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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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算顶尖高手了,要不是江冽尘,我……以前我对梦琳很冷漠,那只是因为不敢多话得罪了她,更想在武道练出点成就来,让教主刮目相看,能将梦琳许配给我,却没想因此令她觉得我为人乏味,不想再跟我玩,所以才会渐渐疏远。我原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觉得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再将练武视为头等大事,凡是她的要求,我必当尽心竭力地满足她。不过事也难说,如果我的武功当真一塌糊涂,教主还怎会收留我?只怕他早当我是个一文不值的废物,一脚踢出总舵,更别提招我做女婿了。不过后来我才得知,教主一早相中的就是江冽尘,不仅想让梦琳嫁他,连自己的位子也打算早晚要传给他。所以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是没有用的。明白了这件事,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我帮梦琳逃跑,破坏他们的婚事,一部分确是因为心疼她,另一部分是我不想看着江冽尘如愿娶到她。我不能忍受他们在我眼底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现在你懂了罢,我也不是情圣,同样自私。”
南宫雪下巴轻轻抵着膝盖,道:“没有人要求我们去做情圣,对不对?你要理解梦琳,也许她心里并不是没有你,若不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够让她自愿选择的话,或许她是愿意嫁给你的。”
暗夜殒苦笑道:“别安慰我了,自愿选择?她还不是看上了满清的亲王?哪里有我的位子?我跟江冽尘争了那么多年,最后我们是全都输了。这个结果,算不算公平?”
南宫雪道:“梦琳她……是个好姑娘,如果她事后能够想通,懂得官场的明争暗斗并不适合她,也许她会再回到你身边的。咱们都是跟所爱之人天各一方,不同的是,你还有些盼头,我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暗夜殒骤然变色,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一边,恶狠狠的道:“不会有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有那样一天了!”他起身时动作极大,连原本平稳燃烧的火苗也被风势带得猛一抖动,蹿起半尺来高。南宫雪吓了一跳,有些委屈的道:“我只是说说,没有就没有好了,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我还不是想你能开心一点?”
暗夜殒道:“你们说,哀莫大于生别离,我看却是死别更令人摧肝断肠。梦琳她……她已经死了。”
南宫雪吃了一惊,道:“死了?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有没有可能,仅是谣传?那个到处杀人的魔教妖女……不是她么?”她初次与楚梦琳结识,心里就非常欣赏她的豪爽仗义,无拘无束,那是代自己实现了渴望。即使后来得知她真实身份,一时愤慨,也只是和她绝交,却没按照师父的教导,将魔教妖人一剑杀了。又过一段时日,她对梦琳又重新产生了姊妹般的好感,再怎样也是盼望她能好好的活着。猛然间听到这噩耗,唯一的想法只有:“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
暗夜殒道:“这是沈世韵亲口告诉我的,她说就连尸身都已打捞上了岸,由不得我不信。这都是因为,有人贪心不足,打残影剑的脑筋,就下毒手害了她……那人现在风光无限,可我一定要他偿命,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
南宫雪道:“梦琳的武功不弱,为人又很机灵,怎会……怎会轻易为人所害的?难道凶手是她很熟识之人 ?'…'又或是武功高出许多的?”
暗夜殒双目血红,眼中疯狂喷射的仇恨如同火焰,简直是要自内向外的将他整个人烧成一团灰烬。沉默片刻,忽的狠狠挥拳击在树干上,道:“不巧的很,这两样他正好是占全了。那个卑劣下贱的混蛋……我操他妈人面兽心的魔头江冽尘!他就是死一千次,也不足以稍赎其罪愆之万一!”
南宫雪又惊又怕,暗夜殒平时说话虽也是暴戾无礼,但像今日般粗鲁却还是第一次,小心翼翼的道:“那个……这么骂他不大好罢?你跟江教主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暗夜殒怒道:“哪有什么误会?梦琳逃出总舵之时,一并带走了残影剑。但现在她给人害死,残影剑却重新回到祭影教手里,这说明什么?连白痴都猜想得出!沈世韵说,他是想毁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个关键,我算是想清楚了。残影剑是武林至宝,他早有意向据为己有,但宝剑供奉在祭剑堂中,他虽是每日都能看到,终究不是他的,那可有多难熬?于是他假扮好人,放梦琳离去之时,故意纵容她带走残影剑,日后再杀了她夺回宝剑,兜过这么一个圈子,外人再说起时,就不会再指责他监守自盗,而会说他追杀教派叛徒,重将宝物收归己有。这个圈套,当初他连我也一道骗进去了。这魔头对自己的名声,倒还是很看重的。”
南宫雪大惊失语,这些阴谋她连想也从未想到过,若是事实果如暗夜殒所言,那么江冽尘这番心机实在深沉的可怕。但从往年相处看来,总觉他对梦琳的爱意不比暗夜殒浅,对别人心狠手辣是大有可能,却不太相信他会这样对待梦琳,好半天才小声说道:“可是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你不该多信任他一点?好歹……也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暗夜殒冷哼道:“要什么机会?给他满口谎言狡辩的机会?谁是他的朋友了!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曾跟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做过朋友!我跟他势不两立!梦琳不会白白死了的,不杀了他,我誓不为人!”
南宫雪心里还抱着万分之一的指望,道:“既然那些话皆是沈世韵对你所言,只是她的一面之词,你跟她才认识多久,为什么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暗夜殒不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南宫雪见他肯听自己说,总能算得个转机,更加卖力的劝道:“梦琳惨死,我和你一样的难过,但你也不要忽略,沈世韵是个心计很深的人,对她的话,很难分辨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江教主和楚……梦琳都是杀她全家的仇人,她心里怀恨,所以就用这条毒计,想挑拨你去替她报仇,让你们祭影教内部自相残杀,最后再给她一举挑了。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暗夜殒听完她这话,脸上忽的现出个古怪的笑容,慢慢点了点头,转身一步步向她走近,低俯下身子,跟南宫雪越贴越近,两人的脸都要碰到了一起。南宫雪心中一阵慌乱,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第二十四章(32)
暗夜殒冷冷笑道:“聪明啊,场面话说得够漂亮。你是想骗得我去杀沈世韵,给你解决了这个情敌,你跟李亦杰之间,就再也没阻碍了,没错罢?”
南宫雪闻言大怒,她从来最看不起离间行径,何况自己也是认真分析,却遭他无端猜疑,想都不想的抬手一掌甩出,狠狠抽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连夜晚静谧都瞬间被打破,斥道:“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暗夜殒当时与她近在咫尺,来不及避让,被扇得头偏到一边,脸上清晰的现出五个手指印,神情却是一片木然,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双眼发狠的死盯着地面,眼神冷得足以将任何物体冻结成冰。南宫雪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实是一时冲动,想到他心里正忍受着巨大煎熬,该做的是好好安慰他,而不是再雪上加霜。以他的性格,好言相劝或许有用,却绝不会被人打醒。艰难的开口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不,你也打还我好了……”她说了这话,心里着实紧张,怕他狂怒之下,当真回抽自己一掌,倒有些怨怪刚才瞎逞英雄。
暗夜殒没答她,仍保持固有姿势僵持许久,才嗓音嘶哑的道:“你是女流之辈,我暂不跟你计较。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南宫雪心中恐惧、感激,怜悯混杂在一块,泪水流了满脸,哭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夜再无后话,第二日两人早起赶路,此处距华山甚近,赶了没多久的路,已到山脚,来路上两人未交一语。到得山门前,南宫雪心里没来由的一凛,总觉今日华山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又透着些疏离的陌生感。她虽然六年没到过山门前,却也能肯定那种异样感绝不是由此而生。风里飘来股淡淡的血腥味,透着阵肃杀之气,这难以分辨是否由她所想而生,原先一级级分布在山上守门的弟子也不知去向,这更可见得情势有异,急得拔脚就向山上冲。暗夜殒忽然扯住她衣袖,道:“跑得那么急去送死不成?情况有变,留神些。”这还是他从昨夜起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南宫雪心里只挂念着师门安危,没工夫感动,急得顿足道:“情况有变,难道我看不出来?还用得着你说?我在路上只贪图一己享乐,如真因此使师门招致不测,那我就是华山的罪人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师父、师兄,他们都还在山上,生死未卜,我得赶紧去看看!哎,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急啊?”暗夜殒冷道:“我为何要急?反正他们死不了,也就是了。”
南宫雪急怒道:“你……好,这不是你的事,你当然漠不关心!我不跟你说了!就是死,我也跟师父他们死在一块!”暗夜殒拽着她衣袖没放,道:“送佛送到西,我说过会送你上华山,就不会中途不算。”南宫雪心里突感安慰,强笑道:“我们华山,可就是西岳啊,你还真当我是老佛爷供着……”
暗夜殒道:“啰嗦,你不是担心么?走啊。”说着当先上山,南宫雪一愣,忙点头道:“啊?哦!”快步跟在他身后。一路疾行,南宫雪观察细微,在路面石板间也能见得些刀砍斧劈的痕迹,山势越高,竟还能见到几根抛在地上的兵刃,一旁洒了些血迹。南宫雪看得触目惊心,只担心这是哪位同门受了伤。又走了一阵,看到一棵苍老的大树,枝繁叶茂。回想起以前每逢酷暑,常与李亦杰到此乘凉,两人并肩坐在树荫下谈天说地,鼻中又感酸涩。但那大树今日看来却极是古怪,到底怪在何处,一时又难以辨明。
暗夜殒也注意到了大树,看了两眼,低叹道:“果然不同反响!好深的功力!”南宫雪摸不着头脑,奇道:“你在说什么?这大树还好端端的,就算真有人在此拼杀,又怎能看出敌方功力深浅?”暗夜殒冷笑道:“你懂什么了?这棵树早已死了,我就让你看清楚。”抬起折扇一挥,南宫雪惊呼声中,清晰的看到树腰处“咔”的裂出条缝隙,半截粗壮的树干轰然倒下,这速度远比她当初砍树之时快得多。但这也是她与李亦杰的一处共同回忆,好生心疼,还没等她出言指责,暗夜殒就拽着她衣袖来到树干前,道:“你自己看。”
南宫雪满不情愿的探头望去,见树干外部一如往昔,内部却已几近中空,没了半点生气,惊道:“这……这怎么……”暗夜殒道:“双方过招时,剑气触及树干,有如高强内功通入,直透到了内部。树木的中心是死了,剩的就是自内而外缓慢腐朽,再费不了几天时间,这可远比当场砍断它难的多了。”
南宫雪悚然而惊,道:“这……来犯之敌简直强得超乎想象……都……都是我不好……”暗夜殒道:“你有资格自责么?若是连你师父、师兄都对付不了的强敌,你就是在场也于事无补,不过徒然送死罢了。”南宫雪急得又要掉出眼泪来,只感头晕目眩。暗夜殒心下不忍,又道:“你也不用紧张,这敌人未必就有多厉害。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不外乎两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