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4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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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凯撒的恫吓,温若明娜惊恐万状地低着头,毕竟那夜她也是个重要的“帮凶”,而小翻车鱼是睚眦必报的,故而温若明娜央求安娜对她的庇护,“主母您得知道,大主保人殿下对普拉尼老爷是很纵容偏爱的,在这个王国里其他人哪怕是赫托米娅阁下和卡勒阿迪欧夫人也无法比拟。”
“谁叫小翻车鱼那么聪明呢!大蛮子对聪明的姑娘都是会喜欢的。”安娜慵懒地回答。
“我听说在塞琉西亚送别时,大主保人给了普拉尼老爷某种‘豁免权’,这岂不是代表她回来后,可以在宫廷内任意渔猎?求求您凯撒殿下,我在宫廷里任您驱使,多少年都行,希望您在将来可以许我桩好婚事,而不是被普拉尼老爷。。。。。。那样要是流传出去,我可难嫁了。”
“二年后你想嫁给六司的枢密官呢,还是某位勇敢正直的禁兵预备百夫长呢?”
“都是您的恩典啊凯撒,我都很开心过望。嫁人后我不会离开您,渴求能继续为您服务。”陪睡官楚楚可怜。
这会儿,安娜笑起来,捏住了陪睡官秀美的下巴,“看看这漆黑的眉毛和红润的嘴唇,难怪小翻车鱼对你神魂颠倒,哪怕是个伯爵也能嫁的。你可是我越来越满意的小夜枭,连大蛮子给了小翻车鱼豁免权你都能打听到,看来你在宫廷里也有了耳目。”
温若明娜脸色瞬间惨白,“都是为了凯撒对下人更好的掌握。”
“行了,你的忠心我不会忘却的。比起小翻车鱼回归这种根本用不着你操心的事,眼下还有个行走的任务交给你。把这封信件,送到大主保人驻跸的塞巴斯蒂安城去,你身份是凯撒代理人。你亲自送,文书内容是关于彼处和梅利泰内政略规划的——然后你再和大主保人一并回来。”安娜将小几上的铅封文书送到对方手中,特意补充了句,“好好奉公,别让我失望。”
“遵命。”待到温若明娜捧着铅封文书,转入寝宫边的房间,穿过长长的衣橱间,走到自己独属的小镜室里,她揣摩了下,知道此行既是凯撒让她递送文书,也是在顺便考验自己,那句“别让我失望”的潜台词应该是,“有意给你和大主保人独处几乎两个月的时间,就是看你能不能忍住,要是胆敢跑到大主保人的房间里勾引他,那你可就完蛋了,要是经受住考验的话,那我而后就能安心将陪睡官这个职务给你独占。”
“多谢紫杉智慧女神,多谢沃歌斯钱神。”智慧通达后的陪睡官,即刻打开镜柜里暗藏的小神龛,里面供奉着古老的异教神和先祖彩漆小木像,“沃歌斯啊,请求您庇佑我这次旅途的安全和顺畅。”(未完待续。)
第27章阿苏夫,还是推罗
说完,陪睡官十分珍重地将神像从神龛里取出,放入了随行的皮匣当中。
这种异教和基督教混合的信仰,在阿迪盖和阿兰尼亚地区现在依旧十分常见,温若明娜也不例外。到了第二天,她便登上了平稳的牛拉公务用车,走出了塔尔苏斯宫殿直连的北门,浩荡的希德努斯河和绵延的耕田就在她垂帘之前不断往后过去,初次单独执行使命的温若明娜深吸口气,将铅封文书和皮匣子珍重地捧在膝盖上。
同时,高文取得令世人瞩目大捷的消息,惹恼了位红发红胡子的英豪,那便是安条克公爵博希蒙德。
他刚刚带领军队攻陷劫掠了巨大的异教城市霍姆斯,这也应该是一个很荣耀的胜利,但现在却全被高文抢走了风头,这让爵爷在安条克的“亚吉中央塔楼宫”里很是不愉快!现在建立更大功勋的野心,已让博希蒙德无法忍受了。
博希蒙德摸着红胡须,盯住了眼前的银盘地图,对着身旁的扈从骑士和波斯财务官单手挥着拳头,慷慨激昂,“现在我正执行了十分有效的移民策略,这一年来前来投效我帐下的诺曼底、阿普利亚、不列颠和两西西里的骑士已经有二百多人,我现在拥有安条克、拉塔基亚、塔尔图斯、萨莫萨塔、霍姆斯在内的二百四十座军镇和采邑,为我效命的各族战士足有近两万人,现在该是兑现我和高文、戈弗雷神圣同盟誓言的时刻——我要进军马拉什,彻底屠灭叛逆我的阿尼贼党,吞并这块富饶险要的山地国度。”
“我的殿下,您可以向两个王国申请援军,”地图桌边一名披着斗篷的,来自两西西里的名叫赖诺尔德的骑士建议说。
听到这话博希蒙德点点头,摸着胡须,“高文倒是没什么问题,他肯定会增援我起码一个旅团的,毕竟老交情。但戈弗雷正在四处扫荡圣城周围的敌对势力,怕是军力没太大的富裕。”
“最起码加利利的坦克雷德阁下,会带着他的军队返归来这里,追随您作战的。”
“没错,我叫坦克雷德回来,另外让我的仆人阿勒颇的里德万,还有黎巴嫩的马龙派前来我的军旗下集结——在今年的秋冬时节,我会踏平马拉什。”博希蒙德始终没有忘记亚美尼亚人加诸他身上的耻辱。
很快,安条克的传令骑兵驰入了圣城的时候,恰逢领主们在此的会议刚刚结束。
执政官座位上的戈弗雷提出了这样一个议题:现在整个圣城地区已被我们的军队荡平归顺,各位领主们的采邑也都安定下来,那么下面整个国家的攻击目标应该选定在何处?
一派人主张北上,夺取推罗和西顿,因为那是两座位于黎巴嫩的强大海滨城市,先前还有过对雷蒙德的敌对行为,我们对它们宣战的借口充足;而另外派则主张夺取和圣城相距不远的阿萨城(即阿苏夫城),这是座地位重要的海港城市,并且距离耶路撒冷太近,若埃及人的舰队利用这个城市运载士兵登陆突袭,将是王国的心腹大患。
戈弗雷沉吟不决,“你们两派都有十分充裕的理由。所以我很难做出抉择。”
于是他开始询问重量级的人物,乔瑟兰、坦克雷德和弗兰德斯罗伯特。
乔瑟兰附和前者,认为必须要先扩充王国的海关财源。
而罗伯特认可后者,他认为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埃及必然会形成对耶路撒冷的最致命威胁,越快拔除周边的潜在危险越好。
当座椅下争吵纷纷时,加利利王子坦克雷德始终不发话。
也由此他成为举重若轻的人物。
耶路撒冷的圣墓守护者兼执政官见短时间内形成不了决议,就宣布暂时休会,请各位领袖们回去后再行思索。
坦克雷德不发一语,从来来去去聚群商谈的诸多骑士当中,走出了岩石穹顶清真寺,这儿现在已成为了王国的议事大厅,也化为了座大军营,院落当中修筑着一排排厩舍,戴着头盔的士兵们扛着十字弩与长枪到处皆是,奴仆们背着箩筐拾取着马粪,阳光下所有的行为都彰显着对新月教圣地的玷污,坦克雷德用手指擦擦鼻翼,接着跨坐上了坐骑,顺着弯曲的宫城街道,前去了圣墓教堂。在那里,许多香客和军人在肃穆地跪在圆厅中央耶稣陵寝上的小石棺椁前,寄发着虔诚和哀思。
忽然,宗主教萨姆贝尔从柱子后转出,对着坦克雷德谄媚地笑起来,“那位执政官到底有了决断没有。”
坦克雷德摇摇头,接着与其他人一样跪在地板上,垂下头在口中喃喃祷告着。
宗主教自背后,扶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你的舅父从安条克送来了密信,传令骑兵正在我的馆舍当中休息,他要求你带着所有的士兵回去,协助他攻击马拉什。此外还有个对你的要求,那就是尽量把耶路撒冷推入和埃及的战事当中去。”
“也就是说,我的舅父在平定马拉什后,会南下夺取的黎波里、推罗和西顿,将力量膨胀到无人可敌的地步。所以他不希望戈弗雷北上,而希望让他进攻阿萨城,和埃及交兵?”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这也是我身为宗主教的使命,要不断逼迫戈弗雷实践他身为圣骑士的职责,和强大的异教徒作战,而不是成为个对教廷争夺权力的国王,而埃及是最合宜的目标,让戈弗雷陷于这几乎等于无尽的征途里去好了——沙漠、要塞、漫长无水源的道路。”萨姆贝尔语调阴沉,而后他笑起来,像是个长着蝙蝠翅膀和勾鼻子的魔鬼,“另外我可向你许诺,城陷时在这座圣殿山掠夺的财富,有几乎一半被馈赠到了这座圣墓里来,只要你听从你舅父和我的劝告,我答应将其中七百马克的黄金送给你。”
“很简单,我明日就建议把决断权交给神明,而抽签的神龛是归你来管理的,剩下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坦克雷德答复说。
果然第二天,当坦克雷德提出这样的方案后,执政官也欣然同意,并顺理成章将运作权力交给宗主教萨姆贝尔:萨姆贝尔把两个名字“阿苏夫”和“苏尔”(法兰克人称推罗为苏尔)摆入神龛后,执政官上前将手伸入石洞里抽取了其中一个。
出现的名字,当然是“阿苏夫”。
“哦哦哦!”殿堂里的骑士们纷纷拔剑呼应着,乔瑟兰叉腰立在人群里微微摇头。
“诸位,携带好帐篷和十字架,战士们的目标已经确定好了!”(未完待续。)
第28章隐中的托孤
这会儿乔瑟兰踏上执政官的台阶,而戈弗雷很尊敬地欠身握住他的手:向来他对这位聪明的武士是喜爱的。
“请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我并未有资格对罗伯特和坦克雷德两位的方案胡乱指责。但是若是您采用外交手段,先稳住埃及的异教徒王国,让阿苏夫和亚实基伦方面保持中立,随后北上攻取推罗和西顿,那里的主要力量不过是雷蒙德先前投降于彼方的普罗旺斯士兵,是信仰基督的,我可以暗中运作。。。。。。”
戈弗雷皱着眉举起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我方才将手伸入神龛的石洞里时,发觉里面有一个牛皮条上的墨迹是温热湿润的,但另外个却是干燥的。”听到这话的乔瑟兰眉头动了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也明白了执政官的话语所指,而后他没有做进一步的规劝,而是退后抚胸鞠躬,“神的旨意,我的执政官殿下。”
“请看在神的面子上,不要放弃尤斯塔斯家族和圣墓。”这会隔着数层台阶,乔瑟兰看到执政官忧郁的黑色眼睛正望着自己,静得就像座雕像,在人声鼎沸和欢呼里显得那样落寞和无助,居然隐含了层托孤的意思。
这个圣骑士般的人物,从遥远的布永地区,集结了所有的亲人和家臣,不远万里血战随身,来到了圣城耶路撒冷,光复了它,并建立了法典和秩序完备的国家,他的功勋可达上主耳中,然而这时候在乔瑟兰的眼中,戈弗雷却越来越虚弱:先前在小安条克丛林里和熊的搏战让他几乎丧命,就是为了救助位素不相识的平民,而后虽然经过格拉纳爱精心的治疗恢复元气,但又因圣城惨烈的攻坚战而重新恶化,他的脸色好像蒙上了层淡淡的金色,在旁人看来也许是神圣的,但其实这是血气崩解的表现。
圣城过于荣耀了,不光是形形色色的异教敌人不能失却,各色的基督同宗的敌人也都委身于此,其中的鬼蜮伎俩其实执政官未必不清楚,这样的情况下戈弗雷没给弟弟封邑,更是勒令鲍德温返归阿达纳去,其中的苦心和哀愁又有几个人能理解呢?
而在众人当中,坦克雷德的神情也显得有些那么不自然。
奉了出征的军令,坦克雷德返回了加利利的拿撒勒城堡,在那里有他所有的一百名骑士,和一千二百名其他军人,包括三百名卡拉布里亚人还有二百名归化的突厥轻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