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殿-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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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古陵和蓝星,都不知那达魔降龙伏虎经,乃是天下武功中最高之境,一路看下去!
但觉其中奥妙无穷,一时不能尽解。
蓝星道:“虽然这功夫奥妙绝妙,但咱们也无法学啦!”
黄古陵心有所思的问道:“你当真不懂死门的机关吗?”
蓝星道:“现在我已经迷路啦!”
黄古陵闻言心灰意懒,正欲低头之际——
突然,一瞥之间,见西南角的屋顶,曲曲折折的绘着一幅画,像似与武功无关,他好奇心起,凝神一看,似是一幅地图,不禁叫道:“星妹,那是什么?”
蓝星顺着他手指瞧去,呆呆望着,全身不动。
良久良久!她仍是动也不动。
黄古陵拉拉她衣袖,问道:“星妹,怎么啦?”
蓝星只是呆望,约摸过了一盏茶时分,她忽然坐下,伏在黄古陵身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黄古陵柔声道:“你身上的内伤又痛了,是不是?”
蓝星道:“不!不是?”
隔了半响,又道:“咱们……咱们可以出去啦!”
黄古陵大喜,一跃而起,大叫道:“真的么?”
蓝星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黄古陵欢喜以极,道:“那你干吗哭啊?”
蓝星含着眼泪,嫣然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太喜欢啦!”
黄古陵突然问道:“星妹,你想这幅图是谁绘的?”
蓝星想了一会,道:“奇怪,这幅图的笔画,与那武功经文,不太相似,大概不是同时出自一人之手,但是我也感到怀疑,那少林天觉僧,居然已知机关秘道出口,为何甘愿死在那室中,想来令人费解。”
黄古陵道:“那天觉僧中了毒药箭,大概知道必死,所以也就不出去了。”
蓝星摇一摇头,道:“若以他武功来说,中了毒药箭,而又能刻下这么多字,难道那毒药箭能够奈何他,而威肋到生命?”
黄古陵道:“他可能中箭在后。”
蓝星道:“无论他中箭在后,都难置他于死地,只有不能出去才能饿死他。”
黄古陵道:“这样说来,天觉僧之死,而是自甘情愿了。”
蓝星道:“不知这天觉僧是当今少林几代的人?照目前的发现,这绝壁机关不只单玄钟教中人知晓,可能天下中人有不少人前来死在其中。”
黄古陵凄声一叹,道:“这绝壁机关,构造之玄妙不用说了,其工程之大,真令人不敢置信,以人力难道能够造出这工程,谅也不是令先祖蓝真人所造的吧?”
蓝星摇摇头道:“大概不是,蓝真人先祖只不过是第一发现这秘密之处的人而已。”
蓝星一瞥之下,已明白出去的秘道,但她知道自己伤势太重,纵然出去也是必死,想到此,不禁落泪。
黄古陵好似知她落泪的原因,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地图几眼,顺眼看到图旁几句“达魔降龙伏虎经”的经文。
突见,“解穴疗伤秘诀”六字,如电光般跳到了眼中。
黄古陵心中一畅,将那秘诀仔细的看了一遍,一时大喜过望,几乎要叫出来,他拉着蓝星说道:“星……妹……你看……有救了。”
蓝星随着他手指看去,突然将娇躯扑入黄古陵怀中,咽声道:“难道我真不该死……”
原来那段秘决中,讲是如何自通穴道疗治内伤之法,若是修习内功时,走火入魔,穴道闭塞,也可以此法自行打通穴道,疗治内伤。
这种奇妙无比的疗伤法,当然是蓝星的救命妙诀。
黄古陵急道:“星妹,你照法坐下疗治看看!”
于是,蓝星面带喜容的嗯了一声,就盘膝跌坐,照着经文所说疗治,黄古陵则从旁协助,果然运气伸臂、舒腿、拧腰一阵,伤脉立刻好了许多。
这一下两人大喜,不过是二个时辰的工夫,蓝星伤脉已经痊愈。
两人顿时间,对于“达魔降龙伏虎经”绝世武功,有着急进的心得,他们暂且忘了出洞的念头,将全部精神去体会经文中的武功。
蓝星乃是天下第一奇才,聪明盖代,经文的精诡神奥武功,在她习来却不感到艰难,但黄古陵也不是笨,有些不懂的,经她一指点,即时触类旁边,也立刻明白了。
“达魔降龙伏虎经”中,包括了四种奇功,一是达魔心法,一是降龙十八掌,一是伏虎八剑,最后便是疗伤的秘诀了。
两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当然无法悟出全部武功。
不知不觉间,两人在这绝壁机关中,已是七日夜。
若不是向往武功的心理,令他们忘记肚中饥饿,他们早巳支持不住了。
这一日两人带着喜热的心情,双双携手走出石室。
他们在一条狭窄的通道中,东转西弯,越走越低。
同时两人脚下渐渐潮湿,只是昏暗中隐约望去,到处都是岔道。
再走一会,道路奇陡,竟是笔直的下坡。
幸好有黄古陵那柄宝剑,发出蓝色光芒,照耀着道路,不然纵是两人轻功绝高,早巳失足摔了下去。
黄古陵暗中寻思,道:“照这般地势看来,难道咱们仍在绝天峰的山腹中么?”
下降了约摸三个时辰,道路渐平,只是湿气却也渐重,到后来隐隐地听见了淙淙的水声,路上水已没至脚踝。
越走水越深,自腿而腹,渐至齐胸。
蓝星低声问道:“你会泅水吗?”
黄古陵道:“你会吗?”
蓝星摇摇头道:“我用秘气诀便可凑合。”
说话之间,那地下水已没至咽喉。
黄占陵道:“星妹,咱们牵着手同时潜入水中,若要换气,你抓住我的肩头游上去。”
此时水声轰轰,虽是地下潜流,声势却也极为惊人。
两人在水底中拖拖拉拉,行了约摸半个时辰,方才走过水道。
又行一顿饭时分,越走眼前越亮。
终于在一个山洞里钻了出来,这下总算轻松多了。
二人筋疲力尽,躺在地下喘息不已。
黄古陵游目四顾,但见浓荫匝地,花光浮动,清潭溪流。原来两人是处身在一道峻谷,也就是绝天峰下的绝涧底。
这时二人肚子饿极,而且又疲倦异常,躺在地上竟然呼呼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黄古陵伸了一个懒腰醒来,但见阳光耀眼,此刻已是未时时分,当他转头侧看,蓝星的人影却不知已去了何方?
黄古陵自初以为蓝星去猎取些野鸡、山兔。于是,呆坐原地回想起这数日来的际遇,兀自不寒而栗。
一直呆到落日时分,仍未见蓝星回来,黄古陵眉头微皱,暗道:“她会独自离我而去吗?……”
黄古陵愈想心中愈恨。
他蓦然仰首发出一声厉笑!
笑声充满悲怆、凄凉、怨愤!
又像似自嘲,自讽着。
蓝星本来就是一位狡猾奸诡的女子,我为何被她的缠绵柔情所缠呢?”
这时黄古陵心中悲痛已极,他并非为人所弃引起的悲哀,而是只怨自己的愚昧,而太过深信别人。
“走吧!那个女子本来就不是为我所留恋的。”
但见空山寂寂,微闻鸟语花香。
黄古陵趁着夕阳西下的余光,在涧底中猎取几只山鸡,烤熟后吃个饱了,当晚便在谷中睡了一觉,打算明日再赶出这绝涧。
他不是留峦蓝星会再回来,而是不愿去追逐她。
到了次日天亮,但见晨霞升出涧底,雾迷树梢,天地茫茫。
蓝星仍然没见人影,黄古陵仰首吸了几口空气,直向东面涧底走去!
那知这道涧底极长,一直到群山之外,黄古陵走了一整日才算走出。
黄古陵已有数日没有点饭下肚,这几餐只是吃着飞禽兽肉,眼见天色渐晚,腹中饿得咕咕直响。
只见前面房屋鳞次栉比的市镇,当下快走步进一家客店,叫道:“有什么吃的尽管拿来。”
店小二急忙送上一份客饭,黄古陵吃饱后向店小二问道:“老兄,这里去松岗,还有多远?”
庙小二笑道:“先生,你敢是没到过松岗?”
黄古陵摇摇头道,店小二笑道:“这个小镇便是松岗镇。”
黄古陵噢了一声,惊问道:“请问你,你可见到个白衣女子在此间停留过么?”
店小二沉吟一会,道:“穿白衣,嗯!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在我们店里住了四天。”
黄古陵急又问道:“她去哪了?”
店小二突然反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姓黄?”
黄古陵此刻心急如焚,道:“我便是黄古陵,她是否托你们什么没有?”
店小二道:“那位白衣少女在小店住了四日,像似在等待人似的,每天都在镇上走十余次,到第四日黄昏,突有一伙人来住宿小店,那白衣少女曾经留下一信,叫我交给一位姓黄的少年,她便随那一伙人去了。”
黄古陵问道:“那一封信呢?”
店小二由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道:“在这里,原封不动没开过。”
黄古陵掏出几两碎银赏给了他,急忙不撕开信笺,只见数行娟秀的字迹,写道:“陵,你被捉之后,我终日对苍天流着泪,祈祷你回来,可是无情的时光已过了四日,在这短短的四天,你知道我是多么难过啊?终于在今日黄昏本帮龙头帮主,带着十余高手前来这里,于是,我苦苦哀求莫帮主去救你,他终于答应了我,陵!无论如何我是深深爱着你的,你如果有个长短,我会为你而死……”
黄古陵喃喃念道:“你若死了,我会为你而死的……”
他的虎目中,立刻蕴满了闪闪泪水,他感到天下间的女人,只有一个西门玉兰才是真正爱着自己,可是自己对着她用情太不专了,如果不是蓝星离我而去,可能会将西门玉兰的深情,忘得干干净净。
蓦在此时——
店门外人影一晃,只两个青年道人,并肩走了进来。
两人都是二十六七岁年纪,身上道袍上一尘不染,洁净异常,坐在黄古陵旁边的桌上,一个剑眉斜飞的道人,一叠声的只催快拿酒菜。
黄古陵数日在机关中,两连日赶程,已是弄得满头满脸都是灰土,是以那两个道土一眼也没瞧他,自顾低声说话。
但听那位脸上长着短须的道土,低声说道:“松鹤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几时到达?”
那位剑眉斜飞的道士,答道:“松溪师兄,师父和少林派的高手,不时便到。家师命师兄做的事,不知已经全办妥了吗?”
那松溪道士脸容沉凝,微然摇摇头道:“目前情势辣手得很,据我所知,武林各派高手,都已云聚这个地方。”
黄古陵听得心头微震,忖道:“看这两位青年道士,大概是中原武林九大门派中的人,他们不是武当,便是昆仑,听他们的话,不知附近又要发生什么大事情……”
他一念未完,嘶嘶嘶……数十缕细小暗器,电制也似的疾向两位道士射去。
这两位道士武功竟似不弱,暗器一发,两人已经觉察,只见他们微按桌面,身躯斜飞门外。
那数十缕暗器,嘶的!微然轻响!射落桌上,原来是几支二寸长的小针,每根没入桌面寸许。
松溪、松鹤二道脸色微变。
突然人影一闪,一个紫面蓝袍老道已经现身门口,他手中拂尘轻扬几下,嘿嘿……声音阴寒冷笑,道:“二位小牛鼻子,敢是竹叶的徒儿?”
黄古陵见了这位老道,暗然一惊,他正是武林七圣一尘道人。
脸有短须的松溪道士,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