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酒徒-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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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职免官。
而李隆基也没有遗忘远在陇右的庆王李琮,除了下诏对其嘉勉了一番,还加封其为骠骑大将军。这虽然是一个武职的虚衔,但毕竟也是加爵,依李琮现在的职衔爵位再加上就藩地方手握重兵,权势之大,纵然是太子李琦也远远不及。
不但不及,李琦现在跟李琮比起来,一无军权二无势力,唯一依靠的便是靖难郡王萧睿。但萧睿纵然现在位高权重,深得皇帝器重,但毕竟没有军权,将来——很多朝臣心下暗暗进行权衡,揣测着皇帝的心思,莫非,莫非皇帝真正希望继承皇位的还是庆王李琮?
就在朝野揣测间,皇帝又下诏免去了太子遥领的安西节度使一职。
※※※
萧睿这几日没有上朝,暗暗为去就任西域做着种种准备。说句实在话,皇帝不过是想让他去西域磨练两年,主要的使命是制衡李琮,但萧睿却没打算再从西域回来。他早就想要以西域为据点,培植自己的势力和班底,谋划了这么久,机会终于到来,焉能放过。
按照大唐的制度,藩镇的家眷是要留在京师作为人质的。萧睿明白,暂时他的女人们还是要留在长安,以安皇帝的心。
但是家眷留在京师,萧家的商业势力却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逐步往西域转移了。孙公让早就着手在西域的龟兹——也就是安西节度使“首府”所在地,建立萧家产业的西部总部。目下在西域的几个城郭之国中,都有萧家产业的商铺和酒坊。萧家的财力源源不断地向西域秘密输送,这些,除了章仇怜儿之外,纵然是李宜等女也并不知情。
目前萧家产业有三个中心,一个是益州,由杨括掌握,一个是长安总部,凡事有章仇怜儿直接掌控,而孙公让的精力逐步开始往西域转移。此番,萧睿离京,他断然是要跟随前往的。
而早在阿黛离京的时候,萧睿从坊间挖来的火器天才张武阳,也带着一批工匠一同前往了西域。想必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西域站稳脚跟,开始秘密进行了火器的研究和批量生产。
所以,萧家除萧睿之外,最操劳的还是章仇怜儿。庞大的萧家产业,都要在这个柔弱女子的手下维持着正常的运转,这些足以让她心力交瘁了。
萧睿怜惜地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两目交错间,章仇怜儿羞涩地垂下头去,但却将身子依偎进了萧睿的怀抱。
嫁给萧睿,不仅让这个蜀中的才女情有所归,还感到非常的充实。
一切尽在不言中。感受着自己男人的怜惜和温情,章仇怜儿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李腾空气呼呼地冲了进来,见两人正在郎情妾意,更是狠狠地跺了跺脚。这几日,对于萧睿在朝廷之上的“落井下石”,她心里一直没有转过弯来。
在她看来,无论如何,作为李家的女婿,就算萧睿不力保李林甫,也不该鼓动皇帝将自家爹爹一抹到底。贬黜出京虽然失势,但毕竟还保留有官职爵位,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李家就终究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可是如今却好了,不但自己爹爹成了平民,就连自己那些兄长和姐夫们,都被赶出了朝廷,李家从权势冲天一跃成市井百姓,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更可恨的是,听说这冤家还在朝堂之上高呼什么“朝堂之上只有公理没有私情”,一想起这个,李腾空心里就来气。
尽管李腾空事前得到了李林甫的“指使”,也隐隐觉得这一切出自自家相公跟老爹的“合谋”,但她还是觉得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她就是这种性子,见她使小性子,萧睿也没太放在心上,他这两天忙着诸事也没来得及跟她解释两句。
“空儿,来。”萧睿招了招手。
而章仇怜儿也羞涩地从萧睿怀里起身,端正起身子来笑着招呼道,“空儿妹妹,还在生气呢?”
“哼,我们李家现在犯有重罪,我爹爹如今罢官免职,我家兄长姐夫们皆丢了官职……请问大公无私的靖难郡王,是不是也要跟我这李家的女儿划清界限?”想起今日李家的门庭冷落,李腾空眼圈一红,背过身去。
“你这个丫头。”萧睿叹了口气,起身强行将不依的李腾空拥在怀里,“你可知道,岳父大人专权多年,政敌无数,假如要被贬黜出京,假以时日,一些人肯定会借机再次构陷,到那个时候,李家的下场……”
“而如今,虽然岳父大人罢官免职,李家子弟皆无官职,但空儿妹妹你想想看,只要有我们相公在,谁敢动李家?空儿妹妹,相公这是在保护李家而不是落井下石啊,你这点也想不明白?”章仇怜儿幽幽插话道。
“这一切,都是岳父大人的安排……”萧睿面前浮现起李林甫那张阴沉老朽的面孔,又是一声长叹。而在他的怀里,李腾空停止了“挣扎”,肩头抽动着,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第297章 武惠妃和皇帝的争执
这几日,李宜被武惠妃接进宫里去了。李宜已经接近临产,武惠妃不敢怠慢,便主动提出来要李宜在宫里生产。萧睿想想宫里的“医疗条件”比自己家要强一些,还是答应了。但他每日都会进宫一趟,陪李宜呆上一个时辰才出宫离去。
萧睿知道,自己恐怕是等不到李宜生产了。想到自己来到大唐的骨血诞生,自己却不能守在自己女人的身边,他便心头充满了遗憾和歉疚。但他却不能在李宜面前表现出什么来,因为他没有选择。
按照萧睿的预料,想必明日朝会上,他离京就任安西节度使的诏书就会颁布下来了。
他的预料没有错。可是,就在这个下午,李隆基和武惠妃却因为这个起了争执。
一开始,听说李隆基又是加封李琮,又是罢免了李琦遥领安西节度使的职务,心里就有些不满。话里话外就表现出来,跟李隆基使了几天的性子。
如今又突然听到李隆基要让萧睿去西域,她心里一震,继而变得心情很是复杂。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反对,一反她从来不干预朝政的常态。
李隆基皱了皱眉,“爱妃,朕自有安排——萧睿去西域是朕谋划已久的事情,事关朝廷和大唐社稷,你……”
武惠妃一时说不出话来,突然哼了一声,“皇上,臣妾自是不该干预国事,但是,宜儿生产在即,皇上却在这个时候,让萧睿离京到西域去,这怎么能行……”
李隆基哈哈一笑,“爱妃原来是为了这个。呵呵,宜儿在宫里,有爱妃你和朕照料着,焉能有什么差错?你放心吧,宫里有这么多的御医和产婆,宜儿生产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至于萧睿,他在与不在有什么要紧?难道,他莫不成还能代替宜儿生产不成?”
武惠妃一时语滞,无话可说,只是面色微微有些涨红起来。
不知怎么地,一听说萧睿要离京到那远离长安万里之外的西域去,她心里就泛起几丝深深的不舍。她虽然明知她跟萧睿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故事”产生,但……一想起自己会长久看不到那个让她痴迷的小冤家,她心里的那份失落就无与伦比。
这些日子以来,她打着照顾李宜的旗号将李宜接进宫里来,其实也包含着一丝常常见到萧睿的私心。
“再者说了,事关江山社稷,萧睿不仅是朕的驸马,还是大唐众臣,自当为朝廷、为朕分忧,岂能因为些许儿女小事就耽误国事?”武惠妃的耳边又传来李隆基那阴沉沉的声音。
武惠妃叹了口气,幽幽道,“皇上,萧睿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纵然有些才学……”
李隆基眉头一跳,“爱妃,国事你不懂,就不要过问了。”
虽然听得出皇帝已经有几分不满,但武惠妃还是鬼使神差地幽幽又继续说道,“陛下加封庆王,可对太子却毫无培植……太子依仗者无非是萧睿一人,一旦萧睿离京远去,太子这东宫储君的位子,还能坐得稳吗?”
听了这话,李隆基的肩头一动,面色陡然阴沉了下来,但却没有接口。
李宜和萧睿正在殿口徘徊着,他陪着李宜在宫苑中散步归来突然听到殿中皇帝和武惠妃的争执,没有进入,只是站在殿口侧耳倾听着。
但听到武惠妃这最后一句话,萧睿心里一颤再也不加犹豫地,轻轻扶着李宜走了进去。
“儿臣(女儿)拜见父皇。”萧睿扶着李宜拜了下去。
李隆基面色稍霁,摆了摆手,“罢了,宜儿身子不爽利,免礼免礼。”
李隆基瞥了萧睿一眼,突然淡淡道,“萧睿!”
萧睿躬身朗声道,“儿臣在。”
“爱妃云太子如今孤立无援,有意要让你留在长安辅佐太子,你意下如何?”李隆基沉声道。
萧睿故作一怔,继而微微一笑,“父皇,儿臣是大唐臣子,自当为朝廷分忧……至于太子殿下,他上有皇上的教导,下有文武百官的辅佐,萧睿在于不在,无关紧要。”
“话怎么能这样说?”武惠妃突然插嘴道,“太子孤立无援,在这京城之中,除了你之外,他还能指望什么人呢?”
武惠妃言者无意,但听者有心哪。萧睿不禁心里暗暗恼火,他顿了顿,恭谨地道,“母妃,太子是大唐储君,他不需要结党,他不需要依靠任何臣子,他依靠的是父皇!庆王和其他诸皇子封赏再高,也终究是臣子,而太子纵然是孤立无援,他也终究是大唐储君。其实,太子殿下还需要何种封赏?有父皇在,皇权之下,谁敢对大唐储君不敬?”
李隆基眼前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爱妃,看看,听到没有,萧睿的话当真是字字珠玑,说到朕心坎里去了。他说的没错,太子是一国之储君,只要有朕眷顾,他不需要结党。朕,就是太子的靠山!”
武惠妃嘴角浮起一丝勉强的笑容,没有再继续跟皇帝争执下去,结束了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争论。她跟李隆基相伴多年,对他的脾气甚是清楚,知道自己如果再“顽固”下去,必会让皇帝心中生出芥蒂。
虽然她对皇帝的话、还有萧睿的话并不以为然。什么太子不需要结党,什么皇帝是太子最大的靠山——这都是虚话,太子没有势力最后的结果不是被人夺位,就是被皇帝当成傀儡。当年,李瑛的下场就说明了一切。
但是,这些话她只能隐藏在心里,不敢在皇帝面前说了。
李隆基见武惠妃转过弯来,不由心情大好,径自起身一边离去一边道,“萧睿,你今日就留在爱妃这里,好好陪陪宜儿,明日朕的诏书就会下达,你后日一早就离京赴任!”
萧睿心头狂喜,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武惠妃一听萧睿后日就要离开,心里更加地烦躁起来。而李宜虽然心里不舍,但她是一个识大体的皇家公主,加上知道萧睿去西域乃是父皇为了预防李琮谋逆的“未雨绸缪”,这样一想,心里也就坦然了。
……
……
呼啸的西北风漫卷过整个沉沉夜幕笼罩下的大唐三千宫阙。那飞檐,那雕梁画柱的楼阁亭台,那一道道粉红色的高大宫墙,那一盏盏凄冷而昏暗的宫灯,都保持着异样的厚重和沉默,宫里的气氛着实有些压抑和凝重。
武惠妃宫里李宜的寝殿,灯火通明。
“子长。”李宜依偎过来,眼圈红润着。
分别在即,萧睿心下也生出万般不舍。他俯下身去,将脸贴在李宜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中,静静地聆听着自己儿子或者是女儿的胎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