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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雨幻花谭-第3章

小说: 夜雨幻花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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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那人咧开嘴,笑了:“蠢货,跟你小时候一样。你快走,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这人的强硬让他很不舒服。他的手指点了几点,在那人四肢关节处,都被贴上了一张纸片。

  “好吧,你不说随你。”

  这时,有两个穿着雨衣的人不知从哪里出现,凑近了还站在幻花居门口的她。他们是他在第五科执行组的两个同僚。她似乎有点惊慌,但那两个同僚温和而坚定地夹着她。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快放了我。”

  那人小声说着,眼里,却已露出了恳求之意。

  当然不应该听他的。他想着,可是,他的手已经轻轻在那人四肤处点了几点,那人身上的纸片一下都消失了。

  那人动了动四肤,咧嘴笑了笑:“好一个反关七法。给你个忠告,离她越远越好,快走吧。”

  话一说完,那人已冲了出去。

  几乎象做梦一样,那人冲到了他两个同僚面前,其中一个在大声喝问道:“做什么的?”可是,他的话音未落,那人的拳头已重重地落在他头上。这一拳,只怕是一匹马也会一下倒地的。

  另一个从怀里摸出了枪。

  那人完了。他在黑暗中想着。第五科执行组的量子枪可以在千分之一秒里把一个人变成气体,如果那人硬要往前冲,那么前胸一定会出现一个大洞的。这种危险的武器连警察也不得配备,只有第五科的执行组才可以合法拥有。

  那人的拳头没有停顿。象是一部电影里的慢镜头,那人的拳又打中了他同僚的头,但马上,那人背心处出现了一个大洞,血一下子直射出来。

  “黑剑!”

  那个女子撕心裂肺地喊着。可是,那人已经倒下了。

  这种舍身行为几乎让他惊呆了。那人难道是疯子么?他看见那个同僚也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而那个女子向着他站着的这条巷子直冲过来。

  在她跑过身边时,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不是为了要立功,几乎是一种本能。她尖叫着,举起手来,手上,抓着那个倒着的十字架。

  这十字架放出了强光。

  这种突如其来的强光象是一道洪水,让他脑海中一下出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他马上知道,那正是他的记忆。

  他的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怔住了。那些记忆太多,也太杂乱,根本没有头绪,他也想不出那是些什么。而这时,她却停住了手,诧异地看着他:“小哥哥?”

  ※※※

  “小哥哥!”

  在这个秋天的夜里,有人这么叫,不会是叫自己吧?可是,路上分明没有人。

  他回过头。在路的那一边,有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树影下。

  是妖妖。

  他有点想笑。不为什么,见到她,总觉得内心喜悦无限。也许,是她那娇嫩的声音,一定也不象魔族的样子——父亲也说过,魔族的后代未必都是样子古怪,有些人会长得相当正常,这也是政府不准歧视魔族的一个理由吧。

  他看着妖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弯下腰,道:“这么晚了你还跑出来?”

  “妈妈到地底下去了,让我自己玩。小哥哥,你会跳房子么?”

  他有点难色。跳房子?那是什么?也许,是小孩子的一种游戏吧。在他记忆中,他从没有过什么游戏的日子。跳房子到底该怎么跳,自然也不知道的。

  “是什么?”

  “很好玩的,来玩吧。”

  她过来拉着他的手,跑到了路边一幢很有点破旧的房子。那幢房子很大,门上,挂着块匾额,写着“幻花居”三个字。推开门,里面却并不象外面那么糟糕,放着十几张桌子,还有一个柜台,后面放着许许多多酒。在这个年代,配给米都很少能按时发放,有这么多酒,可是一宗很大的财富。

  “这是哪里?”

  他话音未落,只觉头一阵晕眩,几乎要昏倒。很奇怪,父亲曾经训练过他的平衡感,他即使原地转上几十个圈,停住了也不会有头晕的感觉。可是,一进这幻花居的门,却觉得人象是踩在水面一样,直往下沉。

  妖妖大约也注意了,她从脖子上摘下项链,说:“小哥哥,戴上,我头一次来也是这样的。”

  那是个一头有十字架的项链。妖妖戴着正好,他一戴上,几乎是掐着脖子的。他想推辞,可妖妖已经给他戴上了。也奇怪,那项链一碰上他的皮肤,他一下没有了晕眩感。

  真丢人。他想着。好在他穿着高领毛衣。他拉了拉毛衣的领子,把那项链遮住了。要是谁见了他戴着这个一个十字架,实在不是件值得夸耀的事。

  妖妖很有点得意地说:“这是我爷爷的房子。来,我们来跳房子吧。”

  她拖开几张椅子,地上,画着一个由两个等边三角形构成的六角形。

  大卫王星。

  他知道,这是基督教的标志。看着脖子上的十字架,他笑了笑。魔族也是基督教么?可他马上发现自己这想法的可笑。魔族也是人,为什么就不能信基督教?所谓魔族,原本只是个正常人对他们的蔑称,并不是他们天生就低人一等。

  妖妖说:“你看,我在跳房子。”她背着手,轻轻一蹦,跳在了几个六角星的一个角上。

  “你也来跳啊,小哥哥。”

  他走上前一步。他的脚已经和父亲的差不多大了,父亲说,他正是发育的时候,马上会比父亲更高更大。妖妖的脚可以在那六角星里轻巧地跳动,他的一脚,却把一个角全盖没了。可是,看着妖妖那期盼的眼神,他实在不忍拂她的意愿。他伸出一只脚,想比划比划,然后告诉她叫他跳房子有多可笑。

  “做什么!”

  一个炸雷一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他吃了一惊,本来只是作势的一只脚重重地踏在那六角星上。

  他回过头,身后,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怒气冲冲地向他跑过来。那个少年的脸虽然也并不是象妖妖的妈妈那么可怕,还算端正,但也一眼看得出也是魔族。

  “混帐!竟然敢亵渎神圣的大卫王星!”

  这少年直冲过来,一拳打向他面门。他闪过了,说:“怎么了?”

  “你亵渎了大卫王星!”

  少年只说着这一句话,又挥拳向他打来。

  忽然,妖妖在一边“哇”地大哭起来。那个少年的拳头挥到一半,停住了。

  “妖妖,怎么了?”他与那个少年几乎同时说出口。马上,他看见那少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妖妖咧着嘴大哭着。他和那少年同时跑到她身边。他想安慰她几句,那少年却重重地推开了他,一边柔声说着:“妖妖乖,不哭啊,哥哥给你买糖。”

  妖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哭着。这时,门外有人说着:“黑剑,你也期负妖妖了!”

  那少年一下立了起来,嘴里嘟囔着:“不是,我没有。”

  他看了看门口,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虽然用白布蒙着脸,他也认得出那是妖妖的妈妈。另一个,是一个老年人,看上去,几乎有九十多了。不过,魔族人的脸因为本来就奇形怪状的,很难看出真实的样子。

  妖妖的妈妈看见他,显然有点奇怪。那老头子见了他,登时叫道:“你是什么人?我们不营业了。”

  妖妖的妈妈忙道:“长老,这个小孩是附近的,妖妖跟他认识。”

  那个长老摇摇头:“宛若,你总是那么心软。喂,小孩,你快回家吧。”

  他看了看妖妖,妖妖已经在抽泣了,偷偷地看他,而那少年黑剑在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他。他笑了笑,向妖妖招招手,走出门去。

  回到家,他才发现脖子上还挂着那个项链。

  ※※※

  他努力地搜寻着记忆。记忆太多太乱,他拼命想整理出一点头绪,可是只是徒劳。

  “你不记得了?我是妖妖啊!”她叫着。

  妖妖?

  在他混乱的思想中,似乎有过这个名字。他迷惘地看着她。她那忧郁的脸,除了从科长那张高分辩率的照片上见过,还在哪儿见过?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可是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在那个幻花居门口,挤了一大堆人了。随着警笛,几个警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在他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那些人,只是,隔了那么远,说些什么都听不清了。从那酒巴里,走出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当看到这个人时,他浑身不由一颤,仿佛,在内心深处,一种难以遏止的恐惧直涌上来。这时,他才发现,他握着的这个女子的手也抖动了一下。

  那个老人很有威严。他一走出来,原先从里面走出来的人都一下安静下来。他看见他那两个同僚被人扶起来,软绵绵地靠在那警察身上,钻进了警车。那些人又象倒回桶里的水,都回流回去了。

  “你们是做什么的?”

  他看着这个女子。不知怎么,她好象跟他很熟识的一样,偎在他胸前。

  她会是个危险的魔族分子么?在空气中,依稀,传来了一种银铃一样的碎响。

  “我要走了,小哥哥。”

  她也许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脸微微一红:“你都三十多了吧?”

  他看着她。在黑暗中,她象一个梦,渐渐地消失。他看着她的背影,她也不时回过头来,看着站在拐角处的他。

  是个梦吧?他的心里,象有一支幽渺不可知的曲子,袅袅散去。记忆却象归巢的夜鸟,偶然间,若隐若现。

  ※※※

  “失败了?”科长不为人察觉地皱了皱眉。“好吧,你下去吧。”

  他站着。科长会怀疑他么?也许吧,然而他并没有多考虑。他鼓起勇气,说:“科长,那个女子是魔族?”

  科长点点头,但马上,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在那个酒巴里,都是魔族。”

  科长叹了口气:“是啊,魔族一直是个社会问题。好吧,你下去。”

  他走出了科长的办公室。外面,同事正忙着。这时,他才注意到,他的同事中没有一个是魔族。在当代,魔族的人口并不少,据说已占到全国总人口的百分之一点三,如果不是因为魔族大多是贫民阶层,这数字还会更大。因此,在很多部门里都有魔族的工作人员,唯独他们这个科,没有一个魔族。

  忘了她吧,他想。

  回到住所,做了点方便餐,吃完了,他洗了个澡,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暮色沉沉,空中,偶尔有几架蝙蝠一样的单人飞行器飞过。整个城市破破烂烂,不象个样子。

  妖妖到底是谁?

  他泡了杯茶,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十层楼上,风就很大了。远处,一百三十层的国家银行大楼的残骸在夜空中象一把断剑一样兀立,上面的八个字也不太看得清。一百多年前,当它落成时有三百七十层,一千一百五十八米。当时世界上各大报刊竞相报导,说这是人类的骄傲,而现在这个骄傲更象是一个被剥光衣服的老妇人。

  不要去想它了。他摇摇头,想把一切都抛掉。脑子里却总象有了点什么,挥之不去。

  他倚靠在阳台里的躺椅里,杯子渐渐地沉重起来。仿佛,他的精神离开了身体,到了一个不可知的远方。

  这一点是梦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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