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使馆-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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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耐尔看了看手表,刚刚8点15分。“我可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上午的报告还没到。如果你有事情要汇报,就请你正经一点。”
对方吃了一惊,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兰德在考虑现在该不该向他的小腹闪电般扑过去。接着他冷冷地说:“我是刚知道的,消息还不准确。好像是在地中海东部或者是霍尔木兹海峡发动了一次先发制人的打击。”
“谁干的?是我们干的吗?”
“好像是的?”
“我不知道你打电话花费是多少,兰德,可这个电话是我掏钱,能不能再多说些这方面的情况?是空袭还是导弹袭击?打中哪儿啦?华盛顿那边有没有什么声明?”
“对我发火没用,科耐尔。我只知道看起来是我们干的,对象可能是某个散发着羊膻味的产油国。这些家伙不尝尝核武器的厉害是不会学乖的。”
“晨报上有没有报道?”
“没有,不过电台早新闻里已有传闻。”
“讲什么啦?同样的内容吗?”科耐尔问。
“骚乱。平民百姓的伤亡情况。谁会信记者的话?他们无非是人云亦云罢了。”
“不听那些挨炸的受害者说,你还会有什么其他消息来源呢?”科耐尔没往下说,私下埋怨自己竟然和兰德这样的人争论不休。“还有什么事?”
“你还需要什么呢?华盛顿的紧急电话吗?你的王牌弗兰契上校居然没给你送去这种重要的消息,真是令人吃惊。不过没有哪一次你需要他出力的时候他是尽力的,不是吗?”
科耐尔挂断兰德的电话,立刻又接通了他的新闻专员,玛丽·康斯坦丁。“把你吵醒了吧?”
“你是想打听轰炸的事吧?”
“你已知道了?你能给我什么消息?袭击地点?”
“还不知道。”
“继续保持与新闻界的联系。”
罗伊斯找到一个国内国务院晚值班室的号码,可是没人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弗希洛克给他送来一杯热气腾腾的清咖啡。罗伊斯又在给吉莲打电话。
“是吉莲小姐的秘书吗?”他听到对方接电话时间道。
“我就是吉莲小姐,亲爱的。”
“看来你已经起来了。”科耐尔说道。“好像是美国对近东进行了轰炸。请你打听一下,有消息就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起床?”她打断了他的话。“你刚刚溜出去电话就响了。罗伊斯……”她顿了一下。“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你是指炸弹袭击的事吗?”他心里突然一阵紧张,好像有人挥拳击来。
“我们不清楚这是否是袭击。此事发生在大马士革。到目前为止,伤亡……”她又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内部的人干的。炸弹安放在人口稠密的地区。死了许多儿童,罗伊斯。”
“可是听我说……”
“我收到了三个电话,其中有我的制片人打来的。他不知道……”这是她第三次犹豫了。“他不知道现在是否应该播放有关美国以及美国独立纪念日的节目。”
“吉莲,你怎么会以为……”
“现在大马士革出现了骚乱,这一切都是冲着美国的。他们在猛攻领事馆,焚烧美国汽车。他们还在……”
“请等一下,”他插话说,“让我们保持头脑清醒。”他停了一下,理了理思绪。“政府有没有提出指控?除了骚乱之外,有没有对美国的指责。”
“这很重要吗?”她的想法不一样。“罗伊斯,轰炸沉睡的城市是……”她再次停顿了一下。“这是哪个国家惯用的做法,所有的人都很清楚。”
罗伊斯一声不吭地注视着脚下的地面,感到终于挨了一拳。他们只做了两个夜晚的情人,可他内心深处始终害怕与她亲昵。如今,这种害怕已经发展为一种新的恐惧。如果她是美国人,是不是比较容易让人忍受呢?她还会不会有如此难以置信的念头呢?
“对不起,”他听到她说,“但你得明白外界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罗伊斯,我是站在你那边的。”
他想笑一笑。紧张的心情渐渐散去。“谢谢你。”他低声说道。“亲爱的,我非常感谢你。”他脸上果真露出了笑容。“真的,请你相信我。”
他们互相告别之后,他打电话叫了他的豪华轿车,然后走进了洗澡间,同时自然地开始考虑起今天要穿的衣服。此刻他正在考虑穿什么衣服去参加1点钟的酒会。要不要穿浅褐色西服?他想,穿一件深蓝色衬衫,配上白色针织涤纶领带和色彩和谐的腰带……大马士革。
他皱了皱眉头,随手关上淋浴器。他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想:美国在世界各地欢度独立纪念日,却在大马士革屠杀儿童。华盛顿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电话铃响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7月4日上午9点,温菲尔德官邸北门来了两部小型电视转播车。吉莲驾驶一部美特罗轿车领头,随时准备向已经喜欢上她的那个脾气暴躁的看门老头送上热烈的笑脸。
“身份证,小姐。”一位面无表情的中土伸出手来。
“哦,天哪。恐怕……我敢肯定就在这里。”吉莲着急地在提包里翻着。她抬起头来对着这位海军陆战队员甜甜地笑起来。“不过我敢肯定你认识我,中士。”
“当然,很高兴认识你,女士。可是先请你出示身份证。”
说来也怪,中士这句话说得吉莲脸红起来,这倒又给她增添了几份娇媚。她终于找到了身份证,把它递给卫兵。他检查得十分认真,显然,他以前从未见过她。
“谢谢,兰姆小姐,女士。”卫兵在以弗兰契开头的那张名单表上将她的名字打上勾。“你后面的转播车里的人呢?他们都有身份证吗?”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酸酸地说了一句便开着车飞快地冲进温菲尔德官邸前的空地。
与此同时,在只让参加今天酒会的人通行的南大门处也停下了两部大货车,车身也印着似有魔力效果的TV字母。前面一辆的司机向陆战队卫兵出示证件并对他说:“我想在靠着房屋的地方找一块荫凉的地方。”
“荫凉的地方?为什么?”
“车里有许多灵敏的仪器,不能受热。”
“到那边试试。”卫兵用手指了指。
耐德站在温菲尔德官邸的大阳台上,观察着两支军队的动向。他突然第一次想到“屠羊”摄制组的人对出现另两部车会感到奇怪。他刚准备下楼到车道那边去,突然克罗斯泰克太太在屋里叫他:“你的电话,上校。”这次她没有放开吓人的喉咙。
“耐德,我是麦克斯·格雷夫斯。我们已经开始送发正式请柬了。我本不想麻烦你,可莫·夏蒙还没来。”
“你是怎么送发请柬的?”
“是常用的做法,请伦敦摩托车信使帮忙。一名信使每次取一份。送完一份取回签字,然后再送第二份。”
“很好。你有帮手吗?”
“我们这里的两个同事。”
“好的。麦克斯,请你帮两个忙。查看一下你那儿有没有一个叫福尼斯的人的档案。然后放下手中的工作,顶替一下莫,好吗?”
“顶替一下莫?”这位联邦调查局官员听到这个奇怪的要求,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但他没有再问什么。“半小时以后我就到。”
“不用,我要去一下办公楼,你等我。”
耐德挂上电话,转过身来发现个头特高的克罗斯泰克太太身边又多了一个身材矮小、满脸倦意的小妖精。“我喜欢夏蒙上尉为我办事。”潘多娜·福尔默态度不友好地说道。“他在哪儿?”
“哦,早上好,福尔默夫人。”
“他在哪儿?”
“他在别的地方。”耐德解释道。“别担心。我回来时把麦克斯·格雷夫斯带来顶替夏蒙上尉。你会喜欢他的。”
“等一会儿才知道呢。”
时间还早,潘多娜刚刚化了一部分妆。脸上刚涂了底色,眼影还没画全。尽管耐德对化妆知之不多,但他看得出来什么唇膏、眼睫膏、眼线、胭脂她都还没用,眉毛也还没勾描。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她才看上去显得有些疲惫憔悴,简直就像捧着饭碗要饭吃的孤儿奥利弗。
“别担心,你会喜欢麦克斯的。”耐德满脸笑容地向她保证。“他没受过你深恶痛绝的堕落的军纪的影响。他是文职人员,福尔默夫人。你们肯定会相处得很愉快。”
“上校。”
他止住话头,慢慢转过身来。“什么事福尔默夫人?”
“我们俩显然合不到一处。”她说得干脆。“但为了今天的酒会,我们一定得合作好。你可以向我保证吗?”
耐德伸出右手,“我保证。”
他们很严肃地握了握手。耐德似乎看到克罗斯泰克太太上了年纪的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的莫名其妙的兴奋,她很快转过脸去不让别人看见她的……是笑容吧?把潘多娜照顾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多些笑容总是件好事。
在外面,他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吉莲的一位摄像师气势汹汹地走到那两部较大的电视转播车前。“你们这些家伙来这儿干吗?”
那名由少尉装扮的司机正准备回击的时候看到耐德过来帮忙了。“这位先生想吵架。”听他说话慢吞吞的就知道他是佐治亚州人。
“请带我去见一下吉莲。”耐德发话了。“这事与英国电视无关。我会向她解释的。”
“该死的美国佬跑来抢我们的饭碗不成?”摄像师一边说着一边将耐德带去见吉莲。“真该死。又是这一套把戏。这些黑鬼!”
“我会向吉莲解释的。”
“解释什么?”吉莲问道。“是那两部车的事吗?他们是美国人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耐德把她带到旗杆附近的树后她的人听不到的地方对她说:
“他们信任你吗?他们都是常和你工作的人吧?”
“是的。他们觉得有人在抢他们的饭碗。”
耐德看着她秀发下的那双黄褐色的眼睛。此时她的眼神里坦诚多于妩媚。
耐德说话声很低,脸上不见一丝笑意:“你还记得特洛伊木马的故事吗?”
“你在说什么呀?”
他离她很近,嘴唇都碰到她耳朵了。“特洛伊木马的故事呀,你记不得啦?”
她目光转过来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你是在开玩笑吧,上校?”
“车里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我希望他们无须出场。今天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对你的人你还得编出个让他们相信的故事。”
吉莲又朝旁边看了看,眼睛似乎带了几分担心的神色。“他们一整天就关在车里?你们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士兵?”
“这是工作的需要。至少我们是这样想的。”
“罗伊斯知道这些情况吗?”
“除了你,没别人知道。”
她将令人胆怯的目光从耐德脸上移开,远远地向她的摄制组人员那边看去,接着又看了看两部担任防卫任务的汽车。她抿了抿嘴。“你本不该让我们看见这些车。”
“我要让他们靠官邸近一些。这是什么?”他们看到又有两部货车从正门那边沿着车道缓缓地开了过来。车子侧面写着“霍金斯和杜特——酒宴承办公司”的字样。
“停车!”耐德喊着朝前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