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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鹰扬拜占庭-第33章

小说: 鹰扬拜占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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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把小亚各地区的田产和荒地用来代金,支付给乔治的士兵?”

宰辅点点头,“先前也不是没有如此做过。”

“今时不同往日,即便能拿到皇帝御墨签署的金册诏书,也难以服众。”尼克德米亚用了“众”这个词汇后,宰辅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皇帝陛下自己就是从小亚来的,我当然明白。”

这当儿,小鸟尼克德米亚额头居然渗出了绵密的汗珠,这个干瘦的老头索性咬咬牙,接着他抬头对宰辅说,“我愿意舍死一搏,说服皇帝采纳宰辅阁下您的建议。”

“不,别说是我的建议!”伯里尔伸出了手掌,表示拒绝,而后他摇摇头,表示坚决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去,便转过去,走出了曲折迷离的宫殿,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也消失在尼克德米亚的眼中。

“老狐狸。”尼克德米亚狠狠地说到,“那就让真正忠贞于皇室和帝国的人去做这件事好了。”

第59章方策

伯里尔悠哉悠哉,踱在宫廷外门前的靠墙柱廊上,这儿没有阳光能照射进入,墙面和栏杆上全是阴凉芬芳的花卉草木,只要穿过这道岗哨,便能径自走出皇宫,可以顺着箭道,返回他的办事官邸了。

这会儿,他看到了前面小广场上,正坐在喷泉边的肩舆上,穿着古风丝袍的凯撒大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又办好了一件事,不愧是百官的统括,皇帝的右腕。”麦考利努斯生硬而肉麻地恭维说。

“我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办,只是如实将现在帝国的财政情况报告了宫廷大总管,至于他会不会与皇帝相谈,我并不知情。”伯里尔也滴水不透,“凯撒阁下进入布拉赫纳宫,是要去拜谒受到圣母庇佑的皇后殿下吗?”

“是的,杜卡斯家族,包括我和皇后,可都感激宰辅大人您呢?”说到这里,凯撒起身,在和伯里尔擦肩而过时,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不,我这是份内的职责,至于最后演变成了什么,我可管不着,也不知情。”伯里尔依旧是这个回答。

麦考利努斯在心中冷笑了下,在宰辅离去后,他看着皇宫群山巅峰上秀美的布拉赫纳修道院,带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议事厅堂内,皇帝坐在了御座之上,御墨官麦莱斯与众位廷官拱立左右,而大宦官尼克德米亚跪拜其下,“你的所言,朕已知悉。”皇帝阿莱克修斯带着压抑沉痛的声调,“朕不曾想到,国库和皇产私库已然衰微成这副模样,但朕不可以轻言放弃,想当初朕前往都拉佐迎战勇悍的诺曼匪徒,身边卫队可堪调派的只有五百人,但朕依旧向教堂乞讨了大批法器圣物,变卖出去拼凑了数万军马,虽然与匪徒不分上下,但却重挫了圭斯卡特的士气斗志,又在帖罗奔尼撒击败了他儿子博希蒙德,让诺曼人多年不敢犯境。现在皇都八面皆敌,典厩长好不容易在小亚细亚打开局面,不能因为缺钱就功亏一篑,若是真的需要以授田代饷的话,朕下定决心,实施此事。”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小鸟尼克德米亚下面要说困难了,但却被阿莱克修斯伸手阻止住了,“我的御墨官,请在金册诏书上草拟命令。”接着,皇帝走到了大宦官的面前,带着某种无奈和悲伤的语音,“扎哈斯的武装并未有前去救尼西亚,而是登上了加利波利海岸烧杀,他们乘坐着用锡诺普木材制造的轻便快船,朕不清楚,将来他们是否会进一步去攻击塞萨洛尼基和科林斯。”

大宦官也顿时觉得整个宫殿都灰暗了下来,“陛下您是说,扎哈斯也许会和诺曼的匪徒。。。。。。”

阿莱克修斯颔首,“都是麦考利努斯那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让博希蒙德能重新逃回卡拉布里亚,统帅诺曼人来与朕为敌,这也许就是朕那亲爱的姐夫早就策划好的,他恨我妒忌朕,甚过对诺曼匪徒的敌视。所以,一旦扎哈斯的舰队越过圣海,和诺曼人会合,那么整个帝国就会面临最最糟糕而恐怖的局面,而朕本人,甚至可能从皇座下跌落下来蒙尘。”

说完,皇帝走到了御座前的小几上,排出了两个马蹄形的令牌,苦笑着对大宦官说,“你看,边境有两处告急,现在是秋季,大批的佩彻涅格人已经入侵色雷斯,告急的文书和雪片一般;此外,据朕的间谍告知,博希蒙德的母亲盖塔已经病危,而整个意大利和西西里的诺曼领主都前来探视,所以朕完全有理由怀疑,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也准备蜂起。而扎哈斯的舰队还游走在圣海上,随时能北上,或西进,与朕的仇敌会师,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朕,朕到底应该如何做?”

小鸟尼克德米亚顿时跪拜了下来,哭泣着,一面是为皇帝的困境,一面是为皇帝对自己的信任,他诚惶诚恐地说,“我愿意荡尽家财,为皇帝远征做准备,不过既然皇帝询问下来,我认为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博希蒙德是不会轻易离开沉疴在床的母亲盖塔的,我可以暗中安排优秀的医师去帮她延命,拖住博希蒙德。随后陛下似乎可以面见扎塔的斯拉夫土王君士坦丁。伯丁,与他握手言和,换取亚得里亚海的海防军力,和陛下出征佩彻涅格匪徒的仆从军力。至于扎哈斯,他最多不过支撑一段时间而已,失去了尼西亚、普鲁萨,他的流贼行为毕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不愧是尼克德米亚,这个建议和方案,连御墨官也不断点头赞同。

皇帝阿莱克修斯也表示认可,“现在吉利基。阿尔斯兰的四千人已经送来,朕又雇佣了五千库曼骑兵,和伯丁言和后,还能获得数千斯拉夫佣兵的支持。既然佩彻涅格那群狼,企图和扎哈斯夹攻朕,朕就还治其身,联络更北方的库曼人夹攻他们,彻底剿灭,还帝国边境一个安宁。接着,朕就去对付其他的敌人。”

“愿陛下凯旋!”当即所有的廷官都跪拜下来。

卡拉布里亚的海岬处,在撒拉森塔(过去意大利人为抵御撒拉森海盗所建的哨塔,在各海岸遍处都是)下,到处燃烧着火光,博希蒙德捂着脸,在几名老扈从骑士的伴同下,哽咽着快速走入了一处立起的帐篷当中。

帐篷里的卧榻,一位穿着灰色袍子的年老妇人卧在其上,几名医师正在为她忙碌着,当她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儿子博希蒙德走入进来,便微笑着对医师们说,“我有些交待,要对不成器的儿子说,不然我怕来不及。”

“您正在好转,相信主吧,夫人。”首席的医师很恭敬地说了这句,而后便带着所有其余人,对着博希蒙德鞠躬致敬,接着暂时离开了。

“母亲。。。。。。”博希蒙德咧着嘴,满是鼻涕和眼泪,直接扑在了母亲的卧榻前。

盖塔看着自己红胡子的儿子,强笑着,颤抖着将干枯的手伸出,博希蒙德赶紧把脸颊给凑了过去,他认为母亲要抚摸他。

一声清脆的响,盖塔直接给了博希蒙德一个嘴巴,鼻涕都飞到了床褥之上,“都没人在这里,你还乔装什么?”

第60章盖塔的遗嘱

博希蒙德呜呜地把脸弄干净了,接着哈哈笑起来,“母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快下地狱了。”盖塔没好气地回答,她的白发微微飘拂着。

“那也就是说,快和我父亲团聚了。”

“不可能,你父亲生前扶助教皇,又是被我一个女流毒死的,我相信他的灵魂已经升入了天堂。”

这下,博希蒙德的嘴巴都合不拢,以前人们风言风语,是他母亲盖塔将父亲圭斯卡特给毒死在军营里的,因为自他父亲来意大利打拼的时候,每次征战夫妻都是一起上战场的,但是博希蒙德心中还是不肯相信,直到母亲亲口在他的面前如此承认为止。

“你为什么要毒死父亲?”博希蒙德的表情冷峻下来。

“我是勃艮第来的领主之女,当我嫁给你父亲时,圭斯卡特和他的兄弟们不过是个到处打劫修女院的野盗马匪,是我带来了两百名骑士当嫁妆为他所用,才在这里打下了偌大的局面。但这老家伙在七十岁的时候糊涂了,居然要把所有的领地都传给自己的小弟弟西西里的罗杰,所以我就先下手为强,不然现在连卡拉布里亚都没你的份。”

“母亲你做的太对了!”博希蒙德握住了盖塔的手,“现在我需要你的建议,突厥的扎哈斯需要我的援助,而教皇的使节又希望我参加收复圣墓的队伍,我现在是极其矛盾。”

“你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夺取君士坦丁堡吗?”盖塔随后看到儿子连连点头后,嘲笑起来,“你的脑袋简直和你父亲一样愚笨,根本不像我勃艮第的女人所生出来的。你现在当然可以进攻希腊人,越厉害越好;另外,你现在也可以拒绝加入朝圣的军队,非但如此,还要忤逆教皇的意思,也是越厉害越好。因为一条长着血盆大口的狼,永远要比一只兔子容易和人讨价还价。”

“但是我现在的军力很有限,只能动员起七百名骑士和一千多名卡拉布里亚士兵。”博希蒙德这还没犹豫完,那边的脸颊又被母亲盖塔抽了个耳光。

“那就找个教皇和拜占庭皇帝都感到痛脚的地方,用你的剑扎上去,将来你就会是东征里获益最大的。”

博希蒙德真正地捂着脸,接着他冰冷的眼珠里闪出一丝寒光,“阿马尔菲,还有亚得里亚海的科林斯。”

听到这个回答,盖塔咽下了口浓痰,气息开始不稳定起来,她的肺部似乎在燃烧,丝丝作响,感染了很严重的病毒,“那就去做吧,我的儿子,记住将来你可以靠着东征翻盘,获取比你父亲和叔叔更大的荣耀。最后,现在你出去,把医治我的医师全部杀掉,他们都是希腊皇帝的细作,来拖延你的。现在,你可以杀死一百名男女为我殉葬;等到你统一了全部意大利的诺曼人后,杀死一千人为我殉葬;但你在安纳托利亚直到圣城那里,在牛奶和蜂蜜之地建立不破之国后,杀死一万人为我殉葬——记住,我在地狱等着你的报账。”

博希蒙德慢慢站了起来,他凝视了闭上眼睛痛苦万状的母亲一小会儿,接着就取出了枕头,压在了母亲的脸上,“主啊,原谅我,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尽快把圣子的墓地从异教徒的手中解救出来,这也是母亲所愿。。。。。。”最初,衰老的盖塔本能地还在他的臂弯里挣扎着,不一会儿便伸直了双腿不再动弹,而博希蒙德的祷告也逐渐停息了下来。

整个营帐彻底死寂了下来,博希蒙德将枕头拿开,流着泪,将母亲的遗容给安抚好,接着将枕头丢在了地上,转身慢慢走出了帐篷,接着他就拔出剑来,很迅速地将站在外面的一众医师全部砍倒。

“你简直疯了,阿普利亚公爵大人!”前来做祷告的教皇使节牧师,举着十字架,站起来愤怒谴责说。

满脸鲜血的博希蒙德,轻轻用手指擦了下脸,“我母亲死了,这群庸医全都得殉葬,另外传我的号令,再安排一百名战俘给我母亲殉死。”

“你这是野蛮的异教习俗,是教宗坚决禁止的!”那牧师简直是怒不可遏,结果博希蒙德的剑刃立即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去,快去给我母亲做临终的忏悔,虽然意义也不大,她肯定是下地狱沉沦去了。”

那牧师斜着眼睛,看看这个红胡子疯子手里冰冷的诺曼长剑,随后诅咒了几声,便举着法器,和随从一起走入了营帐里。

博希蒙德则径自走到了海边的悬崖上,在那儿的下面,一艘新月教派构造的三角帆轻船已经靠岸,接着下来一队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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