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男女-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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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烟雾的时候就立刻打电话给救火队，我只是一门心思希望救火车快点到，能把卡林德和孩子父母都救出来。他把两个孩子放在草地上，就掉转头又跑进去了。烟雾滚滚地从窗户里冒出来，透过起居室的窗户我能看到火苗。很快，他又出来了，前面是沃特金斯夫妇，他使劲地把他俩推出门外。接着，他又掉转头，跑了回去！他在大声喊着一个名字。”
“名字？”
“莉莉！莉莉！”
“莉莉是谁？”
希尔亚耸耸肩，说道：“就在那个时候，救火车赶到了，一群救火队员跑进了沃特金斯家，水管子也接起来了，几分钟之后，救火队员把卡林德拉出来，感谢他救出了四条人命。在我看来，当时的卡林德极度茫然，完全没了方向，好像他一点儿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人们对他那么友好。他跑了，尽可能快地逃出了现场。可是，《晨报》啦、电视台啦还是抓住了这个新闻故事，只要卡林德没有拒绝，他们就一路报道下去。多好的新闻，不同种族和谐相处的典范故事！那之前几个月刚好是芝加哥和密尔沃基的大暴动，记得吗——一九六八年，不会错的。还有底特律。黑人烧毁了自己的家业产业。真是一场沉痛的悲剧。你肯定不会忘的。”
“一九六八年，我不在美国本土。”蒂姆回答，“不过你也不能说我就逃脱了那场暴力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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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可能之处的花园21（7）
“说得对。”希尔亚目光甚是坚定，“一九六八年里我参加了许多游行示威活动。我们强烈抗议种族歧视，也反对战争！”
“希尔亚先生，越战让你和我都感觉很不痛快。”
“好吧。”希尔亚说。蒂姆的直觉却告诉他，希尔亚并非真的感觉很好。奥马？希尔亚仍然坚持着那些伟大的原则。如果他曾经在战争中得过勋章，也一定是在一九六八年、或是一九六九年退还给了政府。当他走在游行的队伍里，一定高举着标语，上面写着“越南！反战！”他至今也没能摆脱那种情结。他仍然对蒂姆？安德西这种人深恶痛绝，他觉得正是他们带领着军队、开进了越南湿地。像安德西这样的军人污辱了他的荣耀，他绝不会原谅他们。
“如果我没有被征兵入伍，我会站在你身边参加抗议游行。”
“好吧。”希尔亚又说了一遍，这一次是真的在说：这个话题现在正式结束了。“我刚才说到卡林德和媒体。他拒绝和媒体合作，结果媒体夸他是个谦逊的男人，一个真正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你知道吗，这新闻故事太棒了。可是，当记者们想深入报道英雄的背景，却很快没了下文。全世界最讨厌社交的男人不可能邀请记者们、摄影师们走入他的小屋。于是，他就造起了那面又高又宽的墙壁，我们当时都以为，那是为了把讨厌的记者们挡在院子外面。至于房子前门，至少他能看到是哪个混蛋正要进去。”
“他有可能并不算是个百分之一百的讨厌社交吧。”蒂姆说。
希尔亚先生的表情顿时转变成了深深的困惑。这让蒂姆联想起萨默塞特？毛姆晚年的一些照片。
“金波？蒙纳汉看到了一些照片，你和其他人、还有卡林德在一个湖边酒吧里玩乐。他说看起来很像是在开派对。”
希尔亚的脸又顿时放松下来了。“那个孩子到底怎么可能看到那些照片的？怎么会呢？”
“他和马克在那房子里找到的。”
“那些照片是在一个社区派对上拍的，不过那是在兰顿湖的北面，距离密尔沃基不远。有人在那个湖边拥有一个小屋，旁边就是个小码头、小沙滩，紧挨着一个小旅馆。那大概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吧，卡林德想让自己的老婆开心一下。他理所应当该让她开心，不过，话还得说回来，他毕竟是约瑟夫？卡林德。他已经尽了一切努力想要开心的玩儿一下，但结果仍是老样子。他讨厌在那里待着。而且这种感觉别人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出来。卡林德就是有那种能耐，能把周围人的所有快乐都消灭干净。我确实为他感到遗憾。你可以看到他走向人群，努力地想要加入谈话，结果这就意味着：他只是站在那里，直到别人一个接一个走开，最终剩下他一个人。”
“你刚才说：他理所应当让他老婆开心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迈拉？卡林德肚子很大、很大。那时候她肯定有七、八个月的身孕。”
“是他们的小儿子，可怜的小魔鬼。”
“我不这么想。”希尔亚似乎存心气人，脸露得意之色。“在兰顿湖边的派对是在一九六五年。而一九六五年的时候，比尔？卡林德已经四岁了。”
“我没有听明白。”
奥马？希尔亚继续微笑地看着他，“兰顿湖聚会后一个月，卡林德传出消息说，他老婆流产了。但他们不想接受任何安慰电话、或是任何表达同情的言辞，真是太谢谢他了。你可以自己推断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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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可能之处的花园22（1）
摘自蒂莫西·安德西的日记，2003年6月27日
就是奥马？希尔亚，尽管他有点讨厌我，但也最终将隐秘拱手送上，这是打开最后一道暗门的钥匙。我记得，菲利普曾经告诉我，迈拉？卡林德有一天出现在他们卡罗顿花园的家里，恳求南希为她做些什么事情。帮忙救救我孩子的命吧。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她是不是如此哀求的呢？
我开车前往东岸车道的古董豪宅，进门没多久就把一切都解释给汤姆？帕斯莫听。他一直忍着，没有做出评论，直到我们上楼，走进他那布满电脑和附带设备的机房，他才说：“那么，你的看法是，你侄子在那所空宅里遇到了约瑟夫？卡林德的女儿。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成功地以物理形态呈现在他面前，日复一日地和他做爱，而且，最后劝说他和她一起投奔纯粹的精神世界？”
“先就这样解释好了，听上去虽然有点荒谬可笑。”我说。
他问我到底可以如何解释。
“我解释不了。”我说。“可是，想一想这个事实次序。约瑟夫？卡林德的确有一个女儿，他把她藏起来了，全世界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小女孩三岁时的一天早上，她溜出了自己家，躲起来，可能就在后花园里、或是巷子里。卡林德冲出去找她，刚好看到隔壁那栋房子着火了。有两个小女孩住在那户人家。莉莉是不是很有可能透过窗户看到过那对小姐妹在外面玩耍、因而很渴望能和她们一起玩儿呢？卡林德就是这样想的，因为他闯进了正在燃烧的房子。把大大小小的人都救出来之后，他再次回去，找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之后，他在自家花园后面竖起一堵高墙，挡住了接下去他要盖的东西：紧挨着厨房的恐怖小屋。在那个小屋子里，他对自己的女儿施虐。
“三年之后，他的妻子在绝望中迈出求救的一步，企图挽救亲生女儿，但是，她丈夫的堂妹、南希？安德西却婉拒了她的请求。菲利普绝对不会让她插手卡林德家的事儿，根本不可能让卡林德的女儿搬进他家住。
“接着，卡林德的疯狂到来了。他连续杀害了很多女性，无疑，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到了一九八零年，他被逮捕、认了罪。五年之后，卡林德被精神病院里的一个病人杀死了，看起来，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们已经到了计算机房。汤姆走来走去，打开一些开关，并留神听我说话，不时地点点头。我并不指望他立刻就能表示赞同，我只是想让他看清事件发展的线索。
“有趣的地方在这里，”我接着说，“三个星期之前，我侄子突然对卡林德家的空宅有了浓厚的兴趣，他对这些往事根本一无所知。他母亲强令禁止他靠近那个地方。几天之后，一个恋童癖杀人狂从谢尔曼公园里捕获了一个小男孩。
“于是，我侄子对空房子的兴趣就更浓烈了，接着便有一个晚上，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计划擅闯空宅。那次，他被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怖气场所吓退。就在第二天，他母亲自杀了。”
“很好，很好。”汤姆说。
“她是从她儿子身上认识到了什么事情。她的罪恶感回来找她了，而且，发生在附近的凶杀案让她变得更糟。她受不了了。第二天，她儿子在浴缸里发现了她的尸体。你觉得这会给个十五岁的男孩带去怎样的打击？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死去了？
“接着，马克一次又一次回到空宅去，找出了当年卡林德设下的种种机关暗道。两天之后，他告诉他最好的朋友：他感觉到那里有一个年轻女子的存在，接着，第五天，她出现了，声称自己名叫露西？克利夫兰。露西是在逃避父亲，也就是马克曾描述过的‘黑男人’，他起码看到过他两次。马克还说露西有一个计划，她想让他做什么事情，而他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他去公园，自个儿考虑，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很有启发性。”汤姆说，“所以你认为是他在公园里的那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和露西？克利夫兰结合——我这么说对吗？——为了保护她，不再受父亲的骚扰？他一旦下定了决心，就跑回了3323号，把自己给了她。”
“和她结合。”我说，“但也可以说，把他自己给了她，是这样的。”
“你认为还能再见到他吗？”
“我肯定还能见着。”我回答。即便在那个当口儿，我也不敢把e…mail的事儿告诉汤姆，那是利用我家电脑上一个名为“Gotomypc”的程序找到的。“因为他没有死，他只是在另一个地方。”
“你很爱你侄子，是不是，蒂姆。”
一听这话，我的双眼顿时涌上泪水。
“你告诉我的这些，都跟警察说了吗？”
“一部分，在他们能够理解的范围内。我费心口舌想让他们对那所空宅提高警惕，可他们只当成耳旁风。”
“好吧。我认为这值得写出一本很好的长篇小说啦。让我们看看还能发现什么。”汤姆在电脑前坐下，他的这台电脑和一个状似超大烤面包机、一排排红灯闪烁不定的大机器连接在一起，号称“矢量系统”，现在我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超大烤面包机后面又有粗大的电缆，连接着许多神秘的黑匣子，有一些正发出嘀嘀哒哒和风扇呼呼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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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可能之处的花园22（2）
“我会再见到他的。”我对汤姆？帕斯莫说。
“前提是她让他被你看到。”
“一直都是这样啊。”我说，“反正她会的。我永远不能再和他说话，但我可以看到他。”
“那么，如此就足够了吗？”
“差不多足够了。”我说。
“如果你真的又看到他了，你会告诉我吗？”
“我总得告诉什么人。”
他朝我笑笑，又瞄一眼电脑屏幕，再转过来看着我。“你真的想让我这么做？”
当然我想让他这样做。
“那就过来，站在我身后，这样你也能看到了。”
我走到他身后，看着他在屏幕上的一张表格上键入“密歇根北街3323号”，这是他潜入某个民政机关的网络后调出的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