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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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陆黔拿着钩子走了回来,脸上的笑容先令人不寒而栗。三两下将梁越胸前衣衫撕开,将烙铁在他身前缓慢挪动,单是本身散发出的灼热气浪,也足以令人汗流浃背。陆黔带着欣赏的眼光瞧着烙铁,露齿一笑,手腕猛向前一推,烙铁紧贴在梁越胸前。响起一阵嘶嘶啦啦的清脆暴响,烙铁与皮肉相触,散开团白色烟雾来,弥漫在两人身边,传出一股肉块烧糊的气息。陆黔迅速松开烙铁,反手一剑,拿捏得恰到好处,在他胸前割下薄薄的一块肉来,用钩子串上,送到他嘴边,狞笑道:“喂,我请你吃东西,还不谢主隆恩?”
梁越紧闭双唇,脸上摆出极度厌恶的神情。陆黔道:“本大王的面子,没有人能够不买。好,既然你不愿吃这个,我自然知道该拿什么招待你。”用手指捏着那块肉取下,重新夹起地上热度未熄的烙铁,推到梁越唇边。梁越嘴唇滚烫难忍,只得张开了嘴,缺口一开,那烙铁长驱直入,抵上了他咽喉。梁越双眼泪水直流,满心想大声惨叫,喉咙偏是被堵的一个音也发不出来。陆黔阴笑着将那块肉送到自己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
玄霜抑制不住,“哇”的一声,朝旁干呕,仿佛自己的胸口也灼热难忍。直等反应过来,现正身处险境,再想躲进草堆隐蔽,已是不及。陆黔向角落瞟了一眼,淡淡道:“哦?谁在那边?”
梁越硬撑着道:“你……你不会……自己去看……问我干什么了?”陆黔笑道:“我说是先前给你吓跑的小厮,又回来了?”接着长剑前横,“嗤”的一声作响,喝道:“什么人 ?'…'自己滚出来!躲在暗处看热闹可不过瘾,哪比得上亲历亲尝?”
玄霜缩在草堆后,内心几度交战,终于定下了念头:“他是我额娘的下属,我则是他的少主人,他不敢伤我,我就可以趁机收买人心。总不见得一直躲着,不明不白的给他杀了。”向旁翻出个筋斗,叫道:“喂,你别靠近!站住了!跟我保持些距离!”学着他的模样,拔剑出鞘,在身前一削,将堆放的一捆稻草拦腰斩断,片片碎草屑在两人中间飘洒,阻隔了视线。
陆黔挥手拂尽面前草屑,喝道:“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头?吃我一剑!”长剑紧跟着递出直刺。玄霜叫道:“哎呀,我关照过你的,你怎么听不懂人话?”一个筋斗向旁翻出,瞪脚跃起。陆黔长剑上举,要在他纵起跨越时,将他一剑钉在剑尖上。不料玄霜只是虚晃一招,见他举剑,身子立即下俯,贴着地面如游鱼般在他剑底滑过,而陆黔高举的长剑倒像是给他迎门来的。陆黔盛怒,剑势下转,连连下劈,玄霜在他剑底不住翻滚,忽然捉住个破绽,抬脚蹬住他下落的剑身,双臂后撑,另一脚在陆黔腿下来了个“扫堂腿”。这一招自是险到极处,陆黔向后跃起闪避,垂下的剑锋贴着玄霜头皮掠过,也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陆黔微感诧异,道:“小鬼头,还有两下子啊!你师父是谁?”玄霜趁机跃起,信口开河道:“大胆,老子称霸江湖时,你还没生出来,也敢对我放肆?生了几条命?”陆黔微含无奈的苦笑了笑,道:“是么?倒是真人不露相啊,莫非你还是个返老还童的活神仙?”长剑专攻下盘,交替刺他脚尖,要看他闪避时一跳一跳的傻相。
玄霜猜出他企图,脚底一点,直纵到他身后,道:“然也,然也!你既知我身份,还不快快跪地磕头?老子心情好了,才饶你一条小命。”灵机一动,学着在赫图阿拉看到江冽尘与季镖头对战时所用招式,反肘撞向他背心,前臂弹起,砸他后脑。
陆黔反应比之季镖头却快得许多,转身抛了长剑,架开他前臂,右手一鞭,向他劈头砸下,喝道:“神仙小娃娃,瞧本大王这一鞭怎样?”玄霜急仰头躲避,护着面门的手臂却被抽出道口子,火辣辣的直疼,陆黔武功原较玄霜高出甚远,一招抢占上风,后着更是绵延不绝,一鞭卷住他双腿,扬手一拖,玄霜一跤坐倒,不及抵御,陆黔转鞭又向他天灵盖上抽去。
玄霜见形势紧迫,不便再逞英雄,忙叫:“住手,你不能动我!”陆黔长鞭早已运用自如,在另一端眼看要抽到他头顶时,敏捷的抬手捞住。双手一错,拉得长鞭“啪”一声清响,冷笑道:“那你倒说说,为什么不能动你啊?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说出来的不能令我满意,还是要让你死。”
一边的梁越冷笑道:“这小子告诉我,他是你的亲戚,也是结义的好兄弟,你绝对不敢动他。”陆黔冷笑一声,带了些稀奇的转头看看玄霜,眼神中更多的却仍是嘲讽,道:“哦,我那么荣幸?跟小神仙做了拜把兄弟,怎地我自己却不知情?”
第二十四章(11)
玄霜心道:“梁越,我几时告诉过你这句话,连暗示都谈不上。你也用不着这么急着害死我。”悠闲的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上沾满的草屑,微笑道:“现下不是,没什么着急的,反正很快也就是了。陆大寨主,闻名已久了。我是韵贵妃的独子,名叫爱新觉罗玄霜,官封凌贝勒,有礼了。”
陆黔微一凝思,道:“哦,你就是外边吵翻了天要找的那个凌贝勒。你这是犯了什么事?”玄霜道:“我听了陆大寨主威名,有心结交,我娘为阻止此事,软禁了我。我逃了十天,功夫不负有心人,足算叫我逃出来了。我此来目的,就是来跟你套交情的。咱们拜个把子,我虚长你几岁……咳……就不跟你计较……让你做大哥,怎样?”
梁越嘶声道:“你……你是韵贵妃的亲儿子?你跟陆黔两个原来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陆黔冷喝道:“闭嘴!”,又转向玄霜,眉毛挑得一高一低,冷笑道:“凌贝勒,你不用得意,说来说去,也只是个仗着你娘势力往上爬的后生小子。没半点真才实学,又有什么了不起了?”
玄霜叫道:“我不是!”这话触及了他忌讳,因此格外激动,非即刻辩明不可。
陆黔冷笑道:“不是,那又是什么?我要跟你结拜,简直是平白降了辈分,官爵又不能晋升,你给说说,有什么好处?”
玄霜侃侃而谈,道:“我怀着一片仁义之心,怜你是个人才,特来救难于水火。我额娘让你办事,只为了她一己之私,陆大寨主心系天下重权,难道仅为帮她报家仇,给使唤的团团转?等你没了利用价值,也就没了活着的必要,到时你死得乱七八糟,一败涂地。我是来解救你的,你知道,我是未来的太子,就算起事不成,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你若是愿意替我效劳,咱们可以一起谋夺权位,共掌大事,岂不比你畏偎于女人衣角更有意义?”
陆黔隐约有了些心思活动,试探道:“真奇怪,我还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阵线两异的母子……”玄霜道:“官场无父子,古来争位司空见惯,难道就该有母子了?你别急着感叹,说,到底是跟着我混,还是跟着我额娘混?”
陆黔心思潮涌,他处事力求精细,绝不容自己稍稍吃亏,盘算着:“韵贵妃非等闲之辈,看她处事手段即可略知一二。我给她办事,只是她棋盘上的一颗走卒,只能前进,不得后退,等着被强者吃掉,也是为了助她成事,太不合算。小孩子好骗得多,如果我掌控了未来储君,夺得大位的日子,还会远么?或是她母性大发,我还可以利用她的儿子,逼迫她就范。”这笔帐怎么都是如此划算,点了点头,装出一脸恭敬道:“那当然是跟着您了,小主子,以后我就是您的仆人,您说朝东,我不敢朝西。我那个不孝弟子程嘉华,还要劳烦小主子替我料理了。”
玄霜笑了一笑,假装没听见,道:“甚好,孺子可教。”向梁越一指,道:“这个人已经被你折磨成了废人,你要么就杀了他,要么就放了他,别再半死不活的拖着。”陆黔连忙摆手,道:“那可不行,他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仇家,不将他碎尸万段,怎能饶他?你要我对他手下留情,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玄霜道:“你能捉到他,是利用着他的善心,胜之不武。再说要报复一个人,也不是非要让他死。看他现在这副样子,死掉反倒是一种解脱,而若让他活着,他也再无法享受人生欢愉,当人到了这种地步,日后的漫长生命,都会成为负担。与其让他一了百了,不如让他生不如死。”
陆黔冷笑一声,抬脚踢了踢梁越腰眼,道:“挺能干啊?你到底是撒了什么弥天大谎,竟能骗得他对你产生了同情?你是自己说出来,还是要我拆穿你?”梁越闭目不理。陆黔转头看向玄霜,一根手指还冲着梁越的鼻子,冷笑道:“小主子,你受骗了,你当真以为,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梁大掌门,就是个有情有义,侠肝义胆的好汉子?”
玄霜想到他既肯孤身支援华山危难,对江湖同道急人之所急,颇富道义,道:“难道不是么?”
陆黔笑道:“当然不是!这小子不好意思承认,我替他说。大致的经过,的确与他所述相差不多。但他答应下山,根本不是为了义气,而是为女色所迷。当时他一听别人拜托他救难,一张脸立刻就拉长了,什么理由也找出来了,什么教弟子练功脱不开身啊,什么路途遥远照应不及啊,是了,‘远水难救近火’,什么给八十老母过寿啊,一股脑儿都丢出来了。当时那架势,已经准备好要轰人了。跟使者同来的,有个美貌小姑娘,对他几滴眼泪一掉,他就没辙了,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啦,我梁越还没怕过人,祭影教一群魔鬼,师叔给你摆平,啊。’竟然就自称人家师叔,上手够快的。后来他们同行赶路,梁越小子那是叫做欢天喜地,乐不思蜀,就盼着晚一天到华山,也好多瞧这小姑娘几眼。
走了几天,那小姑娘半道上不见了。梁越小子不乐意了,直嘟哝着要回去,横挑鼻子竖挑眼,硬说是他们带错了路,就想打道回山。我手下人哪能这么轻易放他过关,这才说破脸动起手来啦。”
玄霜心道:“带着从属去昆仑闹事的美貌小姑娘?他……他说的莫非是小璇?哼,该死的梁越,敢吃小璇的豆腐,还要做她的师叔,那你成我的什么人了?不对,以后小璇嫁给那江冽尘,你就是魔教教主的师叔,辈分长得够快啊。”追问道:“那个女孩子……她现在在哪里?”陆黔笑道:“不知道啊,我也正找她呢,她拿了我要的一本秘籍,还没交给我。”
玄霜叹气摇头,对梁越心生恶感,道:“算了,私家仇恨,外人没资格说三道四,我也不插手了。你去办另一件事,帮我给殒少帅带一句口信……”
陆黔道:“你没说笑话罢?那暗夜殒……你当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腰上,挨他那一脚踹上来,我十天半个月都得趴着睡。我躲这瘟神还来不及,你还让我凑上前去挨打?就是让我去见猛虎雄狮,也比见他好得多。当跟班的在外头丢脸,不也折您的威风?”
玄霜脸色阴沉的道:“哪有这么夸张了?我跟他是朋友,有些事既然给我听到,就不能装作不知。你就去说,楚梦琳小姐已经死了,让他不要听我额娘的任何撺掇之言。”
陆黔苦笑道:“老天,我说小主子,我叫你小祖宗了成不成?您神通广大,跟谁都能交上朋友,我可没这份本事啊!他对我原本就是高兴了甩两巴掌,不高兴了……哎,你还让我去给他说梦琳的死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