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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迷失男女-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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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地需要一件事情能速效令他清醒。而自己的父亲很可能目不转睛、腰板笔直地看着前方,双手相叠放在肚子上,因为忍耐力即将到极限,所以显得狂躁;接着他便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甚觉尴尬,他会突然哭得像在抽筋、像在痉挛,口水都滴在公墓精细打理的草坪上。要不呢,天空就会突然变暗,滂沱大雨不期而至,把所有悼念者淋得湿透,苍穹中只见一道闪电划过,准确地劈中他现在的位置。

  体内的灾难会更加糟糕,马克觉得身体就像一台温度过高、难以信赖的机械,足以制造一次痛苦的死亡。因为这种结局更糟糕,所以他觉得就更可能发生。心脏病、动脉瘤、脑出血……医学常识告诉马克:相对于被闪电劈死,他更可能死于脑出血。

  马克看到父亲的脸孔,表情充分说明他在倒计时,计算着葬礼会持续多久,他又能何时迈步离开。马克瞪着父亲僵硬的脸孔,意识到这之后许多许多年他都不得不和他保持父子关系。

  蒂姆伯父站得稍离人群远了一点,穿了一件深蓝色西装,镶边太阳眼镜,镜片的颜色蓝得很古怪,还戴了一顶WBGO①的帽子,上面绣着一个吹高音萨克斯风的男人。蒂姆似乎用检视的眼神看着每一个人。也许马克的父亲能让他去纽约和蒂姆伯父住上一、两个星期吧。

  ① WBGO,纽约一家音乐网络电台。

  他听着牧师开始了祷告,觉得这牧师是个好人。他的语调、腔调都挺让人舒服,低沉的嗓音令人信赖,就像是电影画外音、或是政治家们惯用的说话方式。牧师说的每一个词儿都似乎经过谨慎敏锐地选择。马克也就能充分理解听到的每一个词语。但通篇长论却又似乎没有让马克领会,一旦结成词组、句子、段落,牧师说的就好像是外国语——巴斯克语、或更可能是亚特兰蒂斯语。马克还能留意到的、甚至过份注意的是自己喉管里的气息吞吐、血管里的鲜血蠕动、手背上经受的烈日炙烤。

  牧师向后退了一步。升降机械手将阿斯特罗人造草皮包裹的棺材徐徐放入墓穴,又有两个男人过来移走了人造草地。马克的父亲上前几步,停在挖出的三角形小土堆前。他抓起一小把土,身体探向墓穴,伸出了手臂。干硬的泥土落在棺材盖上,发出了低声闷响,这一声响似乎顿时把马克敲打成又聋又哑的人。紧接着,他眼前的世界虚幻成成千上百个游动的红白斑点,仿佛无数的小星球在旋转。光斑跳跃着,最后消融在菲利普?安德西的身影里,他拍拍手上的土,正要离开墓穴边。马克觉得头晕目眩,胸中似乎充溢着某种泡腾气体,凉丝丝的,比身体的其它区域都要冰凉。蒂姆伯父走向了墓穴。他也一样抓起了一把泥土。

  蒂姆伯父抛下的泥土敲打在棺材上的声音很干脆,就像是一只大手敲在木门上,似有回声。

  马克还有点魂不守舍,也走向了小土堆,土堆的最外层留着清晰可辨的铁锹痕迹。这堆泥土原本就在这墓穴里,被从里到外地挖出来,铁锹铲下去,狠狠咬上一口,再拦腰截断。胸中的那口凉气已经升腾到了嗓子眼。他的步态自信稳健,令他难以置信,贴着地面上的墓穴边线停下。他松开手,让泥土慢慢洒下去,这次得到的是高音,令马克很不舒服地联想到刺耳的门铃。一阵寒战抖过全身。

  不管金波会怎么说,反正马克在这一刹那突然领悟到了一切:他的确是看到了那股力量,把他抵挡在旧屋那扇神秘小门之外的力量;这股力量也谋杀了他的母亲,而他也的确看到了!它曾经站在密歇根大街的尽头,背对着自己。马克记得很清楚:黑发纠结、宽厚后背、垂下的黑大衣沉黑似铁,还有从这个人影散发出的极端邪恶的味道。那股邪恶之气深深渗入了他母亲,如此深重的毒啊,令她躺在了这墓穴里。

  烈日绕着轴线旋转,他内心的恐惧渐渐变得清晰。现在他的面前放着两个重任。他要不惜一切去了解密歇根北街3323号旧屋的历史,知道谁曾住在里面,这样他才能为那个邪恶的人影安上一个可能的姓名。而且,他必须去发现旧屋隐藏的秘密,这念头甚至比前几天更迫切了。否则他无法为母亲报仇。将神秘密室搜个遍、把旧屋的地板全都踏成碎片!这种幻想在他的头脑里横冲直撞。根据金波所言,是罪恶感潜藏在这番冲动欲望之下,但金波错了。马克感觉到的一切,是愤怒。

  按照程式,他们要从墓地回到苏必利尔街的家,一路上,刚刚明确起来的念头始终徘徊在他头脑里,直到回到家里,脑中似乎还有雪花屏幕上的噪音,嗡嗡嗡叫个不停。葬礼结束了,是时候安排下一步计划了,要分秒必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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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开的裂缝14(2)     

  男男女女挤进了前门,但马克还没看到金波。父亲和伯父正在派发软饮料、炖菜和咖啡蛋糕,这些都是谢灵顿家和塔夫脱家置备的,很快,一群人就仿佛围着尸体的苍蝇一样拥挤在餐桌旁,接着人们拿着纸杯和纸盘子在起居室里走来走去,人群不断地散开,又不断地重新组合起来。罗切克一家手拉手地走进来,因为他们感到害羞、又对这种场合不太习惯。几声敲门之后,希尔亚老头从门缝里挤进来,和任何人都没有握手,其实是因为他一只手住着藤拐杖,另一只手塞在裤袋里。希尔亚老头的眼睛马上瞄上了马克,这可真让人讨厌,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这一天气温高达90度,可他却穿着一件厚厚的格子花呢衬衫,古老得一塌糊涂的灯芯绒背带裤,更不合时宜的是脚蹬一双牛仔靴。

  “得知你母亲的噩耗,我非常难过,”希尔亚说,“请接受我的哀悼。要是有什么可以帮到你,请一定开口。”

  我很可能会开口的,马克心里想着,嘴上则对老头表示了感谢。

  希尔亚接着说:“差不多每天都能看到你和蒙纳汉家的小子玩儿滑板。你们那些滚滚的轮子真是吵死人了。”一张老脸在深深密密的褶皱中扭动一下,马克意识到他这是在微笑。“看起来你的进步更大一点。真希望我也能像你们两个那样到处跑来跑去啊。”说着,他提起藤拐杖,稍稍摇晃了几下。“以前我也挺自在,直到有一天我走到门廊上,发现右脚的脚后跟被自己坐在身子下面了。后来就不行啦,身子像是一袋土豆。现在我感觉都没法走到杂货店去了。”他身子稍稍前倾,悄悄地说:“孩子,跟你说句实话,我半夜里想去尿尿都走不到铁罐子呢。”

  “这事儿我就帮不了你了。”马克说着,绝望极了,巴不得立刻从这老头身边走开。

  “你和红发小子可花了不少时间盯着那所空宅子瞅啊,就在我对门。”希尔亚老头这样说道,这可把马克吓坏了。“你们两个想占领它吗?”

  “对不起,我爸爸让我去做点事儿。”未加思索,马克却脱口而出,接着连连退后几步,以便能看到前门。巴特利先生,父亲的上司,刚刚到达,身后是一个方阵的学校同事,这些人马克都认识。他们都穿着专业感十足的灰色套装、雪白的衬衫,打扮得像FBI探员,却不过是拿微薄薪水的人。

  这屋子里从来没有容纳过这么多人。人群自然地从起居室扩展到了厨房,昆西的一批教师现在一门心思围在校长身边,全都聚在了厨房里。虽然大多数人都在轻声低语,但还是有人高声鼎沸,好像巴别塔那样混杂了其他人听不懂的词句。若是平时,一定会导致马克父亲狂怒爆发,但是菲利普现在却显得比今天任何一个时段都要放松自如。看起来他已经成功扮演了一个主人,想让这个派对顺利地自我完满。现在,他的父亲跟着巴特利先生走向了餐桌,马克怀疑从现在开始父亲就会寸步不离地跟着校长,直到校长吃得肚子溜儿圆、起身告辞为止。

  马克又瞄了一眼起居室,希尔亚先生正对着罗切可一家大放厥词。蒙纳汉一家这才走进屋来。一开始是玛戈,永远让他感觉是电影明星不小心走到了自己身边;接着是杰克,红通通的脸庞上挂着傻呵呵的笑,这通常也在暗示:如果能给他一点点烈酒,他是绝不会反对的;最后走进来的是金波,他也一眼就看到了马克,眼神中间不无审视的意味。

  就当马克准备招呼金波和他在厨房碰头时,蒂姆伯父出乎意料地来到他身边。“我想你应该来纽约和我住上一星期左右。可能在八月份比较好?”

  马克惊喜万分,马上回话说乐意极了,也问蒂姆是否问过父亲的意思。

  “我会和他说的。”蒂姆说着,对马克笑笑,又穿过人群向菲利普走去了。

  接下去的十分钟里,他又找不到金波了,因为邻居们、妈妈的同事们总是在他肩上拍拍、握住他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真心实意、也同样于事无补的陈词滥调。孩子,这事儿真是太难为你啦……她现在到了一个更好的天国……你懂的,无论什么事情上帝都自有理由……哎呀,我还记得我母亲去世的时候……

  他总算又看到了金波,他刚才在起居室拱顶下面,也在使眼色。他走了过去。

  “你没事儿吧?”金波问。

  “比你想的要好多了。”

  他们的父亲正站着说话,背对着他俩,声音虽轻,但毕竟只相隔几步。在他们父亲的那一边,巴特利先生正对蒂姆伯父说着不着边际的傻话。

  “这就好。你知道……”金波的大嘴这时抿成一条线,眼里积满了真切的哀恸,“嘿,我真的很遗憾,为你妈妈的事儿。我一早就该跟你说的,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真是毫无征兆的,复杂的感情顿时油然而生于心中,马克只觉得焦灼的感情附在了一切事物上。忍了几秒,感情的深渊伸展在马克眼前,似乎仅仅是空气的力量就能将他一把推下去。泪水蒙住他的双眼。他伸手挡住双眼;然后做一次深呼吸,听到自己发出一种压抑的、强忍悲伤的喉音。

  “你肯定你还好吗?”

  金波的安慰拯救了他。

  “我想还行吧。”他说着,抹了一把眼泪。体内的悲恸扔在冲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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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开的裂缝14(3)     

  在他身后,杰克?蒙纳汉正好说道:“南希和以前住在这一带的那个怪家伙有什么关系吗?有人以前说过一次,我记不清是谁说的了。”

  他父亲则答:“不管是谁,都最好闭上他的嘴巴。”

  “我好像拉了几句话吧。”马克说着,纳闷的是金波的爸爸到底在说什么。现在,杰克说他母亲的一个亲戚曾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两个孩子。马克侧耳一听,刚好听到杰克对父亲说,那都是黑人孩子。那就没戏了,他心想,这段谈话马上就会以难堪的方式收场。

  “嗯,怪不得。”金波说。

  “不,不是因为葬礼。”马克说,“我刚刚弄明白了,我以前曾经看到过的东西是什么。事实上,我不太明白的是,我怎么一开始没有想通呢?”

  “什么事儿啊?”金波问。

  马克凑近了金波的耳朵,轻轻说道:“就是那房子干的。”

  “你什么意思?那房子?”但几乎是同时,金波露出了会意的眼神,“哦!不!不!哥们,行了!”

  “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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