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第6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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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偏要说出个准头来,好像别人都是傻子,为一点蝇头小利争斗到死。他要是真正的聪明人,试问他可曾摆脱了命运束缚?没有!他仍是如千万个愚民般挣扎。那还伤春悲秋个屁,全是不思进取的借口!他真有如此了得,则未见他得道成仙啊?我可不希望你跟这类人搅在一块。”
程嘉璇瞪着清澈的双眼,心脏却缩成一团,怯生生的依偎着他,眼眶中有泪珠滚动,道:“哥哥,你不要对我发脾气好不好?从小到大,我就最怕别人对我凶,你一旦对我发火,我就觉得是我又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会把自己骂死,我会一个人关在房里,整日整夜的不吃不喝,直到你原谅我为止……”上官耀华想起这在两人年幼时,确是实情,程嘉璇仗着自己是家中的小女儿,每次闯了祸,都要大加撒娇,好让哥哥和表姊原谅她。如今的上官耀华脾气格外阴沉,本是绝不会对人容忍的个性,看在程嘉璇伤势尚未好全,不去跟她计较,苦笑道:“好,我不说。算你是个碰也碰不得的瓷娃娃。”
程嘉璇一瞬间又找回了些幼年时两人相依相伴的温馨,又哭又笑,激动得热泪盈眶,道:“哥哥,你真的肯承认我了么?这几天,我总觉得好像做梦一般的不真实,脑中最清晰的反而是你对我冷淡推拒之时。我只怕是我在发高烧说胡话,等到拆下这些绷带,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我仍然孤独的坐在一处角落里,你会再度推开我……”上官耀华皱了皱眉,已显不悦,道:“有些东西如果注定是你的,就算你亲眼看着它从眼前飞走,最终也仍然属于你。要不是你的,不论你尽一切努力去抓去抢,都尝不到半点甜头。事实如此,勉强没多大意思。”程嘉璇叹了口气,又生出满心酸楚。
上官耀华瞟了她一眼,见她斜斜的刘海柔顺的贴在耳侧,微风轻拂,就如原野上的小草一般轻微摆动,映衬得她更显柔弱可怜。但他经多年磨砺,性子坚如磐石,却是再不会对任何人心软的了。也不管这话是否残忍,道:“而且,你总不能逃避一辈子罢?最近你伤势转好,义父同我言谈之间,也问起过几次,无非是催促你尽早离开之类。你知道,即使他跟摄政王结为同盟,却也不愿平白替他养女儿。不止我义父,除开李亦杰那样热心过头的傻子,没几人会不计回报的为别人做事。这以后,你打算到哪里去?”
程嘉璇吃了一惊,意识到哥哥竟是在向自己下逐客令,顿时心慌意乱起来,声音中也透着颤抖,道:“哥哥,你……你要赶我走么?”上官耀华耐着性子道:“不是赶你走,只是你不能总是赖在这里。我自己也是寄人篱下,再带着拖油瓶晃东晃西,你还嫌我的把柄不够多是不是?”
程嘉璇急得语无伦次,想说自己从不愿连累哥哥,但此事既成,再多辩驳都是无用。凄然道:“韵贵妃娘娘恼我背叛她,想要我的命,就好像以前的洛瑾姑娘那样,我想吟雪宫,我是回不去了。至于摄政王那里,他和韵贵妃已结为同盟,再不需要我代为打探消息。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我失却主子信任,即便有心,也打听不到什么情报,他也未必会乐意收留我。义女不过是一份不值一钱的名头而已,我真正的身份,只是他的棋子。如今棋子成了弃子,我还能到哪里去?哥哥,你也知道,我是无处可去的。或者,你再跟福亲王商量一下,请他答应让我留下来?我不会白吃白喝的,我可以给他打杂,在府上做些粗活……”
第三十九章(36)
上官耀华打断道:“够了!做些粗活……亏你想得出来,你莫非就是天生的丫头命?还是以为我们府上没有打杂的?何况,福亲王府中争权夺势,波诡云谲,形势绝不比皇宫好过多少。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都要靠着自己的实力站稳脚跟。只会依靠别人,攀附不成就指天怨地,这种废物一辈子都别想有多大出息!”
程嘉璇叹了口气,突然感到上官耀华的距离同自己依然那么遥远,而他是真正的在成长,不论途中如何摸爬滚打,却毕竟是从底层逐渐摸索到了王侯一阶,自己却始终是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大家小姐。总以为只要她一使性子,别人就得乖乖的向她妥协。一连碰过无数钉子,这个观念却始终根深蒂固。一滴晶莹的泪水再度从眼角滑落,道:“我是废物,是啊……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想做一件更加没出息之事呢?我想,我还是爱着他的,我想去找他,只要能够跟在他的身边,每天都能看到他,让他也同样感受得到我的存在,偶尔对我说几句话,即使再挨他打骂,即使他对我再怎样刻薄,我也认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只要跟着他,才是我的归宿。想到可能会失去他,再也见不到他,我甚至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了希望。我知道作为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很不知廉耻,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我爱他呀!只要我昧着良心告诉他,我不在意他的容貌已毁……反正,他不会总用那副面孔对人,像他从前的样子,我也可以接受啊。所以哥哥,我只请求你,你跟他的关系……那么要好,能否……”
上官耀华此时实是恨铁不成钢,道:“你给我闭嘴。我不知他是抽了哪门子的疯,他偏要讨好我,就是因为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他觉得不平衡,非要设法让我也对他毕恭毕敬,做他的春秋大梦。那种畜生永远学不会尊重别人,要想让他看得上眼,除非你将他看得如垃圾一般卑贱。哪像你这个笨蛋,将他抬得比什么都高,倒像受虐成性一般,缠得人家越紧,他越是不会睬你。你可以说自己无所谓,但我的亲妹妹给人如此羞辱,连我也是面上无光得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两个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其实……你若是选择汤远程,我也不会反对。”程嘉璇大吃一惊,道:“汤……汤少师?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我跟他才不是那种关系,也从没有心动过,我们……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脑中忽然乱做一团,想起那一晚两人对坐饮酒,互诉心声;自己无意中枕在他腿上睡了过去,他就一夜未曾挪动,直给她枕得双腿酸麻。第二天迷迷糊糊中醒转,见汤远程为了避免吵醒她,一夜未眠,心中生起少许悸动。而他那双温柔的眼眸,仿佛要看进自己心里,竟令她不敢直视……只是这片段的回忆,已是不知不觉中羞红满面。轻声道:“远程是玄霜的先生,也是我的……好朋友,他的确很关心我,也很照顾我,可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
上官耀华道:“爱与被爱,并不是婚姻中最重要的东西。等你真正做出选择时,才会明白,能够成婚的夫妇,往往不是当初爱得发誓海枯石烂,两情不渝之人,因为他们的爱情还太不成熟,欠缺了许多东西。许多人向往天长地久,却不知相恋永远比婚姻美好。像你这样的脾气,表面隐忍,骨子里还是大小姐,最起码远程能对你多包容些,也能够……”在她额头上戳了一指,续道:“理解你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程嘉璇双手捂住额头,娇笑道:“啊哟,哥哥最坏了,你欺负人!”门外同时传来一阵笑声,平若瑜倚着门框,微笑地看着两人亲昵,打趣道:“兄妹两个,又在说什么悄悄话了?”
上官耀华一记冷眼横扫过去,道:“进房前不懂得先敲门?谁教得你这般没规没矩?你看看现在的你,哪有一点正室王妃的仪态?”程嘉璇心道:“好威风,不愧是哥哥。换做是我,恐怕一辈子都不敢如此盛气凌人的说话。”平若瑜叹了口气,故做吃味,道:“你说来看妹妹,就不打算回房啦?我想,左右也无事可做,不如熬一碗燕窝,等你回来喝。结果放在桌上凉了半天,也不见你。所以我就来看看啊,顺便连燕窝也一齐端来了,趁热喝罢。”上官耀华冷冷道:“放下就是,哪来的这一大通废话?你可以回去了,我又不会突然休妻,威胁到你王妃的地位,穷紧张个什么劲儿?你不就是贪图福亲王府的权势,才死皮赖脸的非要嫁进来?”
平若瑜眼神暗了暗,苦笑道:“对不住,夫君,是我打搅你了。”程嘉璇忽道:“咦,你……你就是嫂子么?我还没跟嫂子聊聊,就急着走,是不是嫌弃我这个妹妹?别看哥哥嘴上对你凶,他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人,那只是因为他不大擅长表达感情。其实他跟我提过你好几回呢!”上官耀华听得目瞪口呆,连辩驳都忘了开口。
平若瑜又恢复了笑容,道:“是啊,前些天你躺在床上养伤,我就总想去瞧瞧你,可大夫们不答应,我也怕打搅到你休息。其实我对妹妹,也好奇得很。唉,不过夫君提起我,我可不想听啦,想必是讲了我不少坏话?”她嘴上说不想听,却正是催促着程嘉璇快些说出来。
程嘉璇果然心领神会,道:“才没有!他对你赞不绝口!说你贤良淑德,颇有大家闺秀之风,又美若天仙,有闭月羞花之貌,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上官耀华急道:“我几时说过了?你别尽给我……”“造谣”二字还未出口,程嘉璇故做委屈,跺了跺脚,道:“本来就是嘛!是你真实的想法,你不说出来,别人又怎会知道呢?就好像你明明关心嫂子,却不愿表达,就连我代你转述,你都要临阵退缩?你刚刚不是还教过我,做人要敢于面对自己的么?”
平若瑜笑吟吟地听着,明知上官耀华对自己确无爱意,但这些话听在耳里,仍觉说不出的舒服。笑道:“小璇,你还真是会说话。唉,我对你的样子好奇得久了,夫君也常给我说,他的妹妹活泼可爱,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怕我也要给妹妹比下去了。”程嘉璇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缠着绷带的脸现于人前,起初先借绷带遮掩着自己面容,而才看了她一眼,却是神色大变,慌忙转过头,嗔道:“哥哥,你不该今天带嫂子来看我的!”
平若瑜摸不着头脑,道:“这有什么分别?难道姑嫂相见,还要挑选黄道吉日不成?”程嘉璇以手掩面,姿态忸怩,道:“不是啊,可嫂子果然美貌无比,就像天上的神仙。我现在的模样,这等丑怪,好像地底下的烂泥巴,恐怕嫂子以后都要讨厌我了。即使我并不是……总像这副样子,可是……都说第一眼看到的模样,才会永远烙印在心里。好比我那天在古墓里初次见他,就已决定了,我的心,除了他以外,不会再给别人……”
上官耀华无奈苦笑,道:“没办法,看来父母注定不可能拥有一对完美的儿女,双方总得有所互补。好比兄长是天才,妹妹就只能是个蠢才。若瑜,你别理她,那丫头‘这里’有点毛病。”
平若瑜失笑道:“哪有你这样的哥哥,自吹自擂也罢了,还要绕着弯儿骂妹妹是蠢才?”程嘉璇咬了咬嘴唇,道:“我是认真的啊,像嫂子生得这么美,我可羡慕死啦。我要是也有你一般的好看,担保他也要爱得我死去活来,再不会对我爱理不理啦。哼……楚梦琳那个贱人,我没见过她面,真想去将她容貌毁了,瞧他还爱是不爱?”
平若瑜苦笑着抚了抚她的长发,道:“小璇,你太小,还不懂得其中的复杂。美貌的女人自有她的悲哀,因为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男人爱的究竟是她,还是她的脸。若是后者,你知道红颜易老,等得韶华消逝,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