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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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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咽炎)
李××,男,36岁。四川三台县某厂干部。
(病史'1971年5月,咽部有异物感,吞咽不利,并伴有项强、胸满、肩酸、背痛等证。××医院诊为“慢性咽炎”,服用炎得平、六神丸、四环素类,并外用冰硼散治疗,病势不减。后续服清咽利膈、泄热解毒中药约半年,咽喉疾患益重,并出现恶寒身痛,胸憋气短,胃腹胀痛,完谷不化等证,自疑“癌”变,思想包袱沉重。于1972年2月22日来蓉求治。
'初诊'咽痛,吞咽如有阻塞,胸满,纳呆,便溏,头痛,咳痰,四肢清冷。舌质偏淡,苔微黄滑,脉弱无力。此病乃过服凉药,以致阳气虚微,复因旅途劳累,受风寒侵袭。本少阴喉痹,今又兼太阳外邪。以麻黄附子甘草汤加细辛、生姜,扶阳解表,通达内外。
处方:
麻黄10克制附片60克(久煎) 甘草20克细辛3克生姜30克四剂
(二诊'头痛,胸满,咳痰俱减,余证无明显变化,原方再服四剂。
'三诊'身疼减,饮食增,便溏止,咽痛痹阻稍有好转。因肾阳虚衰,阴气上腾,痰湿上干清道,日久凝聚较深,致喉痹难愈。以大剂四逆汤, 壮阳驱阴,加上肉桂温营血,助气化,益火消阴,散寒止痛。
处方:
制附片120克(久煎) 干姜60克炙甘草30克上肉桂12克(冲服)
三剂
'四诊'咽痛痹阻之证基本消失,精神大振。久病气血皆亏,应培补脾肾,以理中丸加阴阳平补之品,嘱其缓服。
处方:
党参30克 白术30克 干姜30克制附片60克上肉桂15克紫河车30克冬虫夏草30克菟丝子30克炙甘草20克共研细末,水打丸。日服三次,每次10克月余后,其友来告,患者已病愈上班。
1979年8月3日追访,至今良好。
'按语'本例喉痹,曾服大量清凉退热之品,病势不减而反增;参之舌、脉诸证,显然与风热、燥热等邪实上犯之喉痛,有原则区别。
喉痹之证,须分阴阳。由于少阴经脉循于咽喉,故咽喉疼痛与痹阻,属少阴病者屡见不鲜。 《伤寒论》中,少阴咽痛证,大致有虚热咽痛,客热咽痛,痰热闭阻咽痛及客寒咽痛几种。考此例属客寒咽痛,因喉痹日久,邪聚益甚,且少阴寒化之证突出;而初诊时,太阳伤寒之兼证又比较明显。故首以太阳少阴两经同治,寓解表于壮阳。再峻投四逆汤加昧,以补命门,散寒滞。最后,培补脾肾以收功。
少阴证舌强
王××,男,60岁。内蒙古某厂干部。
'病史'1970年末,在架设变压器时,被钢丝绳撞击头部,当即昏迷约8分钟,急送当地×x医院,诊为“急性脑震荡”。约一月内均处于意识模糊,吐字不清,口角流涎状态。其后仍觉头晕、头胀、恶心、呕吐、畏声音刺激。经治疗两月,上述诸症有好转,但严重失眠,且似睡非睡之状,持续7年余。头左侧偶有闪电般剧痛,发作后则全身汗出。1976年5月开始觉舌干、舌强,说话不灵,下肢沉重,后逐渐发展至左上肢厥冷麻木。到1979年2月,出现神志恍惚,气短,动则尤甚,纳呆,病情加重。同年11月内蒙××医院诊断为“脑震荡后遗症”,转北京治疗,于1980年1月3日来诊。
'初诊'舌强,舌干,难以转动已三年余。尤其晨起为甚,须温水饮漱之后,才能说话,舌苔干厚,刮之有声。纳差,畏寒,左上肢麻木,活动不灵,下肢沉重无力,左肢较甚。七年来双足反觉热,卧时不能覆盖,否则心烦不安。步履艰难,扶杖可以勉强缓行数十米,动则喘息不已。小便清长频数。面色黄滞晦暗,眼睑浮肿,精神萎靡。舌质暗淡,少津,伸出向左偏斜,苔灰白腻,脉沉。此为少阴阳衰阴盛证,以四逆汤主之。
处方:
制附片60克(久煎)干姜30克炙甘草30克二剂
(辨证'此例脑外伤,酿成后遗之证多年。来诊时,神靡,恶寒,内寒外热,四肢沉重, 舌淡,脉沉,一派少阴阳衰阴盛之候。陆渊雷云: “少阴病者,心力不振,全身机能衰减之病也。”患者头部受重物撞击,长期失眠,纳呆,甚则神志恍惚,肢体麻木,迁延过久,必致全身机能衰减,心肾阳气俱伤。盖头为诸阳之会,舌为心之苗。心力不振, 肾阳衰微,津液不能上达,可引起舌强难言。证属少阴寒化,阳衰阴盛,即投以四逆汤为治。
'二诊'11月7口。主诉:服完一剂,半夜醒来,自觉舌有津液,已能转动,遂情不自禁,唤醒陪伴说:舌头好多啦,我能说话了!起床后,下肢沉重感亦减轻。服完两剂,舌强、舌干、转动困难之症显著减轻。守原方再进五剂。
'三诊'1月14日。舌强、舌干进一步好转。左上肢麻木、畏寒减轻。舌根部尚有强硬感,仍稍觉气一短,眼睑浮肿,食少寐差,舌淡苔白。少阴寒化已深,又累及太阴脾阳衰惫,以四逆、理中合方加减为治。
处方:
制附片60克(久煎)干姜30克炙甘草20克白术30克茯苓30克桂枝lO克五剂
'四诊'1月21日。舌强、舌干已愈大半。可离杖行动,独自登上四楼,左上肢凉麻消失,摆动有力。双足已无发热感,夜卧覆被如常,寐安,食欲增加。以上方加上肉桂10克,增强益阳消阴,峻补命火之效,再进五剂。
(五诊'1月28日。患者精神振奋,诸症显著好转,要求回家过春节。为巩固疗效,嘱其原方续服十剂。
(按语'此例虽属外伤,但其主证,已不在外而在里,属少阴寒化。外伤可循经入里,伤科亦能从内而治。《伤寒论翼》云: “仲景治法,悉本内经。按歧伯日:调治之方,必别阴阳:阳病治阴, 阴病治阳。定其中外,各守其乡”。又云: “仲景约法,能合百病”。范老在临证中,对于某些外科疾病,亦遵仲景六经学术思想,扩展加以运用。抓住六经主证及其变化,内外相参,立法处方,外伤每随之迎刃而解;或配合外治之法,常获捷效。
少阴证心悸
(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于××,女,40岁。北京市某商店职工。
'病史'1973年初,自觉眩晕。至1976年病情加重,心悸,手麻,上肢震颤。××医院诊断为: “植物神经功能紊乱”。长期服中药调补,疗效不显。
'初诊'1978年10月13日。心悸,气短,胸闷,眩晕,纳呆,夜卧不宁,背畏寒,膝关节疼痛,肩臂肌肉时有颤抖。月经提前一周,色暗,有淤块。面浮肿,舌淡,苔白滑,脉沉细。病情虽错综复杂,主证乃少阴心肾阳衰,法宜温通心阳,益火之源,以桂枝甘草汤加味主之。
处方:
桂枝10克炙甘草20克 制附片30克(久煎)
生姜30克四剂
'二诊'10月17日。服上方后,心悸头晕减,余证如前。原方再进四剂。
'三诊'10月23日。心悸.头晕、失眠、乏力,均明显好转。但仍面浮、背凉,关节痛,肌肉震颤。上方加麻黄lO克,辽细辛3克,以散经络之寒湿。服三剂。
'四诊'10月28日。自觉胸中宽舒,关节痛减。守原法,加炮姜、血余炭各30克,再进五剂,以温经逐淤而生新。
'五诊'11月17日。心悸、头晕基本消失,余证 均已好转。令再服五剂。
1979年5月10日随访,病未复发。
'按语'本例心悸诸证,病情交织错杂。但其主证乃手足少阴心肾虚衰之病变。正如《伤寒明理论1)》所说: “其气虚者,由阳气虚弱,心下空虚,内动而为悸也”。其病根又在于肾阳不振,不能升腾上济于心所致。始终以补肾气、通心阳为治。故投桂枝甘草汤加味,以桂枝为君,入心助阳;甘草佐之,以补中气;二者相得,辛甘合化,则有温通心阳之功。真气之根既藏于肾,故加附子,大补命门火种,配生姜开提散郁,逐阴行阳之意也。因兼有经络之寒郁,故少佐麻黄、辽细辛。肾气旺而气血和,诸证即可迎刃而解。
少阴证虚损
陈××,男,28岁。解放军某部医生。
'病史'1971年,到西藏某地执行任务,长期风餐露宿而致病。开始自觉指尖、手掌、下肢关节咯咯作响,继而面肿,心悸,腰痛,彻夜不眠。某部医院曾按“肾炎”治疗一段时问。后又改服清热解毒之品,包括犀角、羚角等。逐渐行走乏力,神疲纳呆。其后按“肝肾虚损,气血亏耗”论治,服滋补之剂。曾出现脑内如鸣,头顶发脱,心悸加重,动则气喘,身出冷汗,肢体皆痛,四肢麻木等证。至1977年1月3日,自觉口内从左侧冒出一股凉气,频吐白泡沫痰涎,胸中如有水荡漾,左耳不断渗出黄水,听力减退,走路摇摆不定。血压70/50毫米汞柱。同年5月22日,突然昏倒。急入××医院,住院治疗三月,未查明病因。面部及双下肢浮肿加重,头昏胀难忍,转送××医院会诊。左半身痛、温觉明显减退,左上肢难举,提睾反射消失,悬雍垂向左弯曲,舌向左偏。结论为: “左半身麻木,感痛觉障碍,左上肢无力,水肿待诊。”数年来,服中药千余剂。1977年9月,转来就诊。
'初诊'面部与双下肢肿胀,左半身及手足麻木,四肢厥冷,脑呜,头摇,神疲,心悸,失眠,记忆力及听力减退,身痛,胁痛。口中频频冒冷气,吐大量泡沫痰涎,纳呆,大便稀薄,小便失禁。舌质暗淡、胖嫩,边缘齿痕明显,苔白滑厚腻而紧密,脉沉细。此为少阴寒化,迁延日久,阴盛阳微, 气血亏损,已成坏病。法宜回阳救逆,化气行水。以四逆汤、真武汤加减主之。
处方:
制附片120克(久煎)干姜60克生姜120克炙甘草30克 茯苓30克 白术30克桂枝lO克辽细辛6克'二诊'上方服二十剂,脑鸣消失,心悸好转,面部及下肢浮肿显著消退,小便失禁转为余沥。多年痼疾初见成效,守原方续服。
制附片120克(久煎)干姜60克炙甘草60克桂枝10克生姜皮60克辽细辛3克 茯苓30克'三诊'服十剂后,口中已不冒凉气,神疲、肢冷、纳呆。便溏均有好转,但仍不断吐白沫,余证尚无明显改善。少阴阳衰日久,沉寒痼冷已深,积重难返。法宜益火消阴,温补肾阳,以四逆汤加上肉桂,嘱其坚持服用。可连服四、五剂后,停药两天再服,直至身体自觉温暖为止。并配服自制坎离丹。
处方:
制附片60克(久煎) 干姜30克炙甘草30克 上肉桂10克(冲服)
上方连服半年,全身肿胀消退,摇头基本控制,身痛和手足麻木显著减轻,心悸明显消失,吐白沫:欠减,二便正常。血压回升到120/80毫米汞柱,身体逐渐恢复正常。
1979年11月20日随访:于1978年下半年病基本痊愈,重新走上工作岗位。
'按语'本例患者,病情较重,迁延日久,加以误补误治,日益恶化。初诊时已明显可见三阴俱病,五脏虚损:心悸失眠,神疲肢冷,舌淡胖嫩,为手少阴心阳虚弱;头摇。脑鸣、发脱、胁痛,为足厥阴肝血亏损;浮肿、纳呆、便溏,为足太阴脾土虚甚;口中频冒冷气,吐大量泡沫痰涎,为手太阴肺气内伤;四肢厥逆,小便失禁,精神萎靡,记忆力和听力减退,为足少阴肾阳衰微。身痛、左半身及手足麻木,为风寒湿长期留滞肌肉经络,逐渐深入筋骨,正气日虚,精血耗损。可见,患者全身性之里虚寒证,十分明显。病情虽复杂,其症结实属少阴寒化,心肾阳微,尤以肾阳衰败为甚。所谓“五脏之伤,穷必及肾”。故抓住根本,坚持回阳救逆,益火消阴,大补命门真火,峻逐脏腑沉寒,守四逆辈,连服半载,多年痼疾始得突破。
少阴证偏枯
(脑血管意外)
陈××,女,65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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