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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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两团气息形态虽变;本质不变;按理应该继续和本身真气剧烈冲突;却老老实实停留在他体内;如囚龙蛰伏;变成小猫般无害。这是不同寻常;乃至前所未有的诡异现象。
是真的无害;还是假装蛰伏;伺机反扑?
孟帅怀着赌一把的心思;缓缓地放开了自身真气重重包围。那两团气息;本来如同关在巨茧之中;被龟息真气层层包裹;密不透风;现在孟帅却把这包围圈打开了一线。
倘若这两团真气真居心叵测;看到这样的机会定要突围而出。
这里孟帅是把它们当做智慧生命来看了;不过真气有灵性;有时候应激反应和本能;也确实厉害;甚至比人的神经反应还快。只是不过两团真气;不可能有多少指挥;什么暗度陈仓、瞒天过海之类的计策还是算了。
打开一线以后;那两团真气依旧静静不动;全没有突围的意思。
孟帅感受到了它们的无害;心中更为放心;因此一丝丝的抽开;把顶上那面包围全部撤开。
依旧没动。
再次撤开;孟帅不疾不徐的把层层包裹的真气撤开;只剩下最下面一面;这时也不能叫包围了;应该是以本身真气团托着上面两团异种真气。就如同一个盘子里面托着两个果子;或者说一个案板上;放着两块待宰的鱼肉。
看起来;真是不错。
孟帅心中已经了然——那两团真气颜色不同;看起来十分扎眼;因此自己只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只以为颜色不变;真气就没有被同化。其实不然。那两团气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被龟息真气吸取殆尽;能量已经消磨一空;剩下的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外在而已。
不……也不能说徒有其表。
孟帅心里有一个猜测;如果成真;那这龟息功还真够个性的。
伸出手去;真气运转在指尖;形成了层淡淡的薄雾。
这不是罡气;不过是发散出来的丝丝的真气;内家到了生发境界;就可以将体外的真气操纵自如了。
手指握住蜡烛;真气在蜡烛的表面散开。蜡烛受到了力量;开始变形。
变形;仅此而已。
五个指头一点点的陷入蜡烛;却没有一点点融化蜡烛的迹象;更别说如当初那般滴出蜡油来了。
孟帅手指不动;依靠真气的震动;让蜡烛自己弯曲;便如前世弄弯汤勺的超能力一般。
蜡烛易折;倘若受力不均匀;是断不会平滑的弯折过去的。而每一点受力的大小也不同;孟帅只在一点发力;却要让整个蜡烛受力便弯;必须要把真气操纵入微不可。
不过;这对于孟帅没什么难度;他要看的也不是这个。在他手中;蜡烛如变戏法一样;划着弧线一点点弯了下去。
直到蜡烛弯成一个从头到尾的圆环;却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孟帅才满意的一笑;突然手心一动;热气喷薄;整个蜡烛陡然燃烧了起来。
剧烈的热量一下子散发出来;形成了一道明亮的火环;照的满室皆明。孟帅有真气护手;亲手执着火环也不觉得烫手;上次滴上蜡油就鸡毛子喊叫的;那是意外情况。
一直到蜡烛燃烧殆尽;孟帅才笑吟吟的拍了拍手;将灰烬掸去。
正如他想的那般;他没有转化成纯阳体质。但他的真气可以带有纯阳性质
是可以;而不是必须。
龟息真气;并没有显露在外的性质——对孟帅本人的催眠效果不算——因此孟帅猜测;他吸收异种真气的时候;不吸收其他特性;而只同化其中纯粹的力量。
按照道理说;所有真气的特性都是依附于真气本身存在的;真气都消失了;特性倘若没有被融合;应该直接消失才对。
但是龟息功不知如何;就是能有这样的本事;能让消失能量后的真气特性;以某种形式存在;留存在丹田中;需要用的时候;随时可以获取。
孟帅可以刚刚在内视的时候看见了;当他转换成纯阳真气的时候;那团黄色的气化作线头顺着孟帅的真气流出;使他的气息染上了纯阳真气才会带来的温度特性。当孟帅猛烈地发出纯阳真气的时候;温度高到能让蜡烛剧烈燃烧。
而当孟帅撤去纯阳属性;黄色气团仍旧老老实实呆在气海之中;不但安静温顺;连总量也没有减少;依旧是那团黄色丝线。
真的是太神奇了。
孟帅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效果;果然他的信念无差;龟息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功法;田氏的真龙罡;一点儿也比不上。
问他为什么肯定真龙罡比不上;这不是废话吗;他丹田中黄色的那团是纯阳体质化出的真气;那白色的那团是什么?
还不是田景珏的北辰天王罡。
天王罡和真龙罡;都是田氏的专属罡气;只是真龙罡更高层。但天王罡也只是弱了一点;尤其是田氏首屈一指的天才田景珏的天王罡;纯粹非常;都近乎向先天真气转化了。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龟息真气抽丝剥茧;剥去了所有的能量;只留下一段特性;如货物一般的摆在那里?
孟帅伸出手来;手指间白气闪动;那是富有龙威的天王罡真气。
不过;这和纯阳真气不同;龙威的威压主要针对的是罡气;孟帅一来没有形成罡气;二来也没有参照物;判断不出这个天王罡的效果。虽然他自觉真气确实带了一点儿威压;令他自己也有点心慌;但这更可能是心理作用。
若让他去压别人的罡气;那更扯淡了;不管那天王罡如何神奇;孟帅现在没有罡气;只有借用罡气特性的真气;和人家成了形的罡气比拼;那不是拿脑袋往石头上撞么?
纵然真气神奇无比;没有形成罡气;那总是质的差距;是弥补不得的。
还是要快些形成罡气才好。
不过;对于孟帅来说;这倒是水到渠成的事。
要形成罡气;一是要真气量足够;而是要有特殊的压缩真气的方法。真气被压缩到一定质量之后;形成质变;就是罡气了。
孟帅的真气量一直保持在线上的;刚刚吸收了那两团真气的质量以后;真气量凭空增加了三成;已经绰绰有余;至于功法;太上龟息功第四重专门有形成罡气的法门;孟帅早推演过不知多少遍;成竹在胸。
之所以一直没开始练成罡气;不是技术的问题;是方向的问题。
现在;他找到了方向。
果然还是要走包容的路子;就如同太上五法身可以包容世间武功一般;龟息功也可包容世间的真气。
但说包容;也不准确;毕竟异种真气还好端端的放置在那里;也不是被包括乃至转化了;只是该用的时候借用而已。
若说融合;就更不准确了。
那么可以叫……
承载?
说起承载;孟帅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一个龟甲厚重的大乌龟的形象;伏在地上;喁喁前行。在它背上;永远负着重物;或者驮着石碑;或者驮着仙人;或者驮着……
整个世界
孟帅突然福至心灵;暗道:这就是龟门的真谛了?我竟然今日才知道;可称鲁钝。若无效法神龟;厚德载物的决心;我枉为龟门弟子。
那么;自己这罡气的属性就选择厚重了。
至于承载;孟帅心知现在力有不逮;若没有果子这样的机缘;还是不能直接吸取他人罡气;只有先加固罡气的厚与重;等到修成先天真罡;加上承载这特性;必然水到渠成。
想清楚了这一点;孟帅盘膝坐回了床上;这一回;真有一气呵成;勇往直前了。
二九一出关始;鸿雁来
()一晃;二十余日过去了。
孟帅所住的宫室始终紧闭大门。
那女官如意本是皇后派来监管孟帅的;见孟帅如此安分守时;心中颇感满意。也乐得清闲。只是一两日间;她不送茶水;也不管孟帅死活;但过了两日之后;她心里也怕孟帅就此死了;她也不好交代;渐渐地也送茶水膳食放在外面。
这几日大门始终不开;放在外面的膳食有时动了;有时没动。但只要有动了的时候;就说明里面人还活着;这让她多少放心一点。
放心之后;如意在心中暗自腹诽道:什么小毛孩子;练武也搞得这样神神秘秘;当是神仙修炼么?还闭关;就跟谁没练过武功似的。
如意从小由皇后娘家培养;也是练习武功的;只是资质所限;到了举重境界就上不去了;跟随唐羽初入宫;也不过是几十个身有武功的陪嫁侍女之一;谈不上主力;更谈不上心腹。看到东宫中那些少年天才;难免心中不平。事实上各个宫室的女官身份大抵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众女官和几位少年冲突不断。
好在如意来得晚;她前面有好几个示范的例子;方轻衍说的瞎眼割舌并非虚言。如意打听之后;被其他人的惨状吓住了;饶是孟帅没主动找她麻烦;也战战兢兢;不敢挑衅。
过了二十多天;如意也习惯了起床无事;睡下无聊的生活。这日早上正在花园散步;就见一个宫女进来;叫道:“姑姑;姑姑。”
如意正要皱眉训丨斥;却见宫女身后;有另一个女官带着两个宫女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如意大怒;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宫殿?”
那女官神色傲然;目光在如意脑门儿上掠过;视如无物;道:“什么宫殿?你管这里叫宫殿;我看连马棚也不如。”
如意正要发作;却看清了那女官的服饰。宫中女官的服饰差别不大;但是每个品级之间的服饰终究也有差别;女官本身更对这个差别很敏感;如意也不例外。
因此她立刻换了恭敬的神色;躬身道:“女史如意;见过尚仪。”
那尚仪冷冷道:“我要见孟……孟公子。”
如意刚要答应;一个念头翻上来;已经换了脸色;道:“且慢你是哪里的尚仪?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尚仪用鼻子哼了一声;道:“你一个小小的八品女史;见过什么人物?我跟随主子;你想见也得见得着啊?”
如意喝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尚仪;我都认得。你别说你是其他宫里的;这东宫除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谁都不许进来。要么你就是违逆皇后娘娘懿旨的罪人;要么你就是冒名顶替的刺客。来人呐;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那尚仪挥手给了她一耳光;喝道:“聒噪。”
她气势逼人;如意捂着腮帮子;竟然说不出话来;刚刚那句拿下;也无人响应。
那尚仪再不看他;径自走入后殿;道:“孟公子在么?容锦官尚仪求见公子;有我家殿下的书信送到。”
如意在后面听了;如醍醐灌顶一般;暗骂自己道:昏了头了;连那个主儿都给忘了。
容锦官;就是七公主田景莹的宫室;那尚仪是七殿下身边的女官。
她竟然忘了;这东宫住的都是外来的少年选手;唯有一人例外;就是那住在西边的七公主。她是璇玑山的候选弟子;跟着冼正真一起住在东宫;但她同样是皇族;算得上宫城的主人;当然有尚仪随侍在侧。
知道是公主身边的尚仪;如意一个疑惑解了;另一个念头陡升——不甘心
虽然不是皇后的心腹;但皇后和公主不睦;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那尚仪刚刚打自己;分明就是找茬;仗着身份欺压她。
呸;她凭的什么身份?如意虽然品级比尚仪低;可是她是皇后的人啊;皇后娘娘是后宫的主人;比公主高贵。她的身份纵然不比尚仪更高;也不该比尚仪低;却被那尚仪打了;这口气如何能出?
要请皇后娘娘给我做主
只是如意虽然气愤;却也知道自己并非皇后心腹;就这么跑去请皇后做主;连面都见不上。若要出这口气;还要花其他心思;告一个刁状。比如说……
堂堂一个公主;光天化日之下;派遣随身的女官来找一个年轻男子;成什么体统?分明是有伤风化;辱没皇家脸面。更别说;在这种风雨欲来的敏感时刻;公主和外人勾结;说不定还有更加严重的阴谋。
如意自觉找到了突破点;下定了决心——要进去偷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