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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万道神帝-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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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生来喜欢寂寞,可世上的许多人偏偏总是与寂寞为伍。

    瞎子与黑暗间的关系便是如此。

    。。。。。。

    秦苍的眼前一片漆黑。

    黑到什么也看不见。

    以往他的心境虽然不曾摆脱黑暗,可当他睁开眼眸时却能看到天地间的光亮,哪怕只是一丝,也足以作为支撑他走下去的希望。

    然而随着动用九黎魔瞳与刑天的魔道气息硬撼,他的眼睛受创严重,一开始他以为被废掉的或许只会是左眼,但随着左眼的黯淡,其中魔道力量和幽冥气息的削弱,他发现他右眼的力量也在开始快速流逝。

    短短十天,他的左右眼相互失明。

    这是件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也是他最开始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他原以为即便无法再动用瞳术,但用右眼近距离观察一些事物还是能够做到。

    直到他的眼前只剩下黑暗的时候,他才知道他错了,错的有些离谱。

    有些错误可以及时改正,有些错误却只能被动接受。

    一如他曾经爱上了一个或许他根本就不该爱的女人。

    秦苍于黑暗中静坐。

    静坐着的他在思考。

    思考中带着希望。

    他希望从自己莫名其妙进入神魔图的那一刻起,直到自己现在双目失明,都只是一场梦,一场真实却不现实的梦。

    他其实不害怕失明。

    对于一个剑客而言,手中的剑在很多时刻都能够代替自己的眼睛,所以他不怕自己会因此迷失方向,一蹶不振。

    然而失去了眼睛,他也就失去了很多机会。

    他将再看不见自己的父亲,秦家的族人,还在悟剑峰中静候他归来的师尊,以及那个与他还未了断因果的女子。

    记忆中的人和事,也就都存在于记忆之中,那些面貌是他再也无法领会的风景。

    只有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才会有重新睁眼的时候。

    可谁知道一个旧梦的结束是否又意味着一个新梦的开始?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想的太多,反倒作茧自缚,倒不如取一壶酒来,喝个酩酊大醉,做一场春秋大梦!

    在连同应龙在内的一众人等都以为秦苍将会因为双目失明而遭受一定挫败的时候,他却是悄然破境,破的不是修为上的境界,而是风醉尘所传授给他的醉梦剑经。

    他的醉梦真意愈发纯熟,几乎快要达到以醉入道的层次,以至于分明他身旁没有酒,他却也能一醉游春秋。

    也就是在秦苍醉梦的这一段时间,登台算卦的风后终于开始了对刑天的剿杀。

    六十四卦,皆是绝卦。

    以卦成杀,自是绝杀!

    。。。。。。

    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

    合一百零八。

    风后孤身立于由一百零八玉石阶梯铸成的高台之上,坐北朝南而望,目光深邃,剖开云雾,遥遥锁定常羊山的方向。

    有气从昆仑来,落入风后体内。

    他一气夺造化,造化切阴阳,阴阳开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风后双手抬起,左右臂八卦图阵萦绕,两两相叠,彼此揉合,忽而间成六十四卦。

    自上而下,自内而外,自左往右。

    卦名分别为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履﹑泰﹑否﹑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噬嗑﹑贲﹑剥﹑复、无妄﹑大畜﹑颐﹑大过﹑坎﹑离﹑咸﹑恒﹑遁﹑大壮﹑晋﹑明夷﹑家人﹑睽、蹇﹑解﹑损﹑益﹑夬﹑姤﹑萃﹑升﹑困﹑井﹑革﹑鼎﹑震﹑艮﹑渐﹑归妹﹑丰﹑旅﹑巽﹑兑﹑涣﹑节﹑中孚﹑小过﹑既济﹑未济。

    六十四卦浮现,伴于身前,风后气息暴涨,法力尚在体内盘旋,未曾破出体外奔流席卷天地,却已是有几近神皇的威能,比起刑天麾下三十万神农氏大军全盛时期扑杀而至都要强出许多。

    其袖口高抛,迎风鼓胀,原本枯瘦的手臂遽然间变得如虬龙般刚劲有力,一根根经络血管在暴起,一寸寸肌肉如走珠般流窜!

    “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兮履泰否。”

    “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兮噬嗑贲。”

    “剥复无妄大畜颐,大过坎离三十备。”

    “咸恒遁兮及大壮,晋与明夷家人睽。”

    “蹇解损益夬姤萃,升困井革鼎震继。”

    “艮渐归妹丰旅巽,兑涣节兮中孚至。”

    “小过既济兼未济,是为下经三十四。”

    六十四卦象浮动,风后一气呵成,口中吟唱道歌,声声震慑寰宇!

    在其身后,一尊由六十四卦象组合而成的神异王者法相骤然显化,高达数千丈,坐镇中位,又以卦象之力牵动道法,于东西南北等方位各自牵引出诸多神像。

    东方山字像,六尊。

    分为山水蒙卦像、山风蛊卦像、山天大畜卦像、山雷颐卦像、山火贲卦像、山地剥卦像。

    西方火字像,四尊。

    分为火天大有卦像、火泽睽卦像、火雷噬嗑卦像、火地晋卦像。

    南方风字像,三尊。

    分为风天小畜卦像、风地观卦像、风火家人卦像。

    北方雷字像,三尊。

    分为雷地豫卦像、雷风恒卦像、雷天大壮卦像。

    又有泽雷随卦像、泽风大过卦像、泽山咸卦像坐镇东南。

    水雷屯卦像、水天需卦像、水地比卦像、水山蹇卦像坐镇西南。

    乾为天卦像、天水讼卦像、天泽履卦像、天火同人卦像、天地否卦像、天雷无妄卦像、天山遁卦像坐镇东北。

    坤为地卦像、地水师卦像、地天泰卦像、地泽临卦像、地雷复卦像、地山谦卦像、地火明夷卦像坐镇西北。

    余下坎为水卦像与离为火卦像四处游走,不断变幻。

    王者法相与诸多神像簇拥之下,风后催动六十四卦,结封字印,双眸间若有神光爆发,望穿常羊山,锁定刑天身影。

    “彼气数已尽,当魂归天,身缚地,万般道法神通,皆封!”

    一语罢,他抬手盖下,六十四卦遮天蔽日成罗网。

    封印!

    镇压!

    。。。。。。

 第三百三十章 卦象起,将星陨!

    最危险的地方也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样的道理在许多时候都很实用,取得了正常情况下无法想象的奇效。

    刑天也正是凭借着这种逆向思维,在借炎帝权杖和大日之力轰杀人皇轩辕的道身之后,索性就留在了常羊山中,而未另外寻一处隐秘之地休养。

    当然,这其中也有着他所受的伤势太重的缘故。

    连番大战,先后被秦苍、陆伯涯以及应龙消耗法力,旧伤未曾愈合,又遭逢人皇轩辕的道身,且对方的手中还握着虽是仿制品但威力绝不逊于顶尖皇级神兵的伪盘古十八天轮,若是炎帝姜石年当初不曾在常羊山中埋下炎帝权杖这一后手,人皇道身这一关无疑会成为他无法渡过的死劫。

    神农氏第一大将一死,各方对神农氏存有异心的部族也会伺机而动,到那时或许无需人皇轩辕亲自率重兵征讨,神农氏便已分身乏术。

    那自然是很不利的局面。

    故而刑天在心中立下的誓言,不破人皇轩辕氏,绝不丧命,不单单是为了炎帝姜榆罔的地位,还与神农氏整体的后续发展有关。

    那毕竟是他的种族。

    是他的家。

    既然是家,便象征着美好。

    美好的事物,总是需要守护的。

    陆伯涯守护的是栗陆氏。

    黎贪守护的是蚩尤氏。

    而他刑天守护的自然是神农氏。

    谈及战争,很多人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利益、血腥、罪恶等诸多字眼。

    可关于战争,其实还有一层立意,那便是守护。

    对于栗陆氏、有熊氏以及数十天前被神农氏大军铁蹄践踏的部族而言,刑天和他的部下是侵略者。

    但对于神农氏族人而言,他们却是当之无愧的守护者。

    人人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但人人却都拥有着不同的身份,肩负着不同的使命。

    久而久之,便有了部族国家等对立性的称呼。

    一个部族有对应的守护者,另一个部族同样有对应的守护者。

    两者皆是守护,本都没有错,然而当这两个部族间存在着无法融合的差异时,他们便注定会一步步演变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如此一来,守护自然也就有了先后之分。

    先守护,占据主动,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侵略。

    后守护,陷入被动,却有着无可厚非的道理。

    可道理这玩意儿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讲通的,强的人信奉武力,在他们眼中,拳头才是道理,所以如果被动的一方赢了表面上的道理,却输了实际上的武力,便没有丝毫用处。

    神农氏是后天种族。

    最初又是以农业兴家。

    他们虽是伏羲氏的分支,却很难成为勇冠三军的伏羲战神。

    这样的种族本不适合战斗,可风云变幻天下将乱之际,他们却不得不拿起武器战斗。

    既然早晚都要一战,那索性就战得早些,先占据主动,不至于最后抱头懊悔为何要将大好时机拱手让人。

    刑天是这么想的。

    很多神农氏族人也都这么认为。

    故而他们虽在行侵略之事,但体内怀揣的却是一颗守护之心。

    这听上去貌似有些可笑。

    可仔细一想,却丝毫不可笑,反而很难能可贵。

    因为只有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战争对普通百姓所造成的伤亡才会降到最小。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史书上记载的一位位兵败殉国的将领,眼见山河覆没愤而投江的士子固然震撼人心,令闻者动容。

    可那些最悲最苦最默默无闻的百姓才是战争的最大受害者。

    有几人歌之?

    有几人颂之?

    有几人惜之?

    有几人怜之?

    。。。。。。

    刑天担任神农氏大将一职,领兵东征西讨多年,刀剑无眼,战场无情,他自觉不曾亏欠任何一个部族首脑,也不曾有负任何一位高层的重托,唯独面对那些无权无势实力孱弱的平头百姓,他才会沉默不语,无言以对。

    昔年东夷作乱,他率军讨之,连战连捷,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东夷人个个知其凶名,闻其兵锋所至,大都肝胆俱裂,便是沙场名将,与他交战对峙时也少有镇定沉着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凶人,在领兵经过一处附属于东夷的小部落时,却是被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拦截下来,当面辱骂唾弃了一顿,言至激动之处,那女孩甚至作势跳起身来,抓着刑天的甲胄不放,分明是手无缚鸡之力且满是泥垢的小手,却硬是爆发出一股不死不休的气概,似乎是想硬生生撕碎其肉。

    足见其恨之深!

    恨从何来?

    刑天本不知。    直到他那时耐心地听完小女孩长达七个时辰不停歇的辱骂,他才知道这女孩不过是无数个因为战争而家破人亡的可怜百姓。

    她是夷族女子,对于许多自居正统自命不凡的种族而言,她和她种族的其他人都是永不开化的蛮子。

    刑天却不这么认为,他当她是正常的生灵,值得尊重,值得关心。

    他也不爱战争,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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