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by:迷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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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耳濡目染下来,关旋也可以背诵陈思那一套“朋友如手足,妻子(女朋友)如衣服”的论调。
听朋友中比较喜欢打探消息的人说,陈思对女孩子还是很温柔的,不过,那是在一定限度内,他可以把对方当一个宠物一样好好爱护,细心温柔得不谈了,但如果对方要侵入他的私人领地,他就二话不说地甩人。
大概是摸清楚他的一套脾气,听说他最近终于有了个稳定的女朋友了,这个时候也已经到大三下了。
说是稳定是因为陈思的记录一向是刷新得很快的,而这个中文系的美女竟然不离不即地在他身边超过5个月了,而且陈思也没有要换人的趋势。大家都感叹看来牺牲了那么多美眉,女生终于完成了攻克这个比建造金字塔还要艰巨的任务。
一开始听说这个消息,关旋还能维系住心中的平衡,这样的猜测是在陈思每换一个女朋友都必然会出现的附加产品。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关旋竟然发现陈思也慢慢表现出习惯有这样一个女生的存在,虽然没有亲口提起,而且也同往常一样来找关旋去玩,但在晚上8、9点,或者什么时候会打一个电话,然后就是随便说两句,说:“和关旋在一起哪”,然后没有两、三分钟就会挂断。
关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了。
他终于明白原来和平的假象是自己造给自己的,因为陈思换了这么多人,最后还是会找他来玩——即使只是兄弟的身份。所以,这份特殊的待遇一直是他的平衡赖以维持的基础,现在,他仿佛是站在高楼上,而下面已经一点点蚀空了……
关旋开始尝试各种各样的方法。
第一是先疏远陈思。不过,习惯不是这么容易纠正的东西,而且陈思总是在关旋千方百计逃离的一段时间以后就若无其事地再来搭讪,看着他一脸无事的轻松笑容,关旋总是败下阵来。
第二是让自己转移目标。这个是更困难的事,和陈思这么久地相处后,更加明白他独有的魅力——丢脸一点讲,就是好象中毒一样(虽然这是个很文艺腔的说法,但却很真实),在没有更强的替代品前根本没有办法戒掉。
第三第四……也不知试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方法,关旋只有更加确认陈思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简直无药可救的绝症嘛……关旋嘲笑自己。谁叫自己明知道这是一个洞还让自己跳下去呢?
其他路都死了,只有最后一条……虽然残酷,虽然可能要受很大的伤,但是,这是为了日后的痊愈。
所以,关旋找了个借口就拉陈思去喝酒。
陈思是有点奇怪,因为关旋好象不太主动来找他,尤其是最近。不过,他非常高兴地答应了,哥们嘛,肯定是有心事。
说到喝酒,虽然是他们两个常常做的事情,而且陈思每次都抱着不醉不归的思想准备,但却每次都还是清醒的回家。一方面是因为陈思自己在初中锻炼出来的酒量,而关旋则是比较乖的小孩,喝酒从来不过量。
所以,当他来到关旋在外面租的房子,看到地上放了整整一箱啤酒的时候,是确实吓了一跳的。
关旋的这个房子是个小套间,爸爸妈妈心疼儿子住学校没有浴室的宿舍,反正家境宽余就在学校附近帮他租了个10多平米的房间,不但有浴室,还有电视机和电脑,每个礼拜还要妈妈特地来打扫一次。
陈思对这个房间非常熟悉,他时常借这里洗澡,也会和关旋在这里操机。由于他的水平非常人的高(也是初中锻炼的结果),关旋总是输得呱呱叫。
陈思不愧是陈思,很快就调整过来说:“太好了,这次一定是不醉不归。”
关旋没有答话,而是很诡异地对他笑了一下,拉开一罐啤酒就开始灌。好象生生压抑什么,好象是要呛死自己一样地往下灌。
陈思想上前阻止,但想到自己也会有只想喝酒不想说话的时候,体谅地拿起另一罐,学着关旋的样子也往下灌。他注意到关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还有……一种他没有见过的纷乱的情绪。
啤酒的酒精含量在酒类饮料中算低的,会喝酒的人都不承认能喝啤酒的人算会喝酒,但这样大口大口灌还是会觉得嗓子开始变得燥热,随即喉咙抗议一般地收缩了一下。
陈思看了关旋,对方酒量是他清楚的——不好。脸已经上红了,但关旋却维持住唇边颇有含义的微笑,拉开第二罐开始喝。
是哥们就继续。陈思也照做。
一声不吭。
这样你来我往几个会合,关旋已经站不住,歪倒在沙发上,半眯着眼,还不死心地一口一口喝着手中的啤酒。
陈思还站得住,脸上神色也没有怎么变,他怕关旋要说什么话听不见,搬了个凳子就靠着关旋坐。
直到关旋连罐子也拿不住,却还强要喝的时候,他终于看不下去,去抢他手里的罐子。关旋却出奇地固执,一边说着:“还不够,还不够,我还很清醒。”一边不肯放手,挣抢中,一个没拿好,酒就撒在地板上。
关旋呆呆地看着地板,眼神已经涣散,两只手虚弱地挥动着,好象要把那酒捞起来一样。
陈思熟门熟路去浴室取来一块抹布,把这些酒滓擦掉,幸好地板是上过蜡的木地板,一擦就干净。
关旋忽然挣扎着掉在地上。
陈思一怕,连忙问他有没有摔伤。
关旋背对着他,什么声音也没有,陈思想也没有想就扳过他的身体。却是一惊……
关旋在哭。
非常没有节制的哭泣,泪水象流过脸庞的小溪一样。
脸上鼻尖
非常狼狈的红色。
“我还没有醉,还不够醉,我怎么还没有勇气……”
断断续续,陈思就听到这样不连贯的表白。
是听说过有人喝醉就会哭,但——第一次碰到还是有点手足无措。
正考虑着,手机响了。
不耐烦地摁掉了。
怎么办,好象他越哭越伤心,身子都止不住地抽搐起来。
陈思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先让他到床上去睡一觉会比较好。看他这个样子也走不了……哥们啊……
陈思一用力就把关旋打横抱起来。
关旋虽然长得看起来比较小,但到底是男生,陈思抱他也很吃力。
一下子被抱起来,刚才闭着眼睛哭的关旋也清醒了一下,惊慌地要下来。
“别乱动,抱你很吃力的。”陈思警告他。
于是,就不敢动了。
但还是喃喃说着什么:“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告诉你……”
手机又响了。
陈思手忙脚乱,把关旋先放到床上,连忙打开电话,一开始恶声恶气,在发现对方是谁的时候,声音稍微放柔了一点,轻轻说了两句,挂了。
关旋意识到是那个女生,心里一下凉了。
本来还以为有一点机会的。
所以,不敢说的话,忽然变得没有生命而容易起来。
“喜欢你。”
陈思刚挂电话,想开口跟关旋说,自己的女朋友好象感冒了,要回学校。回过头来却听到这么一句。
什么也说不了了……
那个晚上就是这么混乱,关旋哭着睡着了,半夜里还吐了一身一地,是陈思帮忙收拾的。那个女朋友后来没有再打过来,陈思就搬个凳子——刚才放在沙发边的那个,坐靠着一个晚上。
问他怎么想,他想了半天,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爱情……是不是?”
关旋失望了。
还是失望了,确实要失望的。
陈思还是说下去:“爱情是要改变的,但我想当你一辈子的哥们。”
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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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三天后,还是听那个小道消息说,陈思的女朋友又和他分手了。
那个女人是这样说的:“太过分了,我生病发烧到39度,从来没有打过他手机的我想叫他来陪我,他竟然都没有来。太过分了。他根本不配有女朋友。”
我算了一下时间,好象就是那个我又哭又闹的晚上。
想到他坐在床边坐了一个晚上。
想到他说的话。
我好象有一点了解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哥们?
他身边终于空了一段时间,可能女生要缓缓气准备另一次冲锋陷阵。
正如我的猜想,2个月后,传说中的女朋友是一个计算机系的才女。
以后,他终究是要结婚的,不论和这个或那个。
而我的打算?
我只想在他的房子旁边住下来,天天和他打个招呼,有空邀他来喝喝酒。喝醉?不不,不再做这么傻的事情。
太伤身体了。
做一辈子的哥们。
不错。
但我还是没有办法再爱上别人了。
——fin
我喜欢杨 不要叫他杨 BY 迷踪
星期三下午,快傍晚,外面悉悉下着雨,早上还出过一丝太阳的,现在从窗口望出去,迷迷蒙蒙的暗黄色,仿佛湿漉漉的古画。我摸摸头发,好象出油了,准备洗头。寝室里就我一个,一个去香港做交换学生,一个在谈恋爱。我心不在焉地扯了扯自己的短发,好象在确定长度一样,结果拉下来几根,不是全黑的,微微泛黄。遗传的啊,不过和别人开玩笑说:“这个发色是我一根一根挑染的。”竟然也有人相信。他们说我的脸看起来很真诚,一点也不象骗人的。他们说我再怎么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他们就那样一副很了解很明白的样子拍拍我的肩。
我数着要用的东西,脸盆,毛巾,热水瓶。热水才用热得快烧开,滚烫的。我点了点,又拉了根枕巾垫在肩膀上,怕水,凉,才初春。
汲着家里带来的绒线拖鞋,嘶嘶走过瓷砖地面转进盥洗室。楼房的设计很合理,房间全朝南,朝北的是楼梯和盥洗室。男生的地方嘛,总有点异味,有人爱干净,天天不厌其烦地来开窗,北风呼呼灌进来,还夹着雨丝,我开了灯附身过去关窗。
把东西放好,冷水哗哗开了,把手浸润在里面,忽然想到洗发水还没拿,连忙噌噌跑回去,才拿着,手机在桌上以极快的频率震动起来,吱吱的声音象钻在自己心上。我又去接电话,雨天,信息很不清楚,反正是高中同学。
“聚会……北区……”
断断续续,好象一块擦得不完全的黑板,才读几个字就嘎然而止,越过这一段