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斧-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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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主,咱们冲进去杀他一个寸草不留!”
寒山重平静的笑笑,道:
“不要冲动,猛札的足踩上,是套着些玩意……”
无缘大师急促的道:
“猛札一身武功,虽然不弱,但却未见如何惊人,最厉害的,便在于他的扑跌之术,而且这家伙的身上,装置有不少险恶害人的东西……”
寒山重舔舔嘴唇,道:
“在下知道他那铁刺猬上有毒……”
无缘大师焦虑的道:
“施主,吾等快快离开此地,待老僧为你先疗治毒伤,若时间拖延,就又棘手了……”
寒山重仿佛在思虑着什么,他正在沉吟,后面的梦忆柔已惊惶的奔了过来,急切的道:
“山重,叱雷像是不大舒服……”
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已蓦然噎住,眼睛直愕愕的瞧在寒山重的手上,面色逐渐变得惨白!
“你也伤了?山重……你手上的血……和叱雷腿上的血,是同一样颜色,都是乌紫……都是乌紫……”
无缘大师忙道:
“姑娘放心,这铁刺猬之毒,并不如外传之剧烈,老僧想,赶紧寻找一处所在,能为寒施主疗伤才是……”
梦忆柔惊恐得脸上的神色都灰黯了,她颤着声音:
“不要……不要又像那龟花的毒……天啊!现在又到哪里去寻另一个毒娘子……”
寒山重缓缓坐下,垂肩无语,司马长雄焦急的道:
“院主,你觉得如何?可还能支撑?”
寒山重吁了口气,淡淡的道:
“无缘大师,请大师率长雄与小柔先行,在吾等来此时经过的那座土山之下相候,至迟到日斜,在下将赶去与各位会合……”
梦忆柔惊惶的叫了一声,摇着头:
“不,山重,我死也不要离开你,我不能先走,我决不
寒山重懒散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古怪的道:
“小柔,我说过,你先走。”
“不!”梦忆柔咬着牙,美丽的大眼睛里泪水盈盈!
司马长雄不情愿的道:
“院主,请大师先为院主疗伤,如若不能痊愈,长雄再拼死寻那猛札逼出解药,却万万不能将院主一人留在此地。”
寒山重的面色已经升起一片淡蒙蒙的黑雾,他却仍然微笑着,但语声如冰:
“司马右卫,是寒山重发号施令,抑是右卫你?”
司马长雄神色一肃,垂首不敢再说,无缘大师此刻亦已察觉寒山重情形不对,带着紧张的道:
“寒施主,你现在觉得如何?”
寒山重淡漠的道:
“五内如焚,头脑晕眩,且有一种极想呕吐的感觉,在下以一口元阳之气封闭心脉,但是,却仍然无法完全挡住那一股逼向内腑的恶毒热力,天地之精集聚之真气,亦在隐隐波动!”
无缘大师神色骤变,脱口惊呼:
“不好,这是‘腐阴之毒’!”
寒山重微微顿首,道:
“寻常中了此毒,不出两炷香必死无疑,在下尚能勉强再支持三个时辰!”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道:
“近年来,在下与这些剧毒像是结下不解之缘,一种一种逐一尝试,滋味却是各有不同呢。”
梦亿柔像一下子跌进了万丈深渊,他嘴唇抖索着,喃喃的道:
“山重……在这时,你不该再开玩笑……”
寒山重哼了哼,道:
“死了也罢,活着倒是受气。”
两串晶莹的泪珠,扑簌簌的滴了下来,梦忆柔捂着脸痛苦的抽噎着,无缘大师一跺脚,恨声道:
“走,寒施主,且容老僧一试,如若治它不愈,老僧便拼了圆寂之日沦下阿鼻地狱,也要将这一干孽障个个诛绝!”
寒山重洒脱的笑了,道:
“大师即请与长雄小柔离开,在下一向命大,只要不再受人家的气,活着也是挺美的事哩。”
梦忆柔蓦然拿开蒙着脸的双手,泪痕满面的瞪着寒山重,语声冰冷得像万年积累的湖冰:
“寒山重,我想不到在这种时候你还有心使我难受,你随便要怎样都行,我决不拦阻你,但你要记着,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如果你还不来,寒山重,你就等着收梦忆柔的尸吧!”.说完之后,她发狂似的奔了出去,寒山重望着她踉跄的步子,嘴角的笑意有着一抹隐隐的凄然,这一抹凄然,假如你不仔细去体会,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司马长雄怔怔的望着寒山重,震惊的道:
“院主,院主不会在阴沟里翻了船吧?”
寒山重闭上眼睛,道:
“现在,你该去追护梦姑娘了,长雄,须记住寒山重不容易死!”
说到这里,他望着无缘大师一笑,道:
“大师,请将大师所藏的玉轴暂借在下一用。”
无缘大师没有多说,即刻伸手怀中,拿出一个用灰布包着的卷筒形物体来,慎重的交到寒山重手里:
“寒施主,目前,老僧认为只有施主的毒伤才是第一件大事……”
寒山重露齿一笑,道:
“谢谢大师关怀,这毒伤确实十分严重,而且剧烈得紧,但是,大师,在下亦不愿就此归向极乐呢。”
司马长雄深知自己主人的习性,他明白,寒山重的毒伤不轻,但他或者自有解救之法,这方法可能不允许有他人参予,换句话说,自己主人叫自己赶紧离开,也只有赶紧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于是,他轻轻扯了无缘大师的衣角一下,有些伦然的道:
“若院主有个差错,就此不回,司马长雄与浩穆院上下亦不再做苟生之想了……”
寒山重双目一睁又闭,无力的挥挥手,低沉的道:
“别说这此丧气话,长雄,寒山重乃闪星魂铃!”
无缘大师不再多说,向寒山重微微合十,偕司马长雄双双离去,蹄音起处,瞬息无踪,此地,只剩下寒山重与他的爱骑叱雷了。
缓缓地……
寒山重支撑着盘膝坐在地下,他自己心里有数,现在身上所受的毒创相当严重,严重到足可致他于死命的地步,毒创尚不只一处,方才,红狮猛札腰间的金脸狮头所弹射出来的利齿,亦有两枚让他给承受了,正深深的嵌在他的颈肉里,嵌入的地方,此刻,喂,正痛楚得似火炙犬啮,好不难受!
这些喂过剧毒的玩意,都是立刻发作的性质,不像“龟花”之毒,深刻却迟缓,虽然,同样都是要人老命的。
为什么寒山重坚持要无缘大师等人离开?这原因简单而明显,“解铃还是系铃人”,他知道无缘大师医术不恶,却更知道自己身中的剧毒只怕不是这位老和尚所可以疗治的,而“解铃”之道,有了他之外的另一个,恐怕就难解开了。
寒山重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他方才一再用言词激怒梦忆柔,并非含有对她这几天来的冷漠有报复之意,而寒山重乃是准备万一有个什么长短,也可略略使梦忆柔减少对自己的悲痛于万一,纵然他心里明白这是多此一举,这是不可能的,但是,除了这样做,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假如换了一个人,在此情景,伯早已惊慌失措或肝肠寸断,而寒山重自始至终,却仍然谈笑自若,风趣诙谐,但是,他心头的痛楚与焦躁,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深沉镇定的功夫,也确实到了家了。
默默静坐了片刻,寒山重已经晓得在桃林之内果然隐伏了不少人马,这并未出他所料,敌人不可能就这么干脆的退却了的。
懒懒伸了个腰,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骼就似要散了一样,有一种千剐万刮的痛苦。
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位江湖上的鬼才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懒洋洋的,却声音宏亮的大叫:
“猛札的狗腿子听着,传话给猛札,就说大爷要用那九曲十三折的青玉轴换他的解药。”
宏亮的语声飘荡在空气里,传扬在桃林间,而桃林之间,显然已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寒山重的嘴角撇了撇,又叫道:
“大爷知道猛札受了极大的创伤,知道他已隔着死期不远,他永远不是大爷的对手,但是,大爷更知道他死了也不会忘记这管青玉轴,这藏着无尽财宝,足可富甲天下的青玉轴!”
桃林之内,又是一阵更为明显的骚动,寒山重艰辛的吸了一口气,笑得有些沙哑的道:
“假如在半炷香的时刻内猛札不来,那么,即是表示这老小子命已归阴,大爷也用不着他的解药,这管青玉轴便变得毫无用途,昭,毫无用途的东西就应该碎为粉糜,不给任何人享用……”
他的话声尚没有落下,一个生硬、冷厉,却带着几分居弱的刺耳语声,已在桃林的边缘响起:
“猛札来了,狂夫,你有什么话说?”
血斧……十四、财命俱全 亦苦亦甜
十四、财命俱全 亦苦亦甜
寒山重的脸上,掠过一种不易察觉的喜色,他沉冷着脸,故作不屑的转首望去,呢,果不然正是那红狮,只是,这时的猛札,却由四个魁梧的大汉挟着,突陷不平的丑脸上交织着痛楚与虚弱,紫黑色的面皮变成了灰黑,那么艰难的,像一堆勉强捏成的泥巴人一样站在那里。
哧哧一笑,寒山重悠闭的道:
“猛札,阁下你,看情形也不比大爷好受多少,是么?”
猛札的大嘴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无力的吼道:
“汉狗,你死定了!”
寒山重扬扬手中的灰布券,笑了笑,道:
“或者如此,但是,这管青玉轴阁下你也永远得不到!”
猛札的笑声因为突来的激怒而滞了一下。他呻吟了半声又急急忍住:
“汉狗,猛札要碎你的尸,剐你的骨,你得死,而且,青玉轴一定会落在猛札的手中!”
寒山重哼了哼,冷冷的道:
“猛札,你想得太美了,凭大爷的两手把式,你心里有数,你的手下那批废物,有哪一个可在大爷丢命之前便能夺去大爷的青玉轴?你明白,大爷有半口气,便能将这玉轴碎毁如粉,连点渣子也不给你留下!”
红狮猛札愤怒得到了极点的瞪视着寒山重,半响,他突然高声怪叫了一句什么,桃林内,已有三名壮而悍野的人冲向寒山重。
这三个人,手中清一色握着牛角柄的短斧,拿着藤盾,蓬乱的头发剃成一圈,发角插着红红绿绿的鸟羽,三双眼睛瞪得像煞铜铃,满脸的横肉却绷得线条分明!
寒山重坐着不动,他的斧盾仍然背在背后,那三名悍野的人冲到他身前,已不已由分说的举斧向他砍去。
哧哧笑了,寒山重口中道:
“别狠,给你罢了!”
灰布卷轻轻一拨,已同时拨开了两柄短斧,几乎在同一时间,又粹然袭出,拿捏得那么巧妙不过的刚刚插进了第三个人的眉心:
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那个人已仰身摔倒,灰布券一端沾着浓稠的血浆,像可以变幻一样左右倏伸倏缩,另两个人手中的短斧尚没有时间再度扬起,那管里着灰巾的青玉轴已分别从他们的小腹中抽了出来……带着黏熟瘪盘结的肚肠!
时间之快,只有人们眨眼的瞬息,仿佛这三个高大的人甫一冲到,就立即伏地尸横了一样,实在快得惊人。
寒山重叹了口气,道:
“猛札,你的手下还得多学学击技之道:只凭这两下子,实是差得太远,恐怕不足与尖高山的玉蛇巴拉一争长短呢。”
“玉蛇巴拉”四个字一进入红狮猛札耳中,他的神色已蓦然大变,凶厉的吼道:
“汉狗,你与巴拉是什么关系?来此可是受巴拉那老鬼指使?”
寒山重冷冷的摇头,道:
“大爷与巴拉丝毫没有关系,来此亦未受任何人所指使,大爷原想奉还你的玉轴,再向你讨个跑腿钱,不想你这老混账却恩将仇报,一上来就大动干戈,以命相见,大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