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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择天记-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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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旅行都不是什么好差使。然而当她跟着陈长生离开京都后,她才发现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数百年来第一次离开地底那片寒冷孤寂的世界,看到了无数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风景,看到了那么多人类、妖族这些曾经的食物,这让她感觉无比喜悦,甚至忘记了很多事情,直到此时,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对龙族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到不了的地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是啊,家乡还能回去吗?
  她看着幽暗如海洋的草原,想着遥远的南方那片如草原般的深海,想起家乡,想起父亲,想起了很多事情,然后开始伤心。
  和传说中不一样,龙族不是生活在高山峻岭上被云雾遮掩的奇怪洞穴中,作为最强大也最具智慧的生命,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幽暗湿冷的环境?龙族喜欢椰风、银滩,碧海,阳光与风,还有宫殿。
  从这一点上来说,任何生命进化到最高境界,都没有太大的差别,魔族念念不忘要南侵,消灭所有的人类,不知道和这有没有关系。
  龙族生活在南海深处,那里的海水很温暖。
  那里也是黑龙的家乡。
  同为龙族里血统最高贵、也是最强大的存在,和负责领袖整个龙族的黄金巨龙不同,玄霜巨龙更加骄傲,性情无比冷漠,喜欢离群索居,从来都不乐意与别的同伴打交道,换个简单的词来说,那就是高冷无比。
  无数年前,龙族的领袖——黄金巨龙一族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从大陆上消失,玄霜巨龙便自然成为了龙族族长的天然人选。
  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要她的父亲点头,便会成为龙族的族长。但她的父亲并不愿意,不厌其烦,独自一人离开南海,重临大陆。
  ……
  ……
  琴音还在继续,如召唤,如回忆,如那些年雪原上的风。
  黑龙望着幽暗的草原,望着那道暮峪,忽然间不知为何悲从中来,龙眸里溢满了泪水,于是周园的空中落下了一场小雨。
  此时的她只是一丝离魂,在精神强度方面远没有本体强大,竟是被那道琴音触动了经年的魂,而且……她并不想抵抗。
  因为这道琴音让她想起往事,让她看见了离开家乡之后的父亲。
  她的父亲是千年来最强大的玄霜巨龙,拥有比夜色还是深沉的黑,呼吸间便是万里冰霜雪剑,强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她的父亲遇到了一个人类。
  那个人拿着一把仿佛能把天空砍穿的大刀。
  她的父亲再如何强大,也没有办法抵抗这把刀。
  那把刀似乎能够把刀锋前的所有事情,都一刀两断。
  更何况那场大战就发生在周园里。
  那个人是周园的主人。
  那把刀真的砍断了这里的天空,湛蓝的天空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刀痕。
  随着时间的流逝,刀痕渐渐隐没,但刀痕下方的草原,却多了很多异象。
  天空断了,比夜色更深沉的黑色也一刀两断。
  她的父亲从天空里摔落下来,巨大的龙躯化作了一座山脉。
  那座山脉在落日下,仿佛会燃烧,山脉的最前方,是座高傲的山峰,那就是龙首。草原也会燃烧,那些草上的红霞,仿佛龙血斑斑。
  黑龙终于明白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父亲一去不返。
  她的龙眸里满是泪水,然后骤然寒冷,变成雪屑。
  人类,果然是人类。
  无耻的人类,冷血的人类。
  她望向山顶孤道上那名白衣少女,漠然想着,去死吧。
  ……
  ……
  山道两边都是崖壁,极为陡峭,光秃秃的石壁看上去很光滑,更加可怕,也不知道这些只能容一人行走的石阶,当年是谁凿出来的。
  此处的风要比地面大很多,也寒冷很多,往下望去,因为山太高,云只在崖壁之间,却无法团聚成形,被吹成了丝丝缕缕的模样。
  听着高妙而隐含深意的琴音,白衣少女想起的、看见的却是一些很世俗的东西,比如小镇上的棉花糖,离家不远那座小桥下的柳树在春天里挂着的絮,还有小时候刚进青矅十三司时,不适应有些厚重的被褥,随便蹬了两脚,结果那被子便碎了,宿舍里到处飘着棉絮。
  想到那件往事,她笑了起来,唇角微扬,于是那张只是普通清丽的脸顿时便明亮起来,以至于就连清寂山道都温暖了数位。
  伴着琴声,她向前继续走去。
  崖顶绝道间,居然有棵树。
  她走到树下,略作歇息。
  因为环境的缘故,这棵树没有剩下一片青叶,只有光秃秃的枝丫,和两旁的崖壁很是和谐,竟似要融进山里一般,难怪先前没有看到。
  她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很认真地擦了擦额头。
  这般寒冷的山顶,就算不停地行走,按道理来说,也不应该流汗,更何况以她的修为天赋,然而手帕取回时,竟真的有些湿。
  看着手帕上的湿痕,她摇了摇头,然后再一次笑了起来。
  原来自己也会紧张啊。
  收好手帕,她静静靠着那棵树,不再继续行走。
  ……
  ……


第270章 过去和现在的命运(中)
  琴音缭绕在她的身周。
  她看不到弹琴的人,只听得到琴声,却不知道从何而起。
  弹琴的人,在哪里?
  一曲罢了。
  她取出一张方盘,搁在身前的地面上。
  那张方盘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本体黝黑仿佛生铁,却比铁多了一份温润,像是墨玉,却比玉石要多了一份坚强。
  黑色方盘的表面上绘着很复杂的图案与线条,如果有懂得的人看到那些图案,大概会联想起来离宫外面那些算命骗钱的假道人。
  是的,这是一张用来推演命数的命星盘。
  那些线条相交的地方,都是星辰的位置,而整个大陆,只有她和很少的一些强者,才明白那些线条是星辰移动的轨迹。
  她的双手落在命星盘上,然后开始移动,动作非常自然流畅,就像是在崖间唤云的风,海畔浴翅的凤。
  随着她的动作,命星盘上那些图案和线条也随之开始运转起来,无数道圆环的旋转速度并不一样,有的快有的慢,看上去无比复杂,如果盯的时间长些,只怕会眼花甚至直接晕过去。但她没有。她静静看着命星盘,睫毛不颤,没有错过那些图案线条哪怕最细微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结束了自己的推演计算,收起命星盘,向树外走去数步,解下长弓,挽弓搭箭,向着山道尽头的某处射了过去。
  嗖的一声响,夜晚的山崖被惊醒。
  弓弦的振动更是让那棵孤树摇摆不定,竟似有断掉的迹象。
  然后,又过去了很长时间。
  没有任何异变发生,那枝箭仿佛消失在了虚空里,她抬头看着夜空里的某处——箭逝的那处——沉默思考了很长时间。
  这是她的箭,无论面对再如何强大的敌人,哪怕是聚星境的强者,也不可能如此悄然无声,至少应该会有回响。
  没有回响,只能说明两种可能,今夜她的敌人比她的实力强大太多,或者她推演计算出来的位置有问题。
  前者不可能,因为这里是周园,而且如果是魔将那种水准的魔族强者,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对方早就应该出手。
  那么便是计算出来的位置有问题。她对自己的推演之术非常有信心,如果真是算错,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位置本身出现了问题。
  在这一刻,她像陈长生在天书陵前观碑时一样,想到了一句话。
  位置是相对的。
  这里的相对,指的是空间里的相对,是遥遥相对。如果空间本身并不真实,无法计算,那么在这个空间里的位置,自然也无法计算。
  这条孤寂的山道,原来是通向一个虚假的空间吗?那道清扬的琴声,是在欢迎她走进这个死地,所以才会那般欢愉?
  她负手走到崖畔,望向远处那片草原,开始思考。
  如果黑龙能够看到这幕画面,一定能够想明白,为什么圣后娘娘会无比宠爱这名白衣少女,因为她这时候的模样,真的很像年轻时的圣后。
  但黑龙看不到。
  在她的眼中,那名白衣少女走到那棵孤树下后,便再也没有动过,没有拿出命星盘推演,更没有挽弓向夜空里射出那一箭。
  ……
  ……
  周园的世界也已经来到了夜里。
  但这里也看不到满天繁星,不是因为雪花飞舞的太疾,雪云积的太厚,而是因为那片从雪老城里漫过来的阴影遮蔽了整片天空。
  这里离雪老城太近了,恐怖的魔君不需要出城,便可以把自己的意志推进到此间,化作一片阴影,漠然地注视着那个人类。
  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在这片阴影来临的那瞬间,便会被冻成冰柱,神识尽毁,最后化作雪原上的烟尘,但苏离没有,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他的左肩上有一道清晰的伤口,却看不到鲜红的血,只能看到漆黑浓稠如墨汁一般的东西,而且那些黑水还在汨汨的沸腾着。
  这是什么毒,竟如此可怕?
  苏离看着远处那座如小山般的魔将,微嘲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只知道弄这些小家子气的毒,难怪一辈子都只能添老大的脚背。”
  那名魔将在魔族大军里排位第二,正是无比恐怖强大的海笛大人。
  先前不知道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战斗,第二魔将海笛在苏离的肩上留下这道恐怖的伤口,却付出了更惨痛的代价。
  他的右臂被苏离的剑斩了下来。
  但在海笛的脸上看不到太多痛苦和愤怒,只有一片漠然。
  他看着苏离无所谓说道:“一百多年前就被你斩过一次,养上十来年就能养好,至于老大的脚背,她如果愿意给我舔,我早就跪了。”
  苏离啧啧称奇,说道:“也就你们魔族才能无耻到这般理直气壮的程度,不过就算你把老大舔舒服了,现在被我斩了一臂,难道就不怕老三趁虚而入,取了你的性命,然后把你撕来吃了?”
  魔族以实力为尊,他说的这幕画面还真有可能发生。
  一道声音在夜雪里响了起来,那是黑袍的声音:“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我不允许,陛下也不允许。”
  海笛望着苏离点点头,拾着自己的手臂向远方退去,每一步脚步落下,雪原上便会出现一道深约数丈的裂痕。这是他伤后难以控制气息的结果,真难想象他完好无损时拥有怎样可怕的力量。当然,更难想象的是,一剑把他的手臂斩下来的苏离,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
  苏离虽然胜了一场,却没有任何机会。
  因为又有两座如山般的魔影缓缓靠近。
  那是第四魔将和第七魔将。
  为了杀死这位离山小师叔,魔族出动了太多强者。
  那都是真正的强者。
  自数百年前,那场天昏地暗的大战结束之后,这种阵势还是第一次出现。
  苏离往身前吐了口血唾沫,搓了搓有些冷的脸颊,说道:“一场一场又一场,你们烦是不烦?能不能干脆些?”
  黑袍笑了起来。虽然有帽子的遮掩,看不到他的脸,但他宛如深海般的眼睛里流露的笑意却是那样的清晰,夜色掩之不住。
  他看着苏离微笑说道:“你开始慌了。”
  苏离微嘲说道:“只有真正心慌的人才会慌着用这种心理战。”
  黑袍平静说道:“时间慢慢地流逝,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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