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煞:拒嫁妖孽王爷-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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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寄情又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出了东临山脉,遥遥便见一座青色城墙,巍峨耸立,城墙下几丈宽的护城河正奔涌而过。花寄情一步步到了城下,便听城墙上兵士遥遥喝道:“甚么人?”
花寄情道:“过路人。”
那兵士道:“你是哪里人,来东临何事?”花寄情不由得微微挑眉,她四大洲差不多都去过,但是从未有哪里,像东临部洲一样,视本洲为一国之土,将东临之外的洲域,甚至包括度玄部洲,统统视为外人……不,也不是,她曾自炽尘山转道隐仙楼,不管是进炽尘山时,还是进隐仙楼,都没有这样剑拔驽张……唯有这一处守备森严,防的是炙戌族,还是度玄部洲?她缓缓的道:“我是度玄部洲之人,来东临隐仙楼,探访一个朋友。”
那兵士又道:“探访何人?”
花寄情本想说子书雁帛,想了一下,又改口道:“陈泽之陈老前辈。”
那兵士于是缩回头,似乎在查阅甚么,好一会儿才放下吊桥,走了过来:“请姑娘摘下面具。”
花寄情微微挑眉:“为何?”
那兵士道:“最近五大洲处处动荡,为了避免奸人混入我东临部洲,所以过关卡均需验身!”
花寄情不愿在这儿起甚么冲突,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下了面具,那兵士显然有些惊艳,细看了她几眼,才退后一步:“姑娘……请。”
这兵士年纪甚轻,显然不认识她这张脸,花寄情松了口气,将面具重又覆回,这才上了吊桥,一边道:“这位小哥,请问关卡是哪位将军驻守?”
那兵士道:“这儿是东临关,自然是子书将军驻守。”
花寄情原本只是想引出个话头,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怔:“难道这儿,一直都是由子书家族的人驻守吗?”那兵士点头,她才道:“请问子书寄情……你可听说过?”那兵士一怔,有些警惕的看她,花寄情急笑道:“我听闻子书寄情乃女主豪杰,心中神往,今日又恰好到了她昔日征战之地,所以才想问问。”
那兵士哦了一声,笑道,“东临将军虽是女子,却十分神通广大……当初炙戌族何等嚣张,都被东临将军率军打退,据说东临将军的玄法,比度玄部洲神殿中人更加高明,单人独骑可敌千军万马……”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吊桥尽头,那兵士也就不再说,花寄情施礼道:“多谢了!”一边举步向里走去,一踏进城中,便觉火热气息扑面而来,这东临边城居然十分繁华,身着各种服色的人络绎来去,街道两旁有许多店铺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左手边一个小山头,以草墙围起,显然是东临军练兵之地,不时传来呼叱之声,马嘶之声,仰面看时,犹有连绵箭矢不时在空中滑过……这副情形,明明从未见过,却有一种奇怪的熟悉的感觉。花寄情不由得长长吸了口气,这个地方,与子书寄情而言,必定记忆深刻,所以她才会有所感应……
她一步步向前走,旁边店铺的老板笑着招呼:“姑娘,过来尝尝咱们的东临五味?这可是东临京都才有的名菜啊!”
花寄情微微挑眉:“哦?那可真要尝尝了。”她径直向里走,身后帝孤鸿也现出了身形,那店老板一见忽然多了一个人,不由得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两人已经一前一后走进去,要了一个雅座,花寄情翻了翻菜谱,随便点了几样菜,无意中抬眼时,却见帝孤鸿目光落在菜谱上,不知想到了甚么,凤瞳一片温柔,唇角浅浅勾起……
花寄情秀眉一凝,直接抬手:“我不喜欢与你共桌,你去那边坐。”
她一向都不是喜欢纠结这种小事的人,帝孤鸿愣了愣,微觉不解,瞥眼她神色,却仍依言站起,谁知他正要走过去,那边却恰好有两人过来,便坐在了那个座头上。帝孤鸿回望了她一眼,店小二恰好看到,急笑道:“姑娘,小店这个时辰,一向是满当当座无虚席的,依小的说啊,这好酒好菜就得有人陪着吃,一边吃一边说笑,才更有味儿,是不是啊……”一边又向帝孤鸿道:“公子可要酒?”
帝孤鸿含笑,便坐了回去,见她不再赶人,便道:“有没有洛神花酒?”
“哟!”那店小二急笑道:“公子一看就是行家,一定去过咱们东临京都吧?这东临五味就得配洛神花酒,人都说一辈子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可是,只消有美人相伴,就怎么都不枉了,是不是?”
☆、第161章 温氏族人
帝孤鸿一时竟有些失神,眼前忽然便现出了那纤纤玉手,拈起那杯子……她的声音盈盈含笑:“常听人道,人生纵有五味,却敌不过美酒一杯,宸哥,来尝尝我东临最有名的洛神花酒。”
那时他怎样了?他直接抓了她手儿,附耳低语:“美酒纵有千杯,怎敌我的美人?”犹记得她粉面晕红,含羞别眼,那样叱咤风云号令群豪的子书家主,竟无措到捏不稳手中杯,酒液洒了满手……洛神花酒色泽如霞,她的手儿却白的耀眼,那情形看得他喉口一紧,他随即挽了她手儿,低头一点点吮净她手上的酒……然后覆身过去,吻上她鲜嫩的樱唇……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直至此时,他仍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的含羞与颤粟……
…………
花寄情听的不耐,早别脸看着窗外,无意中回头时,却见隔桌一个女子,正傻傻的看着这边,看痴了似的。花寄情顺着她的目光转眼,便见帝孤鸿低了头微微敛袖,正自出神,墨发垂落,凤瞳中浅浅蕴笑,神情极是温柔。休说旁人,就连花寄情,也不曾见过他这副神情,一时竟不由得怔了一怔。
帝孤鸿本就生的极妖孽,明明是清雅绝丽的五官,偏带上了媚色的勾抹,嚣张邪妄时,当真是风华倾世,惊艳绝绝……可此时,这样温柔蕴笑,那样无辜无害的神情,竟有些不像他了,却……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
她正凝眉,店小二小跑着冲上来,笑道:“客官,菜来喽!东临五味!冬笋鸽脯!翠珠鹿筋!翡翠豆腐!还有一壶洛神花酒……”
帝孤鸿蓦然回神,撞正了花寄情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笑,凤瞳中犹带着未曾褪去的温柔:“情情,你可知这洛神花酒……”
花寄情冷冷的道:“我不想知道。”
帝孤鸿一怔,然后浅浅一笑:“那就算了。”
花寄情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着恼,只是莫名的心情不爽,看无人留意,便向窗外勾了勾手指,窗外树枝迅速延伸,探入她手中,她手指轻挽,勾挑摊平,做成一个小小的面具,递给他,直截了当的:“这个给你。”
帝孤鸿一怔,接了过来,她通晓驭木之术,所以这面具轻薄的便如一片花瓣,却带着树木本身的那种淡淡返青的色泽,她脸上的面具,只遮了中间半张脸,上面自眼角上勾,露出一对明瞳,下面露着嘴巴,几乎不能遮掩面目,只能算是一种装饰,可是她给他这张,却是遮了整张面,连喝茶说话都不方便了。帝孤鸿细看了几眼,微微一笑,凤瞳中竟有几许玩味,便覆在面上。
花寄情低头慢慢吃菜,这边的菜肴鲜嫩滑脆,入口清爽,颜色也不像度玄部洲那样厚重,的确别有一番风味。才刚吃了几筷,忽听旁边桌上一个青年男子笑道:“想不到在这偏僻边城,居然可以吃到这么纯正的京城风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另一人是个约摸六十许的精瘦老头,笑答道:“在咱们东临,只有在京城和这儿,才能吃到最好的京菜,要不然,这儿能被人称做‘小京城’么!”
“小京城?”那青年讶然,“这是为何?东临边城距京城千里万里的,怎会只有这两处风味独具?”
老者笑道:“这个,就要从东临将军说起了……你来东临不过几年,只怕还不知道这些旧事。咱们东临部洲,最早的边关,其实是在荣裕关,自荣裕关到东临山,这千余里的疆域,一直都被炙戌族所占据,而且这炙戌族生性残暴,动辄犯边,从无一日消停……后来是东临将军说道,五大洲之毒瘤是魔域,东临之毒瘤是炙戌族,所以才向东临主请命领兵,只用了半年多的时间,便一路打下了东临山,灭了炙戌族……”
青年悠然神往,喃喃道:“当真神勇无敌。”
老者续道:“打下来之后呢,东临将军便回朝请命,想要迁民于此……但炙戌族之人向来游猎劫掠为生,不事耕种,所以这一片土地,当真是一片荒芜。所以那时候,人人都说东临将军是异想天开。而且那些京中贵族,在京中享惯了富贵安闲,哪有人肯到这种蛮荒之地来?一来是被炙戌族人吓破了胆,唯恐他们卷土重来,二来,也没人相信这种地方能长出庄嫁,没粮食吃那不就是等死么……东临将军虽是子书家主,可是就连子书家族,圣上也做了主不肯令其迁族。”
他顿了一顿,“到得后来,只有大学士温亭寂力排众议,然后带着温氏合族迁到此处,东临将军又特意调了一些京城的名厨啦木匠啦等等匠人,余外,还有一些得过东临将军恩惠的人……谁知道东临将军到此之后,炙戌族再无反扑之力,东临城池固若金汤……而且,东临将军也不知道用了甚么玄妙的法子,竟设了个甚么阵,把这儿的气侯啦,地气都改变了,真个是风调雨顺,且这片地上有许多珍奇的药草,又产一种紫金石可以用来打造神兵,这都是无价之宝,最早来这儿的温氏族人都发家了,旁的家族再想来,东临将军却一概拒了。说起来,这东临将军脾气也古怪,当初就算在圣前,她也不曾说过能改天时地气的话,赌的就是这口气,信她,跟着她的,她绝不会让他们吃亏,但不信她没跟来的,再后悔她也不要了……”
他说的绘声绘色,且这些事情在边关显然是人尽皆知,不时有人插言几句,店堂中十分热闹,花寄情一直低头静听,原本还有些“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居然传的这样神乎其神实在好笑”的古怪心情,可是听到这最后几句,却不由得莞尔,觉得这副别扭脾气十分熟悉,换了是她,也一定会这样做……却听那青年又道:“照这么说起来,这位温大学士,倒是个有眼光的人,合族都得了他的好处。”
“倒也不是,”那老者压低声音,“我听说,温大学士其实是一个痴情种子,只是因为心中恋慕东临将军,所以才这般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只要有佳人在畔,就算这儿当真是寸草不生,他也认了。”
雅座屏风之后,有人轻哼了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花寄情不由得暗暗留心,抬头瞥了一眼,隔着屏风,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少年的侧影。说话的两人却未留意,那青年讶道:“这位东临将军居然是女子?这女子如此神勇,长相……不知如何?竟被一个大学士这般痴恋?”
老者道:“听说东临将军倒是花容月貌,之所以历害,是因为玄法高超,聪明机警,并不是靠着好勇斗狠……”
“哦!”那青年意犹未尽:“那这两人后来必定是好事得成,共守着这边城了?”
那老者叹气:“没有,这又是个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的事儿……东临将军乃是子书家主,只是为歼灭炙戌族而来。她只在边城待了一年多,便回到了京城……后来又嫁给了一个外来的玄术师,然后就不知所踪了……这位温大学士押上了合族,也没能给自己赌来个鸳盟得成,幸好温氏族人在边城得了好处,否则啊,他可就成了温氏的罪人喽……”
忽有人怒道:“胡说八道!”那两人一惊,便有一个少年猛然推开屏风,走了出来,冷笑道:“你明知东临边城温家人多,还敢嚼温家的舌根子,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