万使不得,小弟叨扰兄台一顿酒食,于心已是不安,如再烦段兄相送,如何敢当?”
段裕道:“不然,一来此去不太平静,有小弟护送当可无虑;二来小弟南来的目的正是想杀几个毛贼替地方除害,陪徐兄赶一趟路,或可如愿,徐兄千万别再推辞……”
他不等徐经纬表示意见,又适:“徐兄请在此稍后,待我回居处向家世伯招呼一声,顺便讨两只毛驴供咱代步,立刻便来!”
一席话说完,段裕一溜烟便离开了徐经纬。
徐经纬忖道:“这人热情可感,可是有点刚愎自负的味道,真是十足的公子哥儿脾气。”
他对段裕有这种观感,无非是感觉到段裕某些举动,有点自负和傲慢。不过凭良心讲,徐经纬还是相当欣赏段裕这个人:年轻、俊美、身世高人一等,又有一身功夫,这等朋友,实非随便可交到的。
他正在东想西想,那段裕已笑嘻嘻地拉来两匹毛驴,对着他打招呼。
徐经纬这回看他,更加欣赏他的举止文雅,只觉得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好像都有一定规律,使人一望之下,便生出好感来。
段裕露着和善的笑容,道:“徐兄!咱们这一趟,有如骑驴夜游,比那月夜泛舟,秉烛谈心,别有一番滋味。”
徐经纬没想到这段格有此兴致,只好陪着笑道:“段兄有此心情,惭愧!小弟却不是滋味……”
段裕朗朗一笑,道:“感情徐见担心路上碰上那些毛贼?”
徐经纬缄口不语,段裕遂又道:“徐兄放心!有小弟相随,兄台尽可放松心情,观赏沿途夜景,走吧!”
徐经纬一下子便被那朗爽的笑声,以及轻松的神情所感染,心情也渐渐舒坦起来。
两人骑着牲口,踏月而行,出了温岭镇外,望北而去。
路上,段裕谈兴甚浓,话题也多,徐经纬自是不觉得孤独寂寞。
徐经纬被段裕勾引起兴趣,两人大谈寒山的诗,浑忘了沿路有海寇出没,好似两名狂生,骑驴夜游!
蹄声得得,缓慢向前推进,不觉已走进温岭镇外的山丘之中,随着曲折山路,蜿蜒蠕动。
正走到一处密林之前,段裕突然拉住牲口。低声说道:“徐兄,林子里有人窥探……”
徐经纬探然四顾,只见月色正浓,却不见对面林子有何奇怪之处。
可是那段裕却取下背后的奇形兵器,道:“徐兄!万一小弟与人遭遇,你千万不可乱窜,就可保无虑,请记住!”
徐经纬道:“兄弟知道…”
段裕接着抬高声音,朝林子里喊道:“前面是哪一道上的朋友拦路,何不现身一见?”
他一连喊了两遍,可是没人答应,徐经纬不禁想到:“这段裕也未免太过紧张。”
可是徐经纬心念犹在转动,对面林子里突然“刷,刷”数声,纵出四名执刀大汉。
那四名大汉一字排开,就拦在段裕和徐经纬之前。
两下距离虽不过三丈,可是在月光下,彼此之间仍难看清面目。徐经纬但觉那四人块头都很大,忍不住望了段裕一眼。
段裕好像满不在乎,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边有人道:“五船帮的人,你们呢?”
那人声音才落,段裕理也不理,身影一晃;已快逾闪电般地自驴背扑了过去。
徐经纬楞了一下,那边一声轻叱,接着传来数声惨叫,他根本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白影一闪,段裕又已端坐在毛驴之上。
这变化只不过一刹那的光景而已。
徐经纬张口结舌地瞪着前面四具尸体,再回望端坐在驴背上的段裕,那份表情真是充满骇异。
段裕却像没事人般的冲着徐经纬笑道:“徐兄!小弟这一身功夫,谅必够资格护送徐兄这一程吧?”
他杀人只在眨眼之间,徐经纬再怎么外行,也看得出他一身功夫,已达惊世骇俗的境界。
不过个徐经纬吃惊的并不在此,徐经纬只觉得像段裕这么年轻的人,居然手段那么毒辣,出手之间便毙了四名活生生的人,而且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种手段,如此心肠,委实令徐经纬感触良多。
可是他口中却道:“今晚若非段兄相送,可真归不了石头村哩!…”
段裕神态自若,道:“那么!徐兄,请!”
于是两人又往石头村而进,越过了那片林子,终于走出山区。
此去一路平坦,路上再无耽搁,天亮之时,他们已距石头村不远了。
段裕这时突然道:“前面想来已没有海寇拦路,况且天色已亮,小弟就送到此处……”
徐经纬也不想让外人进入石头村,遂道:“那么!咱们就在此地分手…多谢段兄相送!”
段裕挥挥手,道,“咱们后会有期,请徐兄不必客气…”
两人寒喧一阵,拱手分别。
徐经纬站在原地上,遥望着段裕一手拉着毛驴,渐行渐远,心想:“这姓段的真不失是位侠士呀!”
从认识到分手,虽只半夜的时间,但段裕留给徐经纬的印象,却充满了神秘之感。
说他是朴实无华,却见多识广;说他坦诚豪爽,却又手段毒辣,年纪虽轻,武功已是不同泛泛,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徐经纬确是百思不解。
他扫去满腹狐疑,徐步走回石头村。
中午时刻,徐经纬已回到石头村口,他担心村外有五船帮的海寇埋伏,是以躲在村口那道矮墙下,一直不敢贸然进村。
他悄悄地打量村中的情况,只觉得平静如常。
然而徐经纬还是不敢贸然现身。
他正在村口探首探尾,倏听有人喝道:“什么人!”
这一喝,冷不防吓了徐经纬一大跳,他迅速回过头去,正看到背后站着同村的陈大牛。
那陈大牛也认出了徐经纬,脱口欢声道:“是你?经纬哥?”
徐经纬也笑道:“大牛!你怎的跑到村外来了?”
陈大牛道:“经纬哥!我刚从外头侦察回来,可真有天大的好消息啊徐经纬问道:“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陈大牛道:“那批五船帮的海寇,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半个时辰前统统撤走了!”
徐经纬道:“这么说!我不在村中这半个多月,他们一点都没放松监视咱村中的动静?”
陈大牛道:“可不是吗!害得村中父老日夜躲在地道之内,战战兢兢的……”
徐经纬皱眉道:“官兵从不派部队来?”
陈大牛道:“来有什么用,还不是半路便被拦了回去?”
徐经纬又问道:“那么……朱姑娘还在地道中吧?”
陈大牛道:“在,在!”
徐经纬遂道:“我们赶回去将消息告诉他人!”
陈大牛应声“是”,当先奔过村内,不多久徐经纬回来,以及海寇走的消息,已传遍村中的地道。
困守了半个月的村人,终于获得喘一口气的机会,大家莫不拍手称庆,徐经纬并不放松。他先派出人手再次出动监视海寇撤走的情况,有没有佯装。
然后他吩咐将那二十几名被掳的海寇,全部集中在一齐,派专人日夜看管,等待官府派人提走。
忙完了这些事,徐经纬方始有机会拜见他的母亲。
他们母子两人在堂屋中见面,徐母免不了拉着徐经纬的手,问长问短。徐经纬将被捕后的情景约略地禀告了他的母亲,两人交谈一阵,朱绮美已不请自来。
她进入厅堂与徐经纬相见,谢过徐经纬相助之思,两人寒喧坐下。
这回徐经纬才将朱绮美看得更为仔细,只见她穿一身村妇衣裤,流了两条长辫子,外表看来与渔村中的妙龄少女无异。
可是她那一份典雅、含蓄的气质,尤其飘浮在她那修目凤眉之间淡淡的幽寂,更使人心弦为之铿锵!
虽是一身村妇衣裤,然而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却越发别有一番风情。天生貌美的女子,委实用不着浓抹盛妆的打扮,也依旧动人。
朱绮美就是属于这一类的女子,那股眩人的气质,连徐经纬也有点坐立不安之感。
还是朱绮美大方,她谢过徐经纬之后,立刻引出话题道:“公子有没有见过唐英那丫头?”
徐经纬道:“我们在定军岛失败后,怕有三、五天未再碰面了。”
朱绮美粉首微俯,然后又抬眼道:“定军岛?莫非是五船帮的贼窝之一?”
徐经纬点点头,遂将他和唐英到定军岛的前后情形说了出来。
朱绮美听完了他的陈述,突然轻叹一声,道:“想不到海龙会扩张得那么快,这次有余泛那魔头出面帮他忙,其势更将税不可当……”
她脸上有忧愁之容,显然是由于获知了海龙会和余泛勾结之事。
徐经纬不禁好奇地道:“余泛是什么人?那么厉害啊?”
朱绮美道:“余泛外号摇花翁,是武林三尊之一,凡列名武林三尊的前辈,黑白两道莫不尊敬有加。”
武林三尊?徐经纬听到过他的师父提起,眼下朱绮美重又提到,他的兴趣更浓,道:
“那么现存的武林三尊又是些什么人?”
朱绮美道:“摇花翁余泛、少林寺道泓大师,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逍遥汉陆而…”
她停了一下又道:“武林共尊他们三人为武林三尊,而摇花翁余泛出身黑道,少林寺道泓则代表侠义人士,消遥汉陆而却是善恶不分。
徐经纬道:“这倒有趣……他们三人的武功一定相当惊人了?”
朱绮美含笑道:“这还用说?三家各有所长,只是难分轩轻,但不论是哪一位的武功,均足以惊世骇俗,凌驾武林……”
徐经纬又问道:“难道说他们三位高手并存武林,能够相安无事?”
朱绮美笑道:“当然,一者至尊的名号只是武林公认的虚名而已,他们利害互不冲突,自然相安无事。二来三人之中,除摇花翁余泛经常在江湖走动之外,消遥汉陆而根本难得一见,也少得理会江湖中事……”
徐经纬道:“道泓大师呢?”
“道泓大师已在十五年前闭关修禅,目前少林掌门已由昙字辈的弟子接掌,他根本不过问俗中事。”
“昙”字辈的少林弟子?岂不正是与师父昙光同辈的人吗?徐经纬急急又问道:“目下少林掌门人叫什么名字?”
朱绮美只认为他对武林中事有奖大兴趣而已,没想到徐经纬别有心意。道:“少林掌门人现由他们第十四代弟子昙明大师接掌,道字辈的人多半已退隐了。”
“昙明?”这名字听来应该是师父昙光的师弟辈,徐经纬想了想,觉得自己既非少林弟子,想这些问题也没有什么意思。
乃道:“朱姑娘对武林之事,好像知道得很清楚?”
未绮美浅浅~笑,美丽已极,道:“跟你相比,我算得上见多识广…唉,不谈这些事也罢!”
她突然伤感起来,使徐经纬惶然道:“姑娘对不起,都是我问得太多朱绮美美眸流盼,凝注着徐经纬道:“我只是忽然向往起以前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已……”
她的神情微露幽怨,使徐经纬噤若寒蝉,不敢轻易出言,生怕触动了她的心事。
可是眨眼功夫,朱绮美却又撇嘴笑了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