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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择天记-第5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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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硬的青石板被他踩的碎如蛛网,中间深陷,仿佛漩涡。
  喀喀数道声音,从他的身体里响起,不知道又是哪处的骨头裂了,甚至是断了。
  一道因为过于犀利以至于显得有些凄厉的剑光,在黄纸伞的边缘亮起。
  小德暴喝一声,举拳再打,一时间狂风大作,庭院里的海棠碎枝尽数不见,墙面上出现无数裂痕,有石灰块不停剥落,看着就像是在这短暂时的瞬间里,度过了数万年。
  就在拳落如山的同时,朝廷高手们集体向着陈长生发出了攻击,庭院间剑意纵横,无数剑招层出不穷。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场间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小德借着反震之力,如风沙般卷回庭院石门之前,似乎毫发无伤。
  忽然间,一声擦的轻响,在他的脸上响起。
  随着这声音,一道剑痕在他的脸上扩展至约半寸宽度,鲜血横溢,深可见骨,异常恐怖。
  陈长生站在石阶前,收剑。
  数根坚硬的兽毛从空中落下,砸在地面上,仿佛钢针般,发出清脆的鸣响。
  随着这声音,陈长生咳嗽起来,不停地咳着,脸色越来越苍白,踩在碎石里的脚微微颤抖,身体也是摇摇欲坠。
  很明显,他受的伤要比小德更重。
  小德的神情很凝重,不是因为他再次被陈长生所伤,再强韧的身躯,也不可能硬抗百器榜上的无垢剑。而是因为陈长生的身上没有一道剑伤,这说明,在先前的乱战里,这数十名朝廷高手的剑,没有一柄能够靠近他的身前。
  面对自己的全力一击,陈长生明明受了不轻的伤,为何他同时还能控制庭院空中的数百道剑?
  小德很是不解,要知道陈长生的神识强度虽然远远超过普通的修行者,但对他这样的强者来说,也并不是太过夸张。
  陈长生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小德看着雪空里的数百剑道,沉默不语。
  他没想明白这件事情,但他现在至少可以确定,陈长生要同时控制这数百道剑,对神识的消耗速度必然极为剧烈。
  如果就这样战斗下去,很有可能的情况是,陈长生还没有倒下,但他的神识已经枯竭了。
  “你还能撑多久呢?”
  小德收回视线,望向陈长生说道:“如果你坚持留在这里,最终的结局只能是被我一拳一拳地活活轰死。”
  数百道剑,静静地飘在雪空里,守在陈长生的四周。
  这可以看做防御的剑阵,也可以看作进攻的锋营,但也像是一座囚房。
  别人很难攻进这座囚房,陈长生也很难走出去,因为他不敢开门。
  那么,他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陈长生想了会儿,说道:“至少要撑到周通死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小德终于明白了,有些吃惊。
  其实先前,陈长生便已经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但他和四周的朝廷高手都不相信。
  但这时候,小德越来越相信他的话,因为直到此时,陈长生依然没有离开,依然站在石阶之前。
  陈长生在这里,他和如此多的朝廷高手便也只能留在这里。
  大周朝廷今天的安排,本是为了杀王破和陈长生,但打到现在,小德已经放弃了这种想法。
  他知道陈长生还有手段没拿出来——只凭雪空里的这些剑,根本没有办法在国教学院里击败林老公公。
  如果陈长生拿出那等手段,至少可以突围而走。
  他为什么不走?难道说,他真的是在拖时间,在等着周通被别人杀死?
  陈长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已经给出了答案,而且是两次。
  今天最开始的时候,是他和王破要杀周通。
  后来演变成,朝廷借此事要杀他和王破。
  局面一直在变化,不停地摆动。
  那个人到现在没有现身,应该是被师兄留在了皇宫里。
  离宫一直安静,想必是被那位圣人暂时镇住,但那位圣人,自然也无法再做别的事。
  整个局势,最关键的变化就在于,铁树没能杀死王破,反而被王破杀了。
  于是,溯本正源。
  事情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还是杀周通。
  所以他会在这里撑着,一直撑到周通死。
  他相信周通一定会死。
  不管是被谁杀死,都是死。


第716章 地狱(上)
  基于很多原因,陈长生一定要杀死周通,其中很重要的一条是,天书陵之变本身就起始于他上次杀周通。
  那次他走进这座庭院,是历史转变的开端,是一切生死的源头,现在天海圣后死了,很多人都死了,历史的河流转了一个大弯,然而周通还好好地活着,甚至活得可能比以前更好,怎么想,他都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做完。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都还不知道周通究竟在哪里。
  便在这时,小德和他同时低头,望向了庭院地面上的那些残雪。
  那些雪正在发生着极轻微的移动,仿佛是大地深处传来了一道极微弱的震动。
  数名清吏司官员对视一眼,满脸惊疑,眼神迅速变得决然起来,握紧手里的剑,望向陈长生。
  陈长生没有看他们,只是盯着地面的雪在看。
  忽然,十余道剑光照亮庭院,向地面斩去。
  残雪狂舞,剑意凌厉,青石地板骤碎,黑色的泥土飞溅而起,只是片刻,庭院的地面上便被挖出了半尺的坑。
  那几名清吏司官员惊怒而喝,纷纷施展出自己威力最大的剑招,试图逼迫陈长生停止现在的行为。
  小德隐约猜到了些什么,眼中凶光大作,双拳如山,向着雪空里的数百道剑砸了过去。
  ……
  ……
  这座庭院里曾经有棵海棠树,被陈长生毁了,后来新移来了一棵海棠树,与原先那棵几乎一模一样,即便是冷血无情、对美好事物没有什么兴趣的清吏司官员们对此也颇为称奇,当然,这棵海棠树现在也毁了,同样是被陈长生。
  为了找到这棵一模一样的海棠树,清吏司衙门很费了些功夫,等了段时间,靠近院墙的地上被挖好的树坑也空置了很长时间,在某个落下秋雨的夜晚甚至变得成了一个小水塘,只是凌晨尚未来到,那些水便沉进了土里,消失无踪。
  清吏司衙门在北兵马司胡同,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周狱,但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周狱其实在那个树坑向下十七丈的阴暗地底,由五间囚房组成,石制的墙壁四周是夯实的泥土与带着无数棱角的碎石,还有无数的阵法保护。
  这里深在地底深处,有重重阵法遮掩,很是隐秘,从来没有外人进来过。这里很坚固,无论是陈长生第一次杀进周狱时的万剑如虹、暴烈刀意,还是此时地面上的剑意纵横,都没有对这里造成任何影响,就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最深处的那座监房里,昏暗如豆的灯光很是稳定,照着房间里的小桌。
  小桌上有盘花生米,有两壶酒,两双筷子。
  坐在东面的那个中年男子,身形很魁梧,虽然囚服上到处都是发黑的血渍,乱发披肩,更是断了一臂,却依然掩不住那股豪迈与英武之气,正是前些天才被缉拿回京的薛河神将。坐在他对面的那位中年男子,没有穿官服,穿着件寻常的布衫,身形瘦削,脸颊深陷,脸色苍白,眼神幽深,看着就像是鬼。
  周狱里死过很多人,但不知道有没有鬼,即便真的有,想必也早已经被这个人折磨的苦不堪言,早早投胎而去。
  他是周狱的主人,在这里,就连鬼都怕他。
  先前那惊艳的一剑刺穿太师椅上的他,只是刺破了那件红色的官袍。从那一刻起,无论陈长生还是别的人,都在猜测他躲去了哪里,很多人觉得他躲进了皇宫,有些人甚至认为他已经吓破了胆,逃出了京都。
  谁都没想到,他还留在这里,留在了这片庭院之间,只是深在地底。
  换句话来说,他与陈长生之间,一直只有十七丈的距离。
  他对此毫不在意,平静地吃着花生米,喝着酒,似乎无论地面上的剑雨再如何凌厉,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在害怕。”薛河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他是大周很出名的神将,因为他是薛醒川的亲弟弟,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能力。在北方的战场上,他带领着将士与魔族的狼骑,进行了长达数十年的战争,对于生死、恐惧这种事情,有很深刻的认识。
  人们在最恐惧的时候,往往会坚持停留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哪怕这种选择并不明智。周通没有去皇宫,而是留在这里,事后在某些人看来,或者会叹服于他的从容与智谋,但在薛河看来,这只能说明他在恐惧。
  深在地底的周狱,是周通最熟悉的地方,他在这里杀过太多人、妖、魔,折磨过太多人、妖、魔。
  周通没有去皇宫,是因为内心深处的那抹警兆,以及对那位圣人的不信任,但他不会向薛河解释——薛河是他的犯人,没有资格让他解释,而且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对那位圣人的忠诚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坚定。
  深在地底的监房,太过嘲湿,而且阴暗,不可能让人觉得太舒服,哪怕是周通自己,薛河所在的这间囚房,相对来说是最干燥的一间,上方的石壁隔很长时间才会落一滴水,而且不会落在桌上以及铺着稻草的床上。
  这当然算是优待,虽然薛河身上的那些用来禁制功法的金刺,是周通亲手一根根扎进去的。
  “不要尝试激怒我。”周通平静说道:“我不会杀你,毕竟他说过,我们也是兄弟。”
  周通与薛醒川是兄弟,薛醒川与薛河也是兄弟。
  只有他们兄弟三人以及薛夫人知道这件事情。
  过去的这些年里,薛醒川一直希望,薛河与周通也能变成真正的兄弟。
  薛河不喜欢周通,但没有表示过什么。
  在知道大兄是被周通亲手毒死那一刻,他悲愤到了极点,但依然冷静,因为他从来没有把周通当成自己的兄弟,而且他知道周通就是这样的人,此时此刻听到这句话后,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口带血的浓痰吐了过去。
  周通转身避开,却没有转回来。
  他保持着这个姿式,望向囚房外西南角的一处石壁。
  他能够感觉到,在那片石壁深处,传来了一道很轻微、但很清楚的震动。
  有人触动了阵法。


第717章 地狱(下)
  周通盯着那片石壁,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阴森,就像是两团鬼火。
  那道微弱的震动,看似很寻常,但对有着层层阵法稳固以及防护的地底世界来说,意味着很可怕的事情——有人触动了周狱的阵法,而且不是像昆虫投入蛛网里那般一头扎进去,就像一个琴师伸出手指,拉动一道弦,轻轻地弹了弹。
  周通盯着那片石壁,没有发现,牢房顶部的石壁缝隙里,落下了一滴水。
  地底很是潮湿,纵使有阵法的隔绝,四周的石壁上依然有很多地方在渗水,即便是在这个相对干燥的牢房里,这个画面也并不显得突兀。问题在于,那滴水落下的位置很巧,刚好落在酒壶的壶嘴上。
  泥土里的湿意经过碎石与阵法的层层过滤,从石壁中渗出来时,已经没有丝毫杂质,透净地仿佛露珠一般。
  那滴露珠,悄无声息地顺着细长的瓷嘴,滑落进了酒壶里。
  便在这时,周通转过身来。
  薛河说道:“陈长生应该感觉到了,他会猜到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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