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第4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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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会傻到以卵击石,还忠于明廷的,干脆来个辞官不做,跑到家里躲了起来,至于更多的则是主动归降,甚至还有人充当张恪的前锋,反戈一击,卖力地在新主子面前表演,盼着能得到赏识。
张恪大军一路北上,从真定府,到保定府,终于在三个月之后,赶到了卢沟桥。就在大军刚刚扎营的时候,从另外几个方面也都传来了消息。
首先岳子轩的大军在剿灭山西的流寇之后,掉转头,进攻昌平,已经占据了京城的北大门。张峰率领着步骑兵三万从蓟镇出发,抢占顺义;吴伯岩领兵占领通州,并且切断了运河漕运;乔福率领着大军更是杀到了黄村。
张恪之所以行军速度不快,也是在等待各路人马,总计二十万大军,从四面八方,把京师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自从张恪打出“清君侧”的旗号,京城就陷入了空前的慌乱之中,谁都清楚,这三个字就是造反的代名词。
这些年一直传说张恪会造反,真正变成了现实,满朝的大员才突然惊觉,他们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能够对付张恪。
崇祯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他召集了所有文官,商量对策。
首先想到的就是召集勤王人马,蓟辽,宣大,都落入张恪手中,中原能用的人马只有贺人龙和左良玉,偏偏还都被张恪弄死了。其余的人马不是鞭长莫及,就是首鼠两端。
勤王不成,有人建议放弃京师,逃到南方,稳住半壁江山。
提出这个建议的是陈新甲,他差点死在朝臣的老拳之下。放弃京师,扔掉社稷宗庙,祖宗陵寝,是大大的不孝,万万不能做。
而且中原诸省都是张恪的人,要是贸然跑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崇祯本来有心逃走,可是一看此情此景,只能放弃。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莫衷一是,根本拿不出办法,只是每一天都有人呈报,张恪的人马到了哪里。
简直就像是催魂咒,让崇祯睡不着吃不下,小脸瘦成了一条,每天顶着大黑眼圈,憔悴的吓人。
更令人担忧的是崇祯越发喜怒无常,每当有大臣提出的办法不合心思,就下令廷杖,甚至有人被打死在午朝门。
如此折腾下去,没等张恪赶到,崇祯的朝堂就空了,大半的臣子都以重病为借口,请辞躲在家中不出来。把戏交给了崇祯一个人,让你去演吧!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崇祯对着面前的奏折,气得太阳穴一蹦一蹦,手上青筋暴露,猛地一推,把所有奏本推在了地上。
“皇爷,您没事吧?”王承恩担忧地问道。
崇祯突然发神经一般,抓住王承恩的胳膊,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兵呢?朕的人马呢?哪去了?”
王承恩被吓得大惊,他知道皇帝这是又发疯了,只能说道:“皇爷,兵归御马监管,您该问曹化淳。”
“对,对,曹化淳,他人呢?”
“皇爷,老奴来了!”从外面仓皇跑进一个太监,扑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主子,大事不好了,张恪的贼兵杀来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猪队友
张恪的大军包围了京城,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派遣使者进城,将一封张恪的亲笔书信送了进来。
在书信上张恪先是讲了与闯贼大战,并且俘虏东厂密使的经过,然后附上了口供。接着张恪几乎是血泪横流一般的控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张恪乃是大明的忠臣,绝无二话,只是传播瘟疫,助纣为虐,不惜让几十万军民百姓陪葬,不惜让大明江山葬送。天心仁慈,圣君在上,岂能做出如此禽兽行径。
想必一定是朝中出了奸佞,蒙蔽圣听,陷害忠良,涂炭生灵。张恪起兵,只为锄奸,铲除朝廷奸佞之后,请愿解甲归田,再不过问朝政,若是圣上还不放心,大可将张恪流放海外,此生再不踏足大明土地……
明眼人都知道张恪后面的起誓发愿全都是扯淡,小孩子也不会相信。可是前面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骇人。
竟然和闯贼搅到一起,大肆散播瘟疫。要知道哪次瘟疫不是十室九空,不是死伤无数,就算是再恨张恪,也不至于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啊,简直匪夷所思!
不少朝臣竟然对张恪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如此遭遇落到谁的身上谁能受得了。皇上这是在找死啊!
一时间不少大臣向朝廷上书,要求彻查张恪所说之事。
对这些奏本,崇祯一律给臭骂一顿,更是批示道:张恪逆贼,鼓弄唇舌,陷朕于不义,卿等身为朝廷重臣,理应明辨是非,岂能被区区言语鼓弄,令朕失望之极!
面对大臣虽然如此说,可是崇祯心里头也毛毛的。急忙下令,把几位内廷的头头儿都叫了过来。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崇祯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指缝都开裂了。
“逆贼张恪居然说东厂派人去勾结流寇,散布瘟疫。不惜残杀开封几十万军民的性命,到底有没有此事,你们都给朕说清楚!”
在崇祯的龙书案前,跪着几个身着红袍的内廷大铛,有王承恩,曹化淳,卢九德。这三个人全都战战兢兢。浑身颤抖,恨不得把脑袋埋进金砖里面,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崇祯从龙椅上豁然站起,跳到了他们的前面,指着王承恩等人破口大骂。
“你们本是邢余之人,可是你们看看身上的衣服,穿得比谁都好,一个个吃香的,喝辣的。外头一大帮人恭敬你们,管你们叫老祖宗!可是你们呢?是怎么对待朕的,朕的江山都被你们弄乱了!”
崇祯越说越气,飞起一脚。踢在王承恩的胸前,老太监一下子滚出去好远,差点一口气上不了,一旁的小太监也不敢搀扶。只能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崇祯还不解气,又对着曹化淳一顿拳打脚踢。打得曹化淳满脸是血。
在一旁卢九德看不下去了,哭着说道:“皇爷,打死奴婢们不算什么,可是万万不能伤了龙体啊!”
崇祯听这话气得笑了起来,讥笑道:“知道关心朕的龙体了,那朕的江山呢?你们就能如此胡作非为?”
卢九德跪爬了半步,挺值身体说道:“启奏皇爷,据奴婢所知,东厂的确派人联络过李自成,为的是能够招安李闯。闯贼虽然大逆不道,可是毕竟拥兵几十万,足以制衡张恪。”
“总算有人说实话了。”崇祯冷笑道:“朕也记得此事,可是只让你们招降李自成,可没有让你们散播瘟疫,如此曲解朕意,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候王承恩似乎缓过一口气,跪在地上,痛哭道:“皇爷,老奴以为张恪所说,未必可信,他说什么散播瘟疫,老奴窃以为应该是他编造的。”
“对,王公公说的没错,他就是编造的,为了陷害奴婢等人,陷害陛下啊!”曹化淳一边抹着鼻子里的血,一边说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血就要流干了。
听着三个人的话,崇祯勉强压住了怒火,说道:“去,把首辅叫过来。”
小太监急忙跑了出去,没多少时间,走进来一位高大挺拔,风度翩翩的官员,正是首辅周廷儒。
在民间有个笑话,说是张恪每到一处,就向老百姓许诺,要让每个人都吃饱,而崇祯则是许诺,让每个人都当一回首辅!
自从崇祯执政以来,内阁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基本上一年多两年不到,就要换一批阁老,有的几个月就要致仕。
内阁如此频繁更换,一个原因是党争激烈,东林死灰复燃之后,内部倾轧不断。另外朝政日非,崇祯需要替罪羔羊,内阁大学士就不断下台。
算起来时间最长的就是温体仁,他当上阁老之后,一面维持中原剿贼的大局,一面小心翼翼,不合张恪闹翻,上面逢迎着崇祯,下面压制东林,算是把首辅位置坐稳当了。
正当温体仁打破记录,准备继续干下去的时候,张恪突然宣布发兵清君侧。
作为当初举荐张恪去中原剿匪的温体仁,立刻成了众矢之的。崇祯更是把他叫进宫里,痛骂了两个时辰之多,罢免了一切官职,锁在家中闭门思过。
回家之后,温体仁水米不沾唇,不到十天,就一命呜呼。
曾经被温体仁赶出内阁的周廷儒再度起复,当了首辅。只是这个一人之下的位置已经再也没有风光了,他不过是救火队员,甚至可能是镶金马桶。
“老臣拜见圣上。”
“快快平身,周阁老,城外的逆贼有什么行动?”
“启禀陛下,张逆只是围城而已,并没有限制军民物资往来,一般的商旅还可以向京城运送物资。只是在一个时辰之前,张恪送进城一个人。”
“什么人?”崇祯怒目圆睁,问道。
“是,洪承畴!”
“他还有脸回来?辜恩负义,怎么不死在外面?”崇祯破口大骂,周廷儒这个汗啊,蝼蚁尚且贪生,谁愿意死啊!
“启奏陛下,洪承畴带来了开封百姓的供词,一共有上千份,全都说开封的确发生过瘟疫,要不是张,张逆控制得当,早就流行开来,十室九空了。他们恳请朝廷能惩处奸佞。”
吸!
崇祯小脸煞白,好像吊死鬼,他扫了三个内廷大太监一眼,三个人头更低了。
“周阁老,你说朕惩处了罪魁祸首,张恪就能退兵吗?”
“这个……老臣不敢说,只是张逆此次打着民意的旗号,若是能有所交代,他就没法理直气壮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人人得而诛之
自从朱棣以来,清君侧三个字就是造反的代名词,不过咱们的东王殿下似乎不太明白,倒是把三个字当成了真的。
二十万大军将京城团团围住之后,张恪一没有下令攻城,二没有封锁四门,困死城里的军民。竟然还准许城外的商人进去贸易,甚至主动提供漕粮,帮着稳定京城的物价。
看着张恪的作为,真仿佛他无意大明江山,要对付的只是皇帝身边的奸佞。
这一番作为并不高明,可是时机把握的太好了,张恪明明占据了绝对优势,竟然没有直接动手,崇祯君臣心中升起了一丝幻想,说不定可以不必拼命就能让张恪收兵。
在京城被围的第三天,兵部左侍郎侯恂奉命单人独骑,到了卢沟桥,张恪的大营。
“下官拜见东王殿下。”
“请起。”
张恪微微一笑,看了看侯恂,说道:“侯大人,算起来咱们也是老交情,这些日子在京城可好?”
想起当初愣头愣脑地跑到辽东,要不是张恪帮忙,侯恂根本活不到今天。随后他也作为辽党的外围成员,帮了张恪不少忙。后来他又偏向了朝廷,见张恪还念着旧情,侯恂暗暗松了口气。
“王爷,实不相瞒,都说这些年民不聊生,实则要我说,是官不聊生才对。”侯恂苦笑道:“咱们这位皇上自从登基以来,求治心切,内阁大学士,六部九卿,换的和走马灯一样,屁股还没坐热,就要换另一个。说句不客气的话,换女人都没有这么勤快的,视百官为家仆。视苍生为鱼肉,真是让人心寒啊!”
侯恂巴拉巴拉倒苦水,张恪不置可否,倒是杜擎不屑地笑道:“侯大人,你要是真厌弃崇祯小儿,就和我们一起造反,要是忠于皇帝就不要在这里废话。别以为谁都是三岁孩子,凭着你的几句话,就能把人忽悠住了。”
“岂敢岂敢!”侯恂的确是想和张恪拉近关系,被杜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