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哲学黑格尔-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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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江、河、海都是连接各地的因素,只有山脉是阻隔各地的因素。总之,地中海成为连接各地的中心,就因为它是海。
大海使我们有茫茫无际、浩渺无限的观念,激发人类去征服、掠夺,同时也去从事商业、追求利润。大海超越了土地、平原这些思想与行动的有限范围。航海者追求利益,从事贸易,必须同时具备勇气和智慧,以勇敢来对付那最奸诈、最诡谲的事件,以机警来应付大海中最危险、最激烈的因素。凭借勇气与镇定,人类用船征服大海。亚洲各国没有这种超越土地限制的航海活动,中国就是例证。
我们上面叙述了三种土地,现在要考察与世界历史有关的三大洲。上述三个因素在此的体现也很明显:高原是非洲的主要、典型特点;江海流域是亚洲的主要特点;欧洲是几种区别的综合。
我们先看非洲,非洲分为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本部,以北隶属欧洲的非洲,尼罗河区域三部分。非洲从有史以来,一直处在封闭状态,与世界各部分没有联系。它的孤立本质上是由地理环境造成的。它的三角形地带,使它成为狭窄的海岸地,只有几处可以居住。这个海岸向东,是草木茂盛,充满猛禽毒兽的沼泽。与这片沼泽相连的,是一群高山峻岭的山脚,在很远处才有河流。河流所流经的地区,也激流奔腾,瀑布飞逝,不能航行。黑人们很难通过那些高原。非洲的第二部分,是尼罗河区域的埃及。这个地方适合成为伟大文明的中心。非洲北部可称为海岸区域,迦太基曾在此建国,现在有摩洛哥、阿尔及尔、突尼斯和的黎波里。这个地方原来隶属欧洲,是欧洲利害攸关所在,也是欧洲始终努力争取的据点。
《历史哲学》第一部分 绪论(14)
非洲的独特性格是很难理解的。因为在研究时,我们必须放弃“普遍性”范围。非洲人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生存与本质普遍性两者间的区别,还没认识到绝对“存在”的知识。黑人体现为完全野蛮和不受驯服的自然人。我们要认识这个自然人,就要放弃所有敬神和道德思想,放弃感情。好像只有穆罕默德教是将黑人引入文化流域的方法。要理解黑人的文化阶段,首先要考虑他们的宗教。黑人被希罗多德称为巫人,他们没有上帝观念和道德信仰,把人类当做最高权力,认为只有人类占有对自然权力的支配地位。他们将自命的支配各种元素的超自然力量称为“魔术”。黑人宗教的第二个因素是,赋予超自然权力外在形式,用很多形象的潜在力量体现到现实世界来。他们构想的超自然力量,绝非真正客观的,与他们相异的东西,而是在他们环境里容易遇到的东西。他们将动物、树木、石头等尊称为“神”。这些就是他们的物神。如果遇到干旱、歉收等灾变,他们就绑架、鞭打、毁灭这物神,另造一个新的来操纵。这个物神只是体现了制造者的专断。这种宗教的特色是,对死人的崇拜。他们将去世的前辈或祖宗看做影响活人的一种权力。但死人并不被看做高于活人的,黑人是支配并在死人身上实行魔术的。活人永远掌握着死人的权力。按此说法,人类是高于自然的,将自然界看做一种工具,并不尊敬它,而是按自己的方式命令它。
与人类被看做至高无上的相关的是,人类并不尊重自己。因为人类必须首先有“高级存在”意识,才能有真正恭敬的观点。因此黑人的性格是,轻蔑人类、轻蔑法律和道德的影响。暴君虐政不受非议,杀人吃肉习以为常且完全符合非洲种族的普遍原则。每当国王去世,动不动就有数百人被杀充食。战胜者要吃敌人的心。奴隶制度是黑人的另一个特性。欧洲人贩卖黑人固然不道德,但这些黑人在本土的处境更恶劣。黑人间的道德意识极其微弱,父母与子女可以互相出卖。在伦敦,有个黑人叹息,说他现在是穷人了,因为他出卖了所有亲属。黑人对生命熟视无睹,所以与欧洲人作战时,表现出无限的勇气。生命只有作为有价值东西的目的时,才有价值。
其次,我们来关注宪法范畴,就知道黑人的本性使他们不能有这类组织存在。因此政治维系不能具有用自由法律统治国家的特性。只有外部武力才能使国家暂时团结起来。君主处于元首地位,因为只能用感官暴力来约束野蛮世界。如果酋长(以后称国王)要兴兵作战、制定课税,必须和他之下的很多其他酋长商议,并必须取得他们同意。这也使得国王有时可能会用计谋或武力杀死两三个酋长。此外,国王还有一定特权。在阿善堤人中,国王继承臣民死后留下的所有财产。如果黑人对国王不满,就将国王废黜、杀死了事。在达荷美,臣民感到不满时,把鹦鹉蛋送给国王以示不满。有时也派代表团向国王进言,劝为国辛劳的国王休息一下。
再次,黑人国家中,国王身边总是跟随着死刑执行官。国王可以用他诛杀臣下,但大臣们要杀国王时,国王也得死在他手中。
如果黑人的狂热被鼓动起来,就会超越其他所有信仰。一位英国旅行者曾记录这样的见闻:阿善堤决定开战时,一定首先举行庄严隆重的仪式,其中的一个程序,就是拿人血来洗国王母亲的骸骨。国王为了激起国内的狂热,下令在京城进行一次屠杀,作为战争的序幕。战鼓响起来时,屠杀就开始了,谁在街上碰到那些狂热的黑人,就会没命。国王趁此机会将猜忌的人杀掉,而这场屠杀还被算做神圣行为。黑人之所以这样骚动并造成浩劫,只是肉体的狂热,而非精神的狂热。在达荷美,国王驾崩时,维系社会的一切都解体了,王宫里开始了破坏和暴动。国王的全部妃嫔(正好3333人)都被杀害了。城里到处是杀人纵火、奸淫掳掠,这时执政当局一般会宣告新王即位,来终止屠杀。
上述情形表明,黑人缺乏自制。在这种缺乏自制力的状态下,不能出现任何进步和文化。黑人认为奴隶制度没有任何不妥当。为废除奴隶制最卖力的英国人,却被黑人看做敌人。奴隶制度在黑人中被塑造成合人性的状态。我们从中推演出的结论是:自然或天然状态本身,是种绝对和彻底的不公平状态,是违背正义和公理的。每个中间阶段,都保留着不公平的因素与形态。因此在古希腊和古罗马,也有奴隶制度。奴隶制度本身是不公平的,因为人类本质是自由的。而人类必须首先成熟,才能获得自由。因为非洲不属于世界历史,我们暂且不提了。对非洲的正确认识是,非洲是“非历史的、没有发展的精神”,还处在单纯的自然状态中。
《历史哲学》第一部分 绪论(15)
再来谈谈亚洲。亚洲是地球的东部,是创始的地方。对美洲来说,它是西方。但欧洲是旧世界的中心和终极,绝对的西方;亚洲是绝对的东方。“精神的光明”从亚洲升起,因此“世界历史”从亚洲开始。我们现在讨论亚洲的各部分。
除北部的西伯利亚外,亚洲包括三个地区。第一个与非洲相似,是巨大的高原,中间有个山脉地带,有世界上的最高峰,再向南方就有喜马拉雅山与它并行。向东面有从南向北的高山,截断黑龙江流域。北面有阿尔泰和大、小兴安岭;与大、小兴安岭相连的,西北面是木扎特山脉,西面是贝勒?塔格山脉,后者通过兴都?库什山而与穆斯?塔格山相连。
很多河流流过这些巍峨的丛山,河流的岸堤形成了巨大的平原流域。这些平原流域有很多肥沃和丰饶的中心,由大河流域构成。这些大河流域有:中国平原流域由黄河与长江构成;印度平原流域由恒河构成;里海也有相同的大河平原。第三种土地是“高原”与“平原”的结合,在亚洲前部能够看到。阿拉伯沙漠,宗教狂热的帝国,叙利亚和小亚细亚属于这种土地。
在亚洲,高原放牧牛羊,社会状态是家长制;平原从事农、工、商业,社会状态是所有权与地主农奴间的关系;第三种土地盛行商业和航海,公民自由是主要状态。高原的游牧民族为强烈的冲动左右,没有发展到真正的历史。他们的生活没有历史内容,但仍可以从他们回溯到历史的开端。农业是游牧生活的终止,要求有未来发展的先见与远虑,因此对普遍东西的反省就觉醒了。古代中国、印度和巴比伦都发展了耕种。但这些耕种的人仍然闭关自守,没有分享到海洋文明。无论他们的航海发展到怎样,都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文化。他们与其他世界历史部分间的关系,完全是寻找和研究出来的。
我们现在讲欧洲,它没有先前讲的亚洲与非洲的地形差别。欧洲没有与平原直接对立的高原,所以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区分它的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面对地中海的南欧。在比利牛斯山脉北面,很多山脉横贯法兰西,与阿尔卑斯山连接。阿尔卑斯山将意大利从法兰西和德意志分离出来。希腊也属于这部分欧洲。希腊和意大利很久以前就成为世界历史的舞台了。第二部分是欧洲的心脏。当年恺撒征服高卢,就打开这片心脏了。在欧洲中心的主要包括,法兰西、德意志和英格兰。第三部分包括欧洲东北部各国,波兰、俄罗斯和各斯拉夫王国。它们最近才在历史国家中出现,并形成、保持了欧洲与亚洲的联系。
历史资料的分类
我们已经列举了地理概况的大致线索。太阳,也就是光明从东方升起。光明是种简单地对自己的关系,它虽然有普遍性,但在太阳中却又具有个性。试想一个突然有视力的盲人,看到了灿烂的阳光,他会怎么想呢?他的第一种感觉,便是忘记自我和惊奇。当太阳升起来后,他的惊奇就少了,看清周围事物后,个人就转而思索自身内在的东西,逐渐发现自我和事物间的关系。因为他和他的“精神”间确立了一种关系,一种“自由的”关系。
《历史哲学》第一部分 绪论(16)
世界历史从“东方”到“西方”,因为亚洲是历史的起点,欧洲是终点。历史有个确定的“东方”,就是亚洲。物质的太阳从此升起,在西方落下的那个自觉的太阳也在此升起。世界历史就是,使未经约束的天然意志服从普遍原则,获得主观自由。东方知道只有“一个”是自由的;古希腊和古罗马知道“一些”是自由的;日耳曼世界知道“全体”是自由的。因此我们在历史上看到的第一种形式是专制政体,第二种是民主和贵族政体,第三种是君主政体。
为了明确这种区分,我们必须提及,国家是普遍的精神生活,个人从降生后就与它发生信赖与习惯的关系,并在其中获得存在和现实性。那么第一个问题是,究竟个人在国家中的现实生活是这种统一的、没有反省的习惯和风俗呢?还是构成国家的个人是有反省的、主观的和独立的生存呢?这必须区分实体的自由与主观的自由。在只有客观自由之处,命令与法律被看做固定的,不需适合个人意志的,也是臣民必须服从的。当主观自由产生后,人类从思索外物转而思索自己的精神,产生了反省的对立,其中包含“现实的否定”。在东方的、直接的、未反省的意识中,上帝与神圣的东西与个人和特殊的东西没有分开。
我们必须首先讨论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