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黑森林-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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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贼刚一照面,便被打倒一大片,内中还有许多好手。
盘庚等首恶先听巨震,便接紧急信号,得知火药库爆炸,又有强敌侵入,还不知道所有重要所在均被敌人占据,那些警号多半敌人发出,引使分心,减低群贼斗志,正在情急暴跳,大喝:“诸位不要慌乱!”不料一句话未说完,眼看新来送礼的大群夷人刚往外退,不似有什图谋,念头还未转完,随在山酋后面的四个少年口中银笛一吹,大群来人忽将梭镖弩箭迎面打到,许多新出去的同党措手不及,当时打翻了七八十个,受伤的还不在内,中坐诸首恶也伤了两个,还是刚到不久的能手。
因那夷人的镖矛又猛又急,中间还杂着为首少年所发的连珠暗器,乱箭一般打到,不及闪避,以致同坐三个最厉害的异派凶孽连手都未出,两个被暗器打中面门,又各中了一支长矛。一个刚刚大怒,拔剑而起,接连两支梭镖、几件暗器迎面打到,本己凶多吉少,又有一支短矛飞来,透胸穿过,全数死于非命。自己如非身材矮小,眼明手快,应变神速,见势不佳,立将桌面推翻,连桌子往上一扬,稍挡来势,也是不免。就这样,因为敌人所用镖弩又重又急,内有几支竟将桌面透穿,几乎打中身上。急怒交加中,以为这班夷人打远不打近,只是镖矛弩箭厉害,不会武艺,只将上来狂风暴雨之势避过便可杀光,好在身边能手甚多,上来不过误中敌人诡计,转眼便可反败为胜。急怒交加中人往后纵,耳听一声惨号,又有两贼倒地,回顾正是两个代他捧拿兵器的心腹头目,被敌人三支镖矛钉翻地上。刚把兵器取在手上,将破桌子放落,又是两支短矛、一串弩箭斜飞过来。仗着本领高强,所用兵器又是一柄铁团扇和一柄三轮钺,最善防御暗器,虽被挡开,众声号叫纷乱之中,旁坐妻妾动作比他还快,已先离席纵起,刚把兵器取出待要迎敌,一个正在发令怒叫,忽由对面飞来一串弩箭,中有两支竟由口中透颈而过,一个又被斜刺里飞来的一口月牙弯刀钉向头上,一同翻倒。越发悲愤填胸,怒发如狂,耳听四面告急信号,射入的镖矛弩箭仍是连片打来。空有那许多本领高强的党羽,休说应敌,急切间想要冲出都办不到。
后面火药爆炸之声和地震山崩一般,震耳欲聋,整座演武厅已震塌了两处,接连摇晃不停,似要大片崩塌神气。先出去的贼党已伤亡了十之七八,剩下三四十个又被野人包围,转眼死伤了好几个,内一老人和四个少年,在群贼丛中纵横飞舞,所向无敌,不时又纵到正面,发上一些暗器再扑回去,只将正面封住,并不往里攻进。为了当日同党太多,演武厅前半到处摆满桌椅酒席,人多杂乱。接连发生巨变,十九胆寒,无什斗志,只见同党伤亡翻倒,对面只是一些山民野人,不知怎的,竟是一个未伤,最奇怪是手下那两三千头目噗罗,照着平日训练,哪一个都有一点本领,这时不知怎的竟未前来应援。
只有演武厅前一二百个示威摆架子的,先被那一声大震吓倒,再听四面火起,告急信号越来越多,全都惊慌起来,刚往上一围,便被敌人打死了一大片。余者正在逃窜苦斗,吃那四个少年一阵大声疾呼,只听到“放下兵器,避向一旁免死”,并说来人有两万之多,前后寨均被包围,非但无人来援,连演武厅直达寨门,方才排队的贼党均被敌人截断等语。这一惊真非小可!一看同坐诸首恶和新来的一些能手只死了一小半,还有一二十个之多,最厉害的几个只有一人受伤,业已纵向后面,各将兵器取出。有两个已由厅侧绕出,欲往杀敌,口中怒骂,急呼要人同去。
另外本寨原有的巨贼尚有八九十个,内中无一弱者,心想:“来敌只得二百人,自己这面不算,后寨和全体部下,就跟前合在一起,也比敌人多出一两倍,稍占上风立可转败为胜,将其杀光,这等心慌作什!”怒极心横,就算敌人所说真有两万,也打定主意与之拼命。连声大喝,带了一些凶孽恶贼,便由两旁厅侧急匆匆绕将出去。
先后也只儿句话的工夫,后寨火药爆炸之声越来越猛,火光上腾,天都映成了红色。
群贼原因敌人镖矛弩箭厉害难当,先前手捧头顶的筐篮盘架之内全是兵器,并非真个礼物,取用不完,正面已被封闭,就能冲杀出去也难免于伤亡。先还想来者都是山民野人之类,只知自己这面杀法厉害,不往里攻,专用梭镖矛弩乱打,封闭正面;侧面却空着两个大漏洞。一冲出去,凭群贼的一身本领,多么凶恶的敌人,也必不是对手。
谁知敌人早有成算,一听火药库爆炸,更知必胜,勇气大增,同时又得到符南洲业已脱险的信号,越发心定。又见贼党太多,在援兵未到以前,先就合成一个圆阵,一齐向外应敌,专一封闭正面,沉着应战,相机行事。先见群贼纷纷伤亡,大出意料,中坐男女首恶又被除去了几个,正在兴高采烈,随同众人,往来杀敌。因外面还有二三十个贼党冲出,内中虽有不少负伤,本领均非寻常,又当情急拼命之际,恐众野人为其所伤,更恐老人阿庞勇猛犯险,双珠姊妹便和凌汉、木芸子、老人、加加六人一起,往来接应。
凌、木二人剑术高强,暗器厉害,逃贼当着就死,转眼又去了一多半。下余十来个,已有好几个负伤甚重,虽在苦斗,决难逃走。为防正面群贼逃出,刚反扑回去,瞥见大盗盘庚带了两群贼党,正分两面绕路逃出,正面已无贼踪,演武厅上横尸满地。
野人事前奉命不许随便前进,见贼一逃,各用镖矛往两旁乱发,都被群贼兵器拨开,当中隔着大量桌椅,满地狼藉,众野人正往两旁堵截。双珠暗忖:“诸位师长援兵为何还不见来?贼党这多,同作困兽之斗,就是得胜也必不免伤亡,岂不冤枉?”心方一急,盘庚当头,已同了一伙恶贼,冲杀过来。二女看出来势厉害,尤其盘庚和左右同来二贼更是厉害,手中兵器多舞一起片寒光,众野人的梭镖矛弩全被打得叮叮裆哨乱响乱飞,一支也未上身,人还未到,先就呼呼风响。所有贼党都似恶神凶煞一般,休说是众野人能胜而不能败,一被近身便必难当,照此厉害声势,便自己也非敌手。凌汉、木芸子又往另一面赶去。最可虑是老人阿庞不顾命的打法,一与群贼对面动手,凶多吉少。共只姊妹两人,自顾不暇,如何兼顾他和加加?义女鸦鸦偏又不知厉害,人小胆大,一心想和去往葡萄墟的龙都争比杀贼多少。仗着人小轻快,近日路上又强着自己教她暗器用法。
恰巧木芸子无意中得了两筒毒弩,见面时取出,说是回山以前杀贼所得,嫌它凶毒,想要毁掉,被鸦鸦讨去。芸子也爱这两个小人,又加指点,本来又有底子,当时学会用法,刚一动手,便在人丛之中东奔西纵,专放冷箭,为首女贼便是被她所杀,来贼这等厉害,丝毫不怕。越想越担心事,正传急令,命众野人专发梭镖矛弩,莫与敌人对面,以退应战。
双珠更是情急,一手将鸦鸦往后一推,人往老人身前抢去。未容劝告,先是何奇父子和勾少庭师徒三人挟了狗子由厅旁小门抢进,看意思,似想拿狗子做押头,因见群贼厉害,临时变计,想要行刺,口喝:“寨主且慢!”盘贼也真狠毒手快,一见他师徒三人,忽然想起敌人乃他引进,心中一动,又见鬓脚上插着一朵红花,忽然醒悟。事有凑巧,勾少庭挟着狗子正往前奔,胆大心粗,自恃带有红花标记,野人不会伤他,跑得太急。盘贼机警,虽听三人呼喊,瞥见狗子被人挟来,兵器仍在舞动,并未停手,内中一支短矛恰被铁团扇打飞,朝勾少庭激射过去。少庭闪避不及,拿狗子一挡,自无生理。
何奇父子看出不妙,忙即纵身闪避,方喝:“少庭速退!”为首诸贼已朝少庭大怒扑去,同时耳听喊杀之声,马蹄奔腾震撼山野。后寨爆炸之声本更猛烈,忽又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就这时机不容一瞬之际,突然人影连闪,箭一般先由斜刺里飞来两人,同伸一手,蜻蜓点水般将少庭操起,往众人这面斜飞过来。
群贼正往前冲,连后面赶上的共有十来个能手,最厉害的业已发出暗器,本意就势杀死少庭泄恨,便朝野人扑去。双方相隔也只四五丈远近,那两条人影飞过时,另外还有十来个,都是鬓戴红花,一色标记,一同急如飘风朝众人身前扑到,同声大喝:“你们速退!”
这原是同时发生,时机不容一瞬之间。贼党这面,眼前人影一闪,少庭被人凌空操起,纵落一旁。忿怒交加,心神已分,加上后面轰炸之声天摇地动,四外火起,乱马奔腾,满空火烟交织,星雨横飞,声势越来越惊人,外面和后寨信息隔绝,报急的贼党已不再见。估计敌人决非少数,听说多半是真,否则不会这等大胆,只管怒发如狂,心却慌乱,震声杀声嘈成一片,全未顾到别处。正想往前追扑,猛觉头上呼的一声巨响,眼前微微一黑,因正纵起,无法收势,多一半连头都未及抬,轰隆叭嚓连声大震,紧靠寨旁的一片高崖突然倒断了两亩方圆一片,分成三段,同时倒将下来,正压在群贼头上,连盘贼和当头十几个首恶凶孽,全被打个筋断骨折、血肉狼藉。
野人这面虽因立处地方凑巧,相隔较远,未被打中,也有数人为飞来的碎石所伤。
双珠更险,不是闪避得快,连头也被打碎。尘沙未歇,寨墙上忽然立满了人,无数火枪火器,暴雨一般照准后面群贼打去,演武厅上立时火起。此是前寨盘贼聚众专门演武之地,地方虽大,因山而建,寨堂正侧两面均是高崖。群贼后退无路,几次重创,是为首的差不多死去十之八九。同时又有大群壮士带了好几百个山民分两路杀进,厅后高崖上也布满了人,符南洲便在其内。二女正在狂喜,忽见路清和展鹏、韩云燕夫妇,均在上面壮士丛中指挥杀贼,大群头目噗罗业已降伏,剩下少数恶贼尚在拼斗。不消多时,多半杀死,有的跪伏求饶。不到天明,全数停当。
父女见面一谈,得知诸侠事前早有详细准备,动手时刻早就算好。满拟和为首凶孽还有一场恶斗,不料盘贼和诸首恶会被崩崖坠石打死,不是严陵警觉得快,连勾少庭也被压死。死的这伙都是最厉害的凶孽恶贼,一点没有费事便是废命。事情顺手,时机巧合,均出预计之外。最厉害的首恶一死,后寨最重要的火药库又被炸开。路清、阿成、龙都带了戛乌古等大队野人赶路又快,还未赶到葡萄墟,盘庚派去的贼党已为展鹏等所杀,刚一会合便渡过江来,提前到达。正恐来得太早,敌人看破,何奇父子见事紧急,乘着盘庚夫妇大会群贼之际,又将令箭盗出,假传密令,将全寨贼党诱往左近山谷之中,被葡萄墟诸侠困住,通体只剩下那些列队迎宾,摆架子的小贼。
何奇正在担心,惟恐贼党走得太多,机密泄露,准备稍有不测,便照诸侠所说,带了何进、勾少庭,先与葡萄墟诸人会合。不料平日人缘太好,应付巧妙,人都相信,先又引进不少内应,时间更是短促,刚回到寨堂窥探消息,便听少庭来报逆酋送礼。盘贼恰命他三人整队迎宾,本身端着架子并不出去,竟被蒙过。心中暗喜,知道狗子正请南洲医病,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