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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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行至一处小厅,等进了去,便见张永绷着脸在此喝茶。
叶春秋便作揖道:“见过张公公。”
“哟。”张永摆出勉强的笑容,话语里带着些阴阳怪气:“原来是叶修撰啊,叶修撰,还真是稀客啊,怎么着,镇国新军和勇士营切磋之后,叶修撰还想找咱来切磋切磋不成?这就免了吧,咱呀,是动脑子的。”
“……”叶春秋有一种无语的感觉。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眯着眼看着叶春秋,似乎宫里的人都喜欢眯着眼,然后徐徐地抱着手中的茶盏,淡淡地道:“说罢,到底有什么事。”
叶春秋想了想,才道:“公公可认得戴大宾吗?”
张永的脸抽搐了一下,目光更加深沉起来,拧着眉头看着叶春秋道:“嗯?”
叶春秋一脸肃然地道:“下官和戴大宾有深仇大恨,此人……”
“是吗?”张永的眼眸里掠过了一丝精光,然后冷笑道:“哎呀,叶修撰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叶春秋错愕地看着张永道:“张公公何出此言。”
张永又是冷笑一声,才道:“你莫不是以为你到咱面前说你与戴大宾有血海深仇,凭着咱和你之间的关系,所以咱就会放过那个戴大宾?”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张永觉得叶春秋在耍花招,你特么的在逗我呢,你以为我是猪啊,你说一句讨厌戴大宾,希望咱整死他,咱就放了戴大宾是不是?你以为咱就没打听过,在翰林院里,你和戴大宾是哥两好?
叶春秋在心里想笑,张永一下子戳破了自己的‘计划’,却是已经落入了叶春秋的圈套。
怎么说呢,若是叶春秋一上门就问公公知道戴大宾吗?张公公为什么要整戴大宾?这张永又不是傻子,当然会矢口否认,说自己根本不认识戴大宾,更不可能要整他。
这种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而一旦不承认,事情就进入了僵局,没法谈了。
可是叶春秋却先从自己和戴大宾的关系入手,弄出一个‘假阴谋’,让这张永来识破,而张永一识破,却等于是交了自己的底,这点事和他有关,否则怎么会说‘所以咱就会放过戴大宾呢?’
叶春秋便故意一脸惊愕的样子:“原来张公公什么都知道,哎……好吧,张公公,这戴大宾不过是个小小编修,怎么劳动得了张公公大驾呢,请张公公高抬贵手。”
第七百二十章:刺刀见红(第七更)
此时才是真正地进入了正题。
张永脑子有点懵,突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却见叶春秋一脸‘忠厚老实’的样子,这个少年一如既往的目光清楚清澈,脸上带着一些稚气。
张永有些疑惑,到底是自己识破了他的奸计呢,还是自己落入了他的连环套里去了呢?
可无论如何,就算是自己中计,那也是断然不能承认的,他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若如此,岂不是变成了笑话?
可现在要矢口否认这件事和自己无关,显然也是迟了,张永便眯着眼道:“怎么,你还要给人强出头?说句本心话,若是别人来求告,咱啊,说不准还真就罢手了,可是嘛,若是你来求告,咱就……嘿嘿……”
叶春秋正色道:“就请张公公给下官几分薄面。”
张永脸上顿时显出了几分恼怒之色,道:“你有什么面子,凭什么要咱家给?你一个修撰而已,不就是攀上了天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番话,应该是叶春秋送他的,想来这张永是对自己嫉妒了。
叶春秋只好叹口气道:“张公公,冤家宜解不宜结。”
张永意识到自己失态,便笑了起来,道:“结了也没关系,别人忌惮你,咱不忌惮,这戴大宾是自己找死,咱还真就要收拾了他不可了。”
叶春秋心里无语,他原以为张永固然和自己有仇,却还是可以商量的,倒不是因为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而是因为张永这样的人必定八面玲珑,只要自己戳破了他想要整戴大宾,或许……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张公公当真要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吗?”叶春秋突然莞尔笑了笑,看起来云清风淡,可是语气却不轻:“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张永不由瞪视着叶春秋,毫不客气地道:“闹就闹,咱有什么好怕的。”
哎……看来是非要闹下去不可了。
叶春秋没有再多劝说,便作揖道:“那么,下官告辞。”
张永还要说几句,却不料叶春秋说走就走,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他便气得面目阴沉,怒目瞪着叶春秋离开的背影,等叶春秋去远,他恨恨地喝了口茶,喃喃道:“呵……你能闹出什么花样来?莫非陛下为了保你,连祖宗都不要不成?”
想到这里,他显得泰然自若起来,嘿……年轻人,可莫要高估了自己。
……………………
暴风雨来时的前奏总是平静的。
叶春秋也不例外,那张永的执拗态度,使叶春秋意识到和解已不可能,那么接下来只好刺刀见红了。
戴大宾那个家伙也不知什么缘故,这几日都请了病假,叶春秋本是想去见他,却因为事情有些忙碌,所以每日照旧是在国史馆或是镇国新军大营,还有工坊方向来回转悠,工坊那儿,钟塔和镇国府的设计方案已经定了,叶春秋决心建设镇国府时,采用新的材料——水泥。
水泥是一种极好的建筑材料,而且制造起来也方便,因而叶春秋专门为此设了一个小型的水泥作坊,除此之外,还准备要建一个砖窑场,这些就绪之后,就是等工部那儿调拨匠人和钱粮了,那块地,天子已经和寿宁侯商量好了,如今这块足有近七千亩的荒地完全由镇国府所有,在这里,孙琦也已经开始雇人搭建了许多的工棚,所有的建筑材料都可以同过通惠河运输。
眼前的一切,对于孙琦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世袭千户,对于他这种无权无势的小民来说,还是极有吸引力的,这使他开始干劲十足来,他心知自己的未来都在这镇国府上,所以更加不敢怠慢。
叶春秋拿着图纸,带着一干匠选址,丈量地基,做着各种先期的工作,而在另一边,一群匠人已经开始按着图纸制造钟塔的大钟了。
在这个时代,这绝对是一个复杂而浩瀚的工程,即便是照着图纸一干人照本宣科,也会遇到无数的困难,指针的材料要求轻薄,所以必须得选择较为轻薄的合金,弹簧在后世可能常见,可是在这个时代,却是破天荒的东西,还有齿轮,每一个齿轮之间必须做到环环相扣,不容有半分的疏失,因而匠人们一次次的进行试制,最后一次次遇到难题,再将难题记录下来,改换其他可替代物。
其实科学的高低并不重要,重要的使用科学的方法。
这一批匠人大多和叶春秋在一起,耳濡目染,大致已经对制造新玩意有了那么点儿认知,先是理论,之后是进行实践,若是实践不成,就回过头去检查之前发生的疏失,寻到了问题所在,再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后再进行实践。
一次次枯燥无味的寻找问题和解决问题之后,这大钟总算有了一些眉目,而大钟所需要的许多部件,在现代来说都是破天荒的,匠人在这个过程中,对于机械已有了新的认识,仿佛一下子,跨入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他们突然意识到,原来弹簧的拉伸居然也可以产生力,而齿轮之间丝丝合缝,竟可以起到杠杆的作用,原来不同的材料特性全然不同,有的钢铁适合刀剑,有的钢铁适合指针,有的钢铁适合做弹簧。
等到他们当真开始去摸透这些原理和知识时,无形之中,开始摸入了机械制造的门径。
叶春秋就是需要培养一批这样的人,而这些人诚如镇国新军一样,会成为叶春秋未来的种子。
他们白日除了要动手之外,到了夜里,叶春秋还要让他们上课,主要学的是算学,有时叶春秋也会亲自去讲一些课,却是教授他们如何制图,制图非常重要,自己脑子有了想法,不可能凭空先造出来,而是要先通过一种所有人都看的懂,能够互通的图纸表达出来,最后才能在一起讨论可行性,再原原本本,将这些东西制造出来。
第七百二十一章:仗义每多读书人(第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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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旦这个时候有人给他们指明了方向,告诉他们可以过上一种全新的生活,这种命运的改变并非是遥不可及,只要你愿意付出,愿意去学习,那么你就可以得到回报,可以和某某人一样,而今住上舒适的宅子,可以一日三餐有鱼有肉,可以寻一门好亲事,娶一个好媳妇,你的孩子将会有钱供养着读书,那么……不需要有人鞭挞,几乎每一个人都会自觉的行动起来,他们意识到,原来做工也可以改变命运,原来学习竟也可以得到回报,自然而然,大家便会愿意拿出多余的时间去提高自己。
这个世上从没有懒惰的民族,他们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而已。
而到了月底,廷议开始。
经过了许多天的酝酿,显然某些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此事的影响很大,戴大宾几乎成了众矢之的,似乎连宗令府也开始坐不住了。
若是其他的天子,早就一纸诏令下来,倒霉的戴大宾非要回福建玩泥巴不可。
不过戴大宾是幸运的,他遇到的是正德这样的天子,这倒不是正德天子如何宽厚,而是因为正德很烂,以至于宫中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上半拍。
而往往每次廷议,几乎都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日子,叶春秋估算,今日就是许多人跳出来给戴大宾的棺材钉上最后一颗钉子的时候。
叶春秋清早便动身,特意去了戴大宾所租住的住处拜访。
因为是廷议,戴大宾的病是坚持不下去了,所以这时候,他正戴着乌纱在洗漱,见了叶春秋来,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笑着招呼道:“呀,叶同年。”
“戴年兄……”叶春秋倒是板着脸,语气带着严肃,道:“火烧眉毛,你为何不见踪影。”
戴大宾只好收敛起了笑容,显得有些郁闷,却还是道:“哎……我当时只是脑子灵机一动而已,觉得太祖……谁料到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平时我修其他先皇帝的史料也不曾……”
叶春秋便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你得罪的是云南的黔国公府,你还不自知吗?现在到处都是弹劾你的奏疏,你还在这里悠悠闲闲的,今日廷议,怕是处分就要下来了,这些人越说越严重,个个不肯罢休的架势,这分明就是要将你置之死地,你这乌纱帽且不说,性命能不能保全还是两说的事。”
戴大宾愣了一下,真给叶春秋的这些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道:“当时事发,我也没怎么注意,倒是有人劝说告病假避避风头,说是风头过去也就好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严重。”
叶春秋催促戴大宾快走,戴大宾只好整了衣冠,随叶春秋动身,这一路,叶春秋和他说起此事背后的关系,戴大宾听得目瞪口呆,不由有些惊慌失措地道:“我只是……只是……”
说着说着,却说不下去了,只是显得很是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