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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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护鼻头盔的泰提修斯,看着他们本该早些日子看到的托罗斯山脉,默不作声地挥动了下马鞭,接着士兵们便谨慎小心地列成了长长蜿蜒的队伍,继续循着高文的足迹,顺着希德努斯河前进。
最早是据守着奇里乞亚门间道的兰普伦城堡的奥森得到了如此的消息,当即就有点六神无主,先前在这里当“山大王”习惯了,高文来了,鲍德温来了,他都能游刃有余,保住自己的产业,但而今却不同,是皇帝的军马来到了,而高文和鲍德温的主力都前去围攻安条克——要是这时候采取抗拒的姿态,那么万一遭致皇帝军队的攻击,该如何办?
固守兰普伦城堡抵御,封锁住奇里乞亚间道,倒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最大的问题是,要是自己作为筹码,而后被高文或鲍德温出卖了,又怎么办?
奥森在城堡里,焦躁难安,他先前为了表示对高文这位“帝国大公爵”的忠诚,已经让总掌旗官兼自己兄长的哈勒姆带着五百名骑兵,前去参加了征讨安条克的队伍,而那边西斯城的卡列戈斯三兄弟,也派出了三百名骑兵做同样的事,现在局势不明朗,大公爵到底和帝国是何种关系,他实在是拿捏不透,现在完全是“前狼后虎”,无法抉择。
而抱着相同想法的,除去西斯城的三兄弟外,更有自奇里乞亚间道行军来的泰提修斯和狄奥格尼斯,“兰普伦的领主,到底是敌是友?”他们和奥森都抱着相同的疑惑。
“陛下只是叫我们朝塔尔苏斯这个目标挺进,并没有具体的外交结果嘱咐我们。”马背上的泰提修斯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口吻,而后他便对守捉官说,“以防万一,你带着三百特科波骑兵,在前方担任哨探,看对方的态势再做决定。”
“我马上带着五百名士兵,戍守在兰普伦和巴巴伦之间的隘口处,监视帝国军队的动向。而你们带着轻骑,潜伏在各条道路上,要是有密使前往亚美尼亚的话,就把他拿住,搜出信件来,再做定夺。”那边,心绪不宁,披挂上马的奥森将军,在“中指骨”黑旗下,对自己亲任的几名属下命令道。
同时,强烈的骚动气息,随着密探和斥候的马蹄,也传到了几乎和塔尔苏斯,只有一河之隔的泽菲利姆城堡,在那里安娜正伴同着歌德希尔德,来到城门边一处自新会的会堂,旁听着对一场案件的裁决。
在垂帘和座椅前的简易庭院边,几名自新会的执事,还有前来旁听的军法司成员(他们全是乔瓦尼送来的,乔瓦尼本人则在巡察着塞琉西亚的治安和军政,并未参加安条克的征伐),穿着罩衣,立在那里,当事者是两个壮年人。
一名是当地的农夫,一名是当地的伐木行会成员。
而前来旁听的人群里,也按照这两种职业,分为了旗帜鲜明的阵营,互相叫骂着。
“没想到这种现象,泽菲利姆也有。”座椅上的歌德希尔德轻声说。
“那里应该都一样,农夫整天想着毁掉树林开辟耕田,而伐木工人却认为农田毁掉了他们的生计,很难相容的。”安娜叹息着。
不久她俩明白了,案件的冲突核心,在于谁是窃贼。
在昨日泽菲利姆的谷物集市开放后,傍晚散场的时刻,驿馆前一位前来出售鸡蛋,并且换得三十枚亮晶晶“塞琉西”铜币的某农妇,遭到了抢劫,钱袋被人给掳走了,结果众人帮着追,在城门处的警卫士兵,闻声抓住了两个正在扭打的人,而两人都声称,对方才是强盗。(未完待续。)
第55章裁决的理由
“当时是日暮时分,那人要抢我的钱币,扭打当中我可认不出相貌来啊。”那农妇也是莫名所以,周围的手持法典残稿的自新会执事也是相顾无言,要是证人实在无法辨清,那可就真的弄不清楚,因为这个农夫和伐木工的身材都差不多,在城门甬道前,连打着火把的警卫士兵都没看清楚,更不要说是当时极度恐慌的被害者了。
“我当时正在集市上购买农具的包铁,接着就看到了这个小偷抢了这位大婶的钱,当时就追了上去。”农夫说着,还将包裹里的包铁部件给取出来当作凭证。
这会儿,在垂帘后听审的安娜,开口问到,“这么多包铁,当时应该有碰撞的声音啊。”
结果这时候农妇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我想起来,抢我钱的人,似乎也背着个麻布背囊,里面是铁器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
当时一片哗然,农夫的脸色涨红,许多旁听的伐木工高声叫骂起来,恳请垂帘后的紫衣公主,评判出公道来,不然他们就舍弃自新会和伽尔伽努斯兄弟会,前去山上修道院申请神判去。
不得了,这可关系到军政府的司法尊严,不能不审讯清楚,安娜便沉吟了下,便转头询问那伐木工,“案件发生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我刚刚从圣俸林地里砍伐了些成材的树干树枝,削成柴薪,送到集市里去售卖。”那伐木工便如此答复到,安娜颔首,称许他的诚实,而后下令“把伐木工的背囊也解开。”
伐木工大多是没有地产的贫民,他们的行会只能依附军政府,在林地和沼泽们谋生,故而也是最支持军政府的。
执事们上前,解下来一看,摆在庭院里的,全是伐木工的工具器械,自然也全部都包铁的,这下旁观的农夫的亲戚邻居也叫嚷起来,说既然都是这样,那么不能把受害农妇的证词为判罪的依据。
这下,似乎又陷于了僵局,安娜扭扭身躯,在座椅上思考了起来,歌德希尔德就微笑着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大约半分不到,安娜重新在垂帘后坐正了姿态,于是乎庭院里的人再度安静下来,等着紫衣公主兼督农司司长的看法见解。
“当时是暮色时分,光凭证人的回忆,已经很难判定了。不过,警卫士兵请告诉我,城门甬道距离集市有多远的距离?”安娜发问。
两名城门警卫士兵上前跪下致礼完毕后,说并不算远,大约也就一百个安娜尺上下的距离,所以这么短时间内他们也没有看清楚谁是窃贼,谁是帮忙抓窃贼的人。
“那你们再去跑一趟,背着所有装着包铁的行囊。”安娜带着慵懒和看戏的语调,如此说到,当即许多人表示不理解,判案既不依据法典,又不进行神判,如此做是哪般呢?
但紫衣公主的命令无法违背,即便她完全是胡闹的,乱哄哄当间,警卫士兵和自新会执事,就把两位给送到了集市税务所所在的地点,这里正对着城门处。
而安娜和歌德希尔德,则登上了市政司税务所的楼层,“高文叫我嘱咐你,以后居住的话,一定要择高避湿,还有就寝要用轻纱做成封闭式的帷幔,抵挡蚊虫,这样这种恐怖的病就不容易再度发生。”
“这些对于我和鲍德温的财富来说,并不难办到,不过到时候这种帷幔织就后,是否给你和高文一顶?”歌德希尔德打趣道,安娜则是脸红,这位当然知道,她和高文已经。。。。。。
“吹起来。”安娜为了避免尴尬,转移话题,便挥手对身边手举铜号的仆役说到,几名仆役将带着彩饰的号嘴伸出露台外,呜呜呜得吹响起来,
两名“嫌疑人”都背着行囊,卯足了劲飞跑起来,就像在田垄里奔跑的猎犬和兔子般,安娜看得哈哈大笑,下面的民众也围堵起来,不知道紫衣公主到底在做什么。
一会儿,在城门尽头的警卫士兵,就把两人给扭回来了,安娜听到汇报后,就对下面的围观者宣布,“农夫才是真凶。”
许多近郊的村民立刻嚷嚷起来,一些人甚至喊着,军政府和紫衣公主有意偏袒伐木行会,整个场面混乱起来。
安娜听到这话很生气,“为了公正,让这两人再跑两次,取三次为准。”
而后,警卫士兵把继续比赛两次,累得够呛的两人重新给架了回来,结果确实依旧,安娜便朗声重申了下,“农夫就是真凶。这里距离城门处,不过一百尺的距离,两人负重的重量也大致对等。当时窃贼全力要跑,伐木工全力要追,结果窃贼连城门都没有跑出去就被追上扭打,说明他跑步根本不行。现在我在判案,窃贼全力想洗刷罪名,而伐木工也要全力证明自己荣誉,跑动起来也都是各尽所能——而三次比赛,农夫都输掉了,足以证明他就是那个窃贼,没道理他追伐木工,伐木工会在百尺外会被这样的人抓住。”
歌德希尔德笑着摇头,接着鼓掌起来,接着是恍然的警卫士兵、自新会执事,和伐木工,接着村民与市民们也都服膺了下来,那农夫也只能低头供认:他本来是帮村落里购买农具包铁的,但见到这位农妇卖了不少亮晶晶的铜币,想到自己的耕作境地不好,便起了歹念。
“上帝会原谅你的,若是你认为自己村社公社的田地不好,可以作为分益农,在圣俸地产申请一些田地上耕作,所得的收获可以分出给你,你若想换钱的话,市政司也会帮你收购的。”安娜宽慰完,就下达了判令,“不过今年的申请没你的份了,你还必须在圣俸地产收割的时节,去免费做十五天的劳役,作为对你这行为的惩处。”
“睿智的紫衣公主!”围观的市民和村民们纷纷呼喊起来,而安娜带着有些得意的浅笑,与歌德希尔德挽着臂膀,走下了楼梯。
“你现在是春风得意了。”
“别这样说,为了姐姐你的病体,今年冬季和来年春季,要前往莫吉布尔德堡居住,那里邻靠着巨大的山脉,有干净的溪流和健康的树林,对你的身体有莫大的好处,我陪着你。”安娜发出了热烈的邀请,但是几名信使满头大汗地立在一层的楼宇厅堂内,他们带来了消息:
皇帝陛下的军马,正朝着塔尔苏斯进发。
“父亲果然来要求这座城市了吗?这下真的热闹了。”安娜定了定,站在楼梯第五层台阶的位置,说到。(未完待续。)
第56章皇帝的罗网
“父亲的军马已经推进到了兰普伦城堡附近了。”安娜走下,将信函搁在了厅堂内的小几上,“而高文也在叙利亚门发来了消息,折合他队伍的距离,即便全部使用骑兵,将步兵旅团搁在后面,大约也需要一日的距离,能抵达阿达纳河和希德努斯河间。”
“要采取军事对抗策略吗安娜?若是这样,我们先派遣快马,去塔尔苏斯城让奥登修士组织防御,而后请求鲍德温与他的兄长一起回军,来协助高文。”
“不,歌德希尔德姐姐,大蛮子此次回来,并非是来和帝国反目的,而是要增援卫护来自丹麦的朝圣者。”安娜倒是十分冷静,她手里接过了另外件来自高文军团的快马信函,估算了下局势,“现在塔尔苏斯的得失,关乎到整个安纳托利亚,乃至东西方世界的格局——假如我们不愿意交出塔尔苏斯的话,父亲肯定会大举攻伐塞琉西亚和奇里乞亚的。”而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歌德希尔德一眼,“泰提修斯出现在间道里的一万精锐,不过是先遣军而已。父亲的后续,定跟在其后。”
所有在厅堂的人,呼吸都绷住了,外面的街道上来往熙攘,但内里却是愁云惨雾,一片压抑不过来的氛围。
“先稳住奥森和卡列戈斯三兄弟再说。”安娜而后舒口气,就开始走向了书桌前,开始迅速草拟信件。
巍峨耸立在希德努斯河和托罗斯诸山间的兰普伦堡垒,其下的河原地带,全是泰提修斯军队的营地,上面则是奥森家族的兵马,双方蜿蜒着山路峭壁,设下鹿角营砦,互相对峙监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