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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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彩在那儿轻轻地给焦芳咬着耳朵,刘瑾则是一脸困顿的样子打着哈欠,手上的拂尘软绵绵地搭在手上,摇摇欲坠。
“下官要弹劾焦黄中……”这时候,佥都御史邓健气冲冲地出来。
焦芳似乎已经和张彩说笑完了,便舒服地坐在锦墩上,面上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此人不但以下犯上,更是无耻之极,下官听人说,他在河南院试,就有过舞弊的传闻,下官虽是捕风捉影,可是他出身名门……此事还是彻查清楚为好。他自为官之后,行止轻浮,仗着有个身居高位的爹,跋扈京师,恶贯满盈……”
焦芳的眼睛别有深意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刘健。
刘健却在这时朝一个宦官招了招手,将空空如也的茶盏交在他的手里,那宦官会意,忙是换茶去了。
焦芳笑吟吟地收回了目光,焦黄中还牵涉到了科举弊案……凡是和科举弊案沾边的事,都是非同小可,虽然御史可以捕风捉影,可是自佥都御史口中说出来,朝廷是想不办也不成了。
焦芳却依旧是没事人的模样,端起了茶盏,轻呷了口茶,然后抿抿嘴。
整个保和殿已像炸开锅了一样,自当今天子登基以来,从来未有过大臣们在这保和殿上相互攻讦的事。
“叶春秋毒杀天子,罪无可恕……”又有人站了出来,义愤填膺道:“天子就在病中,至今性命垂危,何也?”此人厉声道:“正是因为这叶春秋炼的药有问题,可是为何查办此事屡有阻碍,到底是谁在袒护这叶春秋,今儿不说清楚,我便撞死这里。”
说话的是吏科给事中。
别看给事中官小,权利却是很大,直接对天子负责,相当于是部堂里的监军,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大有一副随时要拼命的架势。
“胡说!”邓健怒气冲冲地道:“那叶春秋的药,在进呈宫中之前就已经验过,为何别人无事,天子就有事?”
“我可以作证!”正说着,有人站了出来。
是朱德海……
朱德海出来的时候,终于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连刘健、谢迁都不由朝他看了一眼,而焦芳依旧是不露声色的样子,面带微笑。
朱德海道:“这件事,我已查清楚了,确实是叶春秋所为无疑。”
那大理寺少卿赵旉突然冷笑道:“何以见得?”
朱德海正色道:“因为他私通教匪……”
私通教匪……
“谁是教匪?”赵旉是大理寺少卿,深谙刑名,知道这个指控非同小可:“叶春秋分明诛杀了教匪,立了大功,你怎可如此颠倒黑白?”
朱德海肃然道:“这是教匪的苦肉计,实则却是借此取信朝廷,据我所知,教匪的头目就在京中,还欺瞒了朝廷,被敕为真人,她与叶春秋关系匪浅,叶春秋炼药时,曾多次留宿在她那里,叶春秋,你出来,你说是不是?”
在人群之中的叶春秋,一直冷眼旁观。
谢迁的计策显然很简单,焦芳攻讦叶春秋,而谢迁就全力将焦黄中往死里整,逼迫焦芳围魏救赵,如此方能占据主动权。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焦芳依旧死拽着自己不撒手,颇有一副宁愿让焦黄中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意思。
这人太沉得住气了。
这些庙堂上的人物们,有点儿像是在玩干瞪眼的游戏,表面上每一个人都是波澜不惊,而实则却是暗潮汹涌。
现在……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叶春秋淡然而出,朝着众人行了礼,才向朱德海作揖,道:“下官叶春秋见过朱学士。”
朱德海冷笑道:“叶春秋,你现在可知罪吗?”
叶春秋平静地道:“下官何罪之有?”
朱德海冷冷地道:“你勾结白莲教教匪,难道还想抵赖吗?”
叶春秋奇怪地看着他问道:“哦?勾结白莲教教匪?朱学士,你这话,未免也太可笑了吧,下官诛杀教匪有功,人所共知,怎么到了朱学士口里,就变了样子呢?”
许多人纷纷跳出来,厉声道:“朱德海,你好大的胆子,如此污蔑……”
“这是侮辱大臣,其罪当诛……”
刘健这时候眉头却是皱起来,他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
便是谢迁也不由狠狠地朝焦芳看去,万万想不到,焦芳这些人会从教匪这一方面入手,明明不可能的事……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焦芳依然镇定自若,却是不禁与刘瑾对视一眼,二人相视而笑。
朱德海显得得意洋洋,面对叶春秋的责问,却是道:“我有证据。”
证据……
叶春秋看着他:“敢问有何凭据?”
第五百二十章:怒不可赦(第七更)
朱德海冷冷地看着叶春秋,一副完全没有将叶春秋放在眼里的样子,道:“那教匪湘莲,已为我们拿了。”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竟拿了朝廷册封的真人,他一个翰林学士,是谁给他这样大的胆子。
几乎可以想象,一个女子被这些人拿了,会是什么下场。
叶春秋眼眸一沉,目中掠过了凶光,其实他依旧是低估了这些人底线,他曾在脑海里无数次模拟过对方的套路,原本以为,这些人会对自己下手,甚至可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他想过太多太多可能,可是唯独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是湘莲。
叶春秋将拳头攥起,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一字一句地问:“然后呢?”
朱德海挑了挑眉,得意非凡地道:“然后……自然是她已经招供,呵……她是朝廷册封的真人没错,可是事急从权,事涉天子安危,这件事,鸿胪寺那边也是批准了的。”
鸿胪寺是管理zong教的机构,他们既然批准,虽然依然也算是违法乱纪,可是朱德海侃侃而谈,说是事涉天子安危,显然只要钉死了叶春秋,他们反而无过,甚至还可能因为发现了谋害天子的大案,有功也是未必。
所有人都不禁倒吸口凉气。
便连刘健也有些坐不住了,谢迁很想痛斥,却被一旁的李东阳轻轻拉住他,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意思仿佛是说,现在不必出头,且看他到底有什么证据再说。
谢迁忍住怒火,冷着脸,一言不发。
却见朱德海从袖中抽出一份口供,看着叶春秋,嘲弄似的道:“这里头已将实情的经过说得清清楚楚了。叶春秋,需要本官来解释一二吗?”
顿了一下,朱德海便直接道:“这湘莲亲口承认,嗯……她说……你叶春秋早就是白莲教的信众,他们一心要弑杀天子,可是终究不得其法,毕竟宫中禁卫森严,因此便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故意借由你来大破白莲教,牺牲掉一些教匪,取得朝廷信重,而后炼制丹药,毒杀天子,等天子驾崩,你们方才里应外合,在京师举事,想要谋篡江山,叶春秋,事到如今,你知罪吗?你看,这上头有签字画押,嗯,是无法抵赖的……”
叶春秋面色越冷:“湘莲人在哪里?”
朱德海嘲弄地看着叶春秋道:“她?呵……”
叶春秋继续逼问:“人在哪里?”
一股怒火自叶春秋的心口窜出来,他可以清晰看到朱学士脸上的得意之色,可以看到他嘴角上勾起的笑容,可以看到他眼睛里看向自己的怨毒。
叶春秋从没有这样的愤怒,愤怒得将手攥紧得咯咯作响,他眼帘微微垂下,只留下一丝瞳孔,那黑瞳之中,似乎在尽力掩盖着他内心的愤恨。
叶春秋像是从牙缝里再次蹦出了那四个字:“人……在……哪……里?”
“哦。”朱德海看到叶春秋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反而痛快到了极点,这种奇妙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想要大笑起来。
他抬着头,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叶春秋,面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果然还只是个少年人,这就是你招惹老夫的下场,呵……世途险恶,今日老夫就给你上一课吧,噢,老夫险些忘了,你这辈子,也只能听这一课了。
朱德海慢悠悠地道:“你说呢?”
这是一句满含着嘲讽的反问,反正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了,你叶春秋根本就无从抵赖。
大殿之中,寂然无声,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叶春秋当真是反贼?
那些起初为叶春秋说话地人,此刻不禁犹豫,若是继续为他求情,他若当真是反贼会怎么办?这岂不是说,自己也是反贼的同党?
只有邓健厉声道:“呵……春秋是反贼?他若是反贼……这必定是你们屈打成招……”
朱德海亦是厉声道:“邓御史,你也是反贼的余党吗?现在陛下已是生死未卜,药就是叶春秋所配,一个小小的风寒,怎么会令陛下长病不起?今日,他事情败露,而你要做什么?”
邓健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如纸。
只有叶春秋依然只是盯着朱德海,却深深朝他作揖:“朱学士,敢问湘莲在哪里?”
这是第三次问。
前两次,叶春秋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朱德海笑了,他很惬意地道:“怎么,你要如何?叶春秋,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以下犯上,你有什么资格敢跟老夫说这样的话?”
他冷笑,步步紧逼道:“何况你一个犯官,所犯的乃是弑君大罪,噢,还有……还有勾结教匪,这一条条,一桩桩,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一个犯官,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朱德海此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快,他看着眼中几乎要喷出火的叶春秋,不禁哈哈大笑:“还不跪下请罪,或许这个时……”
砰……
一拳犹如毒龙出海,猛地捣出。
这一拳,仿佛用尽了叶春秋的毕生之力,叶春秋彻底的怒了。
我一步步走来,一步步走到今日。
不求闻达天下,只求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何曾做过什么错事,我不曾滥杀无辜,见人知书达理,遇到有人欺辱,处处忍让。
所为的只是两世为人,恪守内心的原则,做一个不坏的人。
可是世情险恶,原来人可以险恶到这个地步,原来人可以无耻如斯。
你想害死我吗?你想害死我全家吗?你想祸及我的祸及我的族亲,我的朋友,乃至于我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是吗?
诛族大罪,呵……
拳风呼啸。
这一拳,夹杂着叶春秋所有的怒火。
这是不顾一切的力量,甚至……只在刹那之间,叶春秋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无影剑的炼体术竟也不自觉地使出来,这一拳看似很慢,慢得出奇,可是到了虚空,仿佛一下子脱离了叶春秋的身体,犹如闪电一般,以至于有破空声传出。
第五百二十一章:都有喜了(第八更)
叶春秋的这一拳毫无偏差地击中了朱德海的脸,那张可笑又让叶春秋怒不可遏的脸。
砰……
一拳而出,无坚不摧。
朱德海的笑容在此刻凝固,因为这一刻,他的半张脸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痛,下一刻,半张脸已经胀胀地肿了起来,甚至一口污血毫无预警地从嘴里吐了出来。
啪……
朱德海的一只眼睛因为肿起的脸,而几乎张不开来,但他还是尽力地瞪大着眼睛,只是半天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