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使馆-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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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两份呢?“你真盯上了那家伙?”
“这是兰姆的死亡愿望。”
“可是我的意思是,我最亲爱的吉莲,显然……”哈格雷乌斯突然停了下来,他知道如果他把自己的想法披露得太多,他就会丢掉可爱的“屠羊采访组”自由记者的饭碗。他还没有醉到那种程度,谢天谢地,他知道有关兰姆家庭的秘密,把这事揭出来就犯傻了。把她逼急了她会变得凶残无情的。
“对此我很清楚。恐怕这正是吸引我的地方。这是一次挑战。”吉莲说。
“上帝啊,我为什么就不能成为这样的人呢?”
“你,挑战者?这里80岁以下的人只要有谁有一份安定的工作,你都会骂上前去的。”
说到这里她那双黄褐色的眼睛放出光来。它们凝视着哈格雷乌斯,他突然希望英国广播公司闪起激光束。那要比吉莲的眼光柔和得多。“罗伊斯那边有什么情况?”她问道。
“乾坤颠倒了。”他想象出这么个说法。“电视记者向专栏记者讨口风。对此我们没有评论,舰队街报道。”
“哈格雷乌斯,我是在向百万读者的宠儿请教呢。”
他上下打量起吉莲来。她今晚穿着一身紧绷绷的白色连衣裙,那衣料把她的体形衬托得更加完美,同时还会像烈焰一样使得摄像机为之头晕目眩。这样的美人为打听罗伊斯·科耐尔的情况最后搞得身败名裂岂不可惜。
“几乎没什么可说的,亲爱的。”哈格雷乌斯向她保证。“这是因为他没有什么私生活可资议论。”
“连儿子都没有吗?”
哈格雷乌斯鼓起双颊。“别去想他的事啦,亲爱的。”
“跟我说说吗。”
“无可奉告。那些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们中没有他的谣传。他们我都熟悉。一句闲话都没有。”
“你在闪烁其词。”
“我说的是实话。刚刚开始喝酒时,你不会看到我搞闪烁其词这一套。”
临街的彩灯一个一个熄灭了。“他来了,我警告过他。”
“他难道不想上镜头?”
“当你做了二号人物,哈格雷乌斯,你千万记住只有头号人物才上镜头呢。”她大步向入口处走去。哈格雷乌斯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人群中。如此性感的身材也是一种天赋。可惜浪费在科耐尔身上。
“哈格雷乌斯先生。”
一个美国人的声音,“格雷乌斯”说得很有节奏感,不过也许是“盗贼”这个词①。说话者是站在他身边的高个男子。他那大大的黄色蝶形领结和紫红色衬衣映托着外面的一领品蓝色美国小礼服。“我们见过面吗?”哈格雷乌斯问道。
①“格雷乌斯”grieves与“盗贼”thieves发音相似。
“没有,不过这很容易弥补。”那人说道。他的五官长得很有魅力,一张坦诚的孩子脸,根据哈格雷乌斯判断,长相介乎安东尼·伯金斯和基米·斯图亚特之间,看来他属于骗子之流。他得向努安打听一下这个陌生人的情况。
“是吗?不过有必要吗?”记者问。
“会对你有好处的。”美国人这样许诺。
“此话当真?”哈格雷乌斯私下庆贺自己的才能:对方刚刚露面,他甚至都不用自己的一张利嘴就一眼看出是个骗子。“我们是在谈钱,是吗?”
“对,跟钱也有关系。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来说,消息是很值钱的。”
“我十分想知道你的名字,年轻人。”
美国人伸出手来:“杰姆·威姆斯。很高兴认识您,先生。”
这对于罗伊斯·科耐尔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是否喜欢这种事情。从某种角度看,人们的眼神显然都在说:“他们真是漂亮的一对。”这位电视界的名人是那么易于接近,所有的人都走过去像和一位久违的表妹谈话一样和她攀谈。做她的配角一点都不让科耐尔感到紧张。
科耐尔在外交界的升迁很大程度上归功于精明的处世方法。他总是能够设法让公众的注意力集中在他顶头上司身上,而自己总是后退半步。照片的画面几乎总是一样的,有诸如大使、将军头衔的人总是在前面,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就在闪光灯所及的边缘处,这位英俊的年轻人会意地微笑着。如果罗伊斯将他一生的照片保存下来,照片的格局可以丝毫不走样地出现若干遍,只有处在中心位置的人不断地更换着身份。
但是罗伊斯并不是为吉莲·兰姆工作的,他提醒自己。事实上,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对整个世界来说都还是个神秘的谜,这对于他当然也是令人窘迫的事情。不过这个粗线条的漫不经心的世界也许没有像他这般迷糊。或许这名人聚集的英国广播公司的酒会上流行的闲言碎语才是人们常说的冷嘲热讽。
“和吉莲在一起的那位英俊男子是谁呀?噢,仔细看看,是她父亲吗?”
“和她搭上有几个月了。”
“正好是一对:慕男狂人配同性恋者。”
公众的议论是多么不公!又是多么圆滑!例如,他知道并没有多少人认为她是随便跟别人上床的女人。罗伊斯心里也明白,是他本人在自己的性伙伴问题上故弄玄虚,让外界捉摸不透。在他从事公职以来,这一猜谜游戏始终伴随其左右。有时他会为此而发愁,但是任何游戏都是这样,将全世界一直蒙在鼓里自有一种乐趣。天知道乐此不疲地使政界首脑感到高人一等的成功中该有多少快乐啊。
“被美国外交官员陪着招摇过市会有损她作为记者的可信度,不是吗?”
“六个月后她就会将他生吞了。”
“只需六个星期他就会伤透她的心。”
今晚的这一幕是专为流言飞语安排的,从精心泄漏的公关宣传到恶毒的悄声诽谤,应有尽有。星期日7月4日大型花园酒会则将会变本加厉。其耗资将比这次英国广播公司酒会更加庞大,同时它还会给大使馆的安全部门和专家们带来几乎无法承受的压力。相反,英国广播公司只是增加了两名自己的保安警员以防止那些不速之客。
这就是一个政府和一家受欢迎的全国性机构之间的区别。前者是全球范围内狂热的恐怖分子或野心勃勃的政客的目标,而后者则随时将新闻、音乐、娱乐和各种信息送到千家万户,一年仅收50英镑收视费。
“你看上去并不十分紧张,是吗?”
罗伊斯眨了眨眼睛,他知道这个坏习惯是最近才有的,他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有惊恐不安的感觉。这都是那个酒鬼哈格雷乌斯的缘故,他觉得应当表现得“潇洒一些”。
“噢,你真会关心人。”科耐尔说着便从哈格雷乌斯手中接过那杯尚未碰过的酒。“你是专门为我取的吗?”
“不知道,不一定。”看着香槟下了科耐尔的肚,哈格雷乌斯一脸的不快。“不过你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的。”
“大概是由于我不合适站在闪光灯前面。”
“我也不习惯。”哈格雷乌斯承认道。“好久没照像了。不过你的照片可是抢手货啊。”
“在光彩照人的拉·兰姆面前,我只不过是不起眼的角色罢了。”
“你们俩真是新闻人物。”记者的话中没有丝毫犹豫的影子。
“能上你的报道?”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哈格雷乌斯抱怨道。“人们知道这种情况我总是事先就发的,当然是在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
“哪种事情?”
哈格雷乌斯鼓了鼓两腮。“哎哟,你看我身陷困境,一筹莫展。别往心里去,伙计。我这该死的老脸。”
科耐尔和解地笑了起来。“不过你今晚来这儿肯定有所图,你瞧,我对你可真是感恩不尽呢。”
“那是什么回事?”
“除了你和吉莲,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过我也不……”
“不想认识。”记者替他把话说完。“不过你不会反对听点图片介绍,增加一点了解吧。哈格雷乌斯会为你介绍几个名流,包括他们的姓名、职业以及银行里的余款。问吧。”
就在科耐尔四下观望的时候,哈格雷乌斯乘机悄悄地偷去了剩下的半杯香槟,倒入嘴里,然后将两只空杯递给经过的招待,招待为他们换上了满杯。“我认识那边的那人。”科耐尔说道。“他是什么人都采访。”
“确实是谁都采访。你看到他采访的都是哪些人就知道‘残羹剩汁’有了新解了。”
“还有她。她有一部喜剧在伦敦西区一炮打响。”
“是露辛达吗?我不知道你是说她的新作?”哈格雷乌斯说话含糊不清,话音也有点不稳了。“除了有两场出现了些袒胸露背的女人和一幕有些不合情理的情节以外,它值得一看的就是在剧间休息时,你会在休息室里碰上几个暂时失去联系的美国朋友。”
“它很受旅游者的欢迎吗?”
“哦,你这样认为?真令人吃惊。哎,快转过身去。”
“躲着谁呢?”
“不是你,是我。”
科耐尔不但没有转过身去,反而想看看把哈格雷乌斯吓得醉醺醺退避三舍的人到底是谁。“有个人看上去很像你弟弟。”
“就是他。麻烦你陪我去一下酒吧。”
“吉莲要来找我的。”科耐尔解释道,同时指着两步之遥的女士。吉莲背着墙站着,面前围着一大群手拿摄影机或记事簿的年轻人。“她自己好像能应付。”他朝着她招了招手,又朝酒吧方向示了示意。她给他来了个飞吻,还举起了空杯,向他暗示应当干的事。
“我很欣赏这个姑娘。她那个可爱的小脑瓜处理一大堆事却有条不紊。”
“她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外交官的妻子。”哈格雷乌斯说着便一头钻进人群向酒吧走去。
“你弟弟跟着我们过来了。”
“真该死!我以为他要见你呢。”
“我觉得他是在找你。”
“他不是我弟弟。”哈格雷乌斯轻轻地打了个长长的嗝,动作敏捷地遮住嘴。“天哪,不。真该死!”他突然停下不动了,转过身来用胆怯的目光看着那个赶上来的人。
“哎,你来啦。”
“记者同志,”格雷勃·波拉马连科说道,“请将我介绍给你的朋友。”
“亲爱的,我可以在星期日见你吗?”吉莲·兰姆问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个头不高,却忙得闲不住,深色的头发分成一束束的披在肩上,一副阔边深褐色的眼镜使她的头发更加显眼。她的脸隐约使人想到猴子。她看上去淘气得有点像小丑,属于人们常说的那种整天开玩笑、没正形,在该安分的时候到处跑的人,倒也不乏讨人喜欢的地方。
“我想没问题,亲爱的。”她答道。“这儿的人不是都要出席7月4日的酒会吗?”
“我想英国广播公司今天的酒会是一种彩排。”吉莲若有所思地说。“蒂娜,我可以为你要杯酒吗?”
那个女人拼命地摇着头,发束像一只深褐色的环向外展开。“打扰你的事我联想都没想过,亲爱的。”
“酒吧那边有我一个追随者。”吉莲承认道。“他可以带一杯给你。”
“要香槟吗,女士?”一名招待问。
吉莲注意到这名招待在这里转了好久了。这人矮而胖,长着一双突兀的眼睛,穿着与其他端托盘的人不一样,别人都穿着黑色短餐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