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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庶子风流-第246章

小说: 庶子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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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春秋正沉醉其中,不妨外头却有人敲门,叶春秋皱眉:“说了不许进来。”

    可是门却被人推开,竟是戴大宾,戴大宾看着一桌的器皿,微微一愣,而后恼羞成怒道:“春秋,这下你要糟糕了。”

    叶春秋却是气定神闲,用了一个竹子作的小镊子将一些粉末小心的夹入试管中,一面道:“糟糕什么?”

    戴大宾冷冷道:“你还不知道?你可知道昨儿那焦黄中上书弹劾你了。”

    “弹劾?”叶春秋眯起眼不解地道:“弹劾什么?”

    “自然是你炼不育药,呀,你真在这里炼药,怎么不见鼎炉,这都是什么。哎……本来只是一份弹劾奏疏,可现在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你难道还不知吗?今儿许多人跟风上奏了,说是要追究此事。你不知道吧,若只是你一个人胡说八道,倒也没什么,大家至多说你不务正业、口无遮拦,可是现在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满京师都在议论你呢,议论着你制不育药,就不免要议论陛下不育之事,你要完了,还在这里气定神闲。”

    叶春秋沉醉在这小小的司经局,已经很少关注外界的消息了,现在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那焦黄中坑了自己一把?

    戴大宾生怕叶春秋不能明白其中的后果:“你想想看,你是堂堂的状元公,本就是风头大,现在听说你炼药,又有这么多人弹劾,虽然都是骂你不务正业,可是你想想看,骂你不务正业的同时,就难免使人联想到陛下啊,这不育,乃是宫中最避讳的事,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议论此事,可你只要在一日京师,这流言蜚语就遏制不住,天子这样的难言之隐,就会成为笑柄,你可知道吗?你留在京师,天子就一日不自在,叶春秋,你前途丧尽了。”

    叶春秋的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他坐下,不由道:“意思是说,我可能会外放出去?”

    戴大宾摇头苦笑道:“吏部那儿放出了消息呢,说是为了陛下的声誉,防止有心人造谣生事,只怕要委屈你,极有可能调你去琼州府做同知。”

    同知……

    叶春秋的脸色冷了起来,他能看出戴大宾一脸郁闷的表情,叶春秋也不禁大怒,自己好端端的一个状元公,现在是翰林从六品的编撰,这是一个极有前途的,那焦黄中实在可恶,现在把这事对全世界的嚷嚷,确实给天子和自己制造了极大的麻烦。

    也就是说,天子若是不想被人嘲笑,叶春秋就不能留在京师,而琼州府的同知乃是正六品,表面上叶春秋似乎是高升了,可是那个地方与大陆相隔,土汉杂居,和被发配去了贵州龙场的王守仁没有什么区别,这一去,可能就是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回来,所谓明升暗降,渐渐的远离中枢,最后被所有人渐渐遗忘,从此之后,前途丧尽,这真是要去玩泥巴的节奏了。

    坏人前程,如杀人父母。

    戴大宾冷冷道:“那该死的焦黄中,真是……”

    “戴年兄。”叶春秋这个上官,这一次倒是没有摆官架子,叫他一句年兄,而后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焦黄中屡屡害我,实在可恶,可是这时候……急也没用。”

    戴大宾只要摇头,很为叶春秋担心:“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若是发配去了琼州,这司经局就只剩下我和几个老吏了,他们那些人,睚眦必报,多半是绝不肯让我出詹事府的。”

    等到了傍晚下值的时候,戴大宾长吁短叹的和叶春秋一道去了翰林点卯,刚到门口,便被人叫住。

    “春秋,春秋,哈……恭喜,恭喜你了。”

    叶春秋和戴大宾驻足,却见焦芳和几个在宫中待诏房当值的翰林多半也是下值回来,焦黄中兴冲冲的道:“春秋,恭喜你了啊。”

    他今日没有再叫叶春秋为大人,显得喜滋滋的样子,道:“听吏部那儿的消息,春秋这又是要高升了啊,春秋才刚刚步入官场,就从从六品升为了六品的同知了,哈……春秋该请酒,人生三大乐事,升官发财还有洞房花烛夜,春秋只怕乐极了吧。”

    

第四百六十八章:欺人太甚(第五更)



    焦黄中一面说,一面恭喜叶春秋的样子,甚至准备作揖行礼。

    此时他心里已是得意极了,叶春秋一旦去了琼州,这个状元公可就真成了烂泥,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那个地方瘴气很重,说不准叶春秋半途上就死在那儿也是未必。

    而最重要的是,焦黄中刚刚步入仕途,确实需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虽有个阁老的爹,可是朝中这么多勾心斗角,若是不给人一点厉害看看,将来谁会服气自己。

    自己这一份奏疏,直接将一个状元公和从六品的编撰整死,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意味着从今往后,放眼整个翰林院,哪个同僚敢不对自己又敬又怕?

    他身边几个翰林,大多都是待诏房里当值的,能在待诏房当值,大多也都有那么点儿‘本事’,许多人的资历比焦黄中老得多,可是现在,这些听到了一点风声的人,看向焦黄中的眼神确实不同了。

    从前的时候,他们最多只是表面上和焦黄中客气,毕竟焦黄中的身世不一般,可是如今,他们对焦黄中多了几分忌惮,因而对焦黄中更加客气了一些。

    而今,谁人不知,新晋的庶吉士焦黄中,惹不起!

    叶春秋见他这嘚瑟的样子,懒得理他,转身要进翰林院。倒是一旁的戴大宾实在忍不住了,他本就看焦黄中不顺眼,这时候禁不住道:“叫得这样亲热做什么,谁是你的春秋,见了叶大人这样没规矩,一个小小的庶吉士,不懂得上下尊卑了吗?”

    戴大宾就是如此,嘴巴总是尖酸刻薄,这一点,大家早就见识到了,他这样一说,使焦黄中的脸色拉下来,他恶狠狠地看着戴大宾,心里冷笑,口齿一张,厉声道:“戴编修,我与春秋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戴大宾冷笑道:“当然关我的事……我……”

    焦黄中眯着眼冷声道:“你别以为你们福建戴家认识几个侍郎和寺卿就了不起,你的底细,你以为我摸不着吗?噢,还有,你与漳州的陈家小姐订了亲是不是?呵……好一个少年哪……”焦黄中眯着眼,眼里掠过一丝冷笑:“不过嘛,这漳州陈家,我自会……”

    听到焦黄中居然言及自己的未婚妻子,戴大宾暴怒,举手便要将焦黄中推到一边。

    焦黄中早摸清了戴大宾的底细和性子,知道自己这么一说,他势必要暴怒的,竟是不躲,等戴大宾触碰到了他之后,他假作严重的打了个趔趄,接着便暴怒道:“诸位同僚,你们可都看到了,这姓戴的居然动手打我,他也配做朝廷命官……”

    戴大宾咽不下这口气:“你要如……”

    话还未落下,焦黄中便已扑上去,狠狠一拳砸在戴大宾的肩窝上,戴大宾年纪也不过比叶春秋大两三岁而已,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地。

    焦黄中却是得意洋洋,大声道:“你们都看到了,是他姓戴的先打人,堂堂朝廷命官,竟做这样的事,真是斯文扫地,走,我拉你去见学士,咱们把话说清楚,非要请朱学士来主持公道不可。”

    戴大宾滚在地上,整个人狼狈不堪,他已是暴怒了,欺人太甚,一轱辘翻身起来,便要寻焦黄中拼命。

    而在这时,焦黄中却见眼前一花,猛地见一个手掌自天而降,他脸上还保持着得意洋洋,还未等有所反应,那耳光便好不容情地摔在他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狠到了极点,而动手之人则是练剑多年的叶春秋,卯足了气力下来,足足百斤的力道,焦黄中这种养尊处优的读书人哪里受得住,一个耳光之后,他整个人一下子被打倒在地,整个下巴都已歪了,鼻里流出血来,一颗门牙混杂着血水喷出,他啊呀一声,便一阵干嚎起来。

    谁也没有料到,叶编撰居然会动手打人,打的竟还是自己的同僚加同年,几个随焦黄中一起的翰林俱都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的木在原地,一个个竟是不知所措。

    “你……你敢打我……”焦黄中万万料不到叶春秋竟敢对自己行凶,自己可是内阁学士之子,是庶吉士,你叶春秋是什么东西,奉化乡下来的野人,居然……

    只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吐出一口血来,趴在地上疼得又嗷嗷叫起来。

    戴大宾本来还想冲上去打人,万万料不到叶春秋来了一记这么狠的,他便立即大叫:“我方才看到了,看到庶吉士焦黄中想要对叶春秋行凶……”

    说罢,忙是拉着叶春秋去点卯房。

    身后传出焦黄中的嚎叫声:“你们……你们死定了,你们……我要请朱学士做主。”

    等叶春秋和戴大宾点卯之后,刚刚出了点卯房,便见外头已有了许多人,朱学士和几个翰林院的侍讲、侍读竟都来了,还有不少准备点卯下值的翰林指指点点。

    朱学士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叶春秋,还未说话,身边整张脸已是高高肿起的焦黄中捂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道:“就是叶春秋,许多人看见了,朱学士,哎哟,哎哟,请朱学士做主……”

    朱学士冷冷道:“叶春秋,你有什么话说?”

    叶春秋定了定神,上前道:“我见庶吉士焦黄中动手打戴编修,他一个庶吉士,竟对编修动手……”

    “住口!”朱学士厉声道:“你不要再狡辩了,你这不务正业之人,你当本官不知道吗?庶吉士焦黄中在待诏房兢兢业业,无有缺失,乃众官典范,他为人谨慎,谦虚而有礼,院中上下,谁不交口称赞……”

    众翰林听了,纷纷点头,朱学士发了话,何况有了焦黄中整叶春秋的前车之鉴,谁敢说一个不字。

    朱学士道:“他在翰林院的事迹,可受公评。反观你们呢,你们二人在詹事府人浮于事,平时就不务正业、吊儿郎当,不知所谓,本官难道不知你们出身清贵?一个是编撰,一个是编修,却是眼高于顶,与同僚争风吃醋,这些……可都是有的,现在你们打了人……”

    

第四百六十九章:风险(第六更)



    朱学士的话,令戴大宾心头不但有怒气,还有怨气,但还是忍住怒气,解释道:“他先言及我的未婚妻子,何况我并未打着他,反而是他将下官打翻在地,何况翰林院让我们去詹事府,詹事府本就无所事事,怎么就成了我们人浮于事、不务正业呢?大人若是想让我们做事,便让我们去修史吧,去宫中待诏也可以……”

    “胡说八道!”朱学士厉声打断戴大宾,冷冷道:“詹事府就没有事做吗?这就是你们的辩词?这翰林院中,就没有一个职缺是无所事事的,你不愿意做,就挂冠而去,留在这里做什么?逞你的口舌之快?你们二人真是不知所谓,你去问问,詹事府里的其他翰林,可像你们一样?文华堂的侍讲也和你们一样?呵……呵呵……你们不但不务正业,竟还动手打人了,你们真以为,自己是状元公,是榜眼,就能连本官都不放在眼里,明儿起,你们不必来当值了,乖乖留在家中等候消息吧,也等老夫弹劾吧。”

    朱学士说罢,恶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一脸鄙夷道:“这翰林院的庙小,容不得你们两尊大佛,到时候自然请你们另谋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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