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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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附学生员想要参加乡试,没有学官的格外开恩,和各级学官的一路绿灯,也是很不容易。
无论如何,叶春秋很感激何侍讲,何侍讲虽然拿着自己做了文章,借此名扬天下,却也给了自己父亲一个难得的机会,在这个时代,机遇就是恩典。
叶春秋连忙道谢,刘教谕又勉励几句,要留叶春秋吃饭,叶春秋拒绝不过,便陪着刘教谕吃了几杯水酒,这才告辞而出。
他从学里出来的时候,去了县里的同文书铺一趟,这儿是县里最大的书铺,书铺的东家叫张角,嗯,一个反贼的名字,怪怪的。
见了叶春秋来,张角笑呵呵的道:“春秋许久没来了,又来买书?”
叶春秋道:“上次那部书可还在吗?”
张角道:“那部百两纹银的书?说也奇怪,在这儿兜售了这么久,都没人来买,一个时辰前恰好就给人买了去了,要不,春秋看看别的书如何,我这儿有……”
叶春秋神色微微一动,便道:“那就算了,张叔,明儿就是中秋,我得赶着回去,下次再来。”
张角笑吟吟的将他送出书铺,再三道:“真是奇怪,那买书的人眉毛都没有眨一眨,就付了钱。”
叶春秋只是抿了抿嘴,寻了车夫回叶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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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书就这么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叶松的手上。
赶车的叶虎也是刚刚接了叶春秋回来,到了叶家,就忙不迭的来寻叶松了。
叶松好奇的翻着这部书,他学业不精,所以对书没有太多的好感,只是喃喃自语:“一部书就要一百两银子?真是怪了,叶虎,你随春秋去县里的时候,还发现了什么?”
叶虎是叶家的车夫,对管着叶家事务的叶松可谓是言听计从:“哦,春秋少爷去了县衙,又去了县学,在县学里和教谕呆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回来,小人依着二老爷的吩咐,就去县里书铺打听这书的事了,果然在同文书铺找到了,二老爷让小人此行将书直接买回来,小人一切遵照二老爷吩咐买了书,又去县学里接了春秋少爷,那春秋少爷后来也去了同文书铺……”
叶松笑了笑,和颜悦色道:“你做的好,不枉我平时关照你,今年你兄弟的租子,我给他减三成,下去吧。”
叶虎千恩万谢的告退出去。
“辰良,你来。”叶松拿着书,叫人喊了叶辰良来,叶辰良这些日子都显得有些颓废,本来是家中嫡长子,学问又好,结果沉沙折戟,还让一个野孩子压得死死的。
但在叶松面前,叶辰良还是打起了精神,乖乖道:“爹有什么吩咐。”
叶松将书交给他:“这部书,你看看。”
叶辰良接过书,本来也不在意,可是细细一看,却不由震惊:“此书中的八股文实在是精炼,爹,这是什么书,噢,你看,这里还有《子曰:学而》的八股,咦,居然和春秋的答题一模一样,这真是怪了。”
叶松精神一震:“你的意思是说,这当真是一部好书?”
叶辰良已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沉醉在书中一篇篇的八股文中,良久才道:“这书中的八股文有二十三篇,每一篇都精彩至极,儿子这些年读过不少八股时文,从来不曾见过有人作过这些文章……”
叶松眯起眼睛:“这就难怪了,难怪那春秋一个野孩子能屡屡中弟,还非要花一百两银子买下这部书不可,呵……只是可惜,这书……他却是买不着了,辰良,你拿去好生研读,这书……不要示之以人。”
叶辰良一听到春秋二字,便恨的牙痒痒:“爹,春秋现在是越来越神气了,他不知走了什么****运,儿子……儿子……”
叶松脸色却是冷冷道:“这些事,爹自然知道,不过……他张狂不了多久了,嗯,明日就是中秋节,你好生陪在你大父身边,明儿,爹就给你出口气,不,爹要出的是自己这口气。”
他眼眸里已是掠过了一丝冷然,咬牙切齿道:“到时候,将他们父子二人一并赶出去,教他们身败名裂。”
打发走了叶辰良,过不多时,便有人来求见,却是几个孙氏的人,河西叶氏、孙氏是大姓,这孙氏自然就是叶春秋的娘家人,只是叶春秋的娘家近亲都已经搬迁了出去,留在这里的多是一些远亲。
孙婆子谄笑着走进来,脚还未落地,就急不可耐的给叶松行礼,叶松冷冷的扫视她一眼:“孙婆子,明日若是老夫传唤你去,你知道怎么说吗?”
孙婆子连忙道:“知道,知道,哎呀,二老爷交代的事,老身怎么敢记不住,无非是咬死了那绣娘在十几年前,早就和人有染,老身还是她的表姑呢,嗯,这是亲眼所见,是……是……”
叶松冷笑:“既然亲眼所见,那绣娘的相好是谁?”
“这……这……”孙婆子开始犹豫起来。
叶松有些恼火:“自然要寻个替罪羊,自然,最好人不在河西的,要无从查证才好,前些年,有谁死了?”
孙婆子赶紧道:“赵雄死了许多年了。”
叶松淡定下来,端起茶盏:“那么就是他了,明日老夫会传唤你,你照着这个说,当着老太公的面,说仔细了,少了一个字,你家欠我们叶家利滚利的钱……”
孙婆子吓得打了个激灵,忙是道:“是,是,晓得的,老身都晓得的,绝不会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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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会有第三更,差不多十点左右,不好意思,今天睡过头了,抱歉。
第一百一十一章:光耀门楣
中秋佳节与春节齐名,这个节日出自于礼记,所谓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意思是说,到了春天就要祭祀太阳,而到了秋天就该朝拜月亮了。
叶家这样的大族,最看重体面,也看重成规。
一到清早,叶春秋就不得不搀着叶景起来,叶景的病好了一些,虽然身体有些孱弱,可是今儿的日子,也免不得要跟着老太公去祭祖,他是嫡长子,和叶春秋这种‘庶出’的不同。
所以叶春秋一早便搀着叶景到了叶家的祠堂,老太公已经领着二叔、三叔,还有叶俊才、叶辰良等人等在这儿了,老太爷看叶景来得迟,有点儿不满,耽误了吉时,祖宗们要不高兴的。不过见到叶春秋同来,老太公也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叶春秋头上戴着的纶巾。
纶巾啊,这是读书人的象征,是功名的象征。
叶家祖宗们,哪一个不是以读书为业,有功名的人也是不少,可这几代却没出什么出彩的人,而叶春秋是小三元,还是案首,可叶春秋是庶出,叶家的规矩便是嫡男祭祠堂,庶出不得入内。
他心里只是感叹,有一点点悲凉,甚至他不愿叶春秋在这里,省得到了祠堂外头而不入内,不免显得尴尬。
对叶春秋,老太爷居然有点亏欠的意思。
可是头顶纶巾,身穿儒服的叶春秋呢,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他乖乖的上前,给老太公行礼:“孙儿见过大父。”
老太公勉强挤出笑容:“好,好,好,今儿是过节,好日子。”
接下来,却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叶柏催促道:“爹,时辰到了。”
老太公的脸色便变得肃穆起来,巍颤颤的掸了掸袍子,领着嫡男们入内,叶春秋则在祠堂外头,目送着老爹进入祠堂。
摸摸鼻子,叶春秋哂然一笑,因为他看到要进祠堂的时候,二叔叶松回过头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眸显得有些诡异,二叔……很不友好啊。
叶春秋不以为意的样子,反过身,去正堂里等候。
叶家的许多族人都已经来了,都在堂里候着,许多平时不太露面的叔公,也都在自己子弟的搀扶下赶来,叶家在河西这一脉有不成文的规矩,到了中秋,就得到主家这儿来团聚,所以整个叶家正堂这儿乱哄哄的,大家凑在一起,彼此闲聊,一些吵闹的孩子则被妇人们赶去了隔壁的耳房里吵闹,叶家的长工、短工今儿都在,一面得帮衬着照料宾客,同时还可跟着讨杯水酒,等入了夜,见到了月亮,老太公照例还会给大家散点喜钱,虽然只是十几文,可蚊子大小也是肉,何况这在庄户们眼里也不是小数目。
说穿了,这堂里的人,大抵都是庶出的远亲,不过有的年纪大了,尤其是一些老叔公,也很受人尊重,以至于二婶和三婶在老太公带着嫡男们去祭拜的功夫,也不敢冷落,二婶王氏指挥着人进来,端茶递水,又说了不少吉利话,叔公们年纪大,此起彼伏的咳嗽,都夸老二的媳妇贤惠。
只是当叶春秋出现的时候,堂里许多人都安静了下来。
河西就是这么大,许多人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些风声,老大和老二在争家业,甚至……是族权呢,这可不是空穴来风,现在二房的夫人王氏在这儿,大房的叶春秋也在这儿,这些人老成精的人,连咳嗽都不咳了,仿佛一个个都吃了金嗓子喉宝似的。
叶春秋抿着嘴,展露出的是少年特有的纯洁笑容,这是他的杀手锏,本来就细皮嫩肉,生的又俊秀,再配上这人畜无害的样子,简直就是无往而不利。他一一上前,给叔公们作揖行礼,叔公们这时候即便是怀着心思的,也都喜笑颜开的点头说好,夸赞几句,等叶春秋到了二婶王氏和三婶赵氏面前行了礼,二婶王氏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哦,春秋真是乖巧懂事,果然中了秀才就是不同。”语气之中,别有意味,带着一点点嫉妒的意思。
三婶赵氏则是眼眸有点躲闪,期期艾艾的说是。
见了礼,叶春秋也就乖乖的坐在了一边去了,说句实在话,自己虽然中了秀才,可是在这些‘长辈’面前,自己终究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也就是孩子的份,不可能会有惊世骇俗,和他们谈笑风生的时候。
因为是中秋,所以叶春秋耳边听到最多的就是收成的事,今年年景不坏,可也不算是丰年,叶家的主家因为地多,倒也不担心收成的事,因而内宅这儿极少说田里的事;可是其他各家就不同了,毕竟有的一户也才几十亩地而已,一年多收几十斤粮对于一家老小成了顶天的大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这么消磨着时间,熬到了正午,因为嫡男们要在祠堂那儿用饭,下午还有一场祭祀,所以二婶、三婶便张罗了午饭,午饭很简陋,并不铺张,叶春秋在几个老叔公下头作陪,勉强吃了几口,接着便回房去休息。
今日真正热闹的是夜里的赏月,叶春秋睡了个午觉,练了字之后,看天色已经晚了,这才又回去。
而此时,这儿已是高朋满座了。
老太公坐在上首,几个老叔公和叶景、叶松、叶柏三个儿子众星捧月的围着他陪坐,孙儿们也都在不远的地方,妇人们没有坐的地方,自然而然,也只能在男人背后站着。
老太公穿着一件绸布的对襟衫,连胡须都疏理的很是仔细,他笑呵呵的与身边的叔公们说着话,叶景显得有些萎靡,显然是一日的祭祀有些吃不消,这时候月饼和水果都上了来,叶俊才手里拿着咬成弯月的月饼还在大快朵颐。
叶辰良见了叶春秋来,眼中似乎带笑,起身道:“春秋来了,方才大家都在说你呢,说你很争气,中了秀才,光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