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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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萝攀绕、青苔处处的山壁前。
梦中的那个他面壁而站,忽然从身上取出了那块因梦得自下棋亭的福寿刻字玉佩,手臂伸前,手掌摊开。然后开口又说出了两句话,八个字。
“阴阳相抱,两仪造化。”
话音一落,手中的玉佩又突然绽放着光芒从他手中缓缓升起。升高到离地约有丈许的高度停住,角度略微倾斜向下,以“福”字一面向着山壁。然后,玉佩上突然绽放出更加强烈的莹白光芒。但这光芒却并不同之前一般四射绽放,而是成一个扇面,向着前下方投射。
在玉佩强烈的光芒照耀下,他面前坚硬的花岗石山壁竟渐渐变的透明了起来。透明到一定的程度后,他看见了石壁之内出现一条延伸向内的通道。若非山壁在玉佩光芒的照耀下变做透明,人站在外面无论是如何也发现不了其内所隐藏的通道的。
然后,他看见梦中的那个自己在山壁透明通道显出后,便跨步向前往通道走去。他走前一步,前面头顶上空的玉佩便跟着他前行移动,与他始终保持着等量的距离。
梦中的他走到了石壁前,毫不停顿,将眼前尚有轮廓的透明山壁当做了空气一般,直穿而过。而这面变作透明的石壁竟是也做不到任何的抵挡效果,只在他穿过之时表面泛起一阵水波似的纹漾,便让他毫无阻碍地穿过,进入了那条山体掩藏的通道中沿着通道向前行进。
玉佩始终飘浮在他前面的头顶上空,投射着强烈的光芒随着他前行,扇面的光带前移,面前的山体不断的变作通明,通道也不停的在眼前延伸。而身后的山体与通道,则随着玉佩光芒的前移恢复了实质,成了坚硬的石体,竟连他走过的通道也跟着一起变化,被坚硬的花岗岩石合拢堵塞住。
前行九九八十一步,梦中的他停住脚步,眼前出现的是一座景色如画、风光优美的世外桃源般景致。一座幽深的小山谷中,四面山峰叠翠,谷中花香处处,奇花异草,千姿百态。
正中是一块方圆约九里大小的土地,周围一条小溪如玉带般将其环绕分隔。正中间是五间青砖瓦房,房前不远处则是一片方圆三丈许左右的水池。池水正中央是一朵白玉雕就的硕大莲花,挺立在水面丈许之上。莲花中央则是溢满的一蓬清水,水流从花瓣的缝隙中不断的溢洒而下。水声叮咚,砸在清流见底的池水中,冲溅起一个个的小水花与水泡,还有四溅纷射的小水珠。在这朵白玉莲花外围,则环绕盛放着五朵金色的莲花,这五朵莲花却是实物,莲花边上都有青碧的荷叶相衬。
水池外则是片宽阔的院落,但院外既无围墙相隔,也无竹篱环绕,连院门也没有设,完全是开放式的院子。院子周围的广大土地上,则全部是一片片开垦出来规划整齐的田地花圃,种植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
到达此处后,梦中的他前方头顶上空的玉佩,便收回了投射的光芒。却是并不落下,而是又往前飘飞了一截,然后往下一落,忽然变化作了一个须发皆白、鹤发童颜、面色红润的青衣老道。老道手中拂尘一甩,面带温和的笑容向着梦中的他道:“入我门中,为我弟子!”
梦至此而止。
这个梦与前一个一样,都是清晰无比。方慕南醒后回想,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有了前一个的经历,这一次他不再困惑,而是心有感悟,并期待着见到梦中的景象。他轻声打了个哈欠,盯着手中的玉佩自语道:“看来我是真的遇到神异之事了,那地方可是希夷峡,不知梦中的那个老道士会不会就是我新认的偶像?”
从陈抟与赵匡胤当年对弈的下棋亭得到的玉佩,玉佩两面刻的字又是陈抟手书的“福”、“寿”二字,现在这第二个梦里的仙境又是在希夷峡中。一切的一切,都与陈抟有关,虽知陈抟已逝,却还是让他不得不做出了这个有些荒诞的推测。最重要的是,梦中那老道士的相貌与玉泉院中的陈抟塑像很是相像。
神仙鬼怪之事,他非是全信,却也非是不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界上总是有那么许多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存在,所以他心下也总有些觉得这世界上说不定真的有某些特殊的生命形态存在,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从第一个梦的应验,得到玉佩之后,便已让他加深了对这类事的信服程度。
“却是不知道现在念了咒语这玉佩会不会就变化做梦中的那个老道士?”他心里忽然转过这个想法,好奇之心有些不可抑止,当下便开口念出了梦中的咒语,“阴阳相抱,两仪造化。”
手中的玉佩毫无反应,连丝光芒也未绽出。好半晌后,他又念了一遍,仍就是毫无反应。又接着念了两遍,依然如故。心中暗道:“看来这东西是得要到了地方才会管用!”想了想后,他又忽然念出了第一个梦中的咒语,“先天无极,福寿无双。”
他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想试试看,不想话音刚一落,手中的玉佩便忽然绽放着光芒从手中缓缓升起,飘浮在空中。他呆了片刻,然后刚一起念收回,玉佩便又自动飘落至他掌中并收敛了光芒。反复试验了几次,他终于确定了第一句咒语不在下棋亭念出也会管用,但作用却好像只止于让玉佩绽放着光芒飘浮在空中而已,至少目前他没发现还有什么别的作用。
玩了一会儿,抬腕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三时零五分。方慕南下床收拾了随身物品,又仔细检查一遍没有遗漏后,他开门走出房间。先到大厅的柜台处结账退了房,然后在餐厅吃了份起床后的“早饭”,开始返程下山。
到达北峰之后,他依旧乘缆车经索道下山。回到玉泉路上的金融宾馆后,他回到自己房间中,按照梦中的景象画了张希夷峡内的草图,以方便他待会儿按图索骥,顺利找到确切的位置。草图画好之后,他又在宾馆中休息了一会儿,看着电视消磨时光。直到黄昏日落后,方才关了电视出宾馆前往华山西山门,掏钱买了张门票,从华山峪徒步进山,前往希夷峡。
其实先前下山至北峰时,他若不乘索道转而沿沟幢峡一路徒步下山,便不需多花乘索道下山与再次掏钱买门票的冤枉钱。但是他这样的懒人,在条件允可的情况下,自然是能省力时便尽量省力。
虽然这钱花的是有点冤枉,但他却觉着花的很值。要知徒步下山时,需再经老君犁沟、百尺峡、千尺幢这登山的三大险徒,那要爬下来得多累?在省钱与省力这杆天秤上,他一向都是倾向于省力的。当然,先决条件是要他掏得起这钱。而现在,他完全有这个能力消费得起,自然是要选省力。
希夷峡属华山峪里的一条支谷,位于五里关南石门东,离山门并不甚远,这一段路程相对来说也较好走,并不如何艰险。从华山峪口进山,经五龙桥、鱼石、五里关后不远便至。
希夷峡原名叫做张超谷,又名张仙谷。因东汉时张楷在此结庐隐居,张楷字公超,故此得名。其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张陵,又名张道陵,乃是道教的实际创立人,道教正一派的祖师爷。
据史书记载,张楷对道教的研究造诣颇深,一时到华山峪从学者很多,致所居成市,甚至人们把华山峪直接呼为张超谷。传说张楷能作五里雾,即在五里范围内能使云雾迷漫、笼罩,因此又把张超谷叫雾市,把道术称为“五里雾”、“张公雾”,把学道叫“学雾”。
后因陈抟在此脱骨安葬,宋太宗当初又赐陈抟为“希夷先生”,故而在陈抟去世以后,更张超谷为希夷峡。峡口右上方危崖百尺,上有石穴,穴呈长方形,名“石凿”。是陈抟令弟子贾得升开凿的,据说便是陈抟安葬之处。
关于此“石凿”还有一段奇妙的传说。端拱元年,陈抟117岁,忽一日对弟子贾得升说:“汝可于张超谷凿石为室,吾将憩焉。”端拱二年秋七月,石室凿成后,陈抟手书数言,上表宋太宗:“臣抟大数有终,圣朝难恋,已于今月二十二日化形于莲花峰下张超谷中。”果然,如期而逝,寿享118岁。
希夷死后,七日内肢体犹温,面色如常,有五色云蔽塞洞口,弥月不散,且有香气飘出。河中巨石上所题“云霞洞”,洞上的“云树生香”等字,都是根据此传说而来。
第一卷希夷传人第八章千年之算
希夷峡峡谷较窄,两边山势高峻,峪危崖峙,碧峦嵯峨。峡中林木丛生,浓荫密布,云雾弥漫,游人大多只在峡口附近游览,并不深入。因此,再加上茂盛的树木与浓雾遮掩,即便是白日,方慕南也不怕有人能够发现他深入谷中深处的踪迹。但为防万一,他还是选择了在天黑后进入希夷峡。
黄昏日落后进入华山峪,一路估摸着时间慢悠悠地走着,到达希夷峡时恰是天刚刚擦黑之际。西面的天边还存有一丝光亮,但在山势高峻、林木丛生、云雾弥漫的深窄峡谷中,却已是十分黑暗。
选择晚上登游华山的游人倒也有不少,但大多都是为了在天亮前赶到东峰顶上看日出的。大晚上有心欣赏沿途景致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何况又是并非着名重要景点的希夷峡。以致方慕南进入峡谷中时,竟是半个人影也没有。
只是,深入谷中不远,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令他有些沮丧的事,那就是他之前在宾馆时所画的那张草图在此时看来实在可说是毫无用处。因为这里太黑了,他虽有手电筒可以照路,但用来比对周围的景物,那点光线可实在是不够看的。他有些懊丧地叹了口气,自嘲笑道:“算来算去,竟是算漏了这最基础也最重要的一点!”
希夷峡并非下棋亭,下了鹞子翻身就能走到。这里可比下棋亭的地形复杂多了,没有参照物对比的情况下,很难找到梦中的那个地方。在这漆黑的山谷中,手电筒的那点光亮真的是不够看,而他方慕南也并没有夜视能力,关了手电筒就完全是一抓瞎。
望着漆黑的峡谷深处叹了口气,他却是实在有些不甘心就这么退去,等明天天亮后再来。想了想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福寿玉佩,看着手中的玉佩忽然升起了丝希望,心里暗忖道:“这块玉佩很神奇,不知道可不可以为我带路?……嗯,应该念句咒语试试。梦里的那两句该是用来穿山用的,可能不太合适,还是先试试第一次梦里的那两句看看吧!毕竟先前在东峰宾馆试验的时候,念第一句总是还有些反应的,或许在这里就会发出些什么别的作用!”
想到此处,他转身望了望峡口的方向,然后又往里深入一截,转到了一个从峡口看不到的位置,方才摊开手掌对着玉佩念道:“先天无极,福寿无双。”
话音一落,手中的玉佩便如在东峰宾馆中试验的时候一样,绽放着并不耀眼的柔和光芒从手中缓缓的升起,飘浮在他面前的空中。在他一瞬不瞬的盯视中,那玉佩竟是不负所望,再生变化。高度拔升,升高到头顶略高一些的地方,而玉佩绽放的光芒也开始变的强烈,照亮了以玉佩为中心方圆丈许的空间。光芒照射之处,如同白昼,手电筒的光亮也在这光芒中为之失色。
然后,这玉佩便放射着这样一团强烈的光芒照亮着黑暗中的路径忽然开始缓缓向前飘移。方慕南没有迟疑,立即跟上,并顺手关掉了手电筒。有玉佩绽放的强光照明,已完全用不到手电筒了。
……
方慕南跟随着玉佩的指引,在峡谷茂盛的林草中弯弯绕绕,走了约有半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