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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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窗,睡到了床上。
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文好古匆匆地走在考古研究所的走廊里,他今天总觉得考古研究所里有什么不对,他还特意检查了全所一遍,却没有什么明显不正常的地方。正当他疑惑着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文所长,我们又见面了。”
文好古猛地回过头,看到了叶萧。他淡淡地说:〃你好,叶警官。〃“文所长,我能再去看一看江河出事的房间吗?〃“当然可以。〃他带着叶萧走到了江河出事的那间房间里。叶萧环视了一圈,然后故作惊讶地说:“怎么好像有人来过?〃文好古说:“不可能,不可能的,哦,我只带江河的未婚妻白璧来过一次,是来拿江河遗留下来的一些私人物品的。〃叶萧点点头,故意地说:“哦,原来如此埃〃叶萧又观察了一下江河的那台电脑,和旁边的那台仪器,然后对文好古说:“文所长,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请说吧。〃“我能不能把这台电脑和这台仪器带走检查一下,检查好了就立刻完璧归赵。〃“电脑拿走没问题,可是这台进口的仪器,我们这里就这一台。〃“文所长,不行就算了。〃文好古想了想说:“不,不,不,你们的工作我是一定要配合的,反正这台机器只有江河会使用,现在江河不在了,也没人会再用了,你们就拿去检查吧,不过可别弄坏了,这可是国家财产。〃叶萧笑了笑:“没问题,文所长,你就放心吧。〃…鹊桥仙回复'54':好古问:“那么,现在就搬走?〃叶萧说:“不,我想一个人在这里转转,等一会儿带走。文所长,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不打搅你工作了。〃文好古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叶萧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接着,他来到了窗前,看了看窗外的树丛,然后快步地走出房间,叶萧走到了小楼外,他绕着小楼转了一圈,在小楼的后面,他发现了一个后门。他对着后门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他又钻进了树丛中,一直绕到江河出事的那间房间的窗外。他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窗外的地下,在地下长着杂草的泥地里,他终于发现了两个模糊的脚印,由于长着杂草,使这脚印显得太模糊了。但他还是把连着这两块脚印的泥土挖了出来,放在袋袋里,准备送去局里做石膏模型。
他又向小楼里走去。
叶萧找到了林子素,在一间房间里单独地问话。他先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发现林子素的目光总是在回避,然后问道:“林先生,你与你们所里的江河。许安多,还有张开熟吗?〃“是的,很熟。我和他们的私人关系一向很好,工作中也很默契,对于他们的死,我们都很伤心。〃林子素的回答中规中矩的。
叶萧说:“既然你和他们很熟,那么你认为他们的死因是什么呢?〃“这个——〃林子素忽然停住了,他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可能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了吧,你看我们这个工作环境,长期以来一直和出土文物打交道,心理上可能有些问题,身体上也可能会出些毛玻〃“林先生还懂一些心理学?〃“不,不,随便说说而已。〃叶萧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转换了话题:“听说,在江河出事前的一个月,你们所里曾经去西部搞过一次考古活动,是不是?〃“是啊,有什么事吗?〃叶萧观察着林子素的表情,希望能够从对方的语言里听出些什么来,他接着问:“我很想知道那次考古的细节,请告诉我,你们去了几个人?〃“总共五个人,文所长、江河、许安多、张开,还有我。〃叶萧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然后淡淡地说:“这么说,到目前为止,你们所里的三个死者,全都参加过那次考古?而五个人中,现在只有你和文所长两个人还没有出事。〃他话锋又突然一转,“能不能具体说说那次考古?〃林子素说:“这个嘛,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我们文所长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全国各地的文物盗掘现象。每当这种消息传来,他都忧心忡忡,两个多月前,文所长召集了我们几个业务骨干,告诉我们在西部的沙漠里刚刚发生了一起文物盗掘事件。当时江河显得很激动,他主动向文所长请愿,要求去保护文物遗址,咳,年轻人嘛,就是一时冲动。但我没有想到,文所长居然支持江河的请愿,并且决定我们所组队参与当地文物部门的抢救性发掘。〃叶萧问:“什么叫抢救性发掘?〃林子素说:“就是当文物遗址遭到破坏以后,为了保护遗址不被继续破坏,抢救剩余的文物而对遗址进行发掘。我们去的是一个古墓。已经遭到了一定的破坏,但是庆幸的是,古墓的内部结构还未被破坏,可能是因为盗墓贼在盗掘的过程中分赃不均而产生了内讧,古墓的内部逃过一劫。接下来,我们就开始了正常的发掘工作,由于那里的条件非常恶劣,又缺乏一些必要的设备,所以,拖了足足有将近一个月才完成。〃“收获如何?〃“我们搞考古的不是挖宝,关键是如何能从考古发掘中发现什么重要的信息,为历史学的研究提供具体实物的帮助。怎么,叶警官也对这个感兴趣?〃“不,只是随便问问。林先生,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林子素点了点头,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说:“对不起,叶警官,关于这件事,请不要对文所长说。因为文所长不希望我们把这次考古的事情大肆张扬,这次考古活动是我们考古研究所的自作主张,没有得到上级管理部门的审批,所以是在暗地里进行的。但请你相信,文所长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私心,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文物。〃叶萧说:“我明白了,你去吧。〃房间里只剩下了叶萧一个人,他又把目光对准了窗外。
6
人们正忙着下班。叶萧的女同事在出门前问叶萧:“叶萧,你怎么还不回去啊?〃叶萧从电脑前抬起头说:“啊,今天我想在局里查点资料。〃“你啊,真是的。〃女同事背起包轻盈地走了出去,然后缓缓地把门关上了,于是,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叶萧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电脑前。
他草草地吃了一些点心,然后倒了一杯白开水慢慢地喝着。他的桌子上堆了许多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本和资料。
…鹊桥仙
回复'55':忽然,门开了,是年轻的法医方新。
“叶萧,我就猜到你还没下班。〃
“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方新依然还是摇摇头。他走到叶萧的身边,看到了桌子上的许多资料,问:“你在看什么?〃“我在查一些与考古有关的资料。〃“查这个干什么?〃“目前我调查的三个死者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在出事前一个多月曾经参加过一次考古活动。〃“你怀疑他们的死与考古有关?〃叶萧点点头:“有这个可能。〃方新皱起了眉头,似乎受到启发,想到了什么:“我大学里的导师曾经对我说过一些国外的案例,一些考古队员进入古墓中发掘,后来,这些进入过古墓的考古队员就得了奇怪的疾病死亡了。有人认为那是古墓的诅咒。〃叶萧吃了一惊:“诅咒?〃“吓着你了吧?其实,古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坟墓不被后世的盗墓贼盗掘,大多会在自己的墓室前写下一些文字,大致的意思是谁胆敢进入古墓破坏死者的安宁就将受到永恒的诅咒之类的话。当然,这些警告并不能阻挡盗墓贼的光临。〃叶萧问:“那么你所说的国外的那些案例呢?〃方新说:“那是病毒,某些病毒可以在古墓里存活上千年。国外有一种病毒的生命力极其顽强,能够在木乃伊内存活达四千年之久。病毒也可以通过皮肤接触而发作,有的陵墓内彩色壁画的颜料里,就含有砒霜等剧毒。其实,传说中的诅咒并不能杀人,真正杀人的是那些古老的病毒。〃叶萧若有所思。他沉默了许久之后说:“你是说,是古墓里的病毒杀死了江河他们?〃方新说:“我可没说过,我也只不过是看过一些国外的资料而已,我担心的是,有许多古老的文明,有没有可能是被病毒摧毁的?如果这些在古墓里埋藏了千年的病毒重新出现,那么就真的是灾难了。〃“可是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江河他们就是死于病毒的,一切都只是猜测。〃“所以,现在要尽快地寻找证据。〃叶萧点点头。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取出了江河使用过的电脑主机和那台仪器。
方新问:“这是什么?〃
“我从考古研究所里带来的。〃叶萧一边说,一边接上了仪器的电源,打开了仪器,并连接到了江河的电脑主机上,通过叶萧的电脑屏幕显示了出来。
“KGD考古综合分析仪应用软件。〃方新缓缓地念着屏幕上的字,“全都是考古学的术语,我可看不懂。〃叶萧打开了界面的上方历史记录。
“看,最后一次的记录正是江河死亡的一天。〃叶萧说。
屏幕上呈现出了一幅曲线图。
方新问:“谁能看懂这些呢?〃
叶萧缓缓地说:“惟一能看懂它的人已经死了,那个人就是江河。〃叶萧只能退出了这个系统。
方新摇了摇头,随后说:“好了,今天太晚了,我先走了,你也要当心埃〃叶萧说:“谢谢。〃方新离开了叶萧的办公室,房间里又只剩下叶萧一个人了。他打开了江河电脑里那个叫“白璧进来〃的快捷方式。随即出现了以黄色的大漠为背景的图片,图片里又渐渐浮现出了两行蓝色的字——天空未留痕迹,鸟儿却已飞过。
叶萧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漫漫大漠。(…鹊桥仙回复'56':白璧的母亲依旧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神态安详,目光柔和,她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天上飞过的鸽群,然后轻轻地说:“你瘦了。”
“没关系,最近发生了一些令人烦恼的事情。”回答的人是文好古,他非常少见地穿了一件西装,坐在白璧的母亲身边,看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白璧的母亲微微一笑说。
“不,只是觉得你在这么多年里,没有多少变化。而我,则已经老了。芬,你还记得我们和正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秋风吹过安静的花园,在假山下减慢了速度,轻轻地掠动了她依旧乌黑的头发,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花圃里几朵最后绽开的花,幽幽地说:“当然记得,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我们都只有十九岁,你和正秋都是那时候最优秀的男孩子。”
“不,我算什么优秀,只有正秋是最好的,他比我幸运得多。知道为什么说他比我幸运吗?因为他娶到了你,芬。”
她忽然有些难过,匆匆地说:“别说了,他幸运吗?他四十岁就死了。”
“不,他解脱了。”文好古用带着羡慕的口吻说,“而我则留了下来,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继续承受痛苦,变老,变丑,直到死亡的降临;而正秋则在另一个世界永远享受幸福,芬,你说到底谁更幸运?”
“我不知道你们谁更幸运,但至少,我是不幸的。”
“对不起,芬。”文好古淡淡地说。
“够了,别说这些了,你说最近发生了一些令人烦恼的事,是不是因为江河的死?”白璧的母亲忽然问他。
“嗯,原来白璧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原本就在这几天,你就可以见到女儿结婚了,你一定会很高兴,而现在,你却要和女儿一块儿承受痛苦了。”他轻叹了一口气。
“女儿还向我打听过二十年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