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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烟花未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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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冰绡头也不回,从口袋里掣出张银行卡朝她扬一扬,“我才没那么笨呢,谁要买谁出钱,没道理让你做冤大头。你穿几码?”
  易漱瑜报了尺码。
  贺冰绡提起一只鞋,看了看鞋底,回身塞给她。
  易漱瑜接过,细看的同时平静的脸上起了难得的畏 惧。之色。贺冰绡见状又拿了回来,“看你也不像穿得惯高跟鞋的样子,换一双。”
  易漱瑜略略思索后道:“这样好不好,贺小姐——”
  “贺冰绡,或者叫我冰绡。”
  她改口:“贺冰绡,这鞋平时我也不太有机会穿,不如,就买一双像这样的——”
  她拿过另一款,五公分高的鞋跟,百搭耐脏的黑色,最简洁的小圆头通勤式样。贺冰绡看了不免诧异,“大冬天的,你不怕冷……”说着,她心念一转,像是突然悟到了什么,脱口赞道:“还是你聪明!可不就在上班时间穿么。看那死孩子还有什么话说!”
  
  三个小时后,GS顺利通过了Z项目的第一轮预审。
  即便易漱瑜穿着这双新买的鞋,还是比耿清泽矮了近半个头。这是她第二次跟在他身后,仍是会不由自主地仰起头。
  她的目光落在他宽厚的肩上,眼里却是满满的虚无,不知道这样不辨方向不辨出路的走法是不是会有尽头,正如她心底那个自始至终的目标,她只知道它在那里,却不知路在何方,她不曾停下的脚步是否正确。
  透过公共区的边窗,黄昏的暮光迎面直接射过来。她站在他挺拔背脊构成的阴影里,按住心头一闪而过的压抑,默然而妥协地对自己笑了笑。要让一个只相信自己的眼和耳的人承认有“气场”这回事,还是不太容易的。不过,此刻的她似乎有些明白,自他们踏入的那一刻开始,直到耿清泽同向建设单位领导握手致谢后,率先带着她离开会场,竞标现场那种让人微窒的空气中,流动的到底是什么。
  四家公司参与竞标,GS最后一个作阐述,用时也最短。趁着评审离席的间隙,易漱瑜悄悄翻阅着会前她尚未来得及细看的标书,不禁想到大学时旁听的工程论上,老师反复重申:“投标单位投标的最终报价一般要占整个投标书分值的百分之六十到七十,对是否中标将产生直接影响。”
  算上简洁的标段,精准的用词,使人一目了然的乙方优势乃至甲方成果的罗列,由浅入深,层层陈述。纵是撇开各种主观因素,这份标书在易漱瑜的心目中起码能打到九十分。如果再给制作者多买一双鞋的时间,这个分值无疑将会更高。
  待她回了神,连蒙带猜拼凑出耿清泽的问话时,人已经到了电梯里,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他的右后方,离他一个手臂的身位。统共搭载了两个人的轿厢显得异常宽阔,安静。
  梯门合上,耿清泽从按板上落下的手滑过大衣的下襟,安然插在裤袋里。许是新鲜注入的好消息改善了他的心情,他罕有耐心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次:“第一次做标书预算?”
  “嗯。”她垂了头,避开在镜面中同他相视的可能。
  他不再就此深入,抬腕看了看表,在徐徐下降中替她按下一楼,“你可以直接下班。”
  下到一楼,易漱瑜道了谢,快步出了电梯,走到他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外。
  耿清泽从地下车库拿了车,从后院绕到大门口,拐上车道时瞥过后视镜,突然踩下刹车。Phaeton就这么不上不下停在路边。想了想,他取出手机拨号,对方几乎是飞速接听。
  他说:“易漱瑜,人在哪里?”
  “我……在路上……耿总有事?”
  “嗯。你跟我回趟公司。车在十字路口。”
  “我……我才到洗手间,麻烦耿总等我几分钟……”话音未落,那一头已挂了线。
  易漱瑜坐在台阶上,恨恨地将电话扔进衣袋里,手掌在台阶上撑得生疼还是起不了身。挣扎中,眼前光线骤暗令她微微晕眩,猝不及防间,听有人冷声说:“露天洗手间。”
  她下意识“腾”地站了起来,机敏地靠上台阶一侧高出近一米的花圃,这才险险稳住身形。
  她蹙着眉心,只用左脚着地撑住身体的重量,电脑包像秤砣般垂在左手中,恰好平衡着重心,右手勾着两只锃亮的鞋,整个背脊僵僵地倚在石壁上——这便是在耿清泽眼里定格时间最长,也是最完整的画面。
  “怎么了?”
  “脚崴了。”刚被活活拆穿的人是没有勇气撒第二次谎的。
  耿清泽在她肩头一推,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让她站得酸痛的脚难以支撑,顺势又坐到花圃边缘。他略俯下身,在她纤细的右踝处轻按两下,她便如他所愿疼痛难当,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为了掩饰窘态,她反常地先开了口:“算不算工伤?”
  他直起身,淡声问:“你说呢?”
  “算了,是我不小心。”跟资本家讨论赔偿问题,原本就是与虎谋皮自取其辱的事,她也是失了态才会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易漱瑜偃了旗息了鼓,没料到比她更凉薄的耿清泽却不依不饶,“回头让冰绡查一查你的体检报告,看小脑是不是有问题。”说完,伸手扶她起身。
  她试着站稳,不着痕迹地保持和他的距离,自始至终垂着眼,倒也没有像他预计那样生气,只轻声道:“我这双是受过诅咒的平足,一穿有跟的鞋子就会崴脚。从小到大屡试不爽。”
  “先去医院。”他拿过她的电脑,看她颤巍巍地金鸡独立,仍是在她腰间虚扶了一把。
  “不用。”她仅着丝袜的左脚在粗粝的岩地上一蹦一跳,脚步虽然快不了,倒还真勉强下了台阶出了大门走到路口,“先回公司好了。”
  耿清泽莫名其妙,“回公司做什么?”话一出口,已自觉失言。
  易漱瑜仿若浑然不觉,摸摸口袋,“那回家吧。家里有药酒,擦一擦就没事了。”
  “还能回家?”他不掩不以为然,生生将后半句“逞什么能”压在喉咙口,放开她向自己的车走去。
  才打开副驾的门,将她的电脑扔进座位,她已在Phaeton另一侧的一辆出租车里探出头,白净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浮起盈盈巧笑,“那有什么难的?”
  耿清泽一愣,似乎摸不透眼前的状况,又听她如常客气地说:“麻烦耿总明天上班时把电脑带给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那车已“嗖”地从他眼前飞了过去。
  
  
  
  
  
  
  
  
  第5章 故交(1)
  孟之遥上到顶楼,已是华灯煌煌之时。
  不经意地瞥过去,见总秘室里还亮着灯,直尺剪刀等一应办公用品几乎将整张桌子铺满。他敲了敲门,“漱瑜,还没下班?”
  孟助理果然平和近人,才同她见过几次,统共说了不到二十句话,已将对她的称呼掐了头,倒是如贺冰绡一般熟稔的语气。
  易漱瑜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做完就走。”
  孟之遥笑着点头,往总经理室走去。
  
  “当初收购四分公司的审计报告。”孟之遥掩上门,将资料交给耿清泽,不再打扰他,端起为自己准备的茶水,舒舒服服地倚在沙发里养神。
  直至瓷杯凉透,对面传来文件被合上的声音。畅饮后的孟之遥放下杯子,问:“有发现?”
  “审计报告能看出什么问题。”
  显然,对他的话孟之遥颇为认同,“财务报表争取开了年就给你。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东西了,又是转制的国有企业,这些档案怕是不好找。”
  耿清泽点了点头,取过之前看了一半的文件。与此同时,孟之遥没来由“嗤”地笑了一声,清清嗓子,说:“今天早上,《晨报》综合版的主编打电话给我。你知道为了什么?”
  对于这个新起的话题,耿清泽意兴阑珊,只例行公事般问他:“这个季度的宣传费给了没有?”
  “哪能怠慢了他们。”孟之遥笑道,“他手下的小朋友说,上礼拜在城建局见着你——同一位女士姿态亲密——”他点到为止,适时地住了口,望着耿清泽笑而不语。
  被关注的那个人手上的动作仍旧慢条斯理,他静等半日,才要开口追问,冷不防耿清泽慢悠悠回道:“很值得大惊小怪么?又不是同男士姿态亲密。”
  孟之遥一个不防,才喝进口里的茶全喷到地上。
  许是动静不小,耿清泽终于抬头扫他一眼,淡声道:“出去找易漱瑜换一杯,别糟蹋了好茶叶。”
  “我说今天这茶怎么跟平时不一样!”孟之遥听到他口里的名字,联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恍然大悟,“你那位秘书,这么晚了还没走,是在外头做茶包呢。”
  耿清泽立刻看向桌上的马克杯,这才意识到,平日里直接冲泡的茶叶不知何时起被替换为整洁的茶袋,也只一愣之后,目光便落回手里的文件。
  一旁的孟之遥啧啧赞叹,“对了,对于陆归鸿介绍的这位易小姐,你怎么看?”
  他头也不抬,“尚可一用。”
  “什么‘尚可一用’,我看是‘可堪大用’,‘物尽其用’也不为过。”孟之遥捧着杯子,眯了眯眼,“第一次做价格预算就能达到这个水平,难得。那一镖我输得口服心服。”
  耿清泽倒像是被他提醒了,“Z的复合标底推算得怎么样?”
  “已经发到你邮箱了。”孟之遥神情中难掩赞许之色,“总价是你定的吧,误差不会超过百分之五,二次入围应该没什么问题。”
  耿清泽“嗯”了一声,又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这是卸磨杀驴啊!”孟之遥哭笑不得,顾不上已将自己绕了进去,只叹道,“今天是礼拜三,我可是等你多时了。”
  耿清泽这才记起今晚的安排,将报告一扔,“至于么,她打坏了鲍春来签名的球拍而已,回头我替你再找一块就是了。”
  “清泽——”顿了顿,孟之遥笑意渐褪,神色中忽而透出几分落寞,“打回原点,重头再来,往往需要付出成倍的努力和代价。”
  耿清泽垂了眼,若有所思,不再作声。
  “收拾一下,我在外头等你。”
  孟之遥再度途径总秘室前,不由得放慢脚步。这一回,是正在收拾桌面的易漱瑜先看到他,起身示意。
  他在门口站定,仍是面带微笑,“会不会打羽毛球?”
  她依旧站在原位,只答:“会一点。”
  “下班了没事的话,要不要去打一场?”
  微不可察地滞了片刻,她静静地道:“谢谢。不过前些天崴了脚,不方便运动。”
  心上灵光一闪,回想起方才在总经理室的对话,孟之遥即刻顿悟,遂笑道:“那下次一起。”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目送他迎上经过的耿清泽,两人一前一后朝电梯走去。
  
  如果说,易漱瑜自动加班的行为在孟之遥看来算得上勤勉可嘉,但无法自欺的是,她只是在为了今晚的会面拖延时间。
  所谓近乡情怯,触景伤情不过是个风花雪月的借口,真正怯于面对的,不是景后的那段情,而是情后的那个人。
  多年的知己好友,两年里几乎断了所有音讯。这般地绝情绝义,刀子嘴豆腐心的习梓桑是绝对做不出也断然无法接受的。虽然直到今天,易漱瑜也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可面临重逢的这一刻,她的心里却不是不忐忑的。
  她和习梓桑是大学同学,同级不同院系。拜S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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