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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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便有匆匆地脚步声传来,听到朱厚照的声音道:“嗯,醒了,为何不立即派人照顾?蠢货……”
朱厚照看起来刚刚下朝的样子,头上的通天冠还没有换下,一见到叶春秋撑着身体要起来,朱厚照一个箭步上前,道:“呀,躺下,别动,不听话就是欺君之罪。”他说得很严肃,一副绝不肯让叶春秋打折扣的样子。
叶春秋只好道:“臣不能全礼,万望恕罪。”
朱厚照摆摆手道:“不必,你吓死朕了,昨儿朕连夜将你带到这御医院来,好在止住了血,你真是……好吧,朕该有耐心才好……”朱厚照挤出微笑,很温和地道:“怎么样,伤口好些了吗?朕现在是焦头烂额啊,你是知道的,现在有御史骂朕……那个邓健和你很熟吧?朕真想拉他到午门梃杖,不过没关系,算了,朕该有容人之量,何况他也是担心你,以为朕将你错手打死了,他真是大胆,把骂得真是难听……”朱厚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着从哪里听来的污言秽语,最后从口里脱出三个字:“他娘的。”
叶春秋居然很是同情地点点头,对朱厚照的心情感同身受,邓健那张嘴,他是见识过的,被他盯上的人,十有八九都有想打断他腿的冲动。
此时,朱厚照继续道:“巴图蒙克昨天已是连夜出了京师,单骑一人出走的,呵,走得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第六百九十八章:朕不负卿(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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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只好抚额,叹口气,才道:“陛下,臣受伤了。”
朱厚照的脸色这才温和了一些:“好吧,看在你的伤的份上,朕只好不怪你了,你以后可要记住了,朕说的是:若卿不负朕,朕绝不负卿,你兑现了承诺,朕也会兑现朕的承诺。”
他说得很认真,连表情也显出了几分庄然,随即才又道:“好好养伤,待会儿会有惊喜,好了,朕去了。”
朱厚照说罢,信步而去,不忘吩咐御医院的宦官:“好生照料叶修撰,但有差池,便剐了你。”
惊喜……
叶春秋汗颜,随即看了看眼前的这地方,这里理应是外朝的御医院,不过依旧还是在宫中,却不知惊喜从何而来,但愿不是有惊无喜才好。
养病的这些日子,叶春秋也就放宽了心,不再理外间的事,这一战对他的体力消耗极大,不过细细回想,似乎发现自己的剑术又有所进步了,无论是剑术还是读书,其实闭门造车都是不成的,终究还是要拉出来练练,唯有如此,方能更上一层楼。
御医院所用的药,竟也是白药,料来是宦官们采购的,看来这白药已经开始畅销起来了。
这令叶春秋多少有些安慰,只是他惦记着惊喜二字,心里却有些发毛,话说……
按照朱厚照以往不靠谱的格调,朱厚照的惊喜,让叶春秋的心不得不毛毛的啊。
次日一大清早,他尝试着想要下榻起来,就在此时,外间却有人道:“娘娘驾到。”
娘娘……
叶春秋忙是坐在榻上,便见张太后领着一干人等进来。
张太后没有穿戴凤冠,只是一件寻常的钗裙,据闻先帝在世的时候,为了节省宫中内帑,张太后便首先作为表率,自己织布缝衣,因而若非正式场合,是极少穿戴凤冠的。
只是这里虽然还处在宫中,可毕竟是外朝,张太后一身朴素钗裙,却令叶春秋有些意外。
跟在张太后身后的,竟是夏皇后,夏皇后倒是正装,不敢有丝毫马虎,只是叶春秋的心思却没有在这上头,而是在夏皇后身后的一个女子。
她亭亭而立,面容娇俏,肤光如雪,身上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只是眉头轻轻皱起,带着几分忧心,破坏了几分美感,此人不是王静初是谁?
叶春秋不由愕然,这静初,不是在谢家闭门不出的吗?
下一刻,他就想明白了,她是特意来看自己的……
叶春秋正待要行礼,张太后却先是带着温和的笑意道:“不必多礼了,哀家听说你病了,这才来看看,嗯……你辛苦了。”
张太后徐徐踱步而来,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是她的眼睛一直落在眼前的这个少年的身上,心里不禁有些佩服。
当今皇帝啊,实在教她操心,虽然在任何一个母亲的心里,自家的儿子总是好的,可是朱厚照……嗯……显然性子有些违背人的常理,张太后真真是操碎了心,前几日听到朱厚照竟要和鞑靼汗赌斗,张太后就觉得不妙,她是耳濡目染,看着这个皇帝,就不免想到了先帝,先帝是何等的端庄大气,这样有失体面的事,是断然不会做的。
鞑靼人是胡人,你堂堂九五之尊,跟胡人抬什么杠呢?
若是赢了便罢,输了……失的不单是只宫中的体面,还是整个大明的体面啊。
第六百九十九章:恩赐(第三更)
张太后为此担心了几日,又听说这牵涉到了朝廷对鞑靼人的国策,其实鞑靼人毕竟离张太后太遥远,她也没心思管什么鞑靼人的国策,她担心的是朝臣,本来国策是既定的,却因为皇帝的胡闹而发生了偏差,赢了倒好,一旦输了,又不知满朝文武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虽然张太后极少去关注外朝之事,生怕被人说出什么闲话,可是为人母的,有这么个不太靠谱的儿子,自然而然不免要操心,此后骁骑营大败,那小橙子惊慌失措地去报信,张太后也揪心了一把。
宫中的颜面扫地啊,而且这事是皇帝惹出来的,皇帝的名誉也是扫地。
得幸这叶春秋给力啊,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这男人打仗的事,她也不懂,只是听那宦官们绘声绘色的在说,大致是说这金帐卫如何厉害,叶春秋和镇国新军如何拼命,听得张太后都不禁为之吓一跳,这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啊。
而今,金帐卫完败,鞑靼最精锐的亲卫铁骑竟是输在了人数只有一半的新军手里,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去想象的。
这个时代的人,由于言论几乎都是读书人把持,因而对于任何关乎于军事的解释权都在读书人口里,读书人除了喜欢浮夸之外,他们对于战争的理解大多会忽视装备、补给、操练和平时的组织能力,却更爱宣扬其精神,譬如赢了,就少不得要说其忠勇可嘉,可若是输了,自然也就是忠勇不足了。
寿宁宫的宦官,大多都是二道、三道的贩子,读书人有了一番解释之后,接着坊间传扬一阵,最后不可避免就流入了宦官们的耳里。
因而张太后所得到的信息,至少已经转过了三道手,消息的准确性也只有天知道,不过关于那场战斗的描述,大多是说叶春秋如何的忠心,如何的勇敢,奋不顾身,张太后一听,怎么听着似关二爷一样?这叶修撰莫非是关二爷转世不成?又如长坂坡里护主的赵子龙……这还了得?
小皇帝爱胡闹,身边的人,又多是一些乱七八糟之人,内阁几位倒还持重,偏偏和宫里未必是一条路的,张太后细细一想,这小皇帝谁的话也不肯听,唯独听这叶修撰的,叶修撰的忠心自是不必说的,能文能武,又与陛下年纪相仿,现在与鞑靼人作战而受了伤,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的,自己还欠着他的人情呢,夏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保住的,虽说天家无情,可也得看人,叶春秋,她看行。
张太后来时还留了心,将夏皇后一并叫了来,她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夏皇后才是她指定的正统,将来夏皇后若是生了儿子,是必定要克继大统的,张家和夏家现在是攻守联盟,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弟,将来真到自己有个好歹的时候,还得靠自己的皇孙。
女子间玩起政治来,却是更为可怕的,她们心细如发,一丁点的举动都别有深意,夏皇后骤然能明白太后的心思,这是张太后要巩固关系,且为往后埋下伏笔,夏皇后是张太后未来棋局中的一环,未来的皇孙自然也是,而这叶春秋,自然也在这个棋局之内,生前享尽了荣耀的人,就不免要有长远的考虑,得为百年之后打算。
此番叫上了王静初来,夏皇后对这个王家的女娃娃,不免表现得亲昵,相处起来也是还好,毕竟王静初是经受王家书本网熏陶过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相处倒是得宜。
张太后说了一句免礼,便有人给她搬了锦墩来,她徐徐坐下,笑着对叶春秋道:“叶卿家立了大功,而今身负重伤,哀家在仁寿宫里,想着都心疼,你在哀家心里不是外人,所以呀,也不必多礼。怎么,伤可好些了吗?你可真把人吓死了,你可知道静初来见哀家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呢,你又在御医院养伤,又不能贸然入宫来见,求告到哀家这儿来,哀家带她来,才使她安心一些。”
叶春秋忙道:“伤已大好,有劳娘娘惦念。”说罢,他看了一眼王静初,王静初缳首不语,显得有些羞怯,只是眉间还隐隐地存着那几分忧色。
侧立一旁挺着肚子的夏皇后嫣然一笑道:“母后昨儿在明堂给你祈福,望你早日康复,母后是真正有心的,叶爱卿有这福,能蒙母后如此,这伤可不是该大好吗?”
夏皇后带着亲和的笑意看着叶春秋,她对叶春秋是心怀感激的,没有他就没有自己这肚子里的孩子,叶春秋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有救命之恩,这就是最稳固的同盟,他在陛下面前能说得上话,陛下那乖张的性子,连夏皇后有时候都吃不准,所以夏皇后若是生了皇子,这太子的地位要稳固,外朝少不得有帮手,偏偏大明的皇后往往出身都极少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都属于乍富,虽说都鸡犬升天了,可是也没经受过什么熏陶和教养,娘家的兄弟是指不上的,不惹祸就好,而叶春秋年轻,又是状元出身,允文允武,天子信重,前途可期,半只脚都已算是入了阁,这显然是最为稳固的盟友。
而夏皇后真正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若是生的是女娃,其他后妃,有人生了男儿,天晓得那些迫切想要太子的大臣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这种事历来不得不防,几个妃子家里都有几分势力,不容小觑,一旦太子之位虚位以待,自己下一次有身孕还不知什么时候,两年、三年还好,若是五六年七八年呢?
这里头有太多的变数了,想来想去,夏皇后觉得还是得靠这个救命恩人时刻发挥影响,就算没有决断之权,做一做搅屎棍也好。
夏皇后边说着,边将一直显得矜持的王静初往前拉了拉,笑道;“本宫和母后,不过是来看看叶爱卿,叶爱卿无事就好。”
第七百章:丰厚的嫁妆(第四更)
夏皇后说了前头的话,故意顿了顿,而后凤眸一闪,却是笑盈盈地道:“其实哪,本宫岂有不知叶爱卿真正要紧的是王家妹子?只怕本宫和母后在这继续待下去就显得多余了,想必叶爱卿和王家妹子心里定有许多要紧话要说的,本宫和母后得赶紧告辞了才好,免得惹人厌烦。”
身边的王静初不料夏皇后说出这样露骨的话,忙是嗫嚅着想要解释,夏皇后却是拍拍她的手道:“好了,不要扭扭捏捏了,好生和叶爱卿说一说你们的亲事吧。”
张太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