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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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儿角度对铜牛微不足道;但却把红袍人拉开的距离化为无形;它再次直愣愣的冲向红袍人。
不好
红袍人只得继续躲避;但铜牛实在太大;而且绝对灵活;无论他怎么躲闪;铜牛都不会错过;始终紧紧地撵在他后面。现在的情势;已经不是他在斗牛;而是他在逃命;背后追着巨大的铜牛。
好在;铜牛不算太快;红袍人虽然受到追击;有些狼狈;但还不至于被追的喘不上气;他拖着那头巨大的铜牛在阵法中冲刺;尽量绕小弯子;让铜牛在变上吃些亏;不能追上他。
然而;就在这时;他路线的正前方;出现了另一堵墙。
还有一头铜牛
红袍人真有些冒汗了;他忘记了;这里不止有一头铜牛;还有第二头。第二头已经转过身子;往他这边看来;铜光熠熠的眼眸;在他看来全是凶光。
前后夹击;无路可逃。
红袍人心中大骇;突然急中生智;从储物袋中拽出一匹红布。
那是做红旗剩下的;还有数丈长;他拿在手里;借助风力展开;高高飘扬;就像是一杆鲜艳的红旗。
“哞——”两声牛叫声;同时从他前后传来。
后面铜牛的脚步加快了;虽然铜牛没有呼吸;但脚步声的紊乱;已经显示出了牛的躁动。前面的铜牛也移动起来;身形明显比一般时焦躁;蹄子一下下刨着地面;引起了更大的晃动。
果然;只要是牛;看见红色就没有不激动的。
红袍人一面奔跑;一面挥动着长长的红布;红布如飚飒的鲜血;往后一直延展开来;他拽着长长的红布;往前奔跑。
前面的铜牛终于暴躁起来;迈着蹄子向他冲了过来;两头巨大的铜牛都在向他冲锋;眼见就要把他像夹心饼于一样夹在中间。
红袍人看到如此声势;不惊反笑;不怕它动;就怕它不动。
这种庞然大物;动起来不可怕;可怕的是蓄势待;它就站在那里;就挡住了所有视线。
轰轰轰;铜牛越奔越近;地动越来越大。
倏地;红袍人长开了手。红布脱手飞出。
他的度已经太快;红布已经迎风招展开;一失去支持;立刻脱手飞出。
铜牛不自觉的抬起头;两头都是。
红袍人成功的吸引了注意力;获得了片刻喘息的时间。但他不会任由红布飞走的;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挥手;袖子里飞出一道乌光;冲天而起;然后从上而下落地;射穿了红布的中心;把数丈的的红布钉在地面。
就好像苍茫大地上;重新竖起了一面红旗
铜牛呆了一下;地动有一瞬间的停止;红袍人早就觑好了机会;身子一低;从前面铜牛的四蹄之下穿过。
他这么一穿;彻底摆脱了前后夹击的状态;两个铜牛面对面;眼见就要撞在一起。
然后;这两只蠢物也没直接碰撞;反而一起改变了方向;往那红旗处扑去。
哈哈;蠢货。
红袍人到此时;也不由得兴奋起来;虽然这铜牛只是暂时被调开;阵主人还在;还可以挽回;但他已经离开;就再也不会被追上了。
最后一重障碍也已经被调开;现在他要做的;只有如尖刀一般;插入阵法心脏。
成功就在眼前。
雾气更浓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红袍人暗暗好笑;知道这是阵主人最后一次抵抗了。雾气虽不能抗敌;但能遮掩他的身体;只要阵法不破;人不被杀;铜牛就能回来;还有挽回的希望;
他现在就是来掐灭这丝希望的。
不论如何遮掩;红袍人深知;主持这个阵法;是无论如何离不开中枢一步的。中枢是阵法的中心;离开了中枢;就无法掌控全局。
所以;找到了中枢;就找到了敌人。
何况;就算那糟老头为了保命;抛弃阵法离开;凭他那重伤不治的身体;又能跑多远?捣毁了中枢;他就能将一切掌握在手中。
反手一握;他握住了怀中一块玉石。
这是“定星石”;能无差别的辨认方向;也能散开一切障眼法。
这是破开迷雾的好宝贝;但他只有这么一块;起作用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挥作用。
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光芒一闪;定星石出蒙蒙的光亮;吹开了一片迷雾。与此同时;他已经辨认清楚了方向。
也认清楚了中枢的方向。
左前方十丈;他看见了
渐渐稀薄的雾中;一人坐在一块大石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那就是他找寻多时的上官度。
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到了此时;上官度不啻为俎上鱼肉。但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一派之尊;即使穷途末路;也会保有最后的底牌;说不定还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激烈手段。
所以;他没有废话;直接用上了最强的剑法。
刷——
一道剑虹冲出;划过炫目的彗尾;劈向那人
噗。
一声轻响;人劈成了两半。
红袍人却愣在了空中。
他是何等老练的老手;一出手就知道不对。
那不是人
红袍人茫然落在大石上;就听有人道:“您老辛苦;是来找我的么?”
五二四绝地反杀;千钧压顶
红袍人如遭雷击;回过头来;定睛一看;就见离自己数丈远处;又有一块大青石;青石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少年;圆圆的脸;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他吃了一惊;喝道:“你就是上官度?”
他并没见过上官度;只听说那老怪物功法奇特;返老还童;一把年纪看起来还像个孩子;莫非就是他?
红袍人本来是打算不和上官度废话;上来就动手;但是那要是自己出其不意;二话不说;先斩了上官度;而现在的形势好像倒转了;反而是自己更像是局中棋子;被他人玩弄于鼓掌。
定了定心神;红袍人拱手道:“上官老祖不愧是一派之尊;某家佩服。”
那少年笑吟吟道:“不客气;你也是枭雄材料;作战时指挥若定;逃跑时一马当先;来去如风。当真的识时务的俊杰。”
红袍人当然听得懂他的讽刺;不动声色道:“不比老祖您不动如山;坚守乌龟壳;这些天来也辛苦了。”
那少年道:“不辛苦……”
话音未落;红袍人突然暴起;长剑横空;狠狠地刺下——
啵——
轻轻一响;如同戳破了泡沫。
红袍人心里一凉;知道这一下又没有成功;恐怕是这家伙又弄了什么幻影之类的东西;迷惑了自己。
然而;他心凉的地方还在后面。
随着幻影消失;那少年坐的地方陡然消失;斜刺里冲出一头铜牛。
那铜牛体型并不大;但在红袍人眼中;却是无比巨大。
因为铜牛离得太近了。
自铜牛出现;和红袍人最远;不过一个牛头的距离。然后下一刻;双方紧紧地撞在一起
噗——砰
在硬碰硬的碰撞声之前;还有一声噗的入肉声。那是铜牛明晃晃的的铜角顶入红袍人胸口时的声音。
先天武师筋骨强横;可以刀枪不入。但那也要分等级;铜牛一撞何止万斤之力;牛角又尖又硬;就是真的钢铁也顶进去了;何况血肉之躯?
不过;红袍人并没有挂在牛角上;他被巨大的冲击力顶飞了;一下子撞飞到空中。胸口鲜血狂喷;襟怀敞开;收在怀中的铜牛飞出。
只听远远地传来一声“长”
那铜牛迎风便涨;眨眼之间;由棋子大小恢复了小山一样的体型。
但除此之外;铜牛并没有显示出什么灵异之处。变成了巨大的体型;就开始自由落体。且因为巨大;威势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轰然坠落。
红袍人被狠狠地压在铜牛以下;因为身材比例悬殊;落地之后;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地面上只剩下巨大的铜牛。
还有隐晦的一声“噗嗤”。
“啧啧啧……太惨了。”
虽然是始作俑者;孟帅还是忍不住默默感叹了一下;尤其是想象一下红袍人最后的归宿状态;简直有些犯恶心。
不过;那也怪他不得;红袍人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孟帅有阵法在手;对付的也很吃力。
从那红袍人准备充分;安排的有条不紊的时候;孟帅就看出来了;此人绝对对阵法有所研究;最差最差;也是对铜牛阵法颇为熟悉。
事实也是如此;至少在九个人还齐全的时候;红袍人指挥若定;真是大将风范;且一直没有出错。他集中精力;放倒每一个铜牛的方针也是对的。
而且;他确实对铜牛来路非常熟悉;显然是了解阵法的每一处变化。
第一个铜牛冲过去被绊倒;孟帅就感觉到了危险;以另外一种变化让铜牛从出其不意的方向冲出去;没想到还是被轻易放倒。从那时候他就确定;这三十六般变化;恐怕都在那红袍人的掌握之中。
这实在是噩耗;倘若是上官老祖在此;恐怕当真大势已去。
但孟帅不是上官度;应该说在绝大部分时间里;他比上官度差远了;可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又比上官度强的多了。
因为他懂阵法;而且刚刚通过如意珠;推演出了铜牛阵另外的变化。
因此;他第三波攻势;就是有意为之了。
选择三头铜牛;这也是他同时操纵铜牛移动的极限。两头铜牛按照原来的变化路线前进;被红袍人顺利放倒;但那都是惑人耳目的疑兵;唯独第三头;是他准备的杀手锏。
第三头铜牛的路线;他选择了新的变阵中和老变阵差一点;这差一点;若以方向来看;差不多一两度角。
但这一两度角放大了;就是横移数丈的距离。
这数丈的距离;就是胜败颠覆的距离;也是生死的距离。足够铜牛跨过障碍;踩到了旗帜;打散了队形;将这一支牢不可破的防御队伍践踏成七零八落的残阵。
不过;后面的事情生的有些出乎意料;那就是这支队伍比孟帅想的还散。其中有几个人见机不对;放下同伴就跑;一溜烟钻入阵法深处;红袍人也够果决;直接连残余的同伴也抛弃了;如手术刀一般插了进来。
孟帅有点头疼;他怕团结的乌龟阵;但同样不喜欢散乱的零碎。因为他精力有限;无法同时对付太多的目标。好在其他人都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他不需要动攻击;只需要用阵法困住;真正可惧的是红袍人;他是直接奔着中枢来的。
不知道这红袍人怎么定位的;居然一直没有迷失反向;且越来越有鱼入大海;鸟飞天空的逍遥。
孟帅当然派铜牛去拦截;但试了几次;他就现;根本拦不住。这还不是变化的问题;是铜牛机动性的问题。铜牛阵的冲杀;要配合迷惑幻阵才能达到最大;一旦被人看破;遇到了身法群;行事诡诈的高手;凭那些空有体型的笨重铜牛;基本上拦不住。
要御敌于门外是很难了。孟帅只能行险;诱敌深入;再来关门打狗。
当然利用的;还是红袍人对阵法的熟悉。看得出那红袍人对铜牛阵实在熟悉;但因为熟悉;或许会骄傲;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给了孟帅可乘之机。毕竟他多推演出了七十二般变化;不是用来摆设的。
他一面源源不断的派出铜牛;一面调动阵法;将铜牛运回远处;再次出来;循环利用。红袍人自以为所有铜牛都是只用过一次;因此能算出孟帅身边只有两头护身;殊不知正中了他的圈套。
虽然不可能用一头铜牛循环使用;但他通过移花接木;乾坤挪移;用八头铜牛制造出了十八头铜牛的效果。剩下的十头铜牛;一头在红袍人手里;七头在各方镇守;还有两头被他藏在身边;以逸待劳;就等着给红袍人致命一击。
现在看来;那红袍人最后确实疏忽大意;不但被一击得手;还给了孟帅一个省时省力补刀的机会。
那铜牛被打得失去灵性;红袍人收了起来;他却不知道;铜牛在阵法中;是受到滋养的;永远不可能完全失去功能。被缩小与其说是被降服;不如说是一种自我保护。被红袍人带着;在阵法中呆了这么久;已经恢复了一点儿。
当然这一点儿也只够放大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