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鬼路四部曲4骨架氤氲 -tinadannis 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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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秦天仰为难道:〃可是我的文才也不好啊。〃金琴笑道:〃又没叫你题诗题词的,你心里想什么,写出来也行的啊。〃秦天仰略一思索,道:〃好,我就写我想的这几句话吧。琴妹,借你的剑一用。〃只听〃噌噌〃几声,石壁上现出了两行共八个字:〃不报此仇,永堕奈何!〃金琴心下黯然:师兄,你的心里就只有报仇,你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比报仇更美好更值得你去做的事情。
二人攀上山头,突破紫荆花枝的层层阻挠,来到了一片小空地上。秦天仰惊喜道:〃我竟不知道这里有片空地,还以为到处都种满了花呢。有这块空地真好,我们就可以……就可以……可以……〃他口口声声说好,却〃可以〃了半天也没可以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转向金琴道:〃琴妹你会用这块空地来干什么呢?〃〃我吗?〃金琴嫣然一笑:〃我喜欢跳舞。我常常在这里跳舞,师兄我跳支舞给你看好不好?〃秦天仰忙道:〃好啊好啊。我还不知道琴妹会跳舞呢。〃
金琴手微微抬起,身子幽雅地转了一个圈,带起的风吹落附近枝头上的紫荆花,围绕着她也开始盘旋飞舞。只听她口中轻轻唱道:〃红袖飞散,惊散天际云残,独倚夜阑,人影姗姗,共斟翼然,愁对千杯空盏。壮士扼腕,醉卧秦淮画舫,金戈大漠,黄沙茫茫,醒来却觉,帘内依稀梅香。〃
秦天仰不禁拍手大声叫好。此时,一阵清凉的风柔柔吹过,掀起青丝飘飞,淡红色的紫荆花瓣漫无边际地舞起,和那娉婷的身影完美地融合为尘世间最动人的风景,浅浅的笑容在绯红中闪现,刹那间浪漫落了整整一地。满眼灿烂的绯色,在微风的和浅浅的光晕,不知在什么时候那牡爬到了金琴的脸上,不快而又稳重地蔓延到脖子上,与紫荆的颜色混在一起,舞姿飘动处,早已分不出哪是人哪是花。秦天仰已整个人呆在那里,痴痴地看着这原本属于天上的景象,在这一刻他才蓦然发现,翩翩起舞的金琴仿佛是瑶池琼宴中的天仙,美得不可方物。
正念及此处,金琴的歌声却又变了:〃漫地残荆怎堪扫,独镜断簪晨钟早。白头空对花颜去,不忍清梦为谁困,归来兮,损容悴憔留幽草。〃
歌声凄恻无比,秦天仰听得只想落泪,歌了舞尽,金琴的眼中早蓄满了两滴大大的泪珠,只强忍着不让它流下。秦天仰叫道:〃琴妹,好歌好舞,只不过你前后唱得好象是两种意境一样。〃
金琴低低道:〃第一首是妈妈和爸爸一起作的,妈妈写了前半首,爸爸接了下半首。而第二首是妈妈临死前唱的,她望着爸爸来,可是爸爸始终都没有来看她,她只好寂寞地死掉了。那里面暗含着我妈妈的名字,她叫荆草。最后,真的如同她诗里说的那样,'损容悴憔留幽草'。〃泪珠终于倾然而下:〃我妈就是死在紫荆花下的,所以爸爸才会在这里种了一山的紫荆花纪念妈妈。〃
秦天仰道:〃我没想到这片紫荆花林对你们有这么重要的意义。琴妹,别伤心了,你妈妈在地下也不愿意看见你不开心的。〃金琴正要回答,手机却响了起来。金琴接通后听了半晌,脸色大变,挂掉后对秦天仰道:〃是爸爸的电话。他叫我们立即起程,火速赶到郑州去。那户人家据说害死他们祖宗三代十七口人的诅咒复活了。〃秦天仰忙问道:〃那户人家?到底是哪户人家?〃金琴似乎有点不敢正视秦天仰的眼睛,嗫嚅半天才答道:〃梁家。〃
第四十七章
〃梁家?!〃秦天仰的脸色瞬间象布满了黑云的天空,阴郁得那么令人害怕:〃哪个地方的梁家?〃金琴有点恐惧地往后退了两步道:〃师……师兄,请你冷静,爸爸没有明说,未必那个梁家就是你想的梁家。总之我们还是尽快赶过去的好。你刚才也说过,以天下苍生为念是我们的职责,难道就为了那梁家不是这梁家你就不去了?〃秦天仰幡然醒悟道:〃对了,我刚才真的有点被疯魔了,怎么老是想到这上面去?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呢?我们出发吧。〃
二人连夜兼程赶到了郑州,找到了那个委托他们的人。一路上,秦天仰都有点心神不定,无法集中精神复习功课,虽然强逼着自己念了一卷经,但终究没有多大效用,只好一个劲地安慰自己: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呢?但是,世间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秦天仰第一次领略了造化弄人的含义。
〃我叫梁愈,是这个本家的远房亲戚,七年前嫁到东京,就再也没回来过。今天是我嫁出去后第一次回来。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怪异的事。〃
一个愁眉不展的少妇坐在秦天仰和金琴的面前,年纪看上去还不到三十五,但是眼角处却出现了几条鱼尾纹,似乎是不堪生活的重负和麻烦的骚扰:〃我家先生是做生意的,在东京开一家报刊杂志的小集团,一开始生活还算过得去,但是由于后来经营不善,又给那些大企业欺压着,集团终于破产了,生活越来越拮据,我先生因为受气的缘故生了病,我实在没法筹出钱来请医生了,只好又搬回了国内,希望能向我的娘家求救。但是,我的娘家并不富裕,最后还是我的表姐想出了个法子,她说她继承了她叔父的一幢大房子,但是她一直不敢去接手,因为那幢房子不太干净。她说如果我急用的话,她自愿把房子送给我,然后或者把里面装修一下卖出去,或是在里面开间店都好。〃
〃我明白她说的不干净的意思。叔父一家四口人就是在二十年前不明不白地死在那幢房子里的,警方调查到现在,仍然无法得出结论。可是那时我已经家徒四壁,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匆匆忙忙地就按着她给的地址去看了房。天哪,我不知道那远房的叔父竟这么有钱,这么大的房子,就是在今天也代表着一笔巨额的遗产,更何况是在久远的年代。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的关系,房子显得有点阴森,我也没管那么多了,立即搬了进去。我想着要是卖了钱,说不定又一下子花光了,看这房子靠着马路,我就想开个小店,长久地服侍我先生。房子太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从本来很紧的手头又抽出一点钱来请了张妈,让她暂时帮我看顾,等我开了店一个人就应付得来。〃
〃于是我和张妈很勤快地打扫着,张妈打扫到大厅里偏侧门还有一个小门,似乎是密室的样子,她找来找去找不到开它的钥匙,于是走来跟我商量。经过我们一番试验,发现那一大串钥匙里面没有能够开得了的。我因着叔父死的关系,心里还有点惧怕,便吩咐张妈不必去管它,赶紧把她赶出那个地方。我以为这样就没有事了,唉,可是我当时竟没有看见门上的锁已经被手脚粗笨的张妈弄开了一半。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先生终于出事了。
在一天晚上,他象往常那样去睡觉,我留了一盏台灯便退出来去厨房准备好明天的早餐。那样的大房子,厨房是离卧室比较远的,当晚又风雨交加,我只能听得见外面雨打屋檐的声音。大约是在十一点的时候,我才整理完回卧室准备睡觉。那时我惊异地忽然看见,在我先生的房里有三个人影,除了我先生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两个是陌生的从来不曾看见过的。在这种下雨的深夜,我前后门都已经锁住了,我先生在这里举目无亲,还会有谁来拜访他呢?那两个人好象在使劲拉扯我先生,而我先生伸出一双手在空中乱抓,好象是在呼救。我当时就惊恐地叫了起来,拼命地跑前去拉开门。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先生还举着双手僵硬地停在空中,见我来了,艰难地露出一个惨笑。我扑过去,发现他两只眼睛已经目光散乱,看不见东西了,而病情也突然恶化,已是奄奄一息。
我抱着他惊惶失措只会大哭,他这时却努力靠近我的耳朵,轻轻说了两个字:'女儿……'我惊讶道:'先生你糊涂了,我们从来没有儿子女儿的啊。'先生摇了摇头,他似乎还想再多说什么,可是他已没有了力气,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就把我永远抛下了。〃那少妇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我报了警,一口咬定在我先生房子里的那两个人就是杀人凶手。可是警察调查出来的结果却是当晚并没有一个人进去过。当晚下着雨,如果有人经过的话,一定会在走廊、花圃里留下脚印,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自己的鞋印。同时法医的报告也出来了,我先生是死于病情突然恶化,与外界毫无关系。
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可是人都已经去了,丧礼是第一大事,我只得强忍悲痛,来准备丧礼要做的一切事情。我的姨母也来帮我的忙,听完我的叙述后,她整张脸变得跟死人一样难看,又青又白的:'是诅咒!是这家人下的诅咒!'我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回事。她说:'你这个远方叔父一家人死的那时,他口里喊着的也有女儿这两个字!'〃
第四十八章
〃你们可以想象我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惊程度,在我的强烈请求下,也请他看在我死去的先生份上,她终于非常不情愿地提起这个家族极力想遗忘的往事。
跟我想的一样,这个远房的叔父是靠石油起家的,非常富裕,这幢房子还仅仅是当年的中心部分,在这个房子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庭园。
夫妇俩事业得意后,就把兴趣从工作转移到别的方面来。有一年,他们喜欢上了捕捉奄鸬那是我们家的叫法,我不知道外界是怎么样叫的,这种鸟在现在已经灭绝了,就是在那时也算得上是一种非常珍贵的野物。
奄鸬在平常的森林里已经找不到了,就是在国家动物园也难得见到几只,为了捕捉它,夫妇俩不得不经常转战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原野森林。那时我姨母跟他们交好,常劝他们别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但是他们很得意地向她炫耀着花了几十万买回来的德国气枪,说有了这个谁都靠不近他们。
一天,他们抱着独生的只有两岁的女儿来到我姨母的家,说是要把她托付给姨母照顾几天。
我姨母很惊奇地问:'你们要去什么遥远的地方么?'因为她很明白,这个女儿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也为了让她多长阅历,夫妇俩去哪里都会带着她。
叔父很抱歉地笑笑道:'我们打听到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据那里的土人说里面很多奄鸬,但是我们查过史志,知道那里曾经是苗族居住过的地方,以前有一段时期巫术很盛行,虽然现在他们已经迁移走了,可是有人说看见有一些巫女不愿离开这个地方而躲藏了起来。她们虽然已经都老了,但是都还拥有诅咒人的能力。我们担心女儿没人照顾会有不测,所以麻烦你照顾她几天。大家都是亲戚,我放心点。'
我姨母觉得有点奇怪,家里那么多仆人,还有爷爷奶奶,放在家里有什么不安全的呢?可是她没有再问下去,她看出夫妇俩急着要走了,就接下了这个女儿。〃
〃不祥的事终于降临了。夫妇俩一般去少不过两天,多不过一个星期,可是这次他们一去就去了半个多月,我姨母觉得事情不太妥当,前去他们家来拜访。
爷爷已经病卧在家了,只有奶奶在接待我们。我姨母跟她谈了自己的忧虑,可是那奶奶看上去非常淡漠,只是一个劲地说没事的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