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使馆-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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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垃圾,”她失望地叹息道,“真是一大堆垃圾。”
“自助性的书籍有《个人废弃物回收的乐趣和好处》,有关别出心裁的手淫技巧的非小说类书。”他几乎嚼都没嚼就咽下去一片桔子。“你真要让我叫起来了。”
不过他又在本子上写了几本书名:《幻想100题》。他亲了亲她耳朵。他问她:“你觉得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会说些什么?”
“我希望他们说‘哈格雷乌斯真走运!’”
“这不是运气。我跟你说过,这是缘分。”
“事实上我是幸运者。”她随便地说了一句,将桔筋儿往旁边一扔。“你知道年轻的女演员头号敌人是什么?”
“好色的老头。”
“根本不是。我的头号敌人是年轻的男演员,一个一心一意爱慕姑娘的老实可靠的人。这样一来,什么前途事业全都泡汤了。”
“一个嗜酒如命的老朽要保险一些,是吗?”
她拥抱了他一下。“是的。”
他用手搂住她,和她热烈拥抱在一起,心里暗暗想着:现在的年轻人显得多成熟啊。
他们到达使馆办公楼时,那里看上去和往常的周末一样并非空旷无人,不过人确实不多。如果耐德站在悄然无声的走廊里想听出大楼的机器、电话和其它什么动静糅合在一起的沉闷单调的气息,那也是极其微弱的。这里今天不对外开放,但仍有许多工作人员在静悄悄地埋头工作着。
他在办公桌边坐下,把夏蒙打发去干一些暂时脱不了手的工作,这样夏蒙就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呆上一阵子。耐德并不想和谁说话。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心里感到很别扭。
和勒维妮的那场较量自己已是输定了的。与福尔默夫人的那一场,也许只有时间能够作出判决。不过可以换个角度看待这件事。和女人较量总是可以换个方法的。这样看,他也许得胜了。只有上帝知道。他伸手拣起电话,拨了简·威尔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他又转身拿起电话,拨了她家的号码。还是没人接。
他又坐了下来,想着为什么两处都找不到她的原因。今天早晨什么事情都不顺当。他又给她家打了一次电话。电话铃响了20下,仍旧没人接。
他想象着她和勒维妮坐在一家酒吧里。他妻子和情妇在谈论他的婚姻问题。在此之前事情一定相当严重了。他又给她家打了一次电话,一切照旧。这事变得真荒唐,耐德想。他不能再像失恋的小伙子那样了。女朋友不来献殷勤就把他弄得如此神魂颠倒的。
尽管如此,他心里还在为这事情烦恼。他觉其中必有道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暗自庆幸自己在丘比特的毒箭射中他之前已经把温菲尔德的防务工作结束了。工作第一,其他事只是第二位的,她不在家是无法解释的。
他的专线电话铃响了起来。
“耐德,”是简的声音,“请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你怎么会……”
“请别再打电话了。”
“可我今天想见你。”
“不行。”
“你瞧,勒维妮已经……”
“我明天在温菲尔德见你。”她说。“但今天我不想见你。”
“在温菲尔德吗?”
“我将在酒会上代罗伊斯处理礼仪事宜。至少我是这样想的。我在他家和办公室都找不到他。”
“也许他也不愿接电话。听我说,简……”
“再见。”
电话被挂上了。
第二十四章
从地图看,斯劳地处伦敦中部与白金汉郡阿姆辛之间三分之二的地方。长着一双暴突眼睛的人驱车向北急驰赶往阿姆辛,他正在庆幸自己的运气亨通。他终于让福尔默夫人接受了他们的建议。
现在他准备着手解决那失踪的德国人。伯特会把这一切告诉别人吗?像他这样的年轻人生来就不愿多说话。他不会改变保持沉默的习惯,正如不会抛弃马克思的超额利润的理论一样。
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在被同志出卖给敌人,差点毒打致死的情况之下,他不会产生与过去的同志分道扬镳的念头。意识形态的纽带在一定程度上是可靠的,但在报复欲望十分强烈的时候,这种纽带也是会烟消云散的。
自称福尼斯的人觉得自己很幸运,从斯劳到阿姆辛和小弥森顿开车只须几分钟。这似乎是事先计划好的,计划得十分出色,真是令人吃惊。
真是狂妄自大到了极点。
他减慢车速,离开A335号公路向左拐进了阿姆辛小镇。那个接到他的命令在这儿等他的金发青年应当就站在镇中心的旧贸易大楼下面。这是一座两层砖结构建筑,它在地上围出一块地方作两侧开敞式的购物长廊。以往农民在这里卖农产品,现在人们卖起了皮带、陶瓷珠链和熏木纪念品等等。他的人就站在那边,手上拨弄着一只贝壳制成的小盒子,上面写着“阿姆辛纪念品”。
他不知道这个金发青年的真名实姓。在他的组织里,别人和他一样可以任意选用自己喜欢的名字。在他去年买下的霍金斯和杜特公司里有一份正常的工资表,因为公司里原有的雇员不属于他的精锐突击队。但是他的勇士们并没有什么档案,没有值勤表,也没有工资表。他每月发一次现金。一宗大生意得手以后,像明天的那个,他会给他的精锐部队发放奖金,当然也是现金。
他将自己不引人注意的汽车停靠在路边,等那个青年过来。是啊,明天可要大捞一笔了。由于最近从哈加德那儿榨了不少油水,他连这次活动的资助人也不用找了。除了以后和哈加德的泛欧亚信贷托拉斯分利之外,一切所得都归他一人所有。如果要让绑架勒索的来去行踪不被他人怀疑,最好是在组织内部有自己的银行。
青年钻进汽车在他旁边坐下。“找不到。”听起来有点气喘,他受过训练,能用最简单的形式交谈。
“那么肯定有人将他转移走了。”稍显病态的人说。“凭他的力量,他是不可能逃走的。”
“我们在调查这里的医院。”
“但要小心,听见没有?”
青年点了点头。“这件事很费时间,先生。”
“我们有的是时问。”福尼斯慢慢启动着汽车。“但是对于那个德国人,剩下的时间倒是不多了。”他将车子停了停准备上路,就在这时他看见离他几个车位的路边有什么东西。“那是什么?”
“什么,先生?”
福尼斯飞快地掴了一巴掌,年轻人还没看清,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感到一阵火辣辣的。“菲奥里诺货车,笨蛋!”
年轻人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去摸摸挨揍的脸。“这是那个阿拉伯人,先生。”他坐着一动不动。
“谁在上面写了‘霍金斯和杜特’?”
“凯福特建议的。”
这次他在等着挨第二下揍。一巴掌打过来,他顿时感到脸部和眼睛疼痛难忍,但是仍然没去用手捂脸,只是皱了皱眉头。
“把货车开到小弥森顿去,蠢猪。我就跟着你。把它停在保密车库里,懂吗?今天下午用漆把这些字刷掉,听见啦?把有弹孔的玻璃换掉。笨蛋!”
福尼斯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年轻人钻出汽车,还是没用手去摸挨揍的脸。他佯作端庄,走向灰色的货车,将它开出了阿姆辛镇。
这个年轻人不错,突眼人心想。他一边开车一边摸了摸关节。他不惧怕疼痛。和我一样。
11点钟,防务处耐德的办公室接到两个电话。他接了一个,夏蒙接了另一个。然后二人从桌边站起来,在办公室外面的大厅里讨论起来。
“帕金斯来了电话”。耐德对助手说。“他们把威姆斯押在赛威勒·罗警察局。他们要见我半小时。”
夏蒙点了点头。“我来照看这里的事。”
“你那个电话说了些什么?”
“没人说话。”
耐德已经在往外走了,他也没有停下来继续问。电话里确实无人说话,但夏蒙没告诉耐德,那是布雷克托普的紧急暗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使用。第一次无人说话的电话是报警信号。如果没有第二次,意思就是在通常的地方会面,就在时装店附近。如果有二次,夏蒙就得尽快用保密电话找到她的位置。
就在他站在那里看着耐德远去的时候,电话铃又响了。他刚拿起电话,对方就挂掉了。这是第二次信号。夏蒙透过窗户看着格罗夫纳广场。此刻广场上空旷无人,星期六谁也不想冒着酷暑上街购物。雨虽然已经停了,但西边又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乌云。
耐德已经出门,他有半小时自由的时间。他不想让办公室空着没人,因为他们都不在,有电话来也没人知道。但是第二次信号暗示事情十分紧急,不容忽视。
耐德刚走不一会儿,夏蒙就出了大楼。他向北走向牛津大街,在公爵街找到了一座电话亭。
为了保险起见,他拨了时装店的号码,可是当班的姑娘说布雷克托普要到晚些时候才回去呢。然后他又给她在切尔西藏身的地方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最后他拨了她的“亨得森夫人”的号码。那是她从梅费尔谢泼德商场的一家公司那里租来的一张办公桌,它配有一架自用电话。为这套破烂不堪的东西,她一周要付50镑。这部电话机外接一只录音机。
“亨得森夫人不在。请留言或请拨以下号码。”
夏蒙听清电话号码,挂上电话,接着拨了新号码。布雷克的口音从电话里传来,听起来她很高兴。“是慕西吗?对不起,电话有时不好使。”
“那么为什么……?”
“闭嘴。你听我说。明天你有客人,他们首先占领清真寺。这次行动具有某种象征意义。时间定在祷告期间。”
“你说什么?”
对方把电话挂了。夏蒙一边骂着一边又投进一枚10便士,再次拨了那个号码。这次没有人接,铃声响了10下,20下。该死的女人!
他恶狠狠地看着电话机,然后转过身去走上楼梯回到大使馆办公处。他走着走着,渐渐消了气,开始意识到布雷克托普帮了一个忙。
她帮了一个大忙,这简直是一份礼物,它可以帮助他们扭转局势。但是这也是一份十分棘手的情报。他将情报交给耐德不可能不解释消息的来源。对,我可以说,哎,耐德,我们收到一个匿名电话。肯定和我跟你提起的无人说话的电话有关。电话里谈到大清真寺,真是一派胡言。很可能没那回事,不过尽管如此……
这样讲行不通。另外,情报这样拿出来太唐突,没有绝对的把握引起他的重视。因为如果布雷克的情报属实(他知道她的情报员肯定与该行动有关),耐德一旦获悉就必须立刻制定计划来制止这个近乎疯狂的象征性行动。
夏蒙回到桌边,站在该区域的放大版地图前面研究起来。清真寺就在温菲尔德街对面。把它作为地面进攻唯一的据点显然是不合适的。进入清真寺的方向正好与温菲尔德的位置相反,这样两地之间的距离就更远了。
那就试着从任凯福特政委的德国间谍的角度来研究研究,因为夏蒙估计凯福特无法独自设计出一套可行的作战方案。占领清真寺必须不放一枪,因为动用武力会被认为是亵渎神明的行为。一旦有人在那个圣灵栖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