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碧空铁血 >

第44章

碧空铁血-第44章

小说: 碧空铁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民点和村子里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军人,那是无论如何也容纳不下的,也无法为这些疲惫不堪的军人提共他们所需要的一切。理解是一回事,可是,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的神经早已支撑不住了。有的人大发脾气,有的人大吵大闹……
  早晨,我们飞行团的汽车来到了。不惯于乘汽车长途行军的人们,个个尘土满面,疲惫不堪。有些人一下车就钻进山间小溪里去了,有些人顺者岸边四散走开去……
  我在小溪边找见了科拉耶夫少校。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身子,一边同别人说话,装作没有看见我的样子。他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呢?其实,这并不难理解:我们这位新任团长对我给他提的意见耿耿于怀。这号人我在生活中是遇到过一些的。他们的两只眼睛总是盯着别人的不足之处。在这种人的眼睛里,那些持不同意见的人,不对他们唯唯诺诺的人,不当面阿谀逢迎他们的人,统统都不是好人。
  “我还要继续往什么地方飞呢,少校同志?”等科拉耶夫把他的毛巾摊开晾在青草单上以后,我问道。
  “噢,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呀?”
  “我是驾着飞机来的,难道您忘了吗?”
  “你,我是忘不了的。你往图拉托瓦城那边飞吧。费吉切夫他们好象也在那里。”
  “是!”
  我回到机场。丘瓦什金正在那架破烂不堪的米格飞机上检修发动机呢。
  “我们还得继续往前‘飘’。”我对我的机械师丘瓦什金说。可是,他没有注意到我说的话。。一直等到他腾出手来,他才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再来这么一次长途飞行,大尉,那您就要把我送进棺材里去了。委在这么一个不如狗窝的狭窄地方,简直把我憋死了。”
  “坐在大汽车里的箱子上边也不怎么舒服呀。那好吧,那我就一个人继续往前飞吧。”
  “大尉,如果您打算驾着这架斑马似的破飞机在大山区里继续长途飞行,那我可不敢担保您的生命安全哪!”
  “赶到有城市的地方,就移交出去了。”
  “越快越好!”
  这里的大山的确十分险峻,我不得不在悬崖峭壁之间穿梭,不得不在捷列克河流域的盆地上空飞行。只要下面一出现居民点,我马上就想到了卷缩在我背后的丘瓦什金。我知道他很受罪。又热,地方又狭窄,连两条腿也伸不开。
  眼前有一个机场。在这里落地吗?是啊,也该让丘瓦什金透一口气了。可是,后来我又觉得不行,不能这样做。既然他已经在受罪,索性就让他忍受这一次吧。只要能飞到图拉托瓦城,那就好了。到那时,无论是他还是我,就都不再受这种折磨了。
  ……终于飞到了!在着陆滑跑过程中,我发现不远处有一堆米格飞机的残骸。如果费吉切夫大队和科莫萨带领的机群都在这里的话,那这架坠毁的飞机里遇难的人肯定是我们团的了。
  “这是谁的飞机?”我向一位正在忙着往一起收集飞机残骸的机械师问道。
  “苏普伦的。”他沉痛地答道。
  “苏普伦洒牲了?”
  机械师默默地从飞机残骸里拣出血染的飞行图囊来。
  新的精神创伤!这多么令人痛心啊!我在哈尔科夫地区同他一起执行过战斗仟务。他击过5架敌机,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歼击机飞行员了。当然,也许飞机早晚会使他遇难。可是,在那么多次激烈的空战中他没有牺牲,如今竟牺牲在十分安全的地区,这该有多么荒唐!
  现在我才知道,费吉切夫大队又飞走了,以便把飞机送进修理厂去。照理说,科莫萨带领的机群应当起飞跟进。可是,由于苏普伦牺牲,他的战友们谁都不肯飞走。
  我同丘瓦什金走到他们跟前,默默地同他们握手。
  “苏普伦的坟墓在什么地方?”
  “他的遗体还陈放着呢。今天为他送葬。”
  “等全团都到齐了再送葬才是啊。”我说道。
  “大队政委说今天就送葬。”
  “请转告他,汽车队今夜到达。”
  飞行员们说起了苏普伦是怎样牺牲的。起飞时,他那架破旧米格飞机的发动机突然停车。机务主任科佩洛夫就委在他的座椅背后。可是,科佩洛夫幸存下来了,只不过留下几处插伤而已。
  “波克雷什金!这架象斑马似的破烂飞机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科莫萨问道。看样子,他是想安分散一下飞行员们的注意力,使他们摆脱悲伤情绪的困扰。
  “拣来的。”
  “这正是我们见过的那架飞机。一点也不错!这是一个试飞员从修理厂送出来的。我记得,他把这架飞机搁在机场上,就进城去了。”
  “那大概是他玩得发昏了,早把自己的‘斑马’给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这哪里是什么忘记了呢!他多半是撒鸭子逃跑了。”
  “现在我才明白过来,是谁弄得我和丘瓦什金受了这一路的罪。”
  晚餐时,我来到已有几个飞行员就座的一张餐桌跟前,见他们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
  “喂,为啥耷拉着脑袋呢?”
  “高兴不起来嘛。你知道,我们还没有到,他们就把苏普伦的遗体给埋葬了。”
  “怎么,埋葬了?!为什么不等人到齐了呢?”
  “你去问他好了。”戈卢别夫以头代手指了指坐在专席上的沃龙佐夫,“就是他!他找来几个机械兵,抬走就埋了!”
  我真想大骂一通。我咬紧牙关急步跨到沃龙佐夫跟前。
  “你为什么不等全团的人都到齐了?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如此对待我们牺牲的战友?”
  “需要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与你何干?”
  “上级竟然信任象你这样狠心狗肺的家伙,这实在糟透了。难道苏普伦立了那么多战功,就不值得人们为他隆重送葬吗?他击落过5架敌机,而你呢?你击落过一架敌机没有呢?”
  “不许你这样讲话!我是首长!我命令你给我住嘴!”
  “首长!哼,你懂得什么叫首长吗?首长——是军队里最人道的职位。你看一看报纸上是怎样写的。真正的首长,必须有慈父般的心肠,处处关心部属,战斗中攻击在前。而你呢?你却是一个怕死鬼!也许你忘记了吧,那一次我们掩护强击机机群的时候,你在伊久姆附近是怎样甩掉了我们这个双机逃跑的?怕死鬼竟也恬不知耻地自称起‘首长’来了!”
  要不是沃龙佐夫摔了叉子离开食堂,那可真不知道我们这一场大吵大嚷如何收场呢。
  “别激动,”波克雷什金。”科莫萨走过来说道,“一般说来,你跟这种人说什么都白费劲。跟这种人没法讲道理。这只会给自己招来横祸。他是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遗憾的是,后来的事实证明,科莫萨还真说对了。

  二

  几天以后,我带一个飞行大队来到马哈奇卡拉。
  落地以后,我听说,从前和我们在一起的飞行员卡尔波维奇就住在这座滨海小城里。于是,我把写着他的住址的小纸条揣在衣袋里,就看望他去了。
  在他租用的那间不算大的房间里,早巳来了好几个人。费吉切夫、列奇卡洛夫和特鲁德,都赶在我的前头先到了。
  卡尔波维奇离开座位站起身来迎我。这时,我见他的一只胳膊已经不能动了。我们互相拥抱以后,他把我引见给他的夫人。
  主人设家宴招待我们。好吃的东西和各种饮料都很丰盛。可是,我们这几个人呢,远道飘泊来到此地,两手空空来作客,什么礼品也没有带来。于是,我建议卡尔波维奇同我们一起到市场去买点什么。
  我们出门来到大街上。海风送来了大海的喧嚣和海水的清香。
  “你在后方生活得可好吗?”
  “唉,这个地方怎么能算得上是后方呢!这里现在已经成了战场的边缘了,只不过不是战场的最前缘罢了。我们还能往哪里撤退呢?!”
  “至于生活嘛,倒也没有什么。”卡尔波维奇接着说道,“我的伤还没有痊愈,好歹国家总得养活着我。往后呢,……我是不想离开军队的。等把伤养好以后,我马上就到莫斯科去,要求进空军学院去学习……”
  “对呀!我在前线就见到过一个跟你一样失去了一只胳膊的人。各方面的事情他都处理得很不错。”
  “我还想继续飞行,波克雷什金!到整个战争结束还远着呢。”
  “是啊,仗是要继续打下去的。弹簧正处于被压缩状态!”我接口说道。
  “正是这样。弹簧正处于被压缩状态。被压缩得很紧的弹簧,一定会突然猛烈弹开的!这我是深信不疑的。”
  我们从市场上和商店里买完东西,卡尔波维奇急着要回家去。而我却想趁着他的夫人为我们准备冷盘小吃的时候,到海边去走走。
  来到海边,往事不知不觉地涌上心头。从我在新西伯利亚第一次飞行起,直到这一次折磨人的长途飞行,全都在我的脑海里翻腾起来。不知是由于我的神经再也支撑不住了呢,还是由于大海引起了我的愁思,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地烦闷。我在海边上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就回到卡尔波维奇的住处去了。这一夜,我们大伙儿是睡在一处过夜的。
  第二天早晨,在我们准备告别上路的时候,好客的主人异常难过。我们飞行团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要是他们还让我继续留在军队里的话,那我就一定设法找你们去!”当我向卡尔波维奇告别的时候,他说话的声音颤抖了。
  “那你到什么地方去找我们啊?”列奇卡洛夫问道。
  “但愿我能在乌克兰或是在摩尔达维亚找见你们。”
  “那你就好好养精蓄锐,准备再战吧。”
  飞行团政委波格列布诺伊从汽车驾驶室里往外看着,说道:
  “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吧?祝你生活美满,卡尔波维奇!”
  我们上了汽车。汽车在城里缓慢地移动着。低矮的平顶房屋,从我们身边向后飘忽退去。
  汽车驶过杰尔宾特以后,我们遵照团政委波格列布诺伊的提议,下车买了好几袋子苹果。这—来,这辆载重五吨的老旧的大汽车喀吱喀吱地响得更厉害了,尤其是在转弯的时候。
  我们行驶的是山路。下披时,我听得从驾驶室里传出来一种很不正常的喀吱喀吱的声音。我从车厢上往驾驶室的车窗里探头一看,见司机费尽力气也挂不上低挡。他又试试刹车,刹车系统也失灵了。
  这时,我抬头往前一看,只见路很陡峭,而且前边就是急转弯处。司机慌乱地暗折腾起来,但始终无济于事。
  在这紧急关头,救人要紧。我急忙大喊:“赶快跳车!”喊过之后,裁就第一个跳出了车厢。
  所有飞行员,都跟着我跳出车外。团政委波格列布诺伊是最后一个踩着脚踏板跳下车来的。他落地以后,就象翻倒了的玩具陀螺似的,顺着斜坡翻滚下去。这时,大汽车顺着下波路狂奔而去,随即向右翻倒,滚到陡峭的山崖下边去了。
  我们大部分人都受了伤,而团政委波格列布诺伊,以及费吉切夫和舒利加,伤势严重。我们叫住了第一辆过路汽车,让司机把我们送到最近的有医院的小城去。医生当即把我们当中的三个伤势较重的人送进了外科病房,同时,也给我们几个人做了医疗处置。
  当我们从医院里出来刚走到前厅时,只见一个留着长胡子的彪形大汉,正在那里弯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