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醉-第1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沙苑镇镇口,范增刚从马上下来,就听到了一阵凄厉的骂声。范增脸色不是太好,他怎么说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被个不到二十岁的人称呼老儿,这能受得了么,更何况周遭还有这么多同僚在。而且,范增也觉得憋屈,他太冤了,定国军种种事情可都是京兆府、程颐、柏佳俊等人做下的,跟他范增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他是同州知州?
赵有恭这般骂,就是骂给同州那帮子官员听的,也省的过会儿再多做解释。
没一会儿,范增就领着一帮子官员走了过来,赵小郡王双腿叉开,也不知道从哪弄来把长剑,大马金刀的站在了营门口。
范增等人都没弄明白赵小郡王要干嘛,瞧这架势,要打架?
“臣同州范增、程颐、柏佳俊恭迎殿下愿殿下”
不等范增等人说完话,赵有恭就俩眼一瞪,歇斯底里的吼道,“都给本王闭嘴,本王问你们,谁是范增,谁是柏佳俊?”
赵小郡王要干嘛?当然是要发飙了?定国军被掏成这副熊样子,赵小郡王要是不发火,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回殿下,下官便是范增!”
“末将柏佳俊!”
柏佳俊也是个身高六尺的魁梧汉子,看他面色正派,双目如炬的,真不像是个恶人,可他做的事,偏偏又是那么的可恶。人不可貌相,果真是不假啊。
赵有恭摇摇头,不断笑着,笑得同州那帮子官员头皮都有点发麻了。
“来人,给本王把这柏佳俊绑了!”
柏佳俊有点蒙,不过谢贶、杨再兴可不会发愣,他们一起上前,三两下就将柏佳俊拖了过来。随后按照赵有恭的吩咐,直接将柏佳俊脱光上衣吊在了校场之内的大枣树上。
赵小郡王突然发难,着实有些出人意料,范增不言不语,可程颐就有些忍不住了。程颐本就没将赵有恭放在眼里,再加上柏佳俊又是他的小舅子,当即上前质问道,“殿下,你这是何意?”
“何意?姓柏的狗东西吃拿卡要,坐吃空饷,致使本王的定国军变成这副样子,你说本王为什么抓他?”
“殿下这般说,可有证据?”
“证据?”赵小郡王一瞪眼,很不要脸的摆了摆手,“要个屁证据,本王说的话就是证据,怎么,你这般为柏佳俊说话,是不是也跟他穿一条裤子的?”
穿一条裤子?程颐一时间没听明白,不过仔细一想,就回过味儿来了,俩人穿一条裤子那关系得多亲密,赵有恭这般说,不就是再说他程通判也同流合污了么?这下程颐可被气着了,瞪着俩眼怒道,“殿下,你这是污蔑!”
“哦,原来本王污蔑你了啊,你哦程通判是吧,既然没你的事,你赶紧站一边去,省的本王把你当同党对待了!”
面对这个脸皮奇厚,不通事理的赵小郡王,程通判竟然有了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以前总听说永宁郡王纨绔不堪,一无是处,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就他现在的作风,哪是什么纨绔不堪,简直就是泼皮无赖啊。
被人吊在树上,滋味肯定不会好受,柏佳俊虽然并不怎么害怕,可还是大声叫道,“殿下,你不能听那些刁民胡言乱语啊,末将是清白的!”
“呸!”赵小郡王理都不理柏佳俊,谢贶拿着个破锣站校场叫嚷没一会儿,周围就聚集了不少白发苍苍的定国军士兵。
赵有恭找个年纪最老的,摆出一副还算和善的模样,小声问道,“老头,你今年多大了?”
“七十有六”
七着这个满嘴就剩两颗牙的老头,赵有恭竟然一点火气都没有了,这老头可怜啊,都七十六了,眼看着风一吹就会倒,竟然还在定国军当兵。
这不是笑话,这是一种耻辱,普天之下,也只有大宋朝能闹出这种笑话了。
取来鞭子,赵有恭走向前二话不说照着柏佳俊就抽了起来,“哎殿下别打了呜呜大哥救我啊”
赵有恭可是一点都没收力,更不会理会柏佳俊的求饶声,一鞭、两鞭、三鞭打的柏佳俊上身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好不恕�
真的要抽死柏佳俊么?恐怕这个答案也只有赵小郡王自己知道了。
第159章 想要命拿钱来
柏佳俊出身富户,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种罪?一开始,还仅仅只是求饶罢了,等二十几鞭抽上去,他剧痛难忍,两只眼睛便有些浑浊了。
没错,柏佳俊哭了,做为一方大将,他竟如女人一般哭丧了起来。
“呜呜,殿下求你了,别打了,殿下要什么,末将什么都舍得,呜呜”
柏佳俊这一哭丧,可是让赵小郡王吃了一惊,就这种货色怎么进入左厢禁军,进而代掌定国军的?这些年来,大宋西北边军与西夏屡屡交战,往往都捞不到好处,想想也就释然了,有柏佳俊这样的将军在,谁还会英勇杀敌?
将为兵之胆,将勇往直前,兵则悍不畏死,将无勇,兵则无锋。
看着痛哭流涕的柏佳俊,赵有恭嘴角含笑,心中却一片冷意,他真想现在就杀了这无胆的柏佳俊,可又不能。此时杀了柏佳俊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还会引起同州官员的戒备之心。如今时机还未成熟,他还必须与同州官员周旋一番才行,尤其柏佳俊还是程颐的小舅子。所以,要杀柏佳俊不急在一时。
仿佛是累了,赵有恭停了下来,阿九赶紧上前,用帕子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如今快到隆冬,天气冰凉,赵小郡王能打人打出一身汗来,可见打得有多认真了。
赵小郡王一停手,一直在旁边等着的程颐黑着脸就冲了过来,站在大枣树下检查了下柏佳俊的伤势,本想问问的,怎奈何小舅子已经晕了过去。长呼口气,程颐压住心底的怒火,转而朝赵有恭拱了拱手。“殿下,如今也算罚过了,可否先将柏指挥使放下来?”
“放下来?有这么便宜的事么?”赵小郡王瞪着双目。异常气愤的哼道,“这柏佳俊在任五年。侵吞军饷,你可清楚?原本定国军万人兵员,如今军饷全都进了他的腰包,五年啊”
说到这,赵有恭一脸的悲痛之色,掰着手指嘟囔两声,随后生气道,“程通判。你也来算算,这万余兵额,一年军饷就不下四万贯,五年哪,这至少就是二十万贯,你说本王如何不生气?今个这柏佳俊要是不把本王的钱吐出来,本王非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赵小郡王越说越气,随手又给了柏佳俊一鞭子,谁曾想这一鞭子上去,原本昏迷的柏佳俊又嗷嗷叫了起来。这会儿众人都明白了。敢情柏佳俊刚才是装晕呢。
程颐脸色不是太好,倒不是因为赵小郡王又打了小舅子一鞭,而是因为刚才赵小郡王说的那些话。
真是见鬼了。赵小郡王平时不学无术,怎么一算起帐来倒如此精明了?事实上,赵有恭没有算错,柏佳俊在位五年,前前后后可是吞了二十六七万贯军饷,不过这些军饷可没有全部落他手中,京兆府分一些,京中高太尉等人分一些,这钱一层一层刮下来。最后落到柏佳俊手中的也就只有两三万贯而已。
刚才听赵小郡王说了那么多,程颐就觉得有点不对味。什么叫本王的钱?敢情赵小郡王把那些军饷当成自个私人家财了。
起初程颐还真以为赵有恭发这么大火是因为有人搞垮了定国军呢,如今一琢磨。好像赵小郡王是冲钱来的啊。如此一想,程颐心中倒放心了不少,定国军已经成了这幅样子,赵小郡王还想着钱,可见其人有多不堪了。贪钱便好,还真就怕他不贪。
心中有了计较,程颐靠近赵有恭,压低声音有些神神秘秘的说道,“殿下,你要真把柏指挥使打死了,那还找谁要钱去?”
“嗯,程通判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能让姓柏的把钱吐出来?”
程颐神色不变,低声道,“那就要看殿下想收回多少了!”
“不多,五万贯!这姓柏的吞了本王二十万贯,本王找他要五万贯不多吧?”
赵小郡王一脸吃了大亏的表情,程颐却是瞪圆了两只眼睛,他心中暗衬道,这无赖郡王还真敢要,一张嘴就是五万贯,真把同州当成开封府了?
凭着柏佳俊的家世以及他程颐的家财,拿出五万贯自然不是问题,可着实有些不甘心。关中不比开封,在开封你只要有手段,一年捞上个十万贯都不成问题,可在关中,商客稀少,土地贫瘠再加上天灾人祸不断,别说一年捞个十万贯,能捞上个一万贯就不错了。程颐紧皱着眉头,思考了良久,才小声道,“殿下,五万贯确实有些多了,可否”
不等他说完,赵有恭一脸不耐的冷哼了起来,“嘿嘿,太多了?那就六万贯吧!”
“这”程颐立刻闭上了嘴,他哪还敢再砍价,刚刚只是打个商量而已,赵小郡王就直接涨了一万贯,要是再砍价,还不嗖嗖的一会儿就涨到十万贯?咬咬牙,程颐像卖血一般叹道,“好,就六万贯!”
“嗯,程通判果然爽快!”赵有恭立刻眉开眼笑,挥着手吩咐道,“邵烈,把那个姓柏的先放下来,这私吞军饷之事,咱们再查查!”
赵小郡王脸色舒爽,全没了之前的愤怒,这前后变脸的本事,可算是让同州官员大开了眼界。什么叫不要脸?什么叫无赖?看看赵小郡王就什么都明白了。
柏佳俊的事情暂时结束,这时范增才缓步走了上来,“殿下,镇上风沙极大,还请殿下与王妃前去同州歇息!”
“可为本王备好了府邸?”
“早已备好!!”
赵小郡王总算勉强的点了点头,来到张贞娘面前,示意她先领着车队前去同州。等着同州官员头前走后,赵有恭才将扈三娘唤了过来,“三娘,你去盯着程颐。”
“是!”扈三娘没有多问,悄悄的离开了车队。
由于从沙苑镇到同州也就十几里路程,所以念奴儿并没回马车里坐着,而是骑马伴在了赵有恭身边。等扈三娘离开,她轻蹙秀眉,悄声笑道,“官人,你为何如此关注程颐?”
“呵呵,你难道没发现刚刚程颐与本王交涉时,同州官员一个上前说话的都没有么?所以,本王断定这程颐一定势力极大,似这种人,该不会乖乖就范的。”
“官人如此确定?”
“娘子要是不信,可敢赌上一赌?”
“嘻嘻,奴家才不赌呢!”念奴儿杏眼轻眯,娇笑一声,将那张花容月色的面庞转向了别处。
申时刚过,一行人就慢悠悠的进了同州城,车队从大街走过,街边百姓大都好奇地看了看。赵小郡王似乎很享受被人关注的感觉,骑在马上还不断挥舞着手。
一个俊朗公子一边挥手一边笑,只不过那笑容有点贱,有点傻,一个半大的小娃子手拿泥巴,鼻涕横流的指了指那个帅气的公子,“娘,这是谁啊,怎么看上去好傻?”
旁边妇女纳着鞋底,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啊,肯定不是好人!”
赵小郡王可不知道自己刚来同州第一天,就被老百姓扣上了坏人的帽子。不过这也怪不得同州百姓,谁让赵小郡王和程通判靠那么近的呢?
来到一座宅院前,赵有恭盯着院门看了两眼,就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大门气势恢宏,想来院子小不了,真没想到同州府还给他准备了一处这么好的府邸。
走进宅院,院中房屋众多,看那古朴走廊,琉璃玉瓦,不仅是高雅,还有点江南建筑的味道。嘶,好地方啊,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