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5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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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日的黄昏,“甲士突袭军”的将士们忍受着铠甲内酷热的温度,也任由其余车垒战线血战不休,隐忍而静默地呆在子墙后阵地里,就此度过了大半日的时间。
他们在等待着战机,也在等待着大主保人下达迅猛突袭的命令。
现在机会已经到来——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泰提修斯将军和亚森汗,忽然背弃了皇帝的御营,带着右翼军队不战后撤,将前方皇帝的车垒完全洞开给了塔尔苏斯卫教军。
“凯旋后复与泰提修斯算账,布雷努斯你统率后卫战线的一半士兵,急速赶去右翼填补阵线缺口!”中央御营里,虽然皇帝愤怒不已,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内做出了挽救的指示,“前线全军放弃攻势,收缩回各自车垒固守。”
但终究晚了——高文左翼营城下阵地里,奈克瑟斯已下达了炮击的命令,“圣巴巴拉庇佑我们击碎敌人!”所有站在炮位旁侧的掷火兵们齐齐大喊起来。(未完待续。)
第104章五月十八(中)
掷火兵炮手们举起了沉重铸好的铁丸,朝着黑深深的火熊炮炮口处抵住,接着铁丸咕噜噜旋转着,在膛内急速朝下滚动落下,“噗”的一声压在了药室内的装满契丹雪的纸药包之上。
“铁丸和契丹雪都已装填好。”几名掷火兵转身大声喊到。
“给后面的大普拉尼砲的匠师发出射击讯号。”奈克瑟斯举起旗帜,对着营城塔楼上挥动着。
对面,皇帝的御营一片混乱,硬着头皮的布雷努斯带着旗标和卫队驰到了后卫战线前,大声喊道“我是帝国的第三荣耀者,现在你们阵线里看到所属队旗开始移动的士兵们,跟着旗帜与我的步伐,前去大军阵的右翼方向,奋勇堵住可能出现的敌人,去建立伟大的功勋吧诸位。”
于是阿特列提斯看到,自己队伍里的队旗摇动起来,同队的士兵低声发出阵埋怨而不安的声音,阿特列提斯和所有人一起转身,把长矛的尾锤插在脚下土地上,将原本扶着的盾牌系在矛头一侧,而后挑起来扛在肩膀上,“三圣引导我们!”接着旗官带着大家一起喊起这句口号,阿特列提斯看到自己和一列列纵队,开始向着布雷努斯殿下所指的方向迈去。
“我当时想,若是我们胜利便能享受敌人的帐篷和晚餐,若是退兵便能返回去享受自己的——但夜色虽然已开始降临,我和同袍们却接到了临时的新指令,前去填补右翼空缺,那么马上我会遭受什么样的命令,真的是不清楚。只能暗自祈祷万能的上主,庇佑我的运气。”
阿特列提斯的思考刚刚结束,高文车垒当后,四门大普拉尼砲随着同一声指令,轱辘开始急速转动起来,旁边的匠师看到前端装满石块的配重箱带着巨响轰然坠下,扯着颀长的摆臂望着夜空上升腾而去,摆臂尽端的绳索扯着已燃烧一团的火毬,顺着大普拉尼砲底座涂油的滑槽掠出,而后便被甩出个半圆,翻滚着弹射到了很高的天际——两条车垒间所有的士兵,都能看到那四颗能照亮半个暗色天际的火毬,掠过了所有的战场,也在御营上空窜过皇帝、贵族和侍卫们仰望的双眼,最后在皇帝的车垒当间砸出了恐怖的光和火!
“陛下,陛下!”几名背着盾牌的侍卫开始稳住阿莱克修斯有点受惊的坐骑。
“不用顾忌朕,快去带人和车辆将车垒里的契丹雪从集中的帐篷和土坑里运走——运到安全的营城里去,看来朕真的被耍弄欺骗了。”皇帝不断地派出传令去指示这件十万火急的事情。
看来,朕真的要终结在菲罗梅隆这个地方了。。。。。。整个御营满是混乱,雷蒙德和策策斯都开始找寻自己的扈从,准备趁乱逃跑。
“火熊炮,射击!”掷火兵见到大普拉尼砲砸出的“信号”,举起了缠绕着燃烧火绳的长杆,依次烧着了火熊炮药室上拖出的引线,火花噗噗急速喷射着,所有人都捂着耳朵,急忙躲到蹲伏在炮坑的两侧和后方去了。
此刻土塔上的高文,迎着赭红色的残阳光芒,将手伸出大喊道,“全军——炮击、猛突!记住,不是强者胜,而是胜者强,去取得胜利吧!”
“通——通——通!”高文脚下的土塔猛然升高起来,突厥军仆和其余戍守的士兵觉得自己要摇坠下去了。随着这样的巨响,火熊炮一门接着一门,沉重的青铜身管战栗着,吐出了大团大团的白烟和红色飞火,即使有铁索固定也由不住地带着腹下的实木轮台车往后窜动着,直到撞到了土坑挖斜的后边,才算抵消了相当部分的威猛后坐力,顺着斜坡来回进退了几下,才吱吱呀呀地重新稳定住。
“我的上主啊!”正当着火熊炮射击弹道的,被布雷努斯带来填补右翼的阿特列提斯所在队伍,所有士兵都惊叫起来,全部伏低了身躯,他们看到那自火熊炮里射出的铁丸,带着烟火,在空中旋转着飞动,就像一颗颗带来灾异的红色彗星从头顶上而过。
“说它快的话,速度是比不过闪电的,我们能轻易地看到它是如何从帽盔上过去的,好像伸手也能抓住的感觉。”
随后,阿特列提斯觉得后背忽然冲来一阵炽热的狂风,一片鬼哭狼嚎当中,他和周围的士兵全部本能地扑倒在地:数枚火熊炮射出的铁丸,在他们身后的车垒处砸落,数辆辎车当即支离破碎,碎掉的厢板、车架、鹿角一层层飞起。
接着,阿特列提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开始溃逃的举动,在炮击开始那刻起,所有的荣誉感和责任感就像被击中的那段车垒般不复存在了,他和许多士兵一起转身,扔下长矛和盾牌,也听不到昏暗和狂乱当中军官们都在吼些什么,只知道疯狂地跑回去,翻到车垒内抱着头瑟瑟发抖,“天完全黑了,唯一的光亮是敌人的那种叫火炮的武器带来的,和它一起来的还有狂风和破坏,巨大能致人死地的响声,我当时恨不得掘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如果我有工具的话。”
火熊炮第一轮射击沉寂下来后,布雷努斯所有的兵队几乎全溃散了,接着皇帝的后卫阵线和左翼也惊骇败退,最后连皇帝的御营也匆匆退回到了车垒后——其实火熊炮的炮弹铁丸,打死的帝国士兵不过数人而已,但他们的胆全都被吓破了,再加上泰提修斯的叛卖,丧魂落魄冲回来的皇帝觉得“朕的世界和御座要沉沦破裂了。”
但是皇帝还是悲泣起来,为什么自己败得这么惨?
自己在出征前,对所有的队伍的风貌和训练已倾尽全力了啊!
绵长的车垒当中,到处躺着站着士兵,整个局面完全丧失了控制,有的已经开始朝着阿菲永的方向自断逃走,有的茫然无措地呆在原地不听任何指令,有的则躲在自认为安全的角落瑟瑟发抖,这种情况起码要两日才能恢复秩序——也就是说原本皇帝留在车垒里,充当预备军的两万人现在也根本发挥不了任何战斗力了。
“朕的佳婿呢,帝国的佩尼帕瑟巴斯托斯呢!”
“朕敕封的劳迪西亚大伯爵雷蒙德呢?”
“朕提拔上来的亲族策策斯将军呢?”
夜色当中,被侍卫们簇拥着的皇帝,发出了凄惶的连续询问。(未完待续。)
第105章五月十八(下)
然而黑夜和火光当中,没人回答皇帝的问题。
大批的士兵继续在逃亡着,尊贵的皇帝已无法掌控哪怕是五百尺内距离的军势。
布雷努斯带着无比的愧疚,冲回了营城里,在那多是他所属的军区士兵,行辕里的幕僚和普洛尼亚骑士们都拉住惊魂未定的佩尼帕瑟巴斯托斯殿下,“我们不能再继续战斗下去,科萨将军请您返回阿菲永城,再作计较。”
火光里,佩戴着华美头盔的布雷努斯稍微犹豫了下,说到“告诉科萨将军,我即刻朝他那边出发,请求他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而雷蒙德在数百名卡列戈斯党的护卫下,挪开车垒后方处出口的鹿角木叉,接着顺着荒野里的小径,头也不回地向着劳迪西亚城堡方向驰去,“我,我得回去,为,为陛下固守城堡,防备高文下,下一步的攻势。”
至于娶到科穆宁家族姑娘的策策斯将军,走得更是利索,他全心挂念着色雷斯的庄园——马上也快到收获的季节了。
几名皇帝的侍卫和遗孤箭手军官,勇敢地跃上了车垒后的厢板上,而后他们看到,高文的车垒正在缓缓地朝着己方移动着。
闪耀的火里,踏着满地的砂土、草丛和尸体,数十辆盖有单层棚板的战车列成了道滚滚前进的移动战线,高文两个主力旅团的士兵举着如林的长矛追随前后,高声唱着“上主选我为它的战士”赞歌,掷火兵们黑影重重,正在推着带着木轮的轻型火炮、波斯香水瓶,和用骆驼、驮马运载的箍铁炮,源源不断顺势逼来。
“塔尔苏斯逆贼上来了!”凄厉的喊声传遍了皇帝车垒当中。
伏在地上的阿特列提斯看不到自己的旗官或任何上级,只有军靴在四周不断跑动着,有人哀泣,有人精神错乱般地大叫,有的一声不吭地爬动。
而火熊炮阵地上,奈克瑟斯正筹备指挥着第二轮齐射,升腾的硝云烟气里,掷火兵露着汗涔涔的背脊,光着上身用裹着海绵的长杆,将青铜铸就的炮膛旋转刷干净——碎纸、铁屑,还有为彻底烧尽的契丹雪粉末等,“这样射击更加顺畅!”另外几名负责装弹的掷火兵将打磨过的石丸,用精细的鹿皮和羊皮包住系好,用力抬起,骨碌碌推入到火熊炮的炮口内,“包一层,包一层。”大伙儿带着猥亵的笑,而后各自按照新军典站位战好。
“快点,不然我们的炮弹落到自己人的头上就不妙了。”在催促后,奈克瑟斯便挥下了小旗。
“通—通—通”,炮口的雷光一处处乍起,接着是契丹雪燃烧的尖利嘶鸣,数发火熊炮的石丸被射出去,一发越过进攻的塔尔苏斯军前队头顶,在所有人眼前仅二百尺外落地,先掀翻了他们面前皇帝的一段木栅,随后跳过壕沟,又楔入贯穿两辆车架,将其砸成粉末。
另外两发没有那么好的准头,统统落在皇帝车垒外的土地上,击出水柱般的泥土。
还有一发,也打垮了段鹿角木栅,带着很大的声响。
然而这轮齐射后,皇帝的士兵奔逃得更多,就像是回流的怒潮那样。就像群群从即将坍塌的房屋里逃出的老鼠。
“射击,射击!”这下,塔尔苏斯卫教军的轻炮们也都推到了射击距离之内,当后方火熊炮停止齐射后,它们充当了抵进填补的火力。
十四门波斯香水瓶、三门轮式“长香水瓶”,四门轮式轻型短筒臼炮,一字排来,对着皇帝御营所在的方向不断射出团团红白的烟火,惊骇炸裂着黑的夜色——“砰砰砰”连续射击的香水瓶,还有间隔好长时间猛烈射击一发的短筒臼炮,将铅丸、铁丸或石丸一波波砸在当面的车垒之上。
而盖着单层木塔的“突击战车”内,也蹲伏着掷火兵,他们将长铳和火铳箭,隔着射击孔不断边推边射击。
马蹄声如雷般穿过,八百名自营城子墙那边杀出的“甲士”们,统统骑着战马,冲过了这段空旷地,逼近皇帝右侧的车垒防线,其已有一段被火熊炮轰塌击破,原本应该戍守在这里的色雷斯松军区士兵和帖萨利新军早已逃亡殆尽了。
打头的迪姆和比雷尔,从疲累不堪的坐骑上翻下,接着一位提着蒺藜流星锤,一位一手举着铁殳一手持着小弯镰,与其他三层重甲的精锐选锋一起,列着密集的方阵,步行着前赴后继地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